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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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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几天,无非吃吃喝喝,走亲串友。庆生返程定在初六,在那之前,苏妹早将他的行李准备妥当。

    其实,庆生真正的行李,倒没多少,无非几件换洗衣服。且多大是内衣裤,占不了多少地方。

    苏妹给他准备的,更多是些家常特产。过年之际,家家户户都有些腊货干货。庆生那几件衣,苏妹从箱子里取出来,另给他买了个背包,装衣服全收到包里。

    箱子里,则全部装满了吃食物资。除了自家准备的,祝子也赶过来,送了些东西。

    之前,庆生以为,祝子要跟他南下,多少有些担心,怕出什么乱子。后来才知,祝子并非想要出门,而要庆生帮帮她弟。

    庆生应承下来,找个普工,倒不是难事。可祝子小弟没买到票,不能与庆生同行,只能过了十五再出发。

    为表感激,祝子送来些猪肠灌排骨。这个在他们老家,是时兴的一道菜。庆生家不会做,只在岳父家吃过一次,还是别人送给岳父的。吃毕,庆生念念不忘。

    想不到,祝子手巧,竟然送来一包猪肠灌排骨,而且全是腊味。不但贵,味道更佳。庆生收下来,自然又一番感谢。

    这时,院子里有人喊苏妹。苏妹出门相迎,祝子见身旁无人,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本笔记本,递给庆生,让他放进行李箱。

    庆生不解,只望着她,却不说话。

    祝子却不透露详情,只道:“等你到了深圳,打开看后,就知道了。”

    庆生望一眼院子,苏妹随时会进屋,于是赶紧听祝子的,将笔记本藏在箱子内。

    待他藏好,祝子又低语:“答应我,只能到了深圳,才打开。”

    庆生说:“好,我答应。”

    谁知,祝子顽皮,或者说天真烂漫,竟然伸出手指,说道:“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庆生一听,这话怎么如此熟悉。

    在深圳时,他与郑蝶见面,两人商定作朋友,庆生当时就说了句类似的话,还和郑蝶作了拉勾的手势。

    他本以为,到他这般年龄,讲到这种话,是自己的专属。谁知,在他身边,竟然有同样气质的人,而且是个异性。

    最重要的,祝子姑娘还有些文艺气质。从她的言语与行动来看,祝子是将他视作知己。

    如此一想,庆生便想早点出发去深圳,他有点等不及,想要看到,祝子在笔记本里写了些什么了。既然不能让苏妹知晓,那一定有些隐情。

    难不成,是情书?祝子还在眼前,庆生竟然作出如此想象,他有些歉意,望着祝子,只笑了笑。

    祝子同样还以笑颜,讲了句拜托啦。然后,告辞而去。

    初五晚上,岳父岳母来庆生家。庆生要去深圳了,明早要去赶高铁,岳父母赶过来,既是再相聚,又是明朝为他送行。

    自然,也带了些东西,让庆生带到深圳去。

    原本,苏妹就将庆生的箱子塞得满满当当。后来,祝子又带来些东西,非要让庆生带走。如今,岳父母又有些山珍。

    箱子已经装不下,苏妹只好再找了只袋子,让庆生单独拎着。当晚,岳父母留下来吃饭。

    这餐饭,吃得欢喜。苏妹和庆生岳母不喝酒,早早吃罢,坐在一边,烤了会火,岳母闲得无聊,喊苏妹带她去村里转转。苏妹起身,陪妈妈去棋牌室。

    正月期间,广场舞暂且营业,岳母成天没事做,像丢了魂。岳父见此,建议她去打打牌,消磨一下时光。岳母去过两次,竟然迷住了。

    在牌桌上,推来扫去的感觉,与跳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味道。不能说哪个更好,但同样令人沉迷。

    岳父和庆生喝得高兴,巴不得两个女离开。女人走了,岳父喊来庆生儿子,丢给他五十块钱,让他去玩游戏。儿子接过钱,谢过姥爷,欢天喜地就去了。

    庆生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其实,他心里知道,岳父故意遣走众人,留下他俩,其实有话想说。

    果不其然,儿子一走,岳父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庆生以为,岳父找他谈事,与雪姨的照片有关。上一回,存在备忘录里,难道出了故障。

    谁知,岳父一开口,庆生才知另有其事。

    岳父带来的山珍,其实有两份。一份给庆生,另一份留给雪姨的。给雪姨那份,份量甚至比庆生的那份量更足。

    庆生倒没有什么不高兴,反而感叹,岳父为一个女人,付出还真不少。看来,动了真感觉。又或者,年轻时候,两人爱恋很深。

    其实,这种事情,无需岳父专程支开众人,就算庆生启程,他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庆生就明白了。但他特意跑到庆生家里,可见郑重其事。

    当然,他来送送庆生,也是真心诚意的。

    两人碰着杯,不知不觉,就喝了半瓶白酒。两个妇人仍未归来,应该在牌桌上,玩得正酣。

    岳父端起杯,对庆生说:“来,我敬你一杯。有一事相求。”

    庆生赶紧说:“我敬岳父大人,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岳父喝罢酒,放下杯,又吃了一口肉,才对庆生说:“唉,人生啊,就像这菜。吃了一口菜,再品白菜萝卜,就食之无味了。”

    岳父以菜作比,别人不懂,庆生一听,就明白了。

    他是将雪姨与岳母作比较了。庆生并非冒犯岳母,她虽有些半老徐娘的媚气,但毕竟比雪姨大了六七岁,雪姨常年待在深圳,也不显得老气。

    何况,在城里生活的女人,总比乡下妇人,更会打扮吧。岳父没见到雪姨前,没有比较,见到岳母,其实还算满意的。

    就像岳父自己所说,吃过羊肉,再咬草根,就食之无味了。庆生跟着吃了一口肉,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不管讲什么,都不太妥当。沉默最好,他知道,岳父会主动开口。

    果如所料,过了一会儿,岳父说:“有时夜里,感觉心痒难而,就像有一只野猫,在抓你的心。最痛苦的是,你心里难过,却不能表现出来。在你妈面前,还得很开心,把当个宝贝似的哄着。”

    庆生端起杯子,敬了岳父。他以酒表明心意,那种感觉,其实他懂,但又不能告诉岳父,他感同身受。

    再喝了一杯,岳父终于点题了:“你去深圳后,再想个法子,让我去一趟深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