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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杀手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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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旷的高速路上,一辆草绿色的北京吉普疾驶在平坦的路面上,大背头正满头汗渍的坐在驾驶室里。只是头上油光锃亮的大背头早已变成了一头短发,鼻梁上的眼睛也消失不见了,鹰隼一样的眼神格外让人注目。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件无袖背心和军装长裤,身上的肌肉健壮而匀称,年纪看起来有三十出头。

    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放着那个熟悉的公文包和一个破旧军用水壶。后座上放着一些采购的食物,男孩儿正安静的躺在上面睡觉。

    其实,从昨晚上一上车男孩儿就开始睡,到目前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睁过一次眼。安静的睡眠中不时的发出几声哼唧,呼吸也会变得急促,眉头紧皱,脑袋不安的摇晃着,似乎在梦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大背头,或者说我们的杀手先生,单手把着方向盘,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孩子,心里隐隐有些担心,生怕这小子一不小心就这么睡死过去。一天没吃没喝,再这样下去,成年人也挨不住啊,更何况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而已。停车求助明显不是个好办法,他只得将脚下的油门又使劲往下踩了踩。

    傍晚,车子下了高速,在一段土路上行驶一段时间后,拐进了一个小镇,然后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处停下车。

    “大背头”下了车,抹了一把汗,拿过副驾驶位置位子上的水壶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将剩余的全部倒在了头上。

    “大威!”

    喊了一嗓子,“大背头”丢下水壶,打开车门伸手去抱那个小男孩。

    手刚刚触到那个小男孩的皮肤,一股炽热的感觉让他暗道了一声不好,伸手按在男孩儿的额头上,滚烫滚烫的。

    小男孩儿睡了一整天,开始发烧了!

    院落的大门被打开,一个虎头虎脑的,仅仅之比车上男孩大了一两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

    “爸,你回来了。”

    “恩。”

    “大背头”答应一声,一手提起公文包抱着孩子就往院子里走,不忘了回头吩咐道:“帮我把车锁上。”

    小男孩爬进驾驶室拽下钥匙锁上车门跑进房间里,“大背头”已经将男孩儿放在了床上,然后从一个壁橱里拿出一瓶生理盐水和注射器等其他的药物。

    “爸,他是谁啊?”

    虎头虎脑的男孩指着床上的小男孩问道。

    “少管闲事,我给你弄了个弟弟,赶紧给我放盆洗澡水去。”

    虎头虎脑的男孩看了一样躺在床上的小男孩,撇撇嘴慢慢的走出房间。

    等他再次走进房间的时候,盐水已经挂上,杀手先生正一脸愁容的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可千万别烧傻了,本来一个儿子就够难养的了,再多一个傻子……”

    “爸,洗澡水放好了。”

    “大背头”恩了一声,将丢在一边的公文包锁进壁橱,使劲挠了两下头起身洗澡去了。

    虎头虎脑的男孩蹲在床边,仔细的看着床上只比自己小了一点的小男孩,一手按在对方的脑门上,一手放在自己的脑门上,轻声叹道:“好烫啊。”

    小男孩这一烧就是两天,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挣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头顶上的风扇正呼啦啦的转着,带着一丝凉爽的风。

    不算整洁,甚至有些脏乱的房间显得有些气闷。墙上的钉子上还挂这一个空了的吊瓶,插在里面的一次性针管还垂在上面。

    小男孩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包括脑袋在内的身体所有地方,全都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楚。身体也极度的虚弱,连昏迷加高烧的三天,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和蜡黄。

    小男孩皱着眉头咬着牙反身起床,在床头坐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袋里的眩晕,捂着粘着胶带和医用棉球的手,慢慢的向着房间外面走去。

    西斜的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显得有些红彤彤金灿灿的,虽然光芒并不猛烈,却还是照的小男孩禁不住的眯起眼睛,好半天才将大大的眼睛全部睁开。

    北方的院落式建筑大部分都是客厅两旁,也称之为堂屋两旁,套着里屋供主人的住宿,男孩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里屋的门口。拉开外面堂屋的木门,依旧显得有些燥热的空气迎面扑来,却要比屋内的空气新鲜了不知多少。男孩儿打量一下周围陌生的环境,刚刚深呼两口气,门外就传来汽车马达的声音。

    伴随着车门被关上的声音,一声训斥声紧跟着隔着院墙传来了过来。

    “你这个臭小子还有理由了是吧?啊?豆芽菜大小你就敢跟我在学校里早恋,害的老子被你们老师还有她老子训了半天!”

    “我不就亲了玲玲一口吗?你为什么要怕我们老师和玲玲爸爸?你不是杀……”

    “啪”的一巴掌。

    “老子说过多少遍了,你还挂嘴上!再他妈乱说话我揍死你!”

    委屈的声音:“你教给我,我就不说!”

    正说着,院子里的铁门被人打开,“大背头”一脸怒气冲冲的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叫大威的虎头虎脑的男孩儿,正背着书包嘟着嘴巴捂着脑袋。

    两人看到站在门口的男孩儿,都愣了一下,然后“大背头”大步就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兴冲冲的大威。

    “大背头”扶住男孩儿的胳膊蹲下身子,眯着眼睛向着男孩的眼睛望去。明亮的眼神中,除了一丝虚弱、迷惑和胆怯外,看不出任何其他的东西存在。只是身体虚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大背头”眉毛挑了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认不认识我?”

    男孩儿摇摇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一旁的大威抢着问道。

    男孩儿又摇了摇头。

    “我叫张大威,七岁,上一年级……”

    “大背头”瞪了张大威一眼,后者连忙闭上嘴巴。

    不会真烧傻了吧!

    “大背头”小小的紧张一下,有些头疼,想了想,然后有些小心的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孩儿眼球转了转,似乎在思考,却最终又摇了摇头。

    没烧傻,失忆了!

    “大背头”轻轻呼出一口气,起身拉着男孩往屋里走。失忆了好啊,总比烧傻了强,有些事情忘了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就怕有些人有些事,一辈子想忘都忘不了,那才是最折磨人的。

    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背头”看了看怯怯的站在一旁的小男孩儿和后面的儿子,屁股挪了挪让开一块儿地,然后拍拍示意他们坐下。

    “我儿子张大威。”“大背头”指了指大威说道:“我叫张天佑,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就叫……张小威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