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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所谓!」日月神教十大长老之一、「鵰侠」上官云骂道,他与另一位长老桑三娘被总管杨莲亭派来协助明教防御。那知,刚刚才享受到初战的胜利,与天地两门合作赶走了武当派,上到光明顶就发现明教的一众高手全都受了重伤,中了寒毒,动弹不得。

    「你骂够没有?上来骂到现在,你说过什麽有建设性的提议?」殷野王骂道。

    「呸,至少人家帮四门打跑了武当,你又干了什麽有建设性的东西?」庄铮破口大骂道。

    「不是我出手,灭绝老尼会收手?你们锐金旗几十兄弟可以生还返回光明顶仰望圣火?」殷野王反唇相讥道。

    「你们一开始不帮手打崑仑派?不打崆峒派?不打全真派?不是你们一开始袖手旁观,我们会输?你们见到峨嵋派来了,也不过来帮手,事後竟挟着市恩跟我说话!他妈的,我不打你我不姓庄!」说罢,庄铮就要上前痛殴殷野王,殷野王当然不甘示弱,摆好阵势迎接庄铮的拳头。

    「够了,现在兵临城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头发须眉俱白的「白眉鹰王」殷天正挡在儿子与庄铮中间,随手化解了两人的招数。他其实也知道这次是殷野王的不对,到了这时候还不分轻重,不出手襄助五行旗。只是他自己也不喜欢五行旗,自然不会当众责怪自己的儿子。

    「我们山长水远地赶来不是看你们在干架。」上官云冷冷讥讽道。

    殷天正看着颓然坐在椅子上的杨逍、韦一笑及五散人,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禁长叹一声。「难道是天亡我明教?」殷天正心想。

    「既然杨左使及韦幅王都受伤了,应该由我父亲当总指挥,率领教众抵抗敌人入侵。」殷野王道。

    「没可能,五行旗没可能接受天鹰教的指挥。」庄铮二话不说地拒绝了,其他几旗的掌旗使也纷纷和议。上官云及桑三娘见有人反对,没有作声。日月神教与明教什为疏离,不及天鹰教般与明教还保持联络,他们此次前来助守,其实动机不纯。

    「随你喜欢。杨左使,你的四门由谁统领?」殷野王向面色铁青的杨逍问道。

    「他……们……守……坐……忘……峰。」杨逍挣扎着说道,言下之意,也是不愿交出四门的领导权。

    「好,就算要各自为政,各自守一处天险,那光明顶七巅十三崖,总要分配一下吧。」殷野王道。就在此时,警报声不绝传来,却是敌人强攻的讯号。敌人刚到光明顶山脚,竟然不作休息,马不停蹄攻了上来。

    「没时间了,我们出去迎敌吧。。」警报声越传越急,殷天正皱眉道。「这次中土武林来袭,根本及不上四十年前的规模。如果阳教主还在,如果我们没有内讧,就算是王重阳复生,我殷天正也不怕。可惜……」殷天正心中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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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大派真的没有想到如斯容易就攻陷了光明顶的天险。一开始,鲜于通定计时,提出正面强攻,根本没人理他。後来,他花费了许多唇舌,提出了许多明教内讧不止的论据,众人才勉强同意他的计划。

    在攻打光明顶天险的前夕,少林派圆真大师冒死打探了明教的内部消息,说杨逍、韦一笑及五散人受了重伤,光明顶上群龙无首,更坚定了六大派高层正面强攻的心。

    只是,他们真的想不到光明顶的天险,竟然变成了豆腐渣防线,一触即溃。六大派得势不饶人,快速推进,打了两个时辰竟已到了明教总部光明顶的真正所在:坐忘峰。

    这一次能如此成功攻上光明顶,鲜于通及圆真二人应记首功。痛打落水狗是容易不过的事情,所以一些二代弟子也在攻上光明顶的过程中,崭露头角,例如武当派的一俗一道宋青书及愚茶,勇猛过人,不惜气力地撕破了五行旗的防线;又例如峨嵋派的周芷若,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手了得,跟着灭绝摧毁了天鹰教的布防。

    不过,最厉害的是那个华山派的王希仁。他早段跟在峨嵋派中不显山露水,到了後段局势明朗後,攻打明教天地风雷四门所守的坐忘峰时,一夫当关,冲入对方阵中如入无人之境,把四门打得节节後退。

