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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 剑光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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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多余的闲话家常,李修曌看向李祐身后的方台,直截了当道:“告诉我怎么开启护城大阵。”

    “告诉你可以。”

    李祐说道:“我能有什么好处?”

    李修曌说道:“离开这里。”

    对于被关了二十多年的人,没有什么比离开更有诱惑。

    李祐却不满意,揉了揉僵硬的老脸,沉声道:“仅是如此?”

    李修曌反问道:“皇叔想要什么?”

    李祐沉默了一会儿,他曾经最想要的是皇位,但时隔多年,他心里也明白,自己早已没资格没能力做到那个位置上,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要拿回来。”

    拿回什么?

    自然是曾经的地位和权力。

    如果当初没有反叛,他会是皇族里除李彻外地位最高的人,不弱于现在的魏王府。

    李修曌思索片刻,应道:“好。”

    李祐说道:“方法。”

    李修曌看着他,认真说道:“皇叔应该明白,李祐已死,肯定不能重活,所以出去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李祐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可。

    “我需要保证!”

    李祐忽然抓住了李修曌的胳膊。

    他的神情看起来格外癫狂,苍白满是皱褶的皮肤上青筋暴起。

    还是那句话。

    最是无情帝王家。

    李修曌说放他离开,真的会放他离开?说还给他曾经的一切,又真的会还?

    合格的帝王怎么会放任一个反叛过,甚至知晓长安护城大阵的皇族活在世上?

    “没有保证。”

    李修曌推开他的手掌。

    李祐低吼道:“那我如何信你?”

    李修曌笑了笑,说道:“除了信我,你还有第二个选择?或者说,皇叔打算在这地下世界,再当上二十年的活死王爷?”

    李祐默不作声。

    他紧握拳头,指甲无意识地嵌进肉里,布满血丝宛如野兽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李修曌。

    李修曌也笑而不语。

    这里足够安静,当两人不说话的时候,场间就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和心跳声,像猎人遇上了猛虎,双方对峙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李修曌有些不耐,催促道:“皇叔还是尽快做决定的好。”

    不知过了多久,李祐终于开了口。

    “我要大阵的控制权。”

    不等李修曌回答,李祐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以后,都由我掌控大阵。”

    只有这样,他才有活下去的信心。

    但护城大阵是何等重要,他也做好了李修曌不同意的准备,好在今夜时间紧急,李修曌一定会退让,他只需要做好说辞,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然而。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李修曌同意了。

    “当然可以。”

    李修曌微笑看着他:“不过长安的护城大阵上百年未曾启动,在掌控阵法之前,我很怀疑皇叔有没有启动阵法的能力。”

    李祐平静说道:“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就不要再怀疑我。”

    “那就拜托皇叔了。”

    李修曌的声音温暖平和。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朝外界走去,浑不在意李祐充满震惊的眼神。

    ————

    李修曌就这样离开了。

    没有继续争抢大阵的控制权,没有继续追问如何启动护城阵,就连最后那句拜托,听起来都是那么随意。

    好像他并不在意护城阵,今天过来只是看一看这位皇叔。

    周围一片死寂。

    李祐用了很久,都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他不再去想,蹲下身,掀开常坐在屁股底下的石砖,从土堆里拿出一个包裹在布里的本子,本子上记载着他当年暗查卷宗,以及这些年琢磨阵眼得出的所有结论。

    第一页,便是四座城的名字。

    大和、圣贤、天府,以及长安。

    世间有无数座城,其中只有这四座城拥有能覆盖全城的阵法。

    前两者一个抵御荒域,一个坐镇东海,即使没有战乱,每隔一段时间,依然会尝试着启动大阵,完善那些符文印法,确保阵法没有随时间而变弱。天府是唐家的领地,唐家历经千年打造出的护城大阵,自然会派人时刻维护。

    唯有长安。

    城外有青山,城内有不良人,原野里还驻扎着十万铁骑,如此恐怖的实力,哪里还需要护城阵法?加上护城阵的记载唯有皇帝可以查看,皇帝却没有时间去维护阵法,更不会一时兴起就花费大气力启动护城阵。

    所以李祐没有足够的信心,他不确定阵法能否被自己启动,又能否发挥出本来的威力。

    但这是他找回自己的唯一方法。

    手掌在纸张上移动。

    陪伴阵眼几十年,李祐第一次尝试开启这座大阵。

    ————

    今夜是初夏的寻常夜晚,星月好像待嫁的少女,挽起长发点上绛唇,害羞地藏到云层后面,不愿意给人间多看到半分光彩。

    长安的街巷间一片静谧。

    灯火越来越少,天光越来越暗。

    提着灯笼的更夫打着哈欠走出家门,刚一敲响锣鼓,紧接着便直接倒下,颈间流出的鲜血浇灭了烛火。

    血腥味缓缓扩散开来。

    附近巡逻的城卫军们闻到气味,没等赶过去查探,就看到夜色里亮起了一道白光。

    白光的速度极快。

    眨眼便穿过了他们的眉心。

    咚咚咚数声闷响。

    尸体倒地。

    战斗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没有惨叫,没有痛呼,没有对峙,更没有挣扎和奔逃,只有轻微的骚动,又在转瞬间平息,最终回归到先前的静谧感。

    血腥味更浓了些。

    那道白光也掉在了地上。

    原来是一张白纸,叠成了纸鹤模样。

    东市书铺里的元遥,永乐坊里的关千云都还没有入睡,却也都没能觉察到任何动静。

    更远处的某个园林里,微弱的夜光照亮了黑袍一角。

    极夜站在林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他身边,时而亮起一道光。

    纸鹤变成的白光。

    树枝变成的绿光。

    石块变成的黑光。

    每道光都是一把剑。

    那些走在街上的不良人和城卫军看到剑光后便会身死。

    不是一人一剑。

    而是不管多少人,都被一剑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