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战滨岛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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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张涛正在吃饭，一个香满楼的小伙计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院子，大喊着：“东家，东家，出事儿了！”nnnn张涛赶紧放下碗迎了出去：“出啥事儿了？别着急慢慢说。”nnnn“警察局，警察局梁局长跑到咱们店里面抓人去了！”那小伙计气喘吁吁地回答说。nnnn张涛吓得头发都炸起来了，像“人精子”这么精明的人才进城几天就出事儿？还没等接着问，小伙计又说：“咱们有两个顾客，来馆子喝酒，今天不知道为啥，梁局长带着一群警察进来就要抓那两人，说是共产党。”nnnn张涛心说，不是“人精子”就好，脸色稍缓：“没说为什么吗？”nnnn“没有呀，现在掌柜的在那儿撑着呢，你快过去吧，对了，刚才王局长也过去了。好像是他亲戚，两伙人差点就要打起来了，你快去吧！”小伙计说话都带着哭腔了。nnnn“四叔！”张涛大喊着，看到四叔跑了过来，“咱们赶紧走，你让‘山兔子’带着人随后赶过去。”nnnn张涛赶到香满楼的时候，门口的两伙警察还在对峙。大金牙带着十几个警察押着两个人要往外走，王刚带着一伙铁路警察在门口堵着，两伙人都是荷枪实弹，黄公子在两伙人中间急得面红耳赤，不知道在说些什么。nnnn张涛心思一动，看来里面那两个被抓的人肯定是上面的重要人物，能让王刚都急得不惜和警察局发生正面冲突。他想了想，整了整风衣，走了过去。nnnn“呵呵，怎么了这是，警察局和满铁警察署要在我这儿演习呀？”张涛打了个哈哈。nnnn“人精子”赶紧迎上去：“哎呀，这不是客人正在吃饭呢，警察就冲上来了，啥也不说就抓人，说人家是共产党！”nnnn张涛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走到了两伙人的中间，看着正在气哄哄对峙的王刚和大金牙：“你们二位长官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弄这么多警察堵住了我的门，还让不让做生意了？”nnnn大金牙朝着张涛一拱手：“张参议，只要他们让开路，让我过去，我们马上就撤。”nnnn“呸！”王刚生气地说，“你把我堂兄放了，我马上就撤。”nnnn“王刚，我提醒你，你是警察局的副局长！”大金牙把副字咬得极重。nnnn“我也提醒你，我是满铁的，不归你管。你说我堂兄是共产党，你有什么证据，你拿出证据，我亲手毙了他都行！”王刚毫不示弱。nnnn“哼哼！”大金牙冷笑了两声，“我就是证据，注意他们两个半天了，他们在这饭馆接头！敬烟的时候在烟盒里拔出来的是‘三长两短’，那个人把最短的拔出来了，这是共产党常用的手段！”nnnn张涛的心里一惊，这个大金牙看来真是个抓共产党的老手！心中打定了主意把手上的半颗烟往地上一摔，气哄哄地说：“我对抓共产党不在行，梁局长这是不让人在我的馆子里面吃饭呀，还是不让在我馆子里面吃饭的人抽烟呐？”nnnn张涛这话就带点火药味儿了，大金牙转过了身子：“张参议这话我可就不懂了，你是说兄弟砸你的场子？”nnnn“呵呵！”张涛笑了笑，“我可不敢那么说，至于你梁大局长敢不敢那么做我可就不知道了！”nnnn“张参议，这里没有你事儿，你非得掺和？”梁局长强忍着怒气。nnnn“啥叫没我事？我非得看着别人砸了我的店烧了我的房子才算有我事儿？”张涛毫不示弱，又转过身，“王局长，挺义气呀，为了兄弟的场子把人枪都带来了。”nnnn王刚撇撇嘴：“他们把我的堂兄给抓了，人家本来去锦州谈生意，顺便过来看看我，和朋友也见见面，这倒好，饭还没吃呢铐子就上来了。要不是我找了个警署的弟兄陪着，没准现在都上老虎凳了！”nnnn“张参议、王局长，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大金牙的语气中带着威胁。nnnn“公务？”王刚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找茬！”nnnn“王刚，强化滨海的治安是晴川太君的命令！”大金牙吼道。nnnn“别以为就你认识日本人，我堂兄手里的证件是满铁的小野太君签发的！”王刚毫不示弱。nnnn张涛心想就这么吵也不是回事呀！遂上前说：“你们有事过后说，现在梁局长把人放了，王局长把警察撤了，咱们以后再说行不行？”nnnn“不行！”还没等王刚说话，大金牙就喊了起来。nnnn“那咱们就在这耗着。”王刚笑了笑，“看看最后谁耗不住！”nnnn张涛看见王刚胸有成竹的样子，拔出了手枪“砰砰砰”就对着天放了3枪。nnnn两伙人本能地“稀里哗啦”就拉开了枪栓。nnnn张涛笑嘻嘻地把枪放了起来：“这回等吧，这里离宪兵司令部可是挺近的！”nnnn话音还没落，就听见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山兔子”带着十几个护院荷枪实弹地从小胡同的近路玩命地跑了过来。nnnn“有抗联！”梁大牙大喊一声，多亏一个手下手脚利索把他搀住了才没有趴到地上。看着自己的手下不仅没有向那些便装持枪的人开火的意思，反而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大金牙恼羞成怒地嚷嚷：“你们都是死人呀？”nnnn“别紧张！”张涛笑着说，“那些人是我的护院，可是经过满洲特高科总部批准的。”nnnn接着他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宪兵队离这里才多远？晴川太君听见响枪也该到了。你们谁也别走了，等着晴川太君来评理吧。”nnnn“山兔子”带来的人把两伙警察围在了中间，大金牙明显是有些底气不足了，还是仗着胆子说：“来就来，日本人就是打掉了我满口牙也得给我镶金的，正好晴川太君来我就把这个共产党送到宪兵队！”nnnn张涛听得心里面一动，刚要开口试探，就听王刚说：“也不是啥好人吧？好人能让皇军把牙给打掉喽？”nnnn“那时候我还是……”就在张涛和王刚竖起了耳朵的时候，大金牙及时地岔开了话题，“我的事儿，凭啥告诉你们？”nnnn张涛笑了笑：“谁让你说了？自己心虚了吧？”nnnn“怎么回事？哪里的开枪？”晴川在几个人斗嘴时及时出现了，带来的鬼子兵又上来围了一层。nnnn张涛几步跑上去：“没事，就是有点小误会。”说着把自己的烟盒递了过去，晴川抽出一根最近的点上：“你们的，自己人的，怎么回事？”nnnn梁局长可算是逮住了说话的机会：“太君，抓住了两个地下党的交通员，可是王局长和张涛带着人不让我们离开。”nnnn“哦？”晴川狐疑地看着王刚和张涛。nnnn张涛满不在乎嬉皮笑脸地说：“还是那句话，证据拿出来，要是拿不出来，你可就是砸我的场子。”nnnn王刚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明明白白，加油添醋地说：“张参议说得对，拿不出证据，我也得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和我王刚过不去。”