98. 大隐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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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忽然有些凝重，林悦余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牧首大人，而两位枢机则盯着墙上的油画猛看，仿佛里面藏着一群美女。
本初的脸一下子冷下来，“老头，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初次见面就玩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不觉得挺没意思吗？”
独孤山月皱起眉头，继而又舒展开来，笑道：“本先生说得对，是我太唐突了。来来来，两位请坐，我特意准备了野生高山茶。彼得，石生，你们也坐。”
这位牧首大人的城府，让人印象深刻。
五人分宾主落座，桌上已有茶具摆放好，茶香袅袅，只闻气味便知是上等好茶。
“今天只喝茶谈天，不谈正事。”
独孤山月端起茶杯，一头长发骚然，气质如一轮明月朗照，在周围书山衬托下，不像个宗教的宗主，倒像个才情不凡的诗人墨客。
基调定下来，气氛渐渐轻松，五人聊天内容开始信马由缰，无所不至。
独孤山月除了精通宗教历史，对近现代文学也有颇深研究，他最推崇的竟是荒野文化中的歌谣，这在许多大家口中都被斥为原始。他认为荒野遗民禀赋纯粹，融入自然，重新回归文明起源时的“狩猎采集时代”，最善歌谣。而歌谣恰恰是一切文学形式的始祖，是人类对艺术最初也是最终的诠释。无论从现象和内容上，荒野歌谣都值得深入研究，绝不是某些媚骨文人口中的末流。
“其实荒野遗民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野蛮和落后，他们远离现代社会，回归古老的生存方式，只是选择走上另外一条道路罢了。他们并非完全远离文明，只是不愿让毫无节制的科技再次毁掉地球。我甚至知道，他们中也有非常严谨的科学家，在自己的研究领域成绩斐然。”
“不可能！”林悦余第一个不相信，叫道：“荒野人连完整的教育体系都没有吧，底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怎么可能会形成学科体系？你以为科学家是路边的野果子，晒晒太阳就能长出一茬？”
牧首微微一笑，显得高深莫测，“那是因为你并不真的了解他们。容我卖个关子，这里涉及到荒野人的秘密，我不能随意透露。我近期正有前往荒野的意图，林博士可有兴趣一同去看看，用自己的眼睛去分辨真伪？”
“你跟荒野人很熟？”
“阿尼有八个森领人的大型部落，我和其中三个都算熟识。”
林悦余呵呵一笑：“牧首阁下的交友还真广泛。不过可惜，我没什么兴趣，也没想过去荒野，他们有没有科学家都跟我无关。”
独孤山月依旧在微笑，“那可真是可惜了，那边有一座相当不错的生物实验室，几乎是整个阿尼地区最好的。我还从没见过能真正驾驭那座实验室的人，本来认为林博士会是最适合的那个。”
林悦余猛地站起身，眼睛亮的吓人：“你说真的？”
“我的信仰不允许我撒谎。”
“好啦！坐下坐下。”本初把林悦余拉回座位上，“这么沉不住气，独孤先生逗你玩儿呢。我倒是对森领人很感兴趣，也许我们真的可以一起去趟荒野。”
半个小时后，独孤山月见四人都有疲惫之色，很识趣的结束对话，请彼得两人为两个客人安排住处。本初和林悦余在棚户区叠经变故，确实是身心俱疲，只想找张温暖干净的大床一睡不醒。两个老头也好不到哪去，出一趟任务差点儿把命搭进去，而牧首对于任务的情况只字不问，也是怪事一桩。
两人被安排在教会对面的一处酒店下榻，离教廷的六层建筑只有几十米远，也是教会的产业。两人在酒店餐吧胡乱吃了几口，便各自回房休息，直接睡到第二天清晨。
“老彼得，你可是堂堂的枢机大人，是不是有点儿太闲了？”
用早餐的时候，彼得又准时坐到本初和林悦余身边，本初都怀疑他身上是不是隐藏着忠犬属性。当然，越献殷勤，图谋就越大，林悦余简直就是把“戒备”两个字写在脸上。