    「哥哥,你是我偶像呢!」王希善兴奋道。王希仁拍了拍她的头道:「其实我不应该过份保护你,你汲取不到实战经验,对你练功没有帮助。不过这次是你第一次参加这样大阵仗的会战,还是小心为妙,以後我再带你去捞取实战经验。」

    「好呀!我问周师姐去不去。」

    「唏,你不要经常刻意撮合我跟周姑娘吧,很古怪。」

    「有什麽古怪?你不喜欢师姐吗?」见到王希仁摇了摇头,王希善急急问道:「为什麽?她不漂亮吗?她不像贤妻良母吗?」

    「不是不漂亮,而是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麽?」

    「秘密!倒是你,年纪轻轻就会瞎操心这些有的没的,需不需要哥哥介绍一些年青才俊给你?」

    「不要不要!」王希善面红道。两人边说边走,六大派已经抵达了光明顶的一处大广场,大广场正中就是明教终年不灭的圣火了。明教剩余教众齐聚在圣火旁边,似乎打算誓死守护圣火。受了重伤的杨逍、韦一笑及五散人也让教众抱起自己,坐到圣火的旁边。

    「魔教的邪魔外道,投降的不杀!」崆峒五老之一的常敬之大喊道。对面的明教教众没人理他,他正待开口大骂,一个白发白眉白胡子的人走了出来,正是「白眉鹰王」殷天正。

    「空智大师,你打算一拥而上吗?」殷天正没有理常敬之,直接跟空智神僧对话。

    「阿弥陀佛!殷施主已经脱离了魔教,如果此刻下山,从此改邪归正,老衲可以作主,放天鹰教的人下山。」空智道。

    「哈哈,感激大师美意,殷某生是明教的人,死是明教的鬼,从来没有脱离明教的打算,到中原创天鹰教只是另立支部。」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们人多欺人少了。」说罢,空智打算下令出击,打这最後一场灭魔之战。

    「空智神僧,殷某有一个提议,可以减少死伤。」

    「善哉善哉,殷施主有此心肠,实在难得。」玄寂插口赞道。

    「多谢玄寂神僧赞赏。这里的明教教众,与及从中土来支援的日月神教及天鹰教教众,加在一起也有一百几十人。你们六大派虽占有绝对优势,但群殴起来必有死伤,殷某武功虽然普通,但也自信可以拉十个八个你们的小伙子来陪葬。所以,殷某建议不如单打独斗,只要你们把剩下的我教高手击败,我们就二话不说,引颈就戮,不知意下如何?」

    六大派的高层聚在一起,觉得殷天正的建议的确减少自己一方的伤亡,而且六大派高手如云,实也不怕与余下的明教高手单挑,所以应允了殷天正的提议。

    「善儿,你好好观摩高手们的对决,对你很有帮助。哥哥要陪在师父的身旁,你待在师姐们旁边,不要乱走。」王希仁吩咐道,然後走到鲜于通的旁边待着。「又这一刻开始,我跟在他旁边寸步不离,不让他出场抢风头,应该可保他无恙。」王希仁心想。

    很快,崑仑名宿震山子和天鹰教的堂主李天恒打了起来。鲜于通跟空智说了几句,空智向玄寂略一点头,玄寂会意,跃出道:「请魔教高手赐招。」

    「这一仗还未分胜败。」殷野王道。

    「不用等吧,他们在那边单打独斗,你们在这边决一胜负,不会互相影响。还是,魔教想拖延时间?」鲜于通朗声道。

    「好,你要打我就陪你打,玄寂神僧请。」殷野王道,便与玄寂埋身肉缚。武当愚茶、全真郝大通、峨嵋静玄、崆峒关能四个分别跃出,由明教巨木、洪水、烈火、厚土四旗的掌旗使闻苍松、唐洋、辛然、颜垣接下。一时间,场上分了六对人在比拚。

    有些比试很快分出高下,例如郝大通轻易打败了唐洋,但有些却打得棋逢敌手,例如殷野王和玄寂的比试。江湖传闻殷野王武功已不在殷天正之下,此时一见,殷野王鹰爪功可谓尽得殷天正的真传,每一击也是凌厉无比。玄寂以指力拚指力,一套「天竺佛指」硬拚殷野王的鹰爪功。

