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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鸳有意来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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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哎,洛大人你定了宅邸怎么不叫我们去给你庆祝庆祝?”

    有人轻轻抿茶,台上有人曼妙轻舞,这是弄华阁。

    “好歹同僚一场,别这么小气嘛!”

    有人低声嘟囔。

    那是沔南同行的官员,分外熟稔。

    他浅浅一笑,欣然答应。

    “刚定了府邸有些简陋,等我收拾好定当请各位来品茶论道。”

    “谁要去品茶!咱们想去看看大人你府里美人有多少!”

    “我呸你个大头鬼,洛大人年轻才俊需要把美人藏府里?这年纪轻轻,这官职比你我还高,招招手都是一大把,肯定天天换花样的!”

    ……

    有人嘴角抽了抽,他什么时候就一招一大把?什么时候就天天换花样了?

    有人轻笑——

    “你别说,洛大人才没那般风流,除了那东方姑娘,洛大人相熟的美人似乎还就真只有一个!”

    “谁谁谁?”

    “就是这弄……”

    弄华阁的阁主……

    “咳咳,今天这茶有些苦。”

    他淡淡开口,打住这越飞越远的话题,截断心知肚明的答案。

    一阵沉默之后,还是有人忍不住八卦?

    “哎哎,洛大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东方姑娘人是好,也不是没有其他好姑娘啊?你别就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啊,你不知道好多同僚跟我们打听洛大人你中意哪个类型的呢!”

    提起她?他淡淡的笑,语声坚定。

    “有的人相遇便是惊艳,追随便是长久,何来轻易拔除?”

    “惊艳??你是说东方小姐?有多惊艳?”

    “洛大人快给我们讲讲!”

    ……

    他看着一群同僚提到八卦就发亮的眼光,怎的总觉得比那在御书房看皇上的眼光都雪亮?

    有人浅笑嫣嫣,款步而来。

    “哦,洛大人要讲往事?可介意在下旁听一席?”

    “哎呀,东方姑娘,没想到你也会来这舞楼啊,想来弄华阁风靡曜日,大家小姐名门闺秀都趋之若鹜,连东方姑娘也不例外?”

    一群人看着是东方雁,觉得分外亲切。

    这女子铁血凌厉也扮得,娇柔怯怯也扮得,大家闺秀也扮得,盛传妖女?也不为过。

    他们眼中这妖女倒不是妖孽,而是这女子可刚可柔分外妖?

    一行人禀报圣上都没有刻意掩饰这东方小姐的光芒,可惜这东方小姐似乎分外不在意此次奖赏,口口声声‘弱女子’,口口声声‘拖累几位大人’,几人赏赐越加丰厚,独独她赏赐越发单薄分外可怜?

    其实沔南一行她功不可没,不居功不求赏,不借此一撅而起?

    让人分外不懂。

    远远柳青青看着这边一脸惊愕,有小舞女拉着她问:“青青啊,落雁姑娘哪去了?不是以往都在房里掠阵?”

    所谓掠阵?自然是怕有人闹事。

    柳青青一脸震惊,恍惚才想起这舞楼除了她和韵娘没人知道东方雁的真实身份?连忙回神。

    “嗨呀,姑娘刚才还在呢,可能有事离开了吧。”

    没人注意有人背对着他们上了雅间,在他们隔壁?缓缓落座,低头品茶。

    眼光?却不时瞟着这边。

    雕花轩窗挡不住谈笑的声音,往日素来安静,今日似乎聊得兴起,也忘了收敛?

    洛星河看见东方雁来了,自然不会大谈往事令她为难。

    淡淡转了话题,推杯换盏,又过了三巡?

    东方雁也喝,丝毫不顾什么矜持什么风度?

    有人劝——

    “姑娘你少喝点。”

    这边手指一颤,看了看那边,又把目光转向台上有人曼妙轻舞,身姿婉柔,却不入他眼?

