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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所谓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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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暖阳让人少有的觉得舒适,叶洛带着书哲尔往孝庄的寝殿而行,慈宁宫中多种梅花,叶洛听苏茉儿说近日孝庄味口不佳,便亲手煮了盅梅花汤送来。

    穿越长廊一个转角后便见迎面走来几人,叶洛细看发现走在前头的竟是前几日在乾清宫见过的吴良辅。

    那吴良辅也是个眼尖的,一见是叶洛忙带头行礼道:“呦,奴才见过洛格格,格格万福。”

    叶洛见他行色匆匆忙忙便让他免礼问道:“吴总管今日怎么没在御前伺候?”

    无良辅听叶洛问话忙口气恭敬的回道:“今日南方进贡了些水果,皇上命奴才给太后娘娘送些来。”

    叶洛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只道:“那吴总管忙吧。”

    说完领着书哲尔继续往前行,刚跨出几步叶洛回头看了看消失在走廊的吴良辅,知觉心中有些怪异,这吴良辅似有些着急什么,与她说话时明显的心不在焉。

    叶洛本不在意这些,又走了几步见到一个圆形的拱门通往慈宁宫的小花园,便对着书哲尔道:“将梅花汤给太后送去,听明莫说暖房的茉莉花开了我且去看看,送罢之后便来找我。”

    书哲尔听此欠了欠身便向孝庄的寝殿方向而去,叶洛抬手拉紧了斗篷转身进了拱门。

    自从前些日子在坤宁宫后,她更是觉得孝庄此人深不可测,她当日她准备治治蓝姑姑与丹儿之后,便故意让书哲尔会慈宁宫为她取衣服,这自然是为了引起孝庄注意,她虽说是位格格,可宫中之事她不便插手,由此若能让身为太后掌管后宫的孝庄出手自然是好的,那日她的计谋并不高深只是利用一些人心的小手段,自己的这些小心思在孝庄面前只怕不值得一提,若不然就算她时间掐的极其准确,孝庄也不会出现的如此及时。

    事后孝庄并没有多说什么,看来对她的行为也是默许了。只是叶洛心中始终不太舒服,她无心使用手段伤害任何人,虽然当时是极不喜丹儿与蓝姑姑的行事为人,事后却终是有些不忍,只是这短暂数日这在深宫之中,她却是发现有许多时候身不由己。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感概,人性里果然存在着阴暗面,不然她如何能第一次就将这些小手段运用的如此炉火纯青。

    想来又好笑的暗暗摇头,她这脑子整日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

    暖房建于慈宁宫的小花园内离得本就不远,叶洛心中想着事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暖房,这暖房并不算大,于叶洛看来不过几十平方,只是小却而精,暖房内养花品种之多直是让人目不暇接。

    叶洛推门进了暖房,只觉一股热流夹杂着花香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心旷,随手解下身上厚重的斗篷,放在门边的雕花木架上,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暖房平日里有专属的宫人打理,只是今日为何不见一人,叶洛暗自纳闷的向暖房内走了几步,仍是不见有其它人的踪影。

    在古代养反季节的东西是极为不易的,暖房向来是少不了人的,只是今日是怎么了?

    叶洛正自奇怪,忽听一个略显深沉的男声响起:“既然来了,便坐坐吧。”

    寻声望去,但见一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袍,衣领处用以珍贵皮毛为缘饰之,腰间束有同色腰帏,系这一块淡白色的圆形玉佩,男子俊逸的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此时却是不合身份神情自若的在暖房内席地而坐,周身散放着几只精致的青花白瓷的瓶子,从那瓶中传出一股浓香的酒气。

    见此人叶洛心下一紧,忙行了个大礼。

    “臣女见过皇上。”

    “罢了。”福临收回停留在叶洛身上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些许不为人察的失落,浑身酒气的摸起一瓶酒猛喝了两口,这才放下。

    叶洛看着这个六岁便登基的少年天子,心中却是唏嘘不已,这个浑身是迷的少年天子虽天资聪明,却不过活4个年头便英年早逝,留下了数多迷题于世,让后人久久的疑惑不解。

    想到此处颇为感慨,叶洛不由得以一个局外之人的身份惋惜的叹了口气。自己与他不过数面之缘,只是此时和他单独相处却让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得立于原地,久久才开口。

    “当日在小镇多谢皇上。”

    福临见她开了口,表情淡然道:“若真要谢,便坐下与朕说说话吧。”

    叶洛打量出他神情上笼着一抹不意察觉的失落,那种初次相遇时的熟悉感再次袭来,不自觉的心头一软坐到离他不远的土地上等着他开口。

    却不想两人席地而坐却是无人开口,叶洛看着面前的山茶花,脑中亦是一片的空白,思绪不由得烦躁起来,她脑袋搭错了那根线,竟然会与他同地而坐。

    却不想福临此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你说,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有多少的阴谋鬼计?”

    他双目微闭闪现出一抹冷意,叶洛看着他心中却涌现出一抹同情,如若说这世上真有最孤独,最寂寞的人,怕真要数眼前这个喝的半醉半醒的帝王了,如他所说这深宫之中有多少的阴谋算计在,又有多少的真情实意。

    向来说最是无情于帝王,可如若换为常人,从小就看遍了人与人之间的各种阴谋算计、心狠手辣,又如何能放得下戒备以真心待人,所谓的帝王说穿了也不是什么神,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这个让平常百姓神往的皇家内院,不过是粉饰了光辉荣耀外衣的战场,让身在其中的人各各小心翼翼、提心吊胆。

    叶洛不语坐在地面上,闻着那酒香听着福临的话,暗暗揣测他话中的故事。

    不久福临扔开手中喝尽的青花瓷酒瓶。

    “皇上,酒大伤身。”

    福临听话却是冷笑出声:“朕如今最不怕的便是伤身。其它的朕如何伤的起。”

    叶洛拧眉开口劝道:“皇上不为龙体着想,也当为天下的百姓着想。”

    何苦呢,这是她进宫十来日里他第一次踏进来慈宁宫,历史记载他与孝庄的关系因多尔衮等一些事一直不好,如今看来当真如此,只怕今日也与此事脱不了关系,难怪碰到吴良辅行色匆匆,怕是一时找不到他,心下又吓又急的。

    想到这里叶洛转头看了眼福临,却见他早已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想来是醉了。

    见此叶洛起身淡然的拍了拍衣角,披上斗篷紧走几步出了暖房,在不远处的走廊里叫住了两个小太监。

    两个小太监一进暖房见躺在地上的竟然是皇上,吓的面色惨白,双腿一软扑上去扶起了福临,叶洛挥手让他们将福临送到慈宁宫的暖阁,自己则去了孝庄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