他看晴川疑惑地看着自己，急忙堆笑着说：“太君！”手指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那位是我的堂兄，在哈尔滨做生意的，这次是来锦州进点干海货，顺便来看看我。”nnnn晴川又疑惑地看着另外一位穿着马褂的中年人，觉得有点眼熟，正要仔细端详，那人说话了：“晴川太君，我是锦州市场卖干货的老刘呀，你不是总上我那儿买虾干吗？这咋到滨岛了还把我抓起来了？”话音带了哭腔。nnnn“刘君的，到滨岛的什么的干活？”晴川恍然大悟地问道。nnnn“哎呀！王先生是大买卖人，来我那儿进货，谈完了事儿说是要上滨岛来看看堂弟，一共也没多远，我这不就陪着过来了吗？晴川太君您可得给我作证呀！我是卖虾皮干海货的，我不是共产党呀！”说着眼泪都要出来了。nnnn黄公子一琢磨，上前走了两步，在衣兜里面掏出了两张纸：“太君，都有身份证明，一个是您签发的锦州省的通行证，还有一个是满铁的小野太君签发的国内通行证。”nnnn晴川打开看了一眼，就还给了黄公子，对着梁局长问道：“梁局长，这两个人一个我的认识，一个王局长的亲戚，你的说他共产党，证据的有？”nnnn大金牙连忙点头：“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一起到滨岛来的，他们是在这个饭店接头，我看见他们在敬烟的时候……”nnnn“你拉倒吧！”张涛打断了梁局长，开口就骂，还没等晴川吱声，就说，“我刚才给晴川太君敬烟的时候就是抽出来‘三长两短’五根烟，晴川太君就是拿的最短的那根，得了，我们俩也是共产党，你怎么不抓？”nnnn“纳尼？”晴川疑惑地说。nnnn张涛递了个眼色，黄公子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到晴川身边用日语耳语了几句。晴川眉头锁了起来，显然是有点生气，转向了梁局长问道：“梁局长，除了香烟的事情，别的证据你的有？”nnnn“暂时还没有！”梁局长有点慌，连忙辩解，“不过，只要让我审讯……”nnnn“你的不要说了！”晴川摆了摆手，看着梁局长冷冰冰地命令道，“马上的放人！”nnnn“太君，这可能是共产党的大鱼呀，怎么能轻易就放呀？”梁局长有些着急了。nnnn“证据的没有，马上的放人！”晴川严厉地说。nnnn梁局长只好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两个警察把人放了。nnnn王刚也向后摆了摆手，铁路警察向后自动撤出了一条路。nnnn眼见这事儿平息了下来，张涛总觉得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再好好治一治大金牙，眼睛眯缝了一下，冷笑着说：“梁局长觉得把人放了就完事了？”nnnn他这一句话把几个人听得都是一愣，大金牙更是吃惊：“那你还想咋的？”nnnn“想咋的？”张涛怒气冲冲地说，“我还想问你想咋的呢？要5000大洋我没给就砸我场子？我告诉你，正好今天你们警察局的两位副局长和晴川太君都在，咱们就说个明白！我这铺子是从宪兵队兑过来的，都交了3万大洋，咋还让我再交5000大洋？我不交，今天就来砸我的场子！”nnnn别说是大金牙，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半晌大金牙才反应过来：“张涛，你这不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吗？”nnnn“是不是胡说八道的，你我心里都明白。”张涛点着了一根香烟，“你可是让黄局长给我带的话儿。”nnnn黄公子本来就纳闷张涛这是发了哪门子疯弄出个什么5000大洋来，一听这话差点没趴地上，心说张涛呀张涛，你就是想编瞎话收拾这个大金牙你也得给我打一声招呼呀，突然把我扔出来，我说啥呀？还没等他这儿说话呢，晴川先阴阴地开了腔：“黄局长，这件事情的有？”nnnn黄公子连忙不停地点着头：“有，有，这事儿呢，他是这么个事儿！”正要继续往下编，王刚突然插了一句：“晴川太君，这事不奇怪，这阵子强化治安抓了那么多人，经过甄别的嫌疑分子哪个不是使唤钱才放出来的？老百姓都想蚊子腿上榨出二两油来，别说这么大个馆子了。”nnnn晴川最开始已经在心里肯定了5000大洋的事儿是张涛编的，黄公子马上就证明有这件事的时候，心里面就怀疑了几分，等到王刚再一帮腔，晴川慢慢把头转向了大金牙：“梁局长，这件事的怎么回事？”nnnn大金牙的脑袋上都冒汗了，张涛虽然说是在诬陷他，可是王刚抖搂出的事情是真的呀。他也就是想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过的都是苦日子，想借着强化治安的由头，一方面抓住几个共产党给日本人看看他的厉害，另一方面自己确实在这里面捞了不少钱。见晴川问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这个……”nnnn“到底有没有这些事情？”晴川往前逼了一步，大金牙只好向后退了一步，索性耷拉着脑袋不说话。nnnn张涛暗暗叫了一声好。自己本来就是想恶心恶心大金牙，叫他吃了苍蝇，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干了这种缺德事情，不行，我得再添一把火！nnnn张涛大声说道：“呵呵，我还以为我自己受点气就受点气了，没想到弄得整个滨岛城都鸡飞狗跳的，强化治安居然是某些人自己敛财的行动。”他瞟了一眼腿已经在打颤的大金牙和满脸铁青的晴川，继续说道，“既然非张某人一人之事，而是关系到全城的百姓，兄弟我可就要履行满洲帝国参议的职责，向上禀报滨岛发生的事情。”nnnn虽然满洲帝国的参议形同虚设，但是这事情一旦被张涛报上去，走个官样的程序以后出现在久保大佐的桌子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nnnn况且现在久保大佐还在为冈田的事对晴川窝着火呢，再弄出警察局长为了自己捞钱抓了好几百人弄得全城乌烟瘴气，而且一个共产党没抓着的事情，恐怕也没有晴川什么好果子吃。想到这一层，晴川对张涛笑着说：“今天的事情，我的知道，是误会、误会的。至于以前的事情……”晴川顿了一下，“我的，要调查的，一定给张君一个答复！”nnnn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晴川带着低头耷拉脑的大金牙和警察宪兵们转身走了，王刚也带着他的“亲戚”和朋友扬长而去。张涛看着晴川他们的背影轻蔑地哼了一声，回到了香满楼。nnnn“东家，那大金牙真管咱们要钱来的？”“人精子”疑惑地问。nnnn“啊，是呀！”张涛嬉皮笑脸地说，“黄局长和我说这事儿的时候你不是就在一边呢吗？你没听着？”nnnn“人精子”的反应也不慢，马上笑嘻嘻地说：“听着了，听着了，我咋能没听着呢？”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nnnn“人精子”问：“刚才那两个人？”nnnn“那两个怎么了，明显就是被冤枉的。”张涛抢过了话茬。nnnn“对对，是冤枉的！”“人精子”点着头转身对张涛说，“东家，有点账的事儿想和你说一下。”nnnn“嗯！”张涛心情愉快地答应了一声，跟着“人精子”进了包房。