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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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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两堂课都是这个小老头的《古代史》,由于不能开口问话,因此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同学们都喊他“熊教授”。熊教授讲课的水平非常高——至少在我看来是的,在讲解西晋年间司马氏同姓王之间为争夺中央政权而爆发这场混战的过程中,他把当时的社会背景、经济形势和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等八王的性格特点、势力强弱分析得面面俱到、入木三分,尤其在讲到朝政争斗和复位篡位时,把当时权贵之间的阴险狡诈、勾心斗角和你死我活的斗争描述得异常精彩,简直能让人生出身临其境的真实感来!

    两堂课听罢,我满脑子的意犹未尽,心底直呼上学真好——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趁早逃离绝色岛,去上学!哪怕天天有写不完的作业、背不完的功课、考不完的试卷!

    午饭期间,我和左诗诗身边围了叽叽喳喳一大群女生,大多数是其它系、其它班的,看她们唯我为瞻的样子应该也是百花堂的姐妹。跟左诗诗一样,这些人也都很奇怪我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我只能表情艰难地指了指嗓子,意思是喉咙发炎,暂时失声了。

    为了避免上厕所,我尽量少喝汤、不喝水,但饶是如此,在下午《汉语言文学》开课后还是没能忍住来自膀胱的压力,正琢磨着准备举手报告老师想要撒尿时,兜里的手机突然一阵振动,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石雨的短信,只有短短五个字:“速去女厕所!”

    我脑子里顿时一阵七荤八素:她怎么知道我现在正尿急想上厕所了?难道化装成她的样子以后,俩人变成双胞胎有心灵感应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管了,尿阀都要给冲开了,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我学别人一样猫着腰从后门溜了出去,然后像做贼一样闪进了四楼走廊左尽头的女厕所里。

    一进厕所我就闻到了一股烟味,还能听到边上格子间内有个女生的声音好象在打电话,是纯熟的粤语:“系边度呀……你系度做乜啊……食左饭未啊……多年无见,你靓女左啊,几时得闲出来饮两杯啊……”

    我进了中间的格子间坐到抽水马桶上匆匆打开尿阀,正酣畅淋漓时,只听隔壁那女生挂了电话轻轻叩响了格板,下意识地拿眼望下一看,只见格板空档下塞过来一盒带着打火机的万宝路女式香烟!

    这算哪门子的事?上厕所都有人请抽烟?

    “咦?石雨,怎么啦?”对方估计是看我一直没拿香烟,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咦?神了!对方怎么知道我是石雨?

    噢——

    我瞬间醒悟过来了:这女的一定是在上课期间偷偷跑出来,给石雨发了条短信约她来女厕所抽烟的,而石雨在收到短信后就立即通知了我,让我来陪这个女子抽烟!

    看来两人干这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随手从挡板下拿起香烟点燃了吸了一口,只觉得口味凉凉的,跟鲁斯机的特供和唐菲送的香烟味道没法比。

    隔壁女子还在跟我闲扯,问我晚上去不去铜锣湾金雀酒吧k歌,说已经跟诗诗、宝仪她们说好了,就差我了。

    由于我替石雨打下了喉咙发炎的伏笔,因此k歌是肯定k不成了,便捏着嗓子用蹩脚的粤语说道:“唔好意思呀!我尼排比较忙!走先了!”说着把大半截的香烟往马桶里一扔,赶紧站起身来开溜——要是被人揭穿了身份,发现大男人进了神圣校园的女厕所内,那估计要被抓起来游街示众了。

    “诶……”我刚刚走出格子间,就见隔壁的门从内打开了,一张挂着淡淡庸懒的少女面孔露了出来——这女子容貌不俗,似乎有着混血儿血统,鼻梁尖而俏挺,眼瞳微带褐色,细密的眉毛拱弯成桥,与浅浅的眼袋搭衬得相得益彰,只不过看其眼皮轻垂,嘴线下弯,似乎有种刚刚起床、还未睡醒的懒散感觉。

    “唔……”我停下脚步故意佯装疑惑地望向对方,眼神却鬼使神差地向她胯间黑影处瞄去,只可惜被那该死的悬挂在大腿间的三角裤挡住了最主要的部位,我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光景。

    那少女蹙着眉头狐疑地盯着我:“石雨,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呀?刚才你撒完尿怎么没擦一下呀?”

    晕!我刚才没拉卷纸擦尿渍!

    平时撒完尿都是习惯性地甩一下、抖两抖,哪会想到你们女孩子的习惯呀?

    心虚之下,我不敢再多废话了,随便胡乱地摆了摆手就逃之夭夭了。由于听力出众,在出了厕所门后我依然能听到那少女在格子间里小声嘀咕道:“石雨这是怎么了?连走路的样子都怪怪的,难道是被人破了身子了?”

    我晕,石雨还是处女?这年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是处女,那可是珍稀物种了。

    ……

    相比于熊教授的《古代史》,下午的这节课稍显平淡,但对于我这个从未上过学的非文盲来说,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已经下课放学了,恋恋不舍地随左诗诗走出教室,我心里在想着等清明假期结束后,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做替身——这个替身做的真值,既有钱拿,还有课听。

    回去的路上左诗诗问我过阵子《古代史》考试怎么办——以往她跟石雨都是靠李代桃僵蒙混过关的:考试的时候,由家丽和美琪俩同学做试卷,做好后分别写上左诗诗和石雨的名字;而左诗诗和石雨则在自己试卷上写家丽和美琪的名字。但估计是上次她跟石雨考试考得过于差劲了,家丽和美琪不干了!给钱也不干!

    我把两手一摊,以示无奈——反正不关我的事,假如让我去考的话,10道题目能不能蒙对1道都成问题呢。

    宝马车开到红磡海底隧道入口处时,左诗诗看了一眼后视镜,惊咦了一声说道:“少堂主,后面好象有车在跟着咱们!”

    我闭着眼睛挥挥手,让她继续往前开。

    其实我早就知道后面有车在跟踪了——这是一辆黑色克莱斯勒,从马料水的泽祥街就盯上了我们,一路尾随而来。对方的盯踪术并不高明,我们停他也停,我们变道他也变道,我们拐弯他也拐弯,甚至我们闯黄灯,他就跟在后面闯红灯,所以就连左诗诗都能发觉到他的跟踪。

    “可是……”左诗诗犹自不放心地望着后视镜迟疑道,“要不,你把安全带系上,我来甩了他!”

    我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用。”

    我怀疑对方很有可能就是梁胜英雇佣的杀手!但是不是避雨门的人、或者是不是藏绫我就不能确定了,因为现在我们是朝西南方向开,正好迎着渐斜夕阳,后车把挡光板放下来后遮住了大半个头,加上光线反射,我从后视镜里根本无法看出后车驾驶员的面容以及车内究竟坐了多少人。

    现在的红磡海底隧道正处于下午高峰时段,路上车辆拥挤,对方假如是杀手的话,就绝不会在此时此地动手——这种路况是很难脱身的!

    而且我对左诗诗的驾驶技术并不了解,万一在加速摆脱的过程中发生交通事故就惨了——杀手还没动手,自己倒先撞死了。

    我吩咐左诗诗不要往后张望,按正常车速行驶。在进入黄泥涌道、即将抵达香港仔隧道入口时,我让她左拐开往养和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