    殷野王正当盛年,而玄寂毕竟年纪已老,最终竟以一招之差落败了。殷野王没有回到明教阵地,依旧站在场中,傲然望着一众少林弟子,示威之意不言而喻。

    「让弟子来吧。」圆真向空智道。王希仁望了这个高瘦和尚一眼,若果不是早知他是混元霹雳手成崑,的确是万万想不到一个外表平凡的老僧会如斯作恶多端。

    圆真跃进场中,向殷野王搦战。殷野王从身後的教众处得知,原来眼前这个贼秃就是击伤杨逍等人的罪魁祸首,当下不敢大意,如临大敌。接战之後,这个圆真贼秃的招式巧妙之处,更在玄寂之上,只是内劲却略显虚浮,像是受了伤似的。

    「是了,韦一笑曾拍了他一掌,他也受了寒冰绵掌的寒毒。」念及此处,殷野王加快攻势,务求再把这个少林贼秃击败,连下两城。

    「着!」殷野王喊道,一掌就要打落圆真的胸口。那知,圆真变招奇速,也是一掌放在胸口,挡了殷野王的一击。

    「不对劲!为什麽他的内力突然如此澎湃?」殷野王察觉对手内力突然浑厚无比,只好加强输出。「砰」的一声,彷如平地一声雷,殷野王和圆真各退十数步,前者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後者更命丧当场。

    少林派和尚们为圆真念往生经,明教的人扶殷野王躺好。沿途攻上光明顶时,众人已见惯血肉横飞及人命伤亡,所以此时双方也没为殷野王或圆真叫嚣什麽的,另外几场比拚仍不断进行着。

    黄昏渐近,明教一方的高手买少见少。天鹰教殷野王倒下了,李天恒也倒下了,五个坛主两个仆役也倒下了;五行旗好手们武功如何了得,力气也是有限,逃不了败北的下场,只余下最厉害的庄铮在苟延残喘,竭尽余力与王处一对垒;不想出手的上官云及桑三娘也要出手,桑三娘早就败在班淑娴手上,上官云还未输,不过想来也离输不远了,峨嵋掌门出手,岂是等闲。

    「在下武当张松溪,向殷老前辈讨教。」一名中年汉子拱手道。

    「能与张四侠一战,殷某深感荣幸。」殷天正豪气道。

    张松溪与殷天正都是空手应战。面对着殷天正成名绝技鹰爪功,张松溪使出「震天铁掌」,掌风呼呼,威力远及三丈。张松溪在七侠中,以智计闻名天下,很多人也轻视他的武功造诣,此次与殷天正一战不落下风,却另六大派人士对他刮目相看。

    殷张二人身形转动,出手极快。突然之间,四掌相交,立时凝住不动。两人在一刹那便由奇快的跃动转为全然静止,让旁观众人叹为观止,忍不住叫了一声好。这场比拚可说是六大派与明教会战以来,最高水平的一场决斗。

    但见殷天正和张松溪的头顶都冒出了丝丝热气,原来两人在这片刻之间,便已使出生平苦练的内家真气。两个人犹如两尊石像,连头发和衣角也无丝毫飘拂。

    殷天正威风凛凛,双目炯炯,内力如潮水般向对手涌去;张松溪谨守武当心法中「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宗旨,严密守卫,抵挡殷天正的内力进逼。张松溪本以为自己正当盛年,而殷天正年纪又大,跟他比内劲是占了绝对的便宜。那知殷天正实在是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年纪虽大,精力丝毫不逊於少年,内力有如浪叠浪般连绵不绝,不断从双掌上向张松溪撞击过去。

    忽听得殷天正和张松溪齐声呼喝,四掌发力,各自退出了几步。

    「殷老前辈武功卓绝,在下佩服佩服!」张松溪道。

    「张兄的内家修为出神入化,老夫是自愧不如。阁下乃小婿的同门师兄,难道今日定要分出胜负不可吗?」殷天正声若洪钟说道。

    「晚辈适才多退了一步,已输半招。」张松溪没有正面回答,说完後躬身一揖,气定神闲的退了下去。殷天正环目一顾,庄铮和上官云竟也分别被王处一及灭绝师太所败,明教一方的高手,就只剩下他白眉鹰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