nnnn“人精子”把门关上，低声道：“东家，你说大金牙说的日本人把他一嘴牙打掉了是咋回事？”nnnn“还能咋回事？”张涛一笑，“日本人打什么人能打得这么狠？”nnnn“我琢磨着这小子是受过日本人的刑讯。”“人精子”皱着眉头，“而且说实话，这次虽然他们没抓住我们的主要人物，但是很多进步人士都被这小子给弄进去了，说明他对我们的工作是非常熟悉的。今天的那两个人应该确实是在接头，一下子就被他拽出来了！”nnnn“大金牙你到底认识不认识？能不能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张涛搓着下巴问道。nnnn“不认识！”“人精子”肯定地说道，“但是肯定是见过，再说这家伙是在张来财同志遇害以后调过来的，我怀疑……”nnnn“如果他曾经是你们内部的人，那你不能不认识他呀。”nnnn“嗯，我不认识他也是正常！”“人精子”点了点头，“这家伙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交通员，交通员只是与定向的人联络，其他的人都不认识，加上他对我们的了解和很突然的出现方式……”nnnn“你怀疑他就是你们内部的叛徒？”张涛眼睛一亮。nnnn张来财的事情张涛一直就耿耿于怀，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找出那个出卖张来财的叛徒已经成了张涛的心病。nnnn“有可能，但是没有证据！”“人精子”摇了摇脑袋。nnnn“证据还不好办？是不是叛徒不说，这王八肯定不是什么好饼。”张涛咬牙切齿地说，“不行咱们就把他弄来问问，不管他是不是叛徒都把他插了。”nnnn“说得容易！”“人精子”苦笑了一声，“我们不是没有打过这个主意，可是这家伙身边的防护太严密了，不仅有警察，还有四个日本宪兵，晴川的防卫也没有他这么邪乎。”“人精子”摇了摇脑袋。nnnn“那就是说明他心虚！”张涛一拍桌子，“这下我明白了，他那么仇视共产党恨不得一网打尽，也是因为他害怕，害怕遭到报应！”nnnn“人精子”的火腾地就上来了：“要是这么一说，我就是和他对命也得插了这个叛徒！”nnnn“你着啥急呀？”张涛慢悠悠地说，“晴川本来就是个狐狸托生的，对谁都不相信。我就不信这么一闹腾他还能好好离开滨岛，他的护卫撤了那天，就是阎王爷在叫他了！”nnnn仿佛是在印证张涛的判断，第二天就传来了大金牙被撤销警察局长的职务、改任警察局顾问的消息，新任的警察局长黄公子一大中午就屁颠屁颠地跑来给张涛报喜了。nnnn黄公子大模大样地坐在张涛客厅的大沙发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大哥，你说我这下一步该咋办呀？”黄公子慢条斯理地问。nnnn“咋办？你说咋办？”张涛把自己手边的水果盘子往黄公子面前推了推，“姓梁的可不简单呀，你最要紧的是不能让他有翻盘的机会。”nnnn“这个我倒是想了，别说是告状，就连诬陷的招数都用上了，还能干啥呀？”黄公子郁闷地说。nnnn“这个我替你想好了！”张涛继续说道，“清狱，把无辜的人都查出来。对上，你可以继续让姓梁的吃苍蝇；对下，你可以在老百姓那边博得个好名声！”nnnn“这倒是个好主意！”黄公子一拍大腿，随即目光又黯淡了下来，“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不是打晴川太君的嘴巴子吗？毕竟强化治安是晴川太君的主意，虽然说事情都是姓梁的做的，但是这不是也让晴川太君面子上过不去吗？”nnnn“看看，看看！”张涛轻轻地一笑，“又上来虎劲了不是？”张涛鬼鬼地一笑，在黄公子的耳边上说了几句话。nnnn黄公子马上就变成了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一拍脑门道：“对呀，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这么办，我这就去把这事儿给办妥了！”说着和张涛匆匆告辞，大步向门外走去。nnnn张涛看他已经走出了大门，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喃喃地说：“张掌柜，我这就该给你报仇了！”nnnn黄公子果然听话，连续几天就把监狱里的百十号人都重新审问了一遍，他明明知道这些人里面有一些确实有“通共”的倾向，还是把整理出来的厚厚一沓子材料整整齐齐地装订好，转身就向宪兵队走去。nnnn到了晴川的门外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出了大金牙的声音：“太君，这几天我没啥事，找了几个在警察局有日子的弟兄唠了唠以前的事情，我现在基本可以判定谁是‘杀八方’。”nnnn“那你的说说，谁是？”晴川的口气明显是在敷衍。nnnn黄公子心中一乐，心说都啥时候了这小子咋还胡说八道？“杀八方”不是早就让张参议给毙了么？但是里边的声音听不着了，看来是大金牙在小声地和太君嘀咕啥。nnnn果然，过了一会之后，房间里面传来了晴川的声音：“不可能的，他的，我的也怀疑过，张涛的，把张来财都打死，‘杀八方’的不是！”nnnn梁局长一急，提高了声音：“咋就不可能呢？太君，您是不知道，说不定就是为了掩护张涛，张来财让张涛开的枪呢？”nnnn黄公子再也听不下去了，这几天大金牙挺消停，以为是他知道自己弄得过火，收敛点。想不到还是在憋着坏整人。想到这里，黄公子整了整身上的制服，敲了敲门，大喊了一声：“报告。”nnnn“请进！”晴川很随意地回答。nnnn黄公子进来以后瞟了大金牙一眼，大金牙冲着他点了点头，黄公子理都没理就走到了晴川的桌子前面，用日语说了一声：“请您过目。”说完把档案放在了晴川的桌子上。nnnn晴川拿起桌子上的档案，马上眼睛就亮了一下，快速地向后翻看起来，看了十几页以后，把档案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事情的我的知道了，我的，还要继续核查的，黄局长、梁顾问，你们的没有事情，就去忙。”nnnn两个人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晴川拿起了电话：“渡边君，你的到我办公室的来一下，有事情的要你核实。”nnnn天凉了。nnnn第一场雪从阴沉的天空中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像是飘了满天的棉絮。其实还没到大冷的时候，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就融化了，第一场雪并没有给关东大地带来白茫茫的刺眼雪景，而是留下了一片或白或黄或黑的斑驳。nnnn张涛披着大衣在站门前看着这开始凛冽的景色，头也不回地问：“他什么时候走，怎么走，都打听明白没有？”nnnn“人精子”的小体格看来是怕冷，早早地穿上了缎子面的棉袄：“打听清楚了，就是明天的火车，‘共荣号’。东家，我来就是和你说这事儿的，也是和你辞行的。”nnnn张涛转过了身子：“还是让‘山兔子’或者四叔走一趟吧，不行就在老狼营调几个面生的弟兄进城插了他，为啥你非得自己往上蹿？”nnnn“东家！”“人精子”脸色一正，“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这个王八，非得我自己动手插了他！”