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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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群众们可不知道唐嘉嘉和赵秉谦的协议, 在他们听来，谢彦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大概是明着叫唤“我要抢你的女朋友”, 而像是岳嫣楣这种对赵秉谦有些了解，也知道谢彦很了解赵秉谦的, 又把这话曲解成了“赵秉谦这个渣渣任何一任女友都不会长久”。
但即便如此, 谢彦“暂时是你的女朋友”这句话，是真的没引起任何怀疑，反倒大家都兴致勃勃的想要围观一下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这会儿正是上学高峰期,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了，秦秋侠刚从她爸车上下来，就看到了这刺激性的一幕。回想起昨天图书馆里赵秉谦细心教唐嘉嘉的样子以及谢彦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眼神，一瞬间恍然大悟。
“我就说昨天感觉怪怪的……”她其实一直想问唐嘉嘉赵秉谦和她是什么关系，但图书馆回去之后她整晚都在奋力写卷子竟然忘了问, 想着今天可以八卦一下, 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这校门口的一幕，已经完全解答了她的疑问。
一旁的杨落雨捂住脸, 他很想否认自己认识谢彦。
虽然和谢彦是铁哥们儿, 但杨落雨在性格上明显比谢彦要成熟, 他知道自己这个朋友什么都好, 就是偶尔中二病发作像是没长大的小朋友。
然后吧，做起“蠢事”来那是拦也拦不住的。
幸好赵秉谦倒也没什么让人围观的兴致, 他正因为林辰越的事头痛，根本不想理会谢彦, 脚一踩自行车径自拐向车棚，“谢彦是喜欢你吧。”
他用的肯定句。
唐嘉嘉从车上跳下来，“随便他, 反正我对他没兴趣。”
两人一块儿朝着教学楼走，赵秉谦笑着说，“我认识他也挺久了，他人虽然幼稚了一点，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唐嘉嘉蹙眉，没有说话。
两人就维持着这样虽然一起走其实根本不亲密的姿态一块儿进了教学楼，然后分别走进了教室。
要放在成年人的眼中，这明显有距离感的相处也叫情侣？
但在高中生的眼中……这绝对算！
唐嘉嘉一进教室，就发现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一边说悄悄话一边还在偷看她。
亏得今天是十一假期后第一天上课，更多的人正忙着埋头疯狂抄作业，根本无暇他顾，否则这波八卦之风会吹得更猛烈一些。
和平中学尽管是一所名校，班上基本都是好学生，但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大多没有多少自制力可言，成绩好怎么了，成绩好就不抄作业了吗？
比如谢彦，上次摸底考试班里能排进前几名，他也抄作业啊。
再加上十一的作业格外多，很多人一开始玩嗨了，等意识到有好多作业要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就有了今天早上格外兵荒马乱的场景。
贺老师夹着课本慢悠悠地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内还很嘈杂，许多人抄得浑然忘我根本就没发现老师已经来了。
有些同学发现了立刻消了声，但还有更多的人正在奋笔疾书，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老贺站在讲台上伸着脑袋，讲台正下方那位同学正抄得入神，却猛然间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他浑身僵硬，愣是不敢在这时候抬头。
