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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查他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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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涧人是昏死了,却还没认罪不是,徐驰令衙差取了冷水,将高涧浇醒来。高涧趴在地上,一边哼哼,一边对着徐驰怒目圆睁,目眦欲裂。

    徐驰对高涧的表现非常满意,微笑着说:“何苦呢?认罪不就得了,何必非要承受皮肉之苦?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犯了事,就要有勇于承认错误的勇气。”

    徐驰见高涧不吭声,继续耐心地开导说:“如果你认罪的态度好,说不定还可以从轻处罚,如果仍然执迷不悟,那可就是罪加一等,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高涧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徐驰的鼻子,一字一顿道:“我高涧这辈子,不杀你誓不为人!”

    徐驰哈哈大笑:“好!是个有种的,你想杀我,我还不想杀你呢。假若我今天把你打杀了,以后就没有冤家对头了,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正所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你以为我舍得你死吗?”

    “小人得志,无耻之极!在刺史府,有刺史为你撑腰,出了刺史府,我看你能蹦跶几天——无权无势的龌蹉之徒,纵使我能放过你,我高家也绝不会放过你!”高涧色厉内荏,**裸的威胁与恐吓。

    徐驰根本不吃这一套,“我就是小人,你能拿我怎么样?嘿嘿嘿嘿,老子这小人就专门玩你这种男盗女娼的伪君子,嘿嘿嘿嘿……”

    不怕你满腹文章,就怕人家是流氓,倘若徐驰前怕狼后怕虎,在整高涧的冤枉之前想想其背后的家族势力,那他就根本不是徐驰了。

    徐驰一边阴笑着,慢慢踱到高涧跟前,迎着高涧喷火的双眼,围着他不紧不慢的绕着圈子。

    此时的高涧,何止“愤怒”两个字所能形容,如果可能,高涧恨不能剥他的皮,剔他的骨,啖他的肉。

    相反,徐驰的想法可就纯洁善良多了,徐驰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再弄点什么貌似证据的证据以便栽赃,依据眼角的一点小伤痕就打了人家三十大板,确实有点太霸道了。

    踱到高涧背后的徐驰,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手将高涧衣衫的下摆拽住,猛然一撕一扯,华丽的文士服应声落地。高涧的下半身完全赤条条暴露在后衙数百男女的面前,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尖叫着扭过头去,红着脸儿哪敢看,当然,偷看的还是有的。

    人群当中的钟绯红倒没有扭头不敢看,只是捂着嘴巴哧哧发笑,徐驰的动作越来越匪夷所思,她越来越感兴趣。

    徐驰又回到公案后,镇堂木一拍:“仵作何在?”

    “在!”两个仵作抬头挺胸,回答得干净利落——当着数百人断案,他们二位爷也露脸了不是。

    “查他下面!”镇堂木又一响。

    仵作检查的结论无疑是徐驰想要的效果:“禀公子,嫌犯下体有瘀伤,另外下-阴肿大!”

    徐驰嘿嘿地环视了众人一圈,道:“还有谁愿意去检查一下,看看两位仵作兄弟检查的结果是否属实?”

    只要不是近视眼,高涧下-阴肿大是不争的事实,徐驰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增强效果而已。

    徐驰嘿嘿笑着道:“高涧啊高涧,你不要说下-阴肿大也是你这段时间看书熬夜、准备春闱的结果,老子还没听谁说过,读书把下面读大了的。”

    众人忍俊不禁,对呀,眼睛充血可以理解为刻苦攻读的结果,至于下面肿大,且看高涧又寻个什么由头。

    此时的高涧,想死的心都有,顾不得自己的下面还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朝徐驰冲过来,打算鱼死网破,和他拼命。