说罢脸上凶光毕露。nnnn“那好吧，说说你想咋干？”张涛笑嘻嘻地说，“我也给你参谋参谋，说不准还能帮点忙呢。”nnnn“这事，我是这么寻思的。火车站是个动手的好地方，王刚和这个犊子不对路子，恨不得把他的皮扒下来，前几天听说他要调走，王刚让警察们在警察署门口放鞭炮来着。再说火车站人多又混乱，好走。你就别派别人，我一个人干这事情就行，人多了就不好撒丫子了。”“人精子”胸有成竹地说。nnnn“那行，那你整吧，我这在家烫着酒等你回来。”张涛微笑着说。nnnn“人精子”告辞以后，张涛马上找来了四叔：“你和‘山兔子’合计合计，得帮他一把，最好是让火车站乱起来。”nnnn人们都以为东北人冬天怕冷，不爱出门，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东北的粮食就能种一季，平时人们就得伺候庄稼，冬天的时候才出去做买卖或者打零工赚点活钱。趁着农闲出门走亲戚串门子的也是大有人在，火车站是格外的拥挤。nnnn大金牙穿着一身便装，穿着一件裘皮大衣，戴着一顶裘皮帽子，从广场上下了车，后边跟着阴着脸的黄局长和两个提着行李的警察。nnnn走到一个茶叶蛋摊时，火车站的候车室里面突然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声音，随即人就炸开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老狼营下山了，快跑……”广场上正在晒着太阳等车的人群加上小商小贩开始四散奔逃。nnnn黄公子这个窝火，自己的这个大敌被晴川臭骂一顿的结果，居然是回到满洲国锦州省警察厅等待任用，这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他只好硬着头皮来送人家，谁知道在马上上车的时候出了事情。nnnn黄公子急忙拔出手枪：“你们两个赶紧保护梁局长，我去看看！”候车室的人在往外跑，广场上三五成群执勤巡逻的铁路警察却一个不剩地往里冲，有一个警官还掏出了手枪向天上放了两枪大声喊道：“都不要乱！”nnnn枪一开，一下子更混乱了，尤其是在候车室的门口，有好几个人被挤倒，被挤倒在地的人，马上就被好几个人从身上踩了过去，顿时喊叫声、哀号声一片。nnnn火车站是满铁警察的地盘，一般警察前来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带枪的，除非是事先和王刚打招呼。黄公子带着两个警察是来送行的，这两个警察的身上只有一根警棍。这时候的爆炸声已经停止了，却没有传出警察的枪声，显然是没有发现嫌疑分子。nnnn大金牙本能地掏出了手枪，正在犹豫是撤回汽车去还是继续到候车室上车。向火车站外面奔逃的人群不停地撞在他的身上。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一身不显眼的大褂、戴着眼镜并用方格子围巾围住了脸的干瘪小老头，在后面人群的拥挤下撞在了大金牙身上，在喧闹声中在大金牙耳边轻轻地说：“你这个叛徒，我代表党组织对你执行死刑！”大金牙还没有反应过来，瘦老头就消失在叫嚷的人流中。nnnn两个警察就是看见了一个脸上捂着大围巾戴着眼镜的老头被挤到了大金牙身上，脑袋差点没有撞上大金牙的耳朵，顿了一下就跟着人群跑了，随即大金牙就倒在了地上。警察以为是被撞倒了，赶紧上去搀扶，才发现大金牙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他一手紧紧地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却是紧紧地攥着一张纸，大口地喘着气。那个年龄大一点的警察吓得脸色苍白，仰起头嚎叫起来：“杀人啦！”nnnn一张被攥得皱皱巴巴带血的纸……nnnn一把沾着血的锋利的匕首……nnnn一个被炸得乱七八糟的菜筐……nnnn一大堆鞭炮和二踢脚的纸屑残骸……nnnn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堆在晴川的办公桌上。晴川的脸色铁青，眼角一抽一抽地瞪着在自己办公桌前面满脸都是冷汗和自己喷出去的口水的黄公子和王刚。nnnn晴川的手哆嗦着指着这两个倒霉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愤怒地收回了手，把自己办公桌上的破纸扔了过去。nnnn纸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杀此人者，‘杀八方’！”nnnn“黄，你不是说‘杀八方’已经死了吗？”晴川愤怒地咆哮着。nnnn黄公子哭丧着脸：“是不是别人盗用了名字呀？我怀疑，是……是小黑山那伙胡子干的。”nnnn晴川早就知道小黑山上有一股装备精良的土匪，杀小林和炸军火库的事情他怀疑都是这伙土匪做的，而不是黑龙江的抗联。nnnn自己也曾组织了两次围剿，连地方都没有找着，上次小林好不容易招安了另一伙胡子，被人扒了皮送回来。自己的剿匪计划迟迟没有得到上面的支持，手头的几百人进山剿匪，无疑风险太大。好在这伙胡子不是经常活动，这事情就放了下来。现在听黄公子又提起了这件事情，不由得心里暗下决心，说什么也要把这伙土匪干掉。久保大佐又一次向自己大发雷霆，并要求限期破案，看来这事情是不能拖了。nnnn“那伙土匪的事情，我的知道，他们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晴川的眼睛眯缝起来，“这个事情的，我的来做，我们的不了解他们，有人的了解。”说着就把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nnnn滨岛热闹起来了，以前虽说也是经常有鬼子和汉奸死于非命，但不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在偏僻的老林子里面。这次可是不一样，不仅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还是当着几千人的面，就把刚刚卸任的警察局长给一刀捅死了。nnnn街上关于“杀八方”的传闻多了起来，人们把“杀八方”说得有鼻子有眼。有的说，上次死在宪兵队的“杀八方”是假的，这次是真的来给自己的替身报仇来了；还有的说“杀八方”是一个复兴社的谍报组织的名称，死了一个“杀八方”南京就又派了一个下来；最离奇的是说“杀八方”是江湖术士，上次杀的是个假人，真的早就跑了，更有目击者证明杀人的凶手是驾着云彩飞走的。但是传得最多的就是小黑山的胡子要打进滨岛来了。nnnn在这个世界上，传递快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没几天，消息就传到了锦州，然后是奉天、新京，也是越传越邪乎。日本、满洲军方的、日本特高科的、满洲警察厅的电话接得晴川和黄公子是心烦意乱，他们索性打了一个报告，把事情的经过和“剿匪”行动由于兵力不足而数次无功而返的事一股脑全都交到了上边。nnnn这次日本人还是比较重视的，在一列开往华北的军列上，一个步兵大队的鬼子在滨岛下了车，奉命参加剿匪行动，之后再开往华北。nnnn对于这些事情，张涛虽然是知道，但是根本也没有当回事。小黑山地势险要，老林子深得很，就算是经常上林子里面打猎的猎人也找不着老狼营的营地，别说只会乱窜的鬼子了。把消息告诉了“杀八方”以后，张涛便要四叔收拾行装，他又准备出门了。nn
