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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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蟠的伤势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已经康复过来。他又开始每天早起晚归的读书生活。不过这次因为心中有目标,所以薛蟠还算是用心。尤其是在发现他的先生写的一手好字之后。薛蟠的动力一下高涨,这些日子薛蟠做梦都是在练字,梦中他好像一下子成了王羲之那样的书圣,写的一手好字,妹妹宝钗崇拜的看着他,全府的下人也都是赞不绝口,就连一向严肃只会责怪他的父亲也夸奖起薛蟠。

    玲珑这几天不止一次听到薛蟠沉睡时的笑声,可是一转眼,天亮了薛蟠的梦醒了,他只能面对着他现在只比一个墨团好一点的字,虽然薛蟠自认为他可以看清这些字,而且进步很大,可是面对着宝钗期待的眼睛,薛蟠还是不好意思把他的字拿出来献丑。薛蟠这些日子确实有了很大的进步在他的字上,可是因为底子实在太烂的原因,即使在怎么进步,薛蟠的字还是那种除了他他以外,没有人能认得出的水平。

    这些日子先生一直很清闲因为薛蟠的伤势。薛府的先生是一个秀才准备两年之后进京赶考,要不是家中太过于清贫,薛老爷给的银两又足够吸引他的话,先生1是绝对不会去教薛蟠这么一个顽劣,不思进取的孩子启蒙。薛蟠的恶名在金陵的读书人之后是名声鼎鼎,他气走大儒的事情更是传的沸沸扬扬,一句孺子不可教也让薛老爷再也找不到好的先生。这次这位先生也是薛老爷想尽办法,最后再对症下药请来的。

    别看这位先生只是个秀才,而且是个连考三次仍然没有中举的秀才。但是这位先生在年少的时候也是有着神童的名声,在当年是金陵这里秀才年龄最小的一个。本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飞黄腾达,可是却不知道是时运不济还是江郎才尽,之后带着全家希望进京赶考的先生确只是名落孙山。而和他一起去赶考的金陵举子们很多都金榜提名。先生在放榜看到他名落孙山时当场就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最后先生是被同乡落榜的举子们一起送回了金陵。之后先生就像是厄运缠身一样,每次都是自信满满的去赶考,最后都是名落孙山。

    先生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只有先生和他的母亲两个人,先生的母亲为了让先生读书赶考,变卖了家中所有的财务,最后还因为劳累,在先生去京城赶考的路上去世。先生回来时,只是看到一封遗书,是先生的母亲求人帮忙写的,那张薄薄的纸上写的母亲最后的希望,一个是让先生可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另一个就是让先生可以早日成家,延续香火。薛老爷找到先生的时候,正好是先生无钱操办母亲后事的时候,薛老爷可以说是雪中送炭,于是先生为了报答薛老爷的恩情,终于同意进薛府给薛蟠作先生。最开始的时候,先生还是想着要报答薛老爷的恩情,好好教导薛蟠,可是薛蟠的表现让先生的心渐渐凉了下来,最后干脆只是讲着他的内容,不在理睬薛蟠。

    尤其是在薛蟠养伤的时候,先生每天温习着他科举的功课,没有薛蟠在旁边吱吱喳喳觉得真是人生的享受。从薛蟠伤势好转,重新来到书房时,先生还以为折磨又要开始,而是他却发现薛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上课时不仅认真听讲,而且还经常问出他不解的地方,对先生教的内容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全部都要弄清楚明白。多亏先生真的有几分才学,才没有被薛蟠难到,如果是那种普通的秀才,恐怕真的应付不了薛蟠折磨细致的盘问。

    先生最开始以为薛蟠是想出新的刁难他的办法,可是看到薛蟠很认真的记下他讲解的内容后,先生才确定薛蟠是真的变了,开始用功起来。先生的讲解也开始放慢起来,甚至把之前薛蟠落下的功课又重新讲解一番。毕竟对于读书人来说,把一个顽劣的孩子教导成为一个用功刻苦的孩子是人生最大的一件乐趣,相当有成句干。尤其这个孩子还是被大儒说过孺子不可教也,他却卡伊教导他成才,代表了什么……先生想清楚这些后,开始严加要求薛蟠起来。