    当然,高涧的举动是徒劳的,也是不切实际的,一介文弱书生哪里逃得过两班如狼似虎的衙差的控制?还没冲到近前,便被赵裕民等人摁住在地。

    “说吧,下面怎么回事?是否是施行强暴时被张丽小姐膝盖所顶伤?”在徐驰的嘴里,张丽小姐又抓眼,又顶阴,俨然是个相扑好手。

    高涧被衙差按在地上,索性来个死猪不怕烫,随你如何说,随你怎么问,就是不开腔。

    徐驰嘿嘿笑着:“不招是吧,来人呀!给我打……”徐驰的镇堂木悬在半空,没有拍下,“打几板呢?”徐驰自言自语,好像拿不定主意。

    负责打板子的衙差哭笑不得,决定打几板子有那么难吗?水火棍高高扬起,不敢落下,主审官还没发话呢,具体打几下是非常严格的,衙差无权做主。

    “打一板!”镇堂木重重落下,响彻四方,徐驰终于决定了打一板。再来个几十板子的话,高涧绝对受不了,那样就不好玩了。

    赵裕民与对面那个负责打板子的衙差吓得吐了吐舌头:幸亏还没打下去,要不然一人一板子也是两板子了,岂不是藐视主审官?赵裕民将高举的水火棍放下来,示意他的搭档施刑。

    那衙差还是蛮机灵的,知道主审官的目的并不是要伤筋动骨,而仅仅是要让他痛,最好是那种火烧火燎般的痛。但是就只有那么一棍子,自己也必须力求打的漂亮,打的威风,所以到底使用那种棍法,真的是颇费思量。

    只见那衙差,将水火棍高高举起,随即一声大喝“嗨”,棍随声落,一顿一撩,花绷子与剔牙签的完美结合,倒也气势磅礴,干净潇洒。

    一棍下去,果然是火烧火燎般的痛疼,高涧惨叫一声,却不至于痛昏过去。

    “浇冷水!”整人的感觉真好——你玩我老婆,我玩你,大家一起玩玩。

    赵裕民有点费解,朝徐驰抱拳道:“三郎兄弟,嫌犯没昏死过去,清醒着呢,没必要浇冷水。”

    徐驰微笑着道:“不是浇头,浇屁股。”

    所谓伤口上撒盐,屁股上浇冷水肯怕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一瓢冷水下去,高涧痛得丝丝只冒寒气。

    “我只问你,招还是不招?老子有的是手段,你要是不信邪,老子就让你体验体验。”徐驰扒在公案上,眼睛注视着高涧,把个屁股翘得老高,差不多顶到了在身后的崔浩崔参军的鼻子下。

    高涧是彻底的服了,没脾气了,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一味的对抗是不现实的,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俗话还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高涧痛得上牙只嗑下牙,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跌……跌跤跌的,跌的……”

    徐驰冷冷一笑,坐直身子,镇堂木一拍,“跌跤跌的?你再跌一跤试试,看能不能跌到那个地方?——你竟敢满嘴胡言乱语,藐视本公子的智商,该当何罪——给我打!”

    后衙数百号男女老幼算是开眼了,审案子审得这样妙趣横生的还是平生第一次看到,且不论高涧是否是真正的疑犯,至少目前来看,他确实是最值得怀疑的。

    眼看着那两个专业打板子的又要行刑了,高涧哭丧着脸道:“真……真是跌跤跌的,小人不敢欺瞒……”

    “给我打——两板!”明明是欺瞒,还说不敢欺瞒,你下-阴肿大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我徐驰不知道吗?所以,明察秋毫的徐驰当机立断,加了一板。

    又挨了两板子的高涧无奈,只得改口道:“是被人打的……是被人打的……”

    徐驰笑道:“这还差不多,早说不就好了,免得挨板子——说!是何人所打?是否张家小姐所打,从实招来!”