中午的时候，张涛正在吃饭，一个香满楼的小伙计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院子，大喊着：“东家，东家，出事儿了！”nnnn张涛赶紧放下碗迎了出去：“出啥事儿了？别着急慢慢说。”nnnn“警察局，警察局梁局长跑到咱们店里面抓人去了！”那小伙计气喘吁吁地回答说。nnnn张涛吓得头发都炸起来了，像“人精子”这么精明的人才进城几天就出事儿？还没等接着问，小伙计又说：“咱们有两个顾客，来馆子喝酒，今天不知道为啥，梁局长带着一群警察进来就要抓那两人，说是共产党。”nnnn张涛心说，不是“人精子”就好，脸色稍缓：“没说为什么吗？”nnnn“没有呀，现在掌柜的在那儿撑着呢，你快过去吧，对了，刚才王局长也过去了。好像是他亲戚，两伙人差点就要打起来了，你快去吧！”小伙计说话都带着哭腔了。nnnn“四叔！”张涛大喊着，看到四叔跑了过来，“咱们赶紧走，你让‘山兔子’带着人随后赶过去。”nnnn张涛赶到香满楼的时候，门口的两伙警察还在对峙。大金牙带着十几个警察押着两个人要往外走，王刚带着一伙铁路警察在门口堵着，两伙人都是荷枪实弹，黄公子在两伙人中间急得面红耳赤，不知道在说些什么。nnnn张涛心思一动，看来里面那两个被抓的人肯定是上面的重要人物，能让王刚都急得不惜和警察局发生正面冲突。他想了想，整了整风衣，走了过去。nnnn“呵呵，怎么了这是，警察局和满铁警察署要在我这儿演习呀？”张涛打了个哈哈。nnnn“人精子”赶紧迎上去：“哎呀，这不是客人正在吃饭呢，警察就冲上来了，啥也不说就抓人，说人家是共产党！”nnnn张涛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走到了两伙人的中间，看着正在气哄哄对峙的王刚和大金牙：“你们二位长官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弄这么多警察堵住了我的门，还让不让做生意了？”nnnn大金牙朝着张涛一拱手：“张参议，只要他们让开路，让我过去，我们马上就撤。”nnnn“呸！”王刚生气地说，“你把我堂兄放了，我马上就撤。”nnnn“王刚，我提醒你，你是警察局的副局长！”大金牙把副字咬得极重。nnnn“我也提醒你，我是满铁的，不归你管。你说我堂兄是共产党，你有什么证据，你拿出证据，我亲手毙了他都行！”王刚毫不示弱。nnnn“哼哼！”大金牙冷笑了两声，“我就是证据，注意他们两个半天了，他们在这饭馆接头！敬烟的时候在烟盒里拔出来的是‘三长两短’，那个人把最短的拔出来了，这是共产党常用的手段！”nnnn张涛的心里一惊，这个大金牙看来真是个抓共产党的老手！心中打定了主意把手上的半颗烟往地上一摔，气哄哄地说：“我对抓共产党不在行，梁局长这是不让人在我的馆子里面吃饭呀，还是不让在我馆子里面吃饭的人抽烟呐？”nnnn张涛这话就带点火药味儿了，大金牙转过了身子：“张参议这话我可就不懂了，你是说兄弟砸你的场子？”nnnn“呵呵！”张涛笑了笑，“我可不敢那么说，至于你梁大局长敢不敢那么做我可就不知道了！”nnnn“张参议，这里没有你事儿，你非得掺和？”梁局长强忍着怒气。nnnn“啥叫没我事？我非得看着别人砸了我的店烧了我的房子才算有我事儿？”张涛毫不示弱，又转过身，“王局长，挺义气呀，为了兄弟的场子把人枪都带来了。”nnnn王刚撇撇嘴：“他们把我的堂兄给抓了，人家本来去锦州谈生意，顺便过来看看我，和朋友也见见面，这倒好，饭还没吃呢铐子就上来了。要不是我找了个警署的弟兄陪着，没准现在都上老虎凳了！”nnnn“张参议、王局长，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大金牙的语气中带着威胁。nnnn“公务？”王刚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找茬！”nnnn“王刚，强化滨海的治安是晴川太君的命令！”大金牙吼道。nnnn“别以为就你认识日本人，我堂兄手里的证件是满铁的小野太君签发的！”王刚毫不示弱。nnnn张涛心想就这么吵也不是回事呀！遂上前说：“你们有事过后说，现在梁局长把人放了，王局长把警察撤了，咱们以后再说行不行？”nnnn“不行！”还没等王刚说话，大金牙就喊了起来。nnnn“那咱们就在这耗着。”王刚笑了笑，“看看最后谁耗不住！”nnnn张涛看见王刚胸有成竹的样子，拔出了手枪“砰砰砰”就对着天放了3枪。nnnn两伙人本能地“稀里哗啦”就拉开了枪栓。nnnn张涛笑嘻嘻地把枪放了起来：“这回等吧，这里离宪兵司令部可是挺近的！”nnnn话音还没落，就听见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山兔子”带着十几个护院荷枪实弹地从小胡同的近路玩命地跑了过来。nnnn“有抗联！”梁大牙大喊一声，多亏一个手下手脚利索把他搀住了才没有趴到地上。看着自己的手下不仅没有向那些便装持枪的人开火的意思，反而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大金牙恼羞成怒地嚷嚷：“你们都是死人呀？”nnnn“别紧张！”张涛笑着说，“那些人是我的护院，可是经过满洲特高科总部批准的。”nnnn接着他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宪兵队离这里才多远？晴川太君听见响枪也该到了。你们谁也别走了，等着晴川太君来评理吧。”nnnn“山兔子”带来的人把两伙警察围在了中间，大金牙明显是有些底气不足了，还是仗着胆子说：“来就来，日本人就是打掉了我满口牙也得给我镶金的，正好晴川太君来我就把这个共产党送到宪兵队！”nnnn张涛听得心里面一动，刚要开口试探，就听王刚说：“也不是啥好人吧？好人能让皇军把牙给打掉喽？”nnnn“那时候我还是……”就在张涛和王刚竖起了耳朵的时候，大金牙及时地岔开了话题，“我的事儿，凭啥告诉你们？”nnnn张涛笑了笑：“谁让你说了？自己心虚了吧？”nnnn“怎么回事？哪里的开枪？”晴川在几个人斗嘴时及时出现了，带来的鬼子兵又上来围了一层。nnnn张涛几步跑上去：“没事，就是有点小误会。”说着把自己的烟盒递了过去，晴川抽出一根最近的点上：“你们的，自己人的，怎么回事？”nnnn梁局长可算是逮住了说话的机会：“太君，抓住了两个地下党的交通员，可是王局长和张涛带着人不让我们离开。”nnnn“哦？”晴川狐疑地看着王刚和张涛。nnnn张涛满不在乎嬉皮笑脸地说：“还是那句话，证据拿出来，要是拿不出来，你可就是砸我的场子。”nnnn王刚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明明白白，加油添醋地说：“张参议说得对，拿不出证据，我也得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和我王刚过不去。”他看晴川疑惑地看着自己，急忙堆笑着说：“太君！”手指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那位是我的堂兄，在哈尔滨做生意的，这次是来锦州进点干海货，顺便来看看我。”