“我担心两位水土不服，身边缺个向导，真有什么事儿多不方便？”彼得的脾气好的让人牙痒痒，笑容像是粘在脸上的一样，“何况以两位的身份，我来陪同再合适不过。这不，前脚两位刚刚落地，后脚已经有拜帖送过来了，而且没有一个份量轻的。巴米安还真是个小地方，藏不住消息，一个个鼻子比狗还灵。”
到今天早上，彼得一共收到8封拜帖，几乎都是在阿尼举足轻重的势力，否则消息也不会如此灵通。其中两个是冲着本初，五个是冲着林悦余，剩下一个对两位都发出邀请。本初这边是供销商集团，扎根库拔的区域财阀；林悦余这边则是教育和科研领域的本地翘楚，还包括一个市政邀约。
林悦余作为众妙最耀眼的科技明星，如果有相应的资源保证，价值无可限量。当然，这些邀约都是走的私密渠道，毕竟两人是留京通缉的人物，虽然各地司法自治，并无协同条例，也不好明晃晃的公然唱反调。
彼得问：“见还是不见？”
“你先说说，私密渠道是什么？”本初不紧不慢的喝茶，只是一天，他就爱上了这儿的高山茶——绿茶清雅隽永，适合与三五好友同酌；红茶厚重安然，是早餐佐食的绝配。
“我们对外有几个实体，多个经营方向。除了酒店产业，还有荒野资源开发和高端定制旅游两个主产业。最后这个有不少高端客户，信息就是从内部会员平台推过来的。呵呵，所谓大隐隐于市嘛，这也是独孤牧首当初定的方针。”
“我暂时都不想见，”本初转头看林悦余，“你呢？”
“怪累的，过一阵子再说吧。”林悦余对教会的经营业务倒很感兴趣，“定制旅游是去荒野吗？”
“是有这方面的项目，不过出于安全因素，每次开团之前都需要评估。”
“那独孤先生昨天说的那个事儿呢？怎么说？”
“还在筹备，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两位。”
“唉，在棚户区那会儿，你可是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就连那个雷炽还不是当着他的面就敢开怼。怎么回了自己地盘，反而就成了个传声筒？”林悦余近来逐渐找回几分毒舌的感觉：“你们教会难道是一言堂？这可不符合现代管理精神啊，要这样肯定走不长远。我那天听雷炽就抱怨挺多的，搞到内部分裂，看来你们真得从内部找原因了。”
“咳，咳……这是巴米安著名的血菜红汤，林博士快尝尝，这趁热才好吃……”
当天就无所事事过去，彼得自称向导，其实哪会真有时间一直陪着他俩，早饭过后便离开了。两人难得回到城市圈，又有自由身，却都没有闲逛的兴趣。林悦余苏醒之后，身体始终处在虚弱期，在没有条件重新调制之前，睡眠就是最好的恢复手段。本初则找了个公共接入点，与未觉科技四散各处的员工联络，时隔多日之后，重新开始履行总裁的职责。
只有伊莎贝拉闷闷不乐，她是最想出去逛逛的一个，可本初根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于是本初处理事务的同时，耳边不停响起“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类的叨叨。后来伊莎贝拉看他没事人一样，气的开始折腾酒店里的各种电子设施，这边全息设备忽然投出来个恐怖大怪兽，那边的环绕声一会儿又冒出些奇怪的呻/吟声。酒店管理员四处忙乱，故障原因也查不出来，有人甚至以为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整出来的灵异事件。
当天晚上，本初坐在房间的阳台里，泡一壶茶慢慢的喝。伊莎贝拉在跟他讲与雷米尔对峙时的数据，从大脑功率到激素浓度，林林总总上百条属性，从中抽丝剥茧绝对是个细致活儿。
“有人来了，你先等等。”本初忽然说到。
几秒钟后，敲门声响起，门后传来一把声音：“本先生睡了吗？我是独孤山月。”
“请进。”
本初微微冷笑，料到他一定会来。
独孤山月进入房间后，开门见山说道：“现在，人类最重要的时代即将来临，我不想让教会掉队。”
“与我何干？”
“昨天我用了‘真人教’这个称呼，其实真人教早在‘大衰退’之前就已分崩离析，现在的教会不过是过去的一段余韵而已。我虽然是牧首，可对过去的教史几乎一无所知。”独孤山月神色淡然，“现在只有几张旧照片还保留着旧时代的记忆，我想请本先生看看。”
房间的灯光自动变暗，墙壁上出现三张全息照片，三张照片的背景都是在一片雪山之上，只是照片中的人数有所不同。
“第一张是共同创立真人教的初代牧首和神使；第二张是这两人加上第一任骑士团的团长；第三张则是两人与当时七位圣徒的合影。”
