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庶色可餐 > 第三百三十五

第三百三十五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三太太向若溪询问宜凌的近况,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她闻言忍不住叹气说道:“我们房里的事情你都知道,老爷常年不理内院的事情,我在小佛堂的时候都是房贵妾在打理。她办事麻利狠绝,嘴上抹蜜心里藏毒。下人心中畏惧不敢有半点马虎,赏菊园上下妥帖,谁见了都说她有些能力和手段。

    彩瑕跟着她学着打理内务,说话行事有几分她的影子,不过毕竟年轻气盛不知道收敛。如今她嫁了人,又正值咱们家事多事之秋,倘若在婆家再这样行事恐怕不会被待见。

    前几日在孟府瞧见她,似乎气色不佳。碍于人多眼杂,本想找个机会问问,没想到她只跟众人打了个照面就匆匆走了。不管怎么说,彩瑕都是侯府的姑娘,真要出了事娘家人该过问过问。”

    “廖家姑娘跟菲虹倒是有些往来,找机会让菲虹去一趟廖府,先看看情形再说吧。”若溪闻言想了一下回道“倘若没什么大事,咱们也不好干涉,彩瑕也不一定领情。她心里怕是有怨恨,咱们冒然前去,她心里还以为咱们是去看热闹落井下石的。”

    “侯府的姑娘,打骂欺负也轮不到他廖家!彩瑕不是个糊涂人,一时想不开或许有,时间长了就能想明白。”三太太闻言点点头“这出了嫁的姑娘,若是没有娘家做靠山,在婆家就先矮了半头。她那个妯娌又生养了个好闺女,眼瞅着就是大皇子妃了,越发的目中无人。

    上次咱们府上办丧事,她婆婆和妯娌都来了,我瞧着可都不是好相与的。她们或许听说了什么传闻,看彩瑕的眼睛带着轻蔑。在咱们府上尚且如此,回了家指不定怎么挤兑呢。”

    这些话倒是三太太的经验之谈,想当年她嫁给三老爷不能生养,娘家开始帮衬后来见房贵妾接二连三的生养,她又躲到小佛堂里每日的念经礼佛,便渐渐失望不再过问。倘若当时她积极主动些,或许早就怀上身子,也不用白白被房贵妾压制这么多年了。

    若溪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估计彩瑕也明白。只是她心中怨恨三太太治死了自个生母,父亲和祖母等人又不给生母做主,唯一能指望的哥哥前途尽毁。她从高高在上的侯府七姑娘,变成了被人指点,让人笑话、唾弃的可怜虫。

    这所有的一切让她接受不了,她心中的房贵妾一直都是高贵优雅,父亲威严令人仰视,哥哥虽顽劣却慈爱善良。怎么一下子全都变了?

    这全都是三太太设计陷害的结果,是她害死了母亲,弄废了哥哥!彩瑕心里不仅仅有抱怨还有仇恨,她亲眼见到房贵妾的丧事办得寒酸,更是对三太太恨得咬牙切齿,她不知道为何父亲和祖母都被她蒙蔽了双眼。母亲生养了她们兄妹三人,一直在内院打理杂事,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她们真是太冷酷无情了!

    对于这样的娘家她连想都不愿意去想,更别说是回去!若不是表面还要假装无事,但凡跟侯府有关系的她都想摆脱。

    上次晚瑕给孩子办满月,她见到侯府众人心里立即翻腾着不是滋味。尤其是见到大着肚子应酬谈笑风声的三太太,她岂能不想到生母?每每这个时候,房贵妾总是穿得雍容华贵,说话行事得体大方。

    那日,彩瑕早早就离开,回到家里郁郁寡欢。廖飞达是个老实到木讷的主,生母是廖夫人的陪嫁丫头,到现在还在廖夫人身边侍候立着规矩,也是个扎一锥子不出声的主。廖飞达打小就被养在廖夫人房里,他眼中、心中从未有过生母,对廖夫人是言听计从孝顺的紧。