nnnn晴川又疑惑地看着另外一位穿着马褂的中年人，觉得有点眼熟，正要仔细端详，那人说话了：“晴川太君，我是锦州市场卖干货的老刘呀，你不是总上我那儿买虾干吗？这咋到滨岛了还把我抓起来了？”话音带了哭腔。nnnn“刘君的，到滨岛的什么的干活？”晴川恍然大悟地问道。nnnn“哎呀！王先生是大买卖人，来我那儿进货，谈完了事儿说是要上滨岛来看看堂弟，一共也没多远，我这不就陪着过来了吗？晴川太君您可得给我作证呀！我是卖虾皮干海货的，我不是共产党呀！”说着眼泪都要出来了。nnnn黄公子一琢磨，上前走了两步，在衣兜里面掏出了两张纸：“太君，都有身份证明，一个是您签发的锦州省的通行证，还有一个是满铁的小野太君签发的国内通行证。”nnnn晴川打开看了一眼，就还给了黄公子，对着梁局长问道：“梁局长，这两个人一个我的认识，一个王局长的亲戚，你的说他共产党，证据的有？”nnnn大金牙连忙点头：“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一起到滨岛来的，他们是在这个饭店接头，我看见他们在敬烟的时候……”nnnn“你拉倒吧！”张涛打断了梁局长，开口就骂，还没等晴川吱声，就说，“我刚才给晴川太君敬烟的时候就是抽出来‘三长两短’五根烟，晴川太君就是拿的最短的那根，得了，我们俩也是共产党，你怎么不抓？”nnnn“纳尼？”晴川疑惑地说。nnnn张涛递了个眼色，黄公子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到晴川身边用日语耳语了几句。晴川眉头锁了起来，显然是有点生气，转向了梁局长问道：“梁局长，除了香烟的事情，别的证据你的有？”nnnn“暂时还没有！”梁局长有点慌，连忙辩解，“不过，只要让我审讯……”nnnn“你的不要说了！”晴川摆了摆手，看着梁局长冷冰冰地命令道，“马上的放人！”nnnn“太君，这可能是共产党的大鱼呀，怎么能轻易就放呀？”梁局长有些着急了。nnnn“证据的没有，马上的放人！”晴川严厉地说。nnnn梁局长只好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两个警察把人放了。nnnn王刚也向后摆了摆手，铁路警察向后自动撤出了一条路。nnnn眼见这事儿平息了下来，张涛总觉得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再好好治一治大金牙，眼睛眯缝了一下，冷笑着说：“梁局长觉得把人放了就完事了？”nnnn他这一句话把几个人听得都是一愣，大金牙更是吃惊：“那你还想咋的？”nnnn“想咋的？”张涛怒气冲冲地说，“我还想问你想咋的呢？要5000大洋我没给就砸我场子？我告诉你，正好今天你们警察局的两位副局长和晴川太君都在，咱们就说个明白！我这铺子是从宪兵队兑过来的，都交了3万大洋，咋还让我再交5000大洋？我不交，今天就来砸我的场子！”nnnn别说是大金牙，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半晌大金牙才反应过来：“张涛，你这不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吗？”nnnn“是不是胡说八道的，你我心里都明白。”张涛点着了一根香烟，“你可是让黄局长给我带的话儿。”nnnn黄公子本来就纳闷张涛这是发了哪门子疯弄出个什么5000大洋来，一听这话差点没趴地上，心说张涛呀张涛，你就是想编瞎话收拾这个大金牙你也得给我打一声招呼呀，突然把我扔出来，我说啥呀？还没等他这儿说话呢，晴川先阴阴地开了腔：“黄局长，这件事情的有？”nnnn黄公子连忙不停地点着头：“有，有，这事儿呢，他是这么个事儿！”正要继续往下编，王刚突然插了一句：“晴川太君，这事不奇怪，这阵子强化治安抓了那么多人，经过甄别的嫌疑分子哪个不是使唤钱才放出来的？老百姓都想蚊子腿上榨出二两油来，别说这么大个馆子了。”nnnn晴川最开始已经在心里肯定了5000大洋的事儿是张涛编的，黄公子马上就证明有这件事的时候，心里面就怀疑了几分，等到王刚再一帮腔，晴川慢慢把头转向了大金牙：“梁局长，这件事的怎么回事？”nnnn大金牙的脑袋上都冒汗了，张涛虽然说是在诬陷他，可是王刚抖搂出的事情是真的呀。他也就是想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过的都是苦日子，想借着强化治安的由头，一方面抓住几个共产党给日本人看看他的厉害，另一方面自己确实在这里面捞了不少钱。见晴川问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这个……”nnnn“到底有没有这些事情？”晴川往前逼了一步，大金牙只好向后退了一步，索性耷拉着脑袋不说话。nnnn张涛暗暗叫了一声好。自己本来就是想恶心恶心大金牙，叫他吃了苍蝇，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干了这种缺德事情，不行，我得再添一把火！nnnn张涛大声说道：“呵呵，我还以为我自己受点气就受点气了，没想到弄得整个滨岛城都鸡飞狗跳的，强化治安居然是某些人自己敛财的行动。”他瞟了一眼腿已经在打颤的大金牙和满脸铁青的晴川，继续说道，“既然非张某人一人之事，而是关系到全城的百姓，兄弟我可就要履行满洲帝国参议的职责，向上禀报滨岛发生的事情。”nnnn虽然满洲帝国的参议形同虚设，但是这事情一旦被张涛报上去，走个官样的程序以后出现在久保大佐的桌子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nnnn况且现在久保大佐还在为冈田的事对晴川窝着火呢，再弄出警察局长为了自己捞钱抓了好几百人弄得全城乌烟瘴气，而且一个共产党没抓着的事情，恐怕也没有晴川什么好果子吃。想到这一层，晴川对张涛笑着说：“今天的事情，我的知道，是误会、误会的。至于以前的事情……”晴川顿了一下，“我的，要调查的，一定给张君一个答复！”nnnn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晴川带着低头耷拉脑的大金牙和警察宪兵们转身走了，王刚也带着他的“亲戚”和朋友扬长而去。张涛看着晴川他们的背影轻蔑地哼了一声，回到了香满楼。nnnn“东家，那大金牙真管咱们要钱来的？”“人精子”疑惑地问。nnnn“啊，是呀！”张涛嬉皮笑脸地说，“黄局长和我说这事儿的时候你不是就在一边呢吗？你没听着？”nnnn“人精子”的反应也不慢，马上笑嘻嘻地说：“听着了，听着了，我咋能没听着呢？”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nnnn“人精子”问：“刚才那两个人？”nnnn“那两个怎么了，明显就是被冤枉的。”张涛抢过了话茬。nnnn“对对，是冤枉的！”“人精子”点着头转身对张涛说，“东家，有点账的事儿想和你说一下。”nnnn“嗯！”张涛心情愉快地答应了一声，跟着“人精子”进了包房。nnnn“人精子”把门关上，低声道：“东家，你说大金牙说的日本人把他一嘴牙打掉了是咋回事？”nnnn“还能咋回事？”张涛一笑，“日本人打什么人能打得这么狠？”nnnn“我琢磨着这小子是受过日本人的刑讯。”