虽然发型、衣着和神态都完全不同，可三张照片中的那位“神使”，与本初长的一模一样，任谁都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气息忽然有些凝重，林悦余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牧首大人，而两位枢机则盯着墙上的油画猛看，仿佛里面藏着一群美女。
本初的脸一下子冷下来，“老头，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初次见面就玩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不觉得挺没意思吗？”
独孤山月皱起眉头，继而又舒展开来，笑道：“本先生说得对，是我太唐突了。来来来，两位请坐，我特意准备了野生高山茶。彼得，石生，你们也坐。”
这位牧首大人的城府，让人印象深刻。
五人分宾主落座，桌上已有茶具摆放好，茶香袅袅，只闻气味便知是上等好茶。
“今天只喝茶谈天，不谈正事。”
独孤山月端起茶杯，一头长发骚然，气质如一轮明月朗照，在周围书山衬托下，不像个宗教的宗主，倒像个才情不凡的诗人墨客。
基调定下来，气氛渐渐轻松，五人聊天内容开始信马由缰，无所不至。
独孤山月除了精通宗教历史，对近现代文学也有颇深研究，他最推崇的竟是荒野文化中的歌谣，这在许多大家口中都被斥为原始。他认为荒野遗民禀赋纯粹，融入自然，重新回归文明起源时的“狩猎采集时代”，最善歌谣。而歌谣恰恰是一切文学形式的始祖，是人类对艺术最初也是最终的诠释。无论从现象和内容上，荒野歌谣都值得深入研究，绝不是某些媚骨文人口中的末流。
“其实荒野遗民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野蛮和落后，他们远离现代社会，回归古老的生存方式，只是选择走上另外一条道路罢了。他们并非完全远离文明，只是不愿让毫无节制的科技再次毁掉地球。我甚至知道，他们中也有非常严谨的科学家，在自己的研究领域成绩斐然。”
“不可能！”林悦余第一个不相信，叫道：“荒野人连完整的教育体系都没有吧，底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怎么可能会形成学科体系？你以为科学家是路边的野果子，晒晒太阳就能长出一茬？”
牧首微微一笑，显得高深莫测，“那是因为你并不真的了解他们。容我卖个关子，这里涉及到荒野人的秘密，我不能随意透露。我近期正有前往荒野的意图，林博士可有兴趣一同去看看，用自己的眼睛去分辨真伪？”
“你跟荒野人很熟？”
“阿尼有八个森领人的大型部落，我和其中三个都算熟识。”
林悦余呵呵一笑：“牧首阁下的交友还真广泛。不过可惜，我没什么兴趣，也没想过去荒野，他们有没有科学家都跟我无关。”
独孤山月依旧在微笑，“那可真是可惜了，那边有一座相当不错的生物实验室，几乎是整个阿尼地区最好的。我还从没见过能真正驾驭那座实验室的人，本来认为林博士会是最适合的那个。”
林悦余猛地站起身，眼睛亮的吓人：“你说真的？”
“我的信仰不允许我撒谎。”
“好啦！坐下坐下。”本初把林悦余拉回座位上，“这么沉不住气，独孤先生逗你玩儿呢。我倒是对森领人很感兴趣，也许我们真的可以一起去趟荒野。”
半个小时后，独孤山月见四人都有疲惫之色，很识趣的结束对话，请彼得两人为两个客人安排住处。本初和林悦余在棚户区叠经变故，确实是身心俱疲，只想找张温暖干净的大床一睡不醒。两个老头也好不到哪去，出一趟任务差点儿把命搭进去，而牧首对于任务的情况只字不问，也是怪事一桩。
两人被安排在教会对面的一处酒店下榻，离教廷的六层建筑只有几十米远，也是教会的产业。两人在酒店餐吧胡乱吃了几口，便各自回房休息，直接睡到第二天清晨。
“老彼得，你可是堂堂的枢机大人，是不是有点儿太闲了？”
用早餐的时候，彼得又准时坐到本初和林悦余身边，本初都怀疑他身上是不是隐藏着忠犬属性。当然，越献殷勤，图谋就越大，林悦余简直就是把“戒备”两个字写在脸上。
“我担心两位水土不服，身边缺个向导，真有什么事儿多不方便？”彼得的脾气好的让人牙痒痒，笑容像是粘在脸上的一样，“何况以两位的身份，我来陪同再合适不过。这不，前脚两位刚刚落地，后脚已经有拜帖送过来了，而且没有一个份量轻的。巴米安还真是个小地方，藏不住消息，一个个鼻子比狗还灵。”