    薛蟠最开始对于先生的要求,感到很不适应几次想要反抗,可是每次在他想要把笔摔到地上时,妹妹哭泣的小脸就出现在薛蟠脑海中。“哥哥,先生很有才,哥哥长大后会比先生更加有学问对不对,我的哥哥是最棒的。先生能懂很多很多的书,哥哥以后也会看这么多的书是不是?”为了不让宝钗失望,薛蟠忍住心中的冲动,继开始抄写起来。

    先生一直在观察着薛蟠的表情和动作,虽然想过要好好教导薛蟠,但是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改过,先生也不能确定,如果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先生不想白费功夫和感情,于是一个小小的测验就这样发生。先生对于测验结果非常的满意,他给薛蟠留下的任务量是绝对会让以前的薛蟠动怒,甚至一个普通的同龄孩子也会受不了,他就是想看看这么重的任务量下薛蟠的反应,结果可以说是皆大欢喜,薛蟠没有让先生失望,虽然他几次想要摔笔,但是还是在熬了一个通宵后把作业交了上去。

    先生检查着薛蟠的作业,满意之余也知道他的前途艰难,对于薛蟠那写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字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从那天之后,薛蟠开始除了要应付先生的功课外,在先生温书的时候,就开始一遍一遍对着字帖开始临摹起来。先生写的一手工整的楷书,科举是楷书是最好的选择,先生的所有学问都是为了科举,这也让薛蟠跟真斩了不少的便宜,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几个人会选择临摹适合那种专门迎合科举考官的楷书,只有薛蟠因为先生的原因,在最开始练字时,就开始学习这种字体,这也为将来薛蟠金榜题名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王先生,最近犬子麻烦你了,真是对不住了,犬子顽劣还需要先生多费神一些!”薛老爷和所有父亲一样对于教导他孩子的先生是特别的尊重,而况这个先生是真有学问只是时运不济而已。他是个商家虽然说是皇商,是四大家族但是薛老爷一向认为他们家和别的三家截然不同。薛老爷不会像贾家一样瞧不起这些读书人,相反薛老爷对于读书人一向是给予援助,想要广结善缘,这样如果他们之中有谁将来发达了,也可以获得一个助力。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未来谁有说的准呢,尤其是这些读书人将来不知道谁会金榜题名天下知。“薛老爷客气,我是公子的先生教导公子的功课是我的职责所在,怎么能说是麻烦,薛老爷放心我自然会尽力教导公子,最近他的进步很快!”说道薛蟠的进步一向比较沉闷寡言的王先生,也开口多说了几句。薛老爷一直想和王先生处好关系,可是除了最开始薛老爷为王先生办理丧事的时候两个人谈了几句外,剩下的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王先生都住在他的院子里,从来没有外出过。

    薛老爷就是想要和他搞好关系也没有途径。这次薛老爷看出王先生对于薛蟠还是很感兴趣的,话题就开始围绕着薛蟠开展,薛老爷是个商人,商人最拿手的就是和人打交道,最开始是因为没有找到方法,这次薛老爷没有理会王先生简短的回答,开始闲聊起来。之后的日子里,薛老爷也经常去找王先生闲聊,每次都是亲自去王先生的院子里,又是还准备了酒菜和王先生对饮。王先生最初并不是这么沉默的一个人,可是接连落榜的打击和嘲笑,母亲的去世等等事情压在王先生身上,王先生也就开始寡言起来。

    薛老爷的诚意最终感动了王先生的心,两个人也从最开始的先生和老爷变成了表字相称。“俊卿,蟠儿那里你要多费功夫了,不过也不要为了蟠儿耽误你的温习,明年你就要去进京赶考了!”薛老爷倒了一杯酒说道。‘文征,我知道的,蟠儿其实很聪慧,最近的进步很大,而且基础很扎实,如果可以的话,明年的童子试可以让蟠儿下场试试!”王先生就是俊卿好像想起什么道。

    “明年就参加,蟠儿那时才九岁,会不会太小了一些。而且他也是这几个月才开始用心读书的,和那些自小就开始读书的还是有些差距的。”薛老爷没想到俊卿竟然会对薛蟠抱这么大的希望,薛老爷没有俊卿那样的自信,在他看来薛蟠还应该锻炼几年再说。“文征,难道你是不信任我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蟠儿现在的水平和学习速度参加明年的童子试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孩子毕竟还小,即使考不中也可以练一练手,知道他的不足还继续努力!”听了俊卿的话,薛老爷点了点头,于是薛蟠的命运就这样被确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