“人精子”皱着眉头，“而且说实话，这次虽然他们没抓住我们的主要人物，但是很多进步人士都被这小子给弄进去了，说明他对我们的工作是非常熟悉的。今天的那两个人应该确实是在接头，一下子就被他拽出来了！”nnnn“大金牙你到底认识不认识？能不能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张涛搓着下巴问道。nnnn“不认识！”“人精子”肯定地说道，“但是肯定是见过，再说这家伙是在张来财同志遇害以后调过来的，我怀疑……”nnnn“如果他曾经是你们内部的人，那你不能不认识他呀。”nnnn“嗯，我不认识他也是正常！”“人精子”点了点头，“这家伙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交通员，交通员只是与定向的人联络，其他的人都不认识，加上他对我们的了解和很突然的出现方式……”nnnn“你怀疑他就是你们内部的叛徒？”张涛眼睛一亮。nnnn张来财的事情张涛一直就耿耿于怀，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找出那个出卖张来财的叛徒已经成了张涛的心病。nnnn“有可能，但是没有证据！”“人精子”摇了摇脑袋。nnnn“证据还不好办？是不是叛徒不说，这王八肯定不是什么好饼。”张涛咬牙切齿地说，“不行咱们就把他弄来问问，不管他是不是叛徒都把他插了。”nnnn“说得容易！”“人精子”苦笑了一声，“我们不是没有打过这个主意，可是这家伙身边的防护太严密了，不仅有警察，还有四个日本宪兵，晴川的防卫也没有他这么邪乎。”“人精子”摇了摇脑袋。nnnn“那就是说明他心虚！”张涛一拍桌子，“这下我明白了，他那么仇视共产党恨不得一网打尽，也是因为他害怕，害怕遭到报应！”nnnn“人精子”的火腾地就上来了：“要是这么一说，我就是和他对命也得插了这个叛徒！”nnnn“你着啥急呀？”张涛慢悠悠地说，“晴川本来就是个狐狸托生的，对谁都不相信。我就不信这么一闹腾他还能好好离开滨岛，他的护卫撤了那天，就是阎王爷在叫他了！”nnnn仿佛是在印证张涛的判断，第二天就传来了大金牙被撤销警察局长的职务、改任警察局顾问的消息，新任的警察局长黄公子一大中午就屁颠屁颠地跑来给张涛报喜了。nnnn黄公子大模大样地坐在张涛客厅的大沙发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大哥，你说我这下一步该咋办呀？”黄公子慢条斯理地问。nnnn“咋办？你说咋办？”张涛把自己手边的水果盘子往黄公子面前推了推，“姓梁的可不简单呀，你最要紧的是不能让他有翻盘的机会。”nnnn“这个我倒是想了，别说是告状，就连诬陷的招数都用上了，还能干啥呀？”黄公子郁闷地说。nnnn“这个我替你想好了！”张涛继续说道，“清狱，把无辜的人都查出来。对上，你可以继续让姓梁的吃苍蝇；对下，你可以在老百姓那边博得个好名声！”nnnn“这倒是个好主意！”黄公子一拍大腿，随即目光又黯淡了下来，“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不是打晴川太君的嘴巴子吗？毕竟强化治安是晴川太君的主意，虽然说事情都是姓梁的做的，但是这不是也让晴川太君面子上过不去吗？”nnnn“看看，看看！”张涛轻轻地一笑，“又上来虎劲了不是？”张涛鬼鬼地一笑，在黄公子的耳边上说了几句话。nnnn黄公子马上就变成了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一拍脑门道：“对呀，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这么办，我这就去把这事儿给办妥了！”说着和张涛匆匆告辞，大步向门外走去。nnnn张涛看他已经走出了大门，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喃喃地说：“张掌柜，我这就该给你报仇了！”nnnn黄公子果然听话，连续几天就把监狱里的百十号人都重新审问了一遍，他明明知道这些人里面有一些确实有“通共”的倾向，还是把整理出来的厚厚一沓子材料整整齐齐地装订好，转身就向宪兵队走去。nnnn到了晴川的门外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出了大金牙的声音：“太君，这几天我没啥事，找了几个在警察局有日子的弟兄唠了唠以前的事情，我现在基本可以判定谁是‘杀八方’。”nnnn“那你的说说，谁是？”晴川的口气明显是在敷衍。nnnn黄公子心中一乐，心说都啥时候了这小子咋还胡说八道？“杀八方”不是早就让张参议给毙了么？但是里边的声音听不着了，看来是大金牙在小声地和太君嘀咕啥。nnnn果然，过了一会之后，房间里面传来了晴川的声音：“不可能的，他的，我的也怀疑过，张涛的，把张来财都打死，‘杀八方’的不是！”nnnn梁局长一急，提高了声音：“咋就不可能呢？太君，您是不知道，说不定就是为了掩护张涛，张来财让张涛开的枪呢？”nnnn黄公子再也听不下去了，这几天大金牙挺消停，以为是他知道自己弄得过火，收敛点。想不到还是在憋着坏整人。想到这里，黄公子整了整身上的制服，敲了敲门，大喊了一声：“报告。”nnnn“请进！”晴川很随意地回答。nnnn黄公子进来以后瞟了大金牙一眼，大金牙冲着他点了点头，黄公子理都没理就走到了晴川的桌子前面，用日语说了一声：“请您过目。”说完把档案放在了晴川的桌子上。nnnn晴川拿起桌子上的档案，马上眼睛就亮了一下，快速地向后翻看起来，看了十几页以后，把档案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事情的我的知道了，我的，还要继续核查的，黄局长、梁顾问，你们的没有事情，就去忙。”nnnn两个人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晴川拿起了电话：“渡边君，你的到我办公室的来一下，有事情的要你核实。”nnnn天凉了。nnnn第一场雪从阴沉的天空中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像是飘了满天的棉絮。其实还没到大冷的时候，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就融化了，第一场雪并没有给关东大地带来白茫茫的刺眼雪景，而是留下了一片或白或黄或黑的斑驳。nnnn张涛披着大衣在站门前看着这开始凛冽的景色，头也不回地问：“他什么时候走，怎么走，都打听明白没有？”nnnn“人精子”的小体格看来是怕冷，早早地穿上了缎子面的棉袄：“打听清楚了，就是明天的火车，‘共荣号’。东家，我来就是和你说这事儿的，也是和你辞行的。”nnnn张涛转过了身子：“还是让‘山兔子’或者四叔走一趟吧，不行就在老狼营调几个面生的弟兄进城插了他，为啥你非得自己往上蹿？”nnnn“东家！”“人精子”脸色一正，“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这个王八，非得我自己动手插了他！”说罢脸上凶光毕露。nnnn“那好吧，说说你想咋干？”张涛笑嘻嘻地说，“我也给你参谋参谋，说不准还能帮点忙呢。”nnnn“这事，我是这么寻思的。火车站是个动手的好地方，王刚和这个犊子不对路子，恨不得把他的皮扒下来，前几天听说他要调走，王刚让警察们在警察署门口放鞭炮来着。