    她自斟自饮,也不要人劝,却一杯杯下肚,喝的比谁都多。

    “哈,东方小姐海量。”

    “将门虎女名不虚传!”

    “东方小姐当心当心影响……”

    这是洛星河的劝解。

    她酒杯轻掷,是谁肆意含笑?

    “大庭广众人来人往,我东方雁行事光明敞亮,莫非几位大人还能将这同僚之情换做私情广传不是?”

    洛星河苦笑,一群人十分中意东方雁的爽朗,尤其是在座大多都是不惑之年,自然只将这女子当子女辈的看待,又哪来什么私情?当真是说笑。

    她一杯接一杯,轻喃。

    “有事介怀需借酒消愁,方解恨,各位继续,不必管我。”

    有人蹙眉,你有什么愁?

    他却也疑惑,她有什么愁?

    东方雁嗜酒,他知,只是她许久不喝,他也快忘了,今夜看来……是准备放纵放纵?

    话题渐渐绕开,有人叹。

    “今天落雁姑娘不在,不然洛大人肯定不会陪着我们喝酒。”

    ……

    有人轻叹,摇头。

    “各位大人言重,星河怎会如此重色轻友?”

    你不重色轻友?

    你猜我信不信!

    却有人懒得去猜,悄悄挤眉弄眼?有意无意扯跑了话题?

    “弄华阁落雁姑娘素来低调,也从不见做舞,不知作为这舞楼的老板,究竟是会?是不会?”

    隔壁他想,也许是会的——

    她轻功身姿柔软轻灵?断断不会是没有功底的。

    却有人掷地有声。

    “她会。”

    这边一愣,险险惊落了茶杯?

    为此刻这声音斩钉截铁,为她做舞素来未曾被他欣赏,如何有人如此笃定?

    隔壁,却不知这厢翻涌,是谁有意询问?

    “咦?落雁姑娘从不做舞,洛大人怎知?莫非……”有人眼光放亮,“洛大人看过?只跳给洛大人一个人看?”

    一群官员打着什么小九九无人可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边茶盏一顿,为这一刻,谁不确定的答案,在心中翻涌发酵?

    而事发当时的皇宫里,却有人眉头微蹙?

    “老二必定不会轻易而去,你们尽管去找。”

    有人黄袍加身龙椅闲坐,轻叹。

    “还有东方家姑娘,这几个月来都没有音信,想必是在一起的?想尽办法给我找,若是老二对东方姑娘当真情深意重……”

    话音未落,揣测圣心却是一群官员的拿手好戏。

    那未落的话音,便能揣测出百十来个可能,自然?

    都知道是哪种可能。

    有人怯怯道……

    “皇上,洛大人似乎对东方姑娘也……”

    座上那人眼光飘渺,是谁轻抿唇角?

    “嗯……棒打鸳鸯也是要不得的,虽说我司马与东方家早有婚约,也不能强拆姻缘,你们看着办吧。”

    ……

    是以一众人打着小九九——

    圣心难测?

    谁说的!

    皇上也是人,也想为自家儿子着想!若是看上了谁家姑娘当儿媳妇,也是情有可原不是?

    只是这东方姑娘的亲娘当初似乎和皇上也有一段故事,这姻缘定得,可是颇为别有深意啊?

    于是此时有人撺掇——

    “落雁阁主举止大方优雅,又出身清白,全城皆知仅有洛大人为其入幕之宾,不知洛大人可曾动了心?”

    “咳咳……”

    有人轻咳,似乎被酒呛了嗓子。

    洛星河也毫不避讳东方雁在场,如何侃侃而谈?

    “我第一次见她,便在翩然起舞,自然确定她会舞,只是那舞……”

    不是为他而舞。

    他不想说。

    话音未尽,有人似乎看到了希望?这洛星河,当着当初信誓旦旦要求娶的东方姑娘大谈风雅,毫不避讳?

    是否便是希望便是信号?便心有动摇?