到今天早上，彼得一共收到8封拜帖，几乎都是在阿尼举足轻重的势力，否则消息也不会如此灵通。其中两个是冲着本初，五个是冲着林悦余，剩下一个对两位都发出邀请。本初这边是供销商集团，扎根库拔的区域财阀；林悦余这边则是教育和科研领域的本地翘楚，还包括一个市政邀约。
林悦余作为众妙最耀眼的科技明星，如果有相应的资源保证，价值无可限量。当然，这些邀约都是走的私密渠道，毕竟两人是留京通缉的人物，虽然各地司法自治，并无协同条例，也不好明晃晃的公然唱反调。
彼得问：“见还是不见？”
“你先说说，私密渠道是什么？”本初不紧不慢的喝茶，只是一天，他就爱上了这儿的高山茶——绿茶清雅隽永，适合与三五好友同酌；红茶厚重安然，是早餐佐食的绝配。
“我们对外有几个实体，多个经营方向。除了酒店产业，还有荒野资源开发和高端定制旅游两个主产业。最后这个有不少高端客户，信息就是从内部会员平台推过来的。呵呵，所谓大隐隐于市嘛，这也是独孤牧首当初定的方针。”
“我暂时都不想见，”本初转头看林悦余，“你呢？”
“怪累的，过一阵子再说吧。”林悦余对教会的经营业务倒很感兴趣，“定制旅游是去荒野吗？”
“是有这方面的项目，不过出于安全因素，每次开团之前都需要评估。”
“那独孤先生昨天说的那个事儿呢？怎么说？”
“还在筹备，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两位。”
“唉，在棚户区那会儿，你可是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就连那个雷炽还不是当着他的面就敢开怼。怎么回了自己地盘，反而就成了个传声筒？”林悦余近来逐渐找回几分毒舌的感觉：“你们教会难道是一言堂？这可不符合现代管理精神啊，要这样肯定走不长远。我那天听雷炽就抱怨挺多的，搞到内部分裂，看来你们真得从内部找原因了。”
“咳，咳……这是巴米安著名的血菜红汤，林博士快尝尝，这趁热才好吃……”
当天就无所事事过去，彼得自称向导，其实哪会真有时间一直陪着他俩，早饭过后便离开了。两人难得回到城市圈，又有自由身，却都没有闲逛的兴趣。林悦余苏醒之后，身体始终处在虚弱期，在没有条件重新调制之前，睡眠就是最好的恢复手段。本初则找了个公共接入点，与未觉科技四散各处的员工联络，时隔多日之后，重新开始履行总裁的职责。
只有伊莎贝拉闷闷不乐，她是最想出去逛逛的一个，可本初根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于是本初处理事务的同时，耳边不停响起“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类的叨叨。后来伊莎贝拉看他没事人一样，气的开始折腾酒店里的各种电子设施，这边全息设备忽然投出来个恐怖大怪兽，那边的环绕声一会儿又冒出些奇怪的呻/吟声。酒店管理员四处忙乱，故障原因也查不出来，有人甚至以为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整出来的灵异事件。
当天晚上，本初坐在房间的阳台里，泡一壶茶慢慢的喝。伊莎贝拉在跟他讲与雷米尔对峙时的数据，从大脑功率到激素浓度，林林总总上百条属性，从中抽丝剥茧绝对是个细致活儿。
“有人来了，你先等等。”本初忽然说到。
几秒钟后，敲门声响起，门后传来一把声音：“本先生睡了吗？我是独孤山月。”
“请进。”
本初微微冷笑，料到他一定会来。
独孤山月进入房间后，开门见山说道：“现在，人类最重要的时代即将来临，我不想让教会掉队。”
“与我何干？”
“昨天我用了‘真人教’这个称呼，其实真人教早在‘大衰退’之前就已分崩离析，现在的教会不过是过去的一段余韵而已。我虽然是牧首，可对过去的教史几乎一无所知。”独孤山月神色淡然，“现在只有几张旧照片还保留着旧时代的记忆，我想请本先生看看。”
房间的灯光自动变暗，墙壁上出现三张全息照片，三张照片的背景都是在一片雪山之上，只是照片中的人数有所不同。
“第一张是共同创立真人教的初代牧首和神使；第二张是这两人加上第一任骑士团的团长；第三张则是两人与当时七位圣徒的合影。”
虽然发型、衣着和神态都完全不同，可三张照片中的那位“神使”，与本初长的一模一样，任谁都看的出来那根本就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