“继续抄啊，怎么不抄了？”贺老师笑眯眯地说。
众人：“…………”
做了多年老师，老贺显然对学生抄作业的现象已经相当见怪不怪，她淡定地说，“现在呢，抄作业的都收一收，我们开始上早读。”
于是，在一片乱糟糟的环境里，大家纷纷打开了语文书。
“我记得在放假之前，我就布置过一个作业，让大家把第一单元的诗歌全部背熟。”
唐嘉嘉记得当时贺老师确实布置过这个作业，她也早就背完了。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记得这个“背诵”作业的。
在很多人的心里，不需要书面写下来的作业相当于“没有作业”，语文卷子他们写了，至于这个背诵任务，直接抛到脑后的不在少数。
贺老师的话一出口，许多人的头都恨不得埋到课桌下面去，冷汗也开始纷纷冒了出来，紧张得心脏狂跳。
原本不记得的，这会儿也纷纷想了起来，可这会儿他们就算是疯狂开始念那几首诗歌，也不能在短短几分钟内将这些全部塞进脑子里去。
“本来呢，我还想多布置一点，让你们将一些拓展的诗歌也背了，想想为了让你们过一个愉快的假期，就只布置了课本上的这些。”贺老师扫视全班，同学们的头低得更厉害了。
唐嘉嘉觉得有点好笑，她其实并没有太见过这种画面，她以前读的学校不好，老师管得也不严，不要指望那种学校的学生能有多少羞耻心和对老师的畏惧之心。就算老师要让背课文，最终被检查出不会背，那些本来就学习很差的孩子们其实是无所谓的，连心虚都很少了。
反而在和平中学这种好学校，贺老师的话和即将到来的抽查会产生莫大的威力。
比如现在，让唐嘉嘉最想笑的是，站在讲台上的贺老师绝对可以一目了然看穿所有心虚的同学，因为真正背下来了的根本不需要那么紧张，大多还算淡定，顶多再读几遍加深一下记忆。
而那些头深深埋下去或者神色不安张皇失措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没背。
“余添阳，你作为语文课代表，带个头吧。”贺老师说着，随便抽了一段让他背，余添阳神色自若，背得相当流利。
作为2班成绩最好的学生，他也属于天赋型和努力型相结合的学霸。
其实唐嘉嘉已经发现了一点，同样是学霸，仅仅是天赋型，平时不用功的学霸虽然也可以做到尖子生，但最顶尖的那几个，绝对是既有天赋又兼具努力的。
比如赵秉谦、钟棠、余添阳都是这样。
“坐下吧。”贺老师很满意，然后，开始挑她的下一个目标。
唐嘉嘉觉得如果她是贺老师的话，现在应该开始要选择那些埋头党了。
果然，贺老师点名，“谢彦。”
谢彦属于天赋型，但不怎么努力的那种，唐嘉嘉敢肯定，他绝对没背，因为昨天他还来抄作业呢，连书面作业都没完成，就别指望他能完成背诵作业了。
“你来背一下《雨巷》。”
这已经算是放水了吧，好歹没让他背《大堰河》，唐嘉嘉想着。
想不到的是谢彦居然背了一半，后半段背不出来了。
贺老师似笑非笑，“挺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一半都记住了，还记得挺牢。”她第一个抽谢彦当然是看出来了他没背，然后他又是个尖子生，受到了她的“重点优待”。
“今天晚上放学之前，我再来查你，第一单元包括课后那几篇全部给我背熟了，听到了吗？”
“听到了。”谢彦闷闷地回答。
让他坐下之后，贺老师继续抽查，唐嘉嘉早知道她看穿一切，自然是一逮一个准，那些没背的全看她愿不愿意逮你，想要瞒过她的眼神根本就不可能。
“秦秋侠。”
唐嘉嘉没回头都感觉到了身后的秦秋侠颤抖了一下，然后猛然间站了起来。
毫不意外，她背不出来。
昨天多亏了唐嘉嘉他们拯救她抄了一天作业，晚上回去好歹把剩下的赶完了，背诵作业？她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对于绝大部分同学来说，这都是一个极其恐怖的语文早读，直到早读下课铃响了，来上第一节数学课的袁老师站在了门口，很多同学才虚脱了一样舒出口气。
“下一节课就是语文课，”贺老师依然微笑着，看起来不太生气，“课上呢我也不检查了，今天下午放学前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我先说好了，今天只有背完的同学能够放学，背不完的我和你一起留下来，什么时候背完什么时候回家！”