    廖夫人的女儿是当今皇后,可因为身子不好不怎么管后宫的事。倒是出身侯府的德妃协理六宫,惠妃不过是个打杂的。这让廖夫人心中一直不服气,可又奈何不了侯府,谁让皇上信任定伯侯,德妃又争气生下大皇子呢。

    皇后、德妃照常理来讲,应该是水火不相容。没想到眼下皇上一赐婚,倒是让两家成了姻亲,皇后更是特意打发人捎信出来,说这门亲事是她求来的。聪明人说话向来都是一点就透,皇后主动求婚这说明什么?看来林廖两家要结成政治上的同盟,暗中争斗了多年,廖夫人真是有些不甘心!

    如此复杂的心情,廖夫人对彩瑕自然是阴阳怪气。再加上她多少知道些三老爷和宜凌闹出来的丑事,心中对彩瑕越发的轻视。

    房贵妾的丧礼寒酸的不是贵妾的规格,多多少少也有传言出来,说是房贵妾做出不少杀人陷害的勾当。侯府老太君见到她病死遭了报应,为了侯府颜面没有再声张,所以才草草下葬。这样货色生养出来的姑娘,能好到哪里去?廖夫人心里是极其不满意这个儿媳妇,不过好在儿子也不是她亲生。

    廖夫人见彩瑕从孟府回来就一脸的晦气样,心中不由得不高兴。

    等到廖飞达过来请安,她便说道:“你媳妇儿是侯府的千金,脾气真是难侍候。不知道我这个做婆婆的哪里惹她不高兴,动不动就甩脸子给我瞧。你快去哄哄吧,省得她不高兴!”

    廖飞达听了赶紧给嫡母赔不是,哄了一阵见嫡母脸色舒缓才敢告退。

    回了房间,他见到彩瑕神色果然恹恹的,没问缘由就说了她几句。彩瑕是什么脾气,本来心情就不佳,在婆婆那里看了脸色眼下又被夫君念叨,自然也没有好言答对。廖飞达是个不善言辞的主,被她堵了两句心里有气嘴上说不出,一扭身就出去了。

    两个人成亲才两个多月,一直没红过脸,这是第一次不愉快。他打小被廖夫人拿捏住,打骨子里害怕嫡母,眼见嫡母因为自个儿媳妇生气,又听嫡母话里话外说自己怕媳妇,自然要在彩瑕面前耍横。

    廖飞达老实是老实却是个倔脾气,心里不高兴能一个月不说话。他身边的通房丫头海灵知道他的这个脾气,立马觉得机会来了,趁着他宿在书房便大献殷勤。

    海灵原本是廖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廖夫人见她机灵嘴巴甜就赏了儿子。她是廖飞达第一个女人,心里多少有些情意。偏生这海灵最会哄人,不似彩瑕那般高傲拿乔。男人骨子里还是喜欢女人温顺些,廖飞达也不例外。

    他见彩瑕不服软,便不去上房留宿,这几日都让海灵服侍。这些已经让彩瑕气愤,没想到廖夫人竟然还让人停了海灵的避子汤。她这个正室才进门不到三个月,这算什么意思?是她不能生养了吗?

    彩瑕本想和自个的夫君抱怨,可人家本根就不进上房,偶尔见了面也不言语。彩瑕觉得此事是婆婆做的不合规矩,便去找婆婆理论。

    可到了婆婆跟前,还不等她说话就被大嫂一顿绵里藏针的话给堵了回来。

    说什么老太爷觉得自个不好,想要看着二孙子做父亲。虽说她嫁过来不久,这么快就停了通房的避子汤不合规矩,可毕竟是老太爷的愿望,作为晚辈只能这样做权当是孝顺了。

    不等彩瑕说话,她又接着噼里啪啦说起来,什么大家闺秀懂道理,彩瑕一定能够理解之类的话。况且海灵侍候廖飞达多年,一直老老实实喝避子汤,想要怀孕也要等药劲褪尽才成。这期间若是彩瑕先怀上,就皆大欢喜;若是海灵怀上,生下孩子可以让她养在房里,昨个便宜的嫡母也挺好。

    彩瑕闻言真想要骂她放屁,什么叫便宜嫡母?她怎么不把小妾生的孩子养在房里?她这么大年纪,闺女、儿子都有了,还不是照样不让小妾生养?况且她房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做大嫂的多管闲事?