    那村里人说两人确实成了亲,全村见证自然不会有误,而那当时两人接连否认,几位官员不由觉得这红线有些难牵,然而圣命难为,总得叫皇上满意不是?

    一干老臣,皇上单独叫到御书房去说这事,不是摆明了态度?

    这边有人茶叶一晃,撒了满桌,淅淅沥沥顺着桌角滴下,滴在青竹木板上,毫无所觉。

    洛星河毫不在意,侃侃而谈。

    “说来当初承落雁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知如何是好?”

    他说着,眼光,却不时瞟向一边东方雁。

    她淡淡喝酒目不斜视,似乎那酒里有花?怪好看的。

    有人大动食指,打着撮合‘洛星河和落雁’,好把东方雁的位置换出来的小九九,心里算盘‘噼啪’作响,却不知道有人一人千面——

    你在她面前说这事,就是在说她自己?

    看着别人使劲撮合自己和别人,还得拐弯抹角换个身份,她无声苦笑,多么戏剧?

    有人想到了一出话本子——

    “书生失足承蒙女英雄相救?那不是妙谈一方?想想都是诗情画意,实在是美哉。”

    东方雁无语望天,终于忍不住嘟哝。

    “洛大人,你似乎觉得你那水落得光荣似得?”

    长久相处,才知道他年轻才俊身居高位,当初落水一事无意说起,却是个十足十的误会——

    感情这厮以为她要轻生,才傻乎乎冲下去救?结果他自己那水性聊胜于无,只能说是淹不死,也敢学着别人去跳水救人?

    还得劳烦她给救上一救。

    洛星河那柔软的目光又将她包裹,她故作不知?

    “当初一遇,莫不敢言,现在想来若是没有那一落,想来是要后悔的。”

    “洛大人情深意重一见倾心千古佳话!不如就把这落雁姑娘收入房中?”

    ……

    有那么一刹那,无声静默……

    有人担心的看着那茶杯布满裂痕迟迟不碎,分外惊心。一边喃喃着那柳青青姑娘换了金质茶杯,怎的不拿来给这位用用?

    好歹金子坏了还能用,这名窑青瓷坏一个少一个,暴殄天物啊!

    那厢沉默半晌,是谁试探着开口?

    “我是很想,不知有人可愿……”

    “啊我喝醉了,我先告辞,各位慢聊,慢聊。”

    有人看着那人说自己喝醉了,走出去的路确是笔直的,哪里像……

    有人苦笑着看那仓皇而逃的身影,分外苦涩?

    自打他鲁莽的求娶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似乎没有变化,又似乎全是变化,比朋友更朋友,他满心欢喜以为是好的迹象,殊不知她在侧面的表达——

    仅止于此,莫再探路?

    此时,便只剩苦笑。

    有人唏嘘,觉得自己棒打了鸳鸯,硬把那鸳塞给了野雁,那鸯不开心了,别恨上这一群老头子才好?

    鸳鸯鸳鸯,谁鸳谁鸯?

    鸳是洛星河,那鸯,看来竟是东方雁?塞给了野雁,可惜那野雁也是东方雁?

    塞来塞去,还是塞给了她?

    其实不开心的是这鸳,鸯给吓跑了,野雁也飞了?

    他就无奈了。

    她转身出门,有人勾唇浅笑,也缓缓掸掸衣袍,优雅从容的起身离去?

    她一旦离开,似乎就是一个无声的拒绝,有人也终于放下了心思?

    多日后,有人看着那漂亮的青瓷布满裂纹却又不碎,不由好奇得很?

    落雁姑娘见了,淡淡道,“哦,那是冰纹杯,漂亮吧?”

    柳青青苦着脸,满是哭笑不得的无奈。

    “姐姐,这还能用吗?”

    “能用能用,你不敢用就放我房里来,这叫艺术。”

    ……

    这艺术承载的,又将是怎样一段姻缘?

    谁人知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