许多人的头皮顿时又是一紧，盯着语文书恨不得抓紧最后一秒再多背一句。
唐嘉嘉看着贺老师走了，看向身旁的陈宇清，“你上高中很久前了吧，这些背诵的东西你还记得？”
陈宇清看着书上的内容，“当然不记得了。”
“……果然够会装的。”刚刚全班在唐嘉嘉看来没背的和背了的都格外清晰，只有陈宇清是个例外。
这家伙明明没背，但装得一副恰到好处的模样，倒没显得过于胸有成竹，可只看外在表现，他应该是背下来了，所以也不心虚。
实际上如果贺老师点了他，他应该背不出来。
只是他的那副伪装成功使得贺老师根本不会点他。
“不过问题不大，我们受训练的科目里就有迅速记忆的方法。”陈宇清不紧不慢地合上语文书，“如果现在贺老师抽查我，至少《雨巷》、《再别康桥》这种全部背出来我还是没问题的。”
唐嘉嘉瞥他一眼，没再说话。
也是，这种人难道还指望他和普通高中生一样吗？显然不可能。
上面袁老师已经走上了讲台，她一贯是很严厉的老师，“大家把语文书收起来，另外，每组的第一排站起来，给我收一下你们这一排的数学作业！”
众人：“…………”
假期后的第一天，从不断头皮发麻开始。
许多同学在早读前抄作业被贺老师打断，整个早读期间更是根本找不到机会写上一两个字，结果第一节课，袁老师就放大招，让直接收作业。
这就很难受了，我还没抄完啊！
一下子，班上就有些乱糟糟的，翻书包的，翻课桌的，干啥的都有。
但即便是再磨蹭，在袁老师的目光下，绝大部分人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作业交了，不管做没做完。
当然，也有些“机灵”的一边狂翻书包一边对收作业的同学哀求说，“我忘带了，可以下午交吗？”
可对他们说是没用的，对袁老师说出这样的话，是需要勇气的。
“那些没带作业的，一律记成未完成作业，”袁老师站在讲台上发话了，“所有的卷子全部给我交上来。”
于是，那些没做的，终于也放弃了挣扎，一大摞作业被叠放到了袁老师面前。
袁老师瞥了一眼，翻开了课本，“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这鸡飞狗跳的节后第一天才刚刚开始，许多同学就已经心力交瘁。
唐嘉嘉一边觉得有趣，一边认真汲取着知识。
或许是因为提前预习过了，她觉得今天听课的时候格外简单顺利，心情不禁愉快起来。
上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唐嘉嘉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吃饭，就听到教室内喧哗声大起。
“唐嘉嘉！”有人叫起来，挤眉弄眼地看她，“你男朋友在外面等你呢。”
有些人还不知道这事儿，伸着脑袋往外一看，嚯，这不是隔壁班的赵秉谦吗？
唐嘉嘉可不会因为他们的起哄面红耳赤，她相当淡定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怎么了？”
“一起去食堂吃饭？”赵秉谦发出邀请。
唐嘉嘉刚想拒绝，赵秉谦又说，“一起去吧。”她心中一动，答应下来，“好，我和家里人说一下。”
她意识到了，赵秉谦不会平白无故找她一块儿吃午饭。
上学一个月，她天天回家吃午饭的，今天不回去，也要和奶奶说一下才行。
那边唐嘉嘉和赵秉谦要一块儿往食堂走了，这边杨落雨还在摁着谢彦，“喂兄弟，你差不多点啊。”
“什么差不多点，我要去食堂吃饭啊。”谢彦理直气壮。
杨落雨没好气，“之前说好了今天我们去外面吃麻辣香锅的，去什么食堂！”
“我现在想去食堂了不行吗？”
杨落雨严肃了脸色，“兄弟，你真喜欢唐嘉嘉吗？”
谢彦一下子噎住了，这回没像之前那样斩钉截铁地否认。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我看她对你没什么意思……”
谢彦不服气，“谁说的！”
“很明显好吧，有时候你干那些蠢事，我看她的眼神都像是想揍你了！”杨落雨觉得自己的感觉还是很准的。
谢彦：“……”
他没有那么差劲吧！
最终，垂头丧气的谢彦被杨落雨几个人拉着出了校门去吃麻辣香锅。
