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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刺杀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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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年代末,炎夏,北方某地。

    今年夏天的阳光似乎格外强烈,太阳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烘烤着大地,万物失去生机似地。大地没有一丝风吹,静悄悄的,只留下蝉鸣还在不停的恬噪着人们的耳朵。

    城市中央长长的柏油路上,偶尔会有一两辆拖拉机和汽车经过。作为这座城市新兴成的“商业中心”,更多的时候,这条并不是很宽阔的马路上并不会有人出现或者路过。炽热的阳光,让原本熙熙攘攘的街头甚至看不到人们的身影,林立的店铺冷冷清清,几乎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命,都各自寻找到阴凉处躲避着夏日的热浪。

    这时候的**大多数城市,没有空调,没有可供休息闲逛避暑的商城,也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饮店。躲避热浪的唯一办法,似乎只有家中的电风扇底下。

    太阳的西落,也没能带走空气中的热浪,只是少了太阳的照射,原本显得萧条的大街上,逐渐出现成群穿着背心裤衩,甚至光着上身的人们。他们迈出家门,一只手里拿着芭蕉扇不紧不慢的摇晃着,另一只手叉着腰或掀着衣角,又或提着小马扎木板凳,晃晃悠悠的迈着八字步,和身边成群的人们说说笑笑的渡到大街上溜达。

    路两旁的各类店铺,也将桌椅搬了出来摆在店外,各类大排档和茶水小吃散货的摊点更是热闹非凡。在热浪中沉寂了一天的城市,才开始真正的热闹起来,逐渐散发出她应该有的活力。

    女人们围成一团做着针线活拉着家常里短,男人们则十几人围成一团,或兴奋的摔打着扑克,或守着一台收音机热切的讨论着时下的时事政治。孩童们则撒欢一样喊着叫着在大街上来回奔跑,根本就不在乎那一身的汗水成串的往下滴落,将全身的衣服湿透。

    振华大排档显得异常热闹,十几张桌子摆在饭店门口,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几乎全都是赤裸着上身的男人们。成瓶的啤酒堆满了蓄满水的水桶铁皮盆里,猜拳酒令的吆喝声,辉映着青砖墙壁上白底红漆的写着宣传标语。“改革开放好”几个大字似乎刚刷上不久,比起被油烟熏黑的墙壁,格外引人注目。

    灶台上不时腾起一团火光,穿着裤衩背心的年轻厨师,不停的从盆里抓起切好的配菜,扔进泛着火苗的油锅里来回翻炒。

    黑色的铁锅在铲子的搅动下叮叮作响,手头稍显富裕,在家里憋屈了一天人们,就着水桶里泡着的成瓶啤酒和简单的菜肴,脸红脖子粗的侃着大山。粗俗的叫骂声和笑声一直都能传的很远,释放着压抑了一天的情感。

    安静了一天的街道,终于开始热闹了起来。

    街角喧闹的人群中,走来一名梳着大背分头带着黑框近视眼镜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的长袖衬衫挽过小臂,脖子下面还系着一条淡黄色的领带。下身亚麻色西裤,脚上蹬着咖啡色革子网状皮鞋,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革子公文包,不停的用手绢擦拭着额头的汗渍。给人感觉异常的死板和一丝不苟。

    大背头从街头的转角处慢慢的穿过人群,小心避开疯跑的孩子们,然后从振华大排档等到一个靠边的空桌子,耐心的等女服务员将桌面收拾干净坐下。

    “同志,吃点啥?”二十多岁的老板娘笑呵呵的问道。

    “啊。”那人答应一下,将公文包轻轻的放在桌子边上,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细声细语的一口南方腔调说道:“老板娘呀,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呀?偶这出来谈生意,从上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啦。”

    “嘿嘿,是个南蛮子!”旁边桌旁一个已经喝的差不多的家伙喊了一声,惹来周围一群人的哄笑声。

    大背头显得有些不高兴的看了那群人一眼,看到对方放肆的眼神最终还是诺诺的避开眼睛,嘴里嘟囔一句最终也没敢说什么。

    老板娘恶狠狠的瞪了那群家伙一眼,然后将身子一闪,露出后面大盆里的各种切好的菜:“喏,都在那里了,想吃什么随便点。”

    大背头又推推眼睛仔细的看了看:“那个是鸭血吧?给偶来一个鸭血豆腐,然后切盘酱牛肉,再要一份米饭。”

    “好,一会就好。”服务员迅速的用圆珠笔在手里的算术本上记录好,转身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一盘酱牛肉和一碗米饭最先上来,老板娘还另外赠送一叠自腌的小咸菜。

    大背头礼貌的说声谢谢,端起米饭拿起筷子开吃。虽然看起来似乎很饿的样子,但吃起饭来却慢条斯理的很,吃两嘴还不时的拿起桌子上的手帕擦拭一下嘴角。这一下和周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的周围光着膀子对瓶喝啤酒的人们一阵撇嘴,互相低语对大背头指指点点。

    大背头就权当看不见,等到鸭血豆腐上来后,闷着头开始专心的对付桌上的食物。

    一个南方人而已,比不着一年见不到回的老外。短暂的议论,众人很快就对大背头失去了兴趣,开始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酒桌上。

    随着天色的越来越晚,丝丝微风开始拂过街头,周围的气氛也越来越热闹,大背头却依旧像是不被周围的情景所打扰似地,慢条斯理的对付着眼前的食物。直到一辆崭新的桑塔纳鸣着笛慢悠悠的从摊点面前开过,大背头似乎才被惊醒一样,看看四周,拍拍自己的肚子,一脸满足的放下剩下小半碗的米饭。然后拿起公文包招呼老板娘:“老板娘,结账。”

    接过找来的零钱,大背头拿起公文包向着汽车驶过的方向走去。

    黑色的桑塔纳鸣着笛一路驶过,到一条巷子后转弯。

    巷子里面是个生活区,一排排的尖顶瓦房是这个城市人们主要居住的建筑。一直慢悠悠的大背头快走几步,一路跟随过去。

    穿过纳凉的人群刚刚走到巷子口,一辆蓝色的无牌面包车忽然从远处极速驶来,闪着明晃晃的车大灯在几米外猛然停住。急促的刹车声让周围的人一阵侧目,慌忙躲闪着拉住乱跑的孩子。大背头皱皱眉头停下脚步,撇了一眼急停下来的蓝色面包车,在一旁的路边站住。

    车门哗啦一声打开,鱼贯从里面冲出五六个手持钢棍和砍刀的精壮汉子,一声不不吭的向着巷子里面冲去,全然不顾周围已经目瞪口呆的人们。

    大背头迅速的拉开手里的公文包,将手伸进里面,快走两步跟在后面在巷子口站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