    “不是,我连张家小姐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何曾让她打?”高涧满脸委屈。

    “那是谁打的?说!”徐驰乘胜追击。

    高涧战战兢兢的:“小人实在不知……”

    徐驰一拍镇堂木:“狗屁!人家打了你,你还不知道?分明是想隐瞒罪行。再不老实招供,下次就是三板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高涧心里那个冤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分明是一个屎盆子非要扣到自己头上,那个罪行自己能揽到自己头上吗?将刺史之女凌辱至死,杀头那是最轻的刑罚了。想到此处,高涧已是万念俱灰,破罐子破摔,横竖是个死,还不如让你打死轻松一点。

    高涧的那点心思,徐驰岂有不明白的?再继续审下去,估计不会有个什么结果。说内心话,徐驰拿高涧开刀,只不过是想羞辱、捉弄、整治他一下,并没有想把奸污杀人的罪行强加到高涧的头上。一则是高涧罪不至死,即使高涧该死,那也是徐驰与高涧两人之间的个人恩怨。二则是把罪行强加到高涧头上,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对死者是不尊敬的,也是不公平的。虽然到目前为止,徐驰还没有想到识别凶手的办法,但只要将范围锁定了,假以时日,总会找到甄别的办法的。

    “今天太晚了,先把嫌犯关入牢中,本公子改天再来讯问。”徐驰打算收工了,办法是要安静地、慢慢地想的。

    崔浩好受多了:堂堂刺史大人还站在这混球的身后,他竟自作主张,终止审讯,嫌犯还活蹦乱跳的呢。这混球到底是傻还是怎么的?他纵使不把我这参军放在眼里,难道刺史大人他也没放在眼里?当时当地,别说崔浩不明白,后衙所有的人,又哪个能明白得了?殊不知,一个来自于一千多年之后的一个人,封建礼教岂能束缚得了他?何况这个后世的人还是个小混混,对文明、对礼节、对制度,都是一知半解的一个小混混。徐驰的所作所为,岂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众人唯一能想到的一个词语便是“白痴”,只是这个“白痴”白痴得有点奇怪,有点不可思议。

    好受多了的崔浩没有怠慢,指挥衙差绑了高涧,投入狱中。

    在众人惊愕、好奇的目光中,白痴徐驰又站到了公案上,手一挥,似乎又要发表演说了。

    “各位老少爷们,大家有目共睹,这个高涧具有重大嫌疑。但是,据本公子的直觉判断,高涧并不一定就是案犯。即就是说,高涧有可能是案犯,也有可能不是案犯。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宗旨,请大家务必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之内全力配合本公子查案。等一下,女人可以自由行动,来去自便,男的则必须在刺史府司户参军处接受登记造册,详细填写每个人的年龄、住址、家庭状况。家住台州的男子在半个月之内不得离开本地,走亲串友。离台州较远的男子,比如从洛阳来的贺客,就请暂居刺史府,不得擅自离开。如若违反,则将被视为疑犯,所引发的一切后果需自行承担——本公子在半个月之内必将结案,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并且将案犯绳之以法,交刺史大人处置。”

    徐驰自信满满,众人各有心思,有不信的,当然也有相信的。

    徐驰这时才想起刺史大人,心想,老子都替你折腾一个晚上了,饭也没吃,你作为原告也好,作为一州长官也好,多少得表示表示吧。便转身对张元瞿道:“老张,你看我这样弄行不?”

    张元瞿明显一愣,心道,这小子有点怪,把“张老”叫成“老张”。

    崔浩在一旁喝道:“小子不得无礼,这位便是张刺史。”

    张元瞿摆摆手,却也不介意:“你是陈家的小郎君?”

    “是的是的,我是老三。”

    张元瞿想,这小子还不是一般的怪,我是老张,他是老三,什么人的前面都冠个“老”字。便微微颔首道:“三郎,今日倒是辛苦你了——待本案查个水落石出,老夫自有酬谢。”

    嘿嘿,这老小子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你就不能意思意思先?但考虑他刚刚痛失爱女,自己不能老是想着要酬劳,就认真地说:“老张啊,你一定要节哀顺变,振作起来,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你的父母妻儿离不开你,台州百姓也离不开你——半个月之后,陈三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论,为令媛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