    看着彩瑕脸色难堪,廖夫人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你想得通也罢想不通也好,这事已经决定了!好歹你也是大家闺秀,平日里应该有人教导,什么才是真正的孝顺?婆婆做得决定照做就是,还敢瞪大眼睛不吭声,这是哪家的教养?”

    彩瑕闻听立即红了眼圈,生母一夕之间失势生病,丢开手就这样走了。嫡母岂能真心疼爱自个?眼下婆婆、妯娌、通房一个个威逼过来,可她却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从婆婆那边回去,她就病了。廖飞达倒是过来瞧过一次,却连句贴心的话都没有,反而是一肚子怨气的模样。她知道一准是婆婆又在他耳边念叨自己的坏话,气他耳朵根子软,在婆婆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只在自己跟前撩脸子。

    那海灵得了便宜事,却还假装乖巧,每日都到彩瑕跟前献殷勤。彩瑕见到她就怄得慌,岂能有好颜色?她就在廖飞达跟前装可怜,又在廖夫人面前夸大其词挑拨。如此一来,彩瑕在廖府是婆婆不疼夫君不爱,日子渐渐艰难起来。

    她身边的陪嫁丫头私底下劝道:“奶奶不妨回娘家走一趟,太太断然不会不理睬。姑娘再怎么说都是侯府的千金,岂能被一个通房这样羞辱了去?”

    “回娘家做什么?哪里谁又是真心待我的人?”彩瑕抹着眼泪回着“她们巴不得我被人唾弃,知道了只会偷着乐。你觉得我还不够惨,想让我在娘家也丢尽脸吗?”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你别说了,我的事自己看着办,不会哭着喊着去央求别人!”彩瑕斩钉截铁的说着。

    她在侯府做姑娘的时候,跟在房贵妾身边也见识到如何整治通房小妾。她就不信,她就拿一个小小的通房没办法!

    可是她没想到,海灵后面有廖夫人撑腰,再加上打小就在廖飞达身边侍候,摸透了他的脾气习惯已经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她处处落在下风,又拉硬屎不肯向侯府求援,这场仗的结果可想而知。

    几次交锋下来,她什么便宜都没占着还吃了暗亏。短短的几个月,她经历了家里的巨变,在婆家又被压制的半点动弹不得,一下子病重起不了床了。

    彩瑕不准丫头给侯府送信,三太太等人根本就不知情。若溪本打算让菲虹去廖府转转,可最近忙着韩晹的婚事就疏忽了。

    廖家见彩瑕病重侯府都无人问津,对她的态度越发轻贱起来。房里除了几个陪嫁的丫头,其他人渐渐不服管教。若不是彩瑕身边的大丫头样儿够压得住场面,不知道房里要闹成什么样子。

    转眼就到了韩晹迎娶马茹茹的日子,他穿着状元郎的衣裳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吹吹打打去马府迎亲。他实现了对茹茹的承诺,让茹茹成了京都最让人羡慕的姑娘。

    迎亲这一路,路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若不是马府提前请了官兵维持秩序,恐怕这一路都会水泄不通。谁都想看看今科状元的样子,都想要见识一下三十年以来最年轻状元的风采。

    茹茹穿着大红的嫁衣,端坐在床上心里忐忑不安。她期待着这一天太久,回想一路走来的艰辛,她觉得今个好像是在做梦。她真得要嫁给韩晹,真得要成为状元夫人了吗?