唐嘉嘉和赵秉谦走到食堂附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果然，林辰越又来了。
围观群众们可不知道唐嘉嘉和赵秉谦的协议, 在他们听来，谢彦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大概是明着叫唤“我要抢你的女朋友”, 而像是岳嫣楣这种对赵秉谦有些了解，也知道谢彦很了解赵秉谦的, 又把这话曲解成了“赵秉谦这个渣渣任何一任女友都不会长久”。
但即便如此, 谢彦“暂时是你的女朋友”这句话，是真的没引起任何怀疑，反倒大家都兴致勃勃的想要围观一下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这会儿正是上学高峰期,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了，秦秋侠刚从她爸车上下来，就看到了这刺激性的一幕。回想起昨天图书馆里赵秉谦细心教唐嘉嘉的样子以及谢彦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眼神，一瞬间恍然大悟。
“我就说昨天感觉怪怪的……”她其实一直想问唐嘉嘉赵秉谦和她是什么关系，但图书馆回去之后她整晚都在奋力写卷子竟然忘了问, 想着今天可以八卦一下, 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这校门口的一幕，已经完全解答了她的疑问。
一旁的杨落雨捂住脸, 他很想否认自己认识谢彦。
虽然和谢彦是铁哥们儿, 但杨落雨在性格上明显比谢彦要成熟, 他知道自己这个朋友什么都好, 就是偶尔中二病发作像是没长大的小朋友。
然后吧，做起“蠢事”来那是拦也拦不住的。
幸好赵秉谦倒也没什么让人围观的兴致, 他正因为林辰越的事头痛，根本不想理会谢彦, 脚一踩自行车径自拐向车棚，“谢彦是喜欢你吧。”
他用的肯定句。
唐嘉嘉从车上跳下来，“随便他, 反正我对他没兴趣。”
两人一块儿朝着教学楼走，赵秉谦笑着说，“我认识他也挺久了，他人虽然幼稚了一点，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唐嘉嘉蹙眉，没有说话。
两人就维持着这样虽然一起走其实根本不亲密的姿态一块儿进了教学楼，然后分别走进了教室。
要放在成年人的眼中，这明显有距离感的相处也叫情侣？
但在高中生的眼中……这绝对算！
唐嘉嘉一进教室，就发现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一边说悄悄话一边还在偷看她。
亏得今天是十一假期后第一天上课，更多的人正忙着埋头疯狂抄作业，根本无暇他顾，否则这波八卦之风会吹得更猛烈一些。
和平中学尽管是一所名校，班上基本都是好学生，但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大多没有多少自制力可言，成绩好怎么了，成绩好就不抄作业了吗？
比如谢彦，上次摸底考试班里能排进前几名，他也抄作业啊。
再加上十一的作业格外多，很多人一开始玩嗨了，等意识到有好多作业要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就有了今天早上格外兵荒马乱的场景。
贺老师夹着课本慢悠悠地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内还很嘈杂，许多人抄得浑然忘我根本就没发现老师已经来了。
有些同学发现了立刻消了声，但还有更多的人正在奋笔疾书，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老贺站在讲台上伸着脑袋，讲台正下方那位同学正抄得入神，却猛然间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他浑身僵硬，愣是不敢在这时候抬头。
“继续抄啊，怎么不抄了？”贺老师笑眯眯地说。
众人：“…………”
做了多年老师，老贺显然对学生抄作业的现象已经相当见怪不怪，她淡定地说，“现在呢，抄作业的都收一收，我们开始上早读。”