再说火车站人多又混乱，好走。你就别派别人，我一个人干这事情就行，人多了就不好撒丫子了。”“人精子”胸有成竹地说。nnnn“那行，那你整吧，我这在家烫着酒等你回来。”张涛微笑着说。nnnn“人精子”告辞以后，张涛马上找来了四叔：“你和‘山兔子’合计合计，得帮他一把，最好是让火车站乱起来。”nnnn人们都以为东北人冬天怕冷，不爱出门，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东北的粮食就能种一季，平时人们就得伺候庄稼，冬天的时候才出去做买卖或者打零工赚点活钱。趁着农闲出门走亲戚串门子的也是大有人在，火车站是格外的拥挤。nnnn大金牙穿着一身便装，穿着一件裘皮大衣，戴着一顶裘皮帽子，从广场上下了车，后边跟着阴着脸的黄局长和两个提着行李的警察。nnnn走到一个茶叶蛋摊时，火车站的候车室里面突然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声音，随即人就炸开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老狼营下山了，快跑……”广场上正在晒着太阳等车的人群加上小商小贩开始四散奔逃。nnnn黄公子这个窝火，自己的这个大敌被晴川臭骂一顿的结果，居然是回到满洲国锦州省警察厅等待任用，这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他只好硬着头皮来送人家，谁知道在马上上车的时候出了事情。nnnn黄公子急忙拔出手枪：“你们两个赶紧保护梁局长，我去看看！”候车室的人在往外跑，广场上三五成群执勤巡逻的铁路警察却一个不剩地往里冲，有一个警官还掏出了手枪向天上放了两枪大声喊道：“都不要乱！”nnnn枪一开，一下子更混乱了，尤其是在候车室的门口，有好几个人被挤倒，被挤倒在地的人，马上就被好几个人从身上踩了过去，顿时喊叫声、哀号声一片。nnnn火车站是满铁警察的地盘，一般警察前来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带枪的，除非是事先和王刚打招呼。黄公子带着两个警察是来送行的，这两个警察的身上只有一根警棍。这时候的爆炸声已经停止了，却没有传出警察的枪声，显然是没有发现嫌疑分子。nnnn大金牙本能地掏出了手枪，正在犹豫是撤回汽车去还是继续到候车室上车。向火车站外面奔逃的人群不停地撞在他的身上。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一身不显眼的大褂、戴着眼镜并用方格子围巾围住了脸的干瘪小老头，在后面人群的拥挤下撞在了大金牙身上，在喧闹声中在大金牙耳边轻轻地说：“你这个叛徒，我代表党组织对你执行死刑！”大金牙还没有反应过来，瘦老头就消失在叫嚷的人流中。nnnn两个警察就是看见了一个脸上捂着大围巾戴着眼镜的老头被挤到了大金牙身上，脑袋差点没有撞上大金牙的耳朵，顿了一下就跟着人群跑了，随即大金牙就倒在了地上。警察以为是被撞倒了，赶紧上去搀扶，才发现大金牙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他一手紧紧地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却是紧紧地攥着一张纸，大口地喘着气。那个年龄大一点的警察吓得脸色苍白，仰起头嚎叫起来：“杀人啦！”nnnn一张被攥得皱皱巴巴带血的纸……nnnn一把沾着血的锋利的匕首……nnnn一个被炸得乱七八糟的菜筐……nnnn一大堆鞭炮和二踢脚的纸屑残骸……nnnn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堆在晴川的办公桌上。晴川的脸色铁青，眼角一抽一抽地瞪着在自己办公桌前面满脸都是冷汗和自己喷出去的口水的黄公子和王刚。nnnn晴川的手哆嗦着指着这两个倒霉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愤怒地收回了手，把自己办公桌上的破纸扔了过去。nnnn纸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杀此人者，‘杀八方’！”nnnn“黄，你不是说‘杀八方’已经死了吗？”晴川愤怒地咆哮着。nnnn黄公子哭丧着脸：“是不是别人盗用了名字呀？我怀疑，是……是小黑山那伙胡子干的。”nnnn晴川早就知道小黑山上有一股装备精良的土匪，杀小林和炸军火库的事情他怀疑都是这伙土匪做的，而不是黑龙江的抗联。nnnn自己也曾组织了两次围剿，连地方都没有找着，上次小林好不容易招安了另一伙胡子，被人扒了皮送回来。自己的剿匪计划迟迟没有得到上面的支持，手头的几百人进山剿匪，无疑风险太大。好在这伙胡子不是经常活动，这事情就放了下来。现在听黄公子又提起了这件事情，不由得心里暗下决心，说什么也要把这伙土匪干掉。久保大佐又一次向自己大发雷霆，并要求限期破案，看来这事情是不能拖了。nnnn“那伙土匪的事情，我的知道，他们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晴川的眼睛眯缝起来，“这个事情的，我的来做，我们的不了解他们，有人的了解。”说着就把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nnnn滨岛热闹起来了，以前虽说也是经常有鬼子和汉奸死于非命，但不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在偏僻的老林子里面。这次可是不一样，不仅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还是当着几千人的面，就把刚刚卸任的警察局长给一刀捅死了。nnnn街上关于“杀八方”的传闻多了起来，人们把“杀八方”说得有鼻子有眼。有的说，上次死在宪兵队的“杀八方”是假的，这次是真的来给自己的替身报仇来了；还有的说“杀八方”是一个复兴社的谍报组织的名称，死了一个“杀八方”南京就又派了一个下来；最离奇的是说“杀八方”是江湖术士，上次杀的是个假人，真的早就跑了，更有目击者证明杀人的凶手是驾着云彩飞走的。但是传得最多的就是小黑山的胡子要打进滨岛来了。nnnn在这个世界上，传递快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没几天，消息就传到了锦州，然后是奉天、新京，也是越传越邪乎。日本、满洲军方的、日本特高科的、满洲警察厅的电话接得晴川和黄公子是心烦意乱，他们索性打了一个报告，把事情的经过和“剿匪”行动由于兵力不足而数次无功而返的事一股脑全都交到了上边。nnnn这次日本人还是比较重视的，在一列开往华北的军列上，一个步兵大队的鬼子在滨岛下了车，奉命参加剿匪行动，之后再开往华北。nnnn对于这些事情，张涛虽然是知道，但是根本也没有当回事。小黑山地势险要，老林子深得很，就算是经常上林子里面打猎的猎人也找不着老狼营的营地，别说只会乱窜的鬼子了。把消息告诉了“杀八方”以后，张涛便要四叔收拾行装，他又准备出门了。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