    其实她无所谓韩晹是不是状元,打动她心的不是这些虚名。韩晹说过,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成为让所有人羡慕的女人。眼下他实现了这些承诺,一个男人肯给女人承诺,并且做到了,这就足够让女人感动铭记一辈子。

    看着她坐在床上来回扭动,马夫人拉住她的手说道:“好闺女,今个儿你就要出嫁,母亲心里实在是舍不得。别看韩晹那小子如今成了状元,我还是不待见他。甜言蜜语把你骗了去,他这人太滑溜,不让人放心。”

    “母亲!”茹茹听了心里不舒坦。

    “得,今个儿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就不说这样扫兴的话了。儿啊,你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倘若那臭小子真敢欺负你,你不必忍着,收拾包裹回来!”说罢马夫人红了眼圈,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放心自个的孩子。

    茹茹见状抱住母亲唏嘘起来,旁边的喜婆赶忙劝慰,说大喜的日子不能见眼泪之类的话。

    这眼瞅着吉时就到了,可迟迟不见韩晹的迎亲队伍到门口。茹茹听了心里着急,马夫人又恨恨的骂她女生外向,这还不等嫁出去心就飞了。

    茹茹红着脸绞着手帕不言语,心里胡思乱想起来。忽闻外面鞭炮齐鸣鼓乐齐奏,知道是韩晹到了,立马又面露喜色。

    “还不坐好!”马夫人把床上的盖头盖在她头上,一想到自个宝贝女儿就要被抬走,不由得心里酸楚难受。

    喜婆上前,在茹茹耳边私语起来,无非是教她些房中之事。好在脸上蒙着盖头,不然茹茹可真是要臊死了。

    外面有丫头跑进来催促,说是外面大街上都是看热闹的百姓,姑爷好不容易才挤过来。这花轿也要早些出发,免得耽搁拜堂的吉时。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来晚了些,茹茹的心彻底放下来。转念她又为自己脸红,担心成这样,难不成还怕韩晹临阵脱逃反悔?自己就这样迫不及待的嫁给他?

    她的心思百转千回,早有丫头过来搀扶起她要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她停住扭身跪下,给马夫人磕了三个头。马夫人见状怎么能忍得住,赶紧让人把她搀起来扶出去。

    上了花轿,耳边全都是吹吹打打的声音。茹茹感觉离家越来越远,心里有些不舍又有些不安。在马府过了十七年,如今就要到一个全新陌生的地方过日子,不知道会怎么样。

    半晌,花轿到了韩府门口。韩晹跳下马,大步流星到了花轿前面。

    还不等喜婆说话就心急的去撩轿帘,旁边的喜婆赶忙拦住,笑着说道:“状元爷别着急,要先踢轿门!”

    旁边看热闹的人哄笑起来,韩晹扭头朝着众人拱手抱拳,倒是丝毫没有半点难为情的样子。

    茹茹坐在花轿里,听见外面的动静脸发胀。她低着头,透过盖头上下垂的流苏,瞧见一只穿着薄地快靴的脚伸进来。那只脚进来特意往回勾了一下,脚尖往旁边使劲,似乎是生怕碰到里面的人。

    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面对婆家生活的忐忑一下子就不见了。

    紧接着,一只大手伸了进来,她迟疑了一下把手伸过去。她的小手即被大掌包裹,干燥、温暖、安心,还带着莫名的慌乱悸动。

    “跟我走!”耳畔传来一股热流,低不可闻却又无比清晰。

    她瞬间便沉沦,任由韩晹牵引,整个人,整颗心都不再听自己的使唤。

    看着新郎、新娘进去,门口有个管家模样的人高声喊道:“多谢大伙都来捧场看热闹,主家在对面的胡同派喜饼、喜糖,各位都去沾沾喜气!”

    众人一听还有这好事,赶忙往对面胡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