于是，在一片乱糟糟的环境里，大家纷纷打开了语文书。
“我记得在放假之前，我就布置过一个作业，让大家把第一单元的诗歌全部背熟。”
唐嘉嘉记得当时贺老师确实布置过这个作业，她也早就背完了。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记得这个“背诵”作业的。
在很多人的心里，不需要书面写下来的作业相当于“没有作业”，语文卷子他们写了，至于这个背诵任务，直接抛到脑后的不在少数。
贺老师的话一出口，许多人的头都恨不得埋到课桌下面去，冷汗也开始纷纷冒了出来，紧张得心脏狂跳。
原本不记得的，这会儿也纷纷想了起来，可这会儿他们就算是疯狂开始念那几首诗歌，也不能在短短几分钟内将这些全部塞进脑子里去。
“本来呢，我还想多布置一点，让你们将一些拓展的诗歌也背了，想想为了让你们过一个愉快的假期，就只布置了课本上的这些。”贺老师扫视全班，同学们的头低得更厉害了。
唐嘉嘉觉得有点好笑，她其实并没有太见过这种画面，她以前读的学校不好，老师管得也不严，不要指望那种学校的学生能有多少羞耻心和对老师的畏惧之心。就算老师要让背课文，最终被检查出不会背，那些本来就学习很差的孩子们其实是无所谓的，连心虚都很少了。
反而在和平中学这种好学校，贺老师的话和即将到来的抽查会产生莫大的威力。
比如现在，让唐嘉嘉最想笑的是，站在讲台上的贺老师绝对可以一目了然看穿所有心虚的同学，因为真正背下来了的根本不需要那么紧张，大多还算淡定，顶多再读几遍加深一下记忆。
而那些头深深埋下去或者神色不安张皇失措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没背。
“余添阳，你作为语文课代表，带个头吧。”贺老师说着，随便抽了一段让他背，余添阳神色自若，背得相当流利。
作为2班成绩最好的学生，他也属于天赋型和努力型相结合的学霸。
其实唐嘉嘉已经发现了一点，同样是学霸，仅仅是天赋型，平时不用功的学霸虽然也可以做到尖子生，但最顶尖的那几个，绝对是既有天赋又兼具努力的。
比如赵秉谦、钟棠、余添阳都是这样。
“坐下吧。”贺老师很满意，然后，开始挑她的下一个目标。
唐嘉嘉觉得如果她是贺老师的话，现在应该开始要选择那些埋头党了。
果然，贺老师点名，“谢彦。”
谢彦属于天赋型，但不怎么努力的那种，唐嘉嘉敢肯定，他绝对没背，因为昨天他还来抄作业呢，连书面作业都没完成，就别指望他能完成背诵作业了。
“你来背一下《雨巷》。”
这已经算是放水了吧，好歹没让他背《大堰河》，唐嘉嘉想着。
想不到的是谢彦居然背了一半，后半段背不出来了。
贺老师似笑非笑，“挺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一半都记住了，还记得挺牢。”她第一个抽谢彦当然是看出来了他没背，然后他又是个尖子生，受到了她的“重点优待”。
“今天晚上放学之前，我再来查你，第一单元包括课后那几篇全部给我背熟了，听到了吗？”
“听到了。”谢彦闷闷地回答。
让他坐下之后，贺老师继续抽查，唐嘉嘉早知道她看穿一切，自然是一逮一个准，那些没背的全看她愿不愿意逮你，想要瞒过她的眼神根本就不可能。
“秦秋侠。”
唐嘉嘉没回头都感觉到了身后的秦秋侠颤抖了一下，然后猛然间站了起来。
毫不意外，她背不出来。
昨天多亏了唐嘉嘉他们拯救她抄了一天作业，晚上回去好歹把剩下的赶完了，背诵作业？她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对于绝大部分同学来说，这都是一个极其恐怖的语文早读，直到早读下课铃响了，来上第一节数学课的袁老师站在了门口，很多同学才虚脱了一样舒出口气。
“下一节课就是语文课，”贺老师依然微笑着，看起来不太生气，“课上呢我也不检查了，今天下午放学前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我先说好了，今天只有背完的同学能够放学，背不完的我和你一起留下来，什么时候背完什么时候回家！”
许多人的头皮顿时又是一紧，盯着语文书恨不得抓紧最后一秒再多背一句。
唐嘉嘉看着贺老师走了，看向身旁的陈宇清，“你上高中很久前了吧，这些背诵的东西你还记得？”
