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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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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游看了看我:“有必要么?”

    我笑了笑:“如果你想说,那么我就听着,你不想,那就作罢,没有必要不必要的问题。”

    游游沉默了一会,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和天是高中同学,高考的时候报考了同一志愿,然后又顺利地进了同一个学校。大一下半学期开始,天迷上了帝国。今年六月,天在网吧里玩了一夜帝国,早晨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上学的小孩摔到在集装箱车前。。。”

    我眉头一皱:“救了一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很轰动吧,宁波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游游苦笑了一下:“天当时扑上去想抱起孩子,但是没成功,孩子没救起,他也没了。”

    我一愣。

    游游继续道:“后来肇事司机说是天把孩子推dao的,孩子的父母也不通情理,还向天的父母要索赔。幸亏当时天离网吧不远,出事的时候有另外的人从网吧里出来,看见了整个经过。总之纠缠到最后,天不是罪人,也没当成英雄。”

    我顿时心头一股无名火起,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游游凄然一笑道:“至于我和天,真的没什么好说。普通恋人之间的故事,你这个写小说的,随便就能编出更精彩的来。”

    我点点头:“的确,跟天最后的轰轰烈烈相比,其他无论什么事情,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游游道:“好了,今天你来看我,我很感动。但是,在我还没有忘记天之前,有些事情,是我不敢去奢望的。否则,对你是很不公平的,之前我已经犯过错误,不想一错再错。”

    我叹了口气,道:“傻丫头,你何必要去忘了天呢。”

    游游的神情明显一怔:“不忘么?”

    我点点头,道:“对,不忘。对天的记忆,你可以珍藏起来。以后偶尔地,翻出来看看,不好么?”

    游游终于掉下泪来,轻声道:“不忘了他,我会死的。”

    听到游游的这句话,我仿佛听到心中的某一部分,终于还是碎了。

    我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站起身来。“我想,我该走了。”

    游游也站起身来:“我送送你吧。”

    我点点头。

    走出门,外面的雪,下得越发地大了。江南一带,有很多年没下这么大的雪了罢。

    ***

    “游游。”走在积了薄薄一层雪的校园小道上,我开口道

    “什么?”

    “天是不是一直想拿一个全国冠军?”我问。

    “嗯。”游游点点头。

    “今天的中华杯,如果UG有幸拿了冠军,那是献给天的。”我凝重地道。

    游游凄然一笑:“没必要了吧,人毕竟已经走了。”

    “对于一个英雄,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做的不多。但是,总要尽一点心意。”我道。

    “嗯。。。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只有祝你们好运了。”游游道,“不过,说实话,我更希望我自己来完成天的这个心愿。”

    我吃了一惊:“你自己吗?”

    游游点点头:“如果可能的话。”

    我苦笑一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游游道:“事在人为。不要歧视女孩子,秋水姐不也是女孩子么?”

    “。。。。。”我只好沉默。

    “好了,到校门口了。秋水姐在等你吧?”游游忽然道。

    “嗯?”我又一愣。

    “其实,你一从秋水姐的车里下来,我就看见你了。”游游微笑道。

    “哦。”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秋水姐很好。”游游好像语有所指。

    “好和合适,是两码事吧。”我实话实说。

    “是么?那我也许更不合适呢。”游游停下脚步,道。

    “Maybeyes,maybeno。谁知道呢。”我无奈地耸耸肩。

    “那么,再见了。”游游轻声说道。

    我叹息一声,走上前去,帮游游把羽绒服的领子拢了拢,柔声说道:“保重。”

    然后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

    我走到车前,发现此时的秋水斜躺在驾驶座椅上,睡得很熟,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大概是在做梦。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我这一来一回,也仅仅是花去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我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敲车窗叫醒秋水,秋水却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看见车前的我,秋水笑得像一个孩子一样。

    而我的泪水,再也忍受不住,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