陈宇清看着书上的内容，“当然不记得了。”
“……果然够会装的。”刚刚全班在唐嘉嘉看来没背的和背了的都格外清晰，只有陈宇清是个例外。
这家伙明明没背，但装得一副恰到好处的模样，倒没显得过于胸有成竹，可只看外在表现，他应该是背下来了，所以也不心虚。
实际上如果贺老师点了他，他应该背不出来。
只是他的那副伪装成功使得贺老师根本不会点他。
“不过问题不大，我们受训练的科目里就有迅速记忆的方法。”陈宇清不紧不慢地合上语文书，“如果现在贺老师抽查我，至少《雨巷》、《再别康桥》这种全部背出来我还是没问题的。”
唐嘉嘉瞥他一眼，没再说话。
也是，这种人难道还指望他和普通高中生一样吗？显然不可能。
上面袁老师已经走上了讲台，她一贯是很严厉的老师，“大家把语文书收起来，另外，每组的第一排站起来，给我收一下你们这一排的数学作业！”
众人：“…………”
假期后的第一天，从不断头皮发麻开始。
许多同学在早读前抄作业被贺老师打断，整个早读期间更是根本找不到机会写上一两个字，结果第一节课，袁老师就放大招，让直接收作业。
这就很难受了，我还没抄完啊！
一下子，班上就有些乱糟糟的，翻书包的，翻课桌的，干啥的都有。
但即便是再磨蹭，在袁老师的目光下，绝大部分人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作业交了，不管做没做完。
当然，也有些“机灵”的一边狂翻书包一边对收作业的同学哀求说，“我忘带了，可以下午交吗？”
可对他们说是没用的，对袁老师说出这样的话，是需要勇气的。
“那些没带作业的，一律记成未完成作业，”袁老师站在讲台上发话了，“所有的卷子全部给我交上来。”
于是，那些没做的，终于也放弃了挣扎，一大摞作业被叠放到了袁老师面前。
袁老师瞥了一眼，翻开了课本，“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这鸡飞狗跳的节后第一天才刚刚开始，许多同学就已经心力交瘁。
唐嘉嘉一边觉得有趣，一边认真汲取着知识。
或许是因为提前预习过了，她觉得今天听课的时候格外简单顺利，心情不禁愉快起来。
上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唐嘉嘉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吃饭，就听到教室内喧哗声大起。
“唐嘉嘉！”有人叫起来，挤眉弄眼地看她，“你男朋友在外面等你呢。”
有些人还不知道这事儿，伸着脑袋往外一看，嚯，这不是隔壁班的赵秉谦吗？
唐嘉嘉可不会因为他们的起哄面红耳赤，她相当淡定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怎么了？”
“一起去食堂吃饭？”赵秉谦发出邀请。
唐嘉嘉刚想拒绝，赵秉谦又说，“一起去吧。”她心中一动，答应下来，“好，我和家里人说一下。”
她意识到了，赵秉谦不会平白无故找她一块儿吃午饭。
上学一个月，她天天回家吃午饭的，今天不回去，也要和奶奶说一下才行。
那边唐嘉嘉和赵秉谦要一块儿往食堂走了，这边杨落雨还在摁着谢彦，“喂兄弟，你差不多点啊。”
“什么差不多点，我要去食堂吃饭啊。”谢彦理直气壮。
杨落雨没好气，“之前说好了今天我们去外面吃麻辣香锅的，去什么食堂！”
“我现在想去食堂了不行吗？”
杨落雨严肃了脸色，“兄弟，你真喜欢唐嘉嘉吗？”
谢彦一下子噎住了，这回没像之前那样斩钉截铁地否认。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我看她对你没什么意思……”
谢彦不服气，“谁说的！”
“很明显好吧，有时候你干那些蠢事，我看她的眼神都像是想揍你了！”杨落雨觉得自己的感觉还是很准的。
谢彦：“……”
他没有那么差劲吧！
最终，垂头丧气的谢彦被杨落雨几个人拉着出了校门去吃麻辣香锅。
唐嘉嘉和赵秉谦走到食堂附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果然，林辰越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