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庶色可餐 > 141第一百四十一

141第一百四十一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宜宣守着若溪过了五日,第六日生生被她撵出内院,宜宣不放心便吩咐四妹妹过来相陪。晚暇来了见到她虽然精神尚可,只是眼睛里却藏着深深的伤痛。

    ">

    晚暇本就不善于说笑,偏生为了逗趣硬扯些出来,反而把气氛弄得异常尴尬。若溪见状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开解才这般,不过反而让我不适应。你就像往常一般就好,静静地陪我坐一会儿吧。”说罢命人把桂花糕和茶水端过来。

    “二嫂,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吹风!”晚暇见她推开窗户,忙阻止着说道。

    若溪却打开窗户的一半轻声回道:“不直冲着风吹应该没事,眼下是盛夏总这样捂着反而会生病。”门窗紧闭的房间空气污浊,怎么能适合人休养?她身上的脏血已经停了,昨晚上就洗了淋浴,自个觉得舒畅无比却让桂园等人害怕了。

    她们都认为小产跟生产一样要坐月子,不然就会落下月子病!若溪听了怎么可能在心?在现代,即便是生产坐月子也不像以前那样,一个月不见风一个月不洗澡,甚至连头脚都不洗了。只要注意卫生,科学的疗养什么毛病都不会有。

    晚暇似乎也觉得屋子里的气味不好闻,便由着她,找了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又把窗户再关上一点。

    窗外正对着那株桂花树,眼下上面长满了花苞,已经散发出阵阵香气了。若溪坐在窗前瞧着,突然想起了自个第一次到侯府的情形。应该比现在晚上几日,当时满树的桂花,自己做桂花糕的手艺还是那时候跟柳烟学的。如今自个却成了这临风居的二奶奶,世事真是难料!

    晚暇瞧见她看着窗外发呆,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虽然晚暇并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可但凭一个小小的厨房三等丫头怎么能惹出这样的大事?老太君拘了香末的家人,却半点线索都没审问出来,就撵到偏僻的田庄上去了。

    众人私下里也说是梁姨娘指使,她最有动机,下手也方便,而且她还突然以养病为由送走没两日就死了。可还有些人却认为梁姨娘没有这样的手段和能耐,晚暇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侯府众人心里再怎么猜测,都不敢在明面表露出来,唯恐惹上是非。反正这件事就全部由香末扛住,原因是因为若溪提拔了畅春和夏末,她一直表现地比她们好却不得待见,便怀恨在心使出毒计来。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不过是替罪羊,她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能弄到那些虎狼之药?

    老太君是一心揪出背后之人以报失孙之痛,可是定伯侯却突然请求她别再插手,赶紧找个丫头做替罪羊了事。这样的发展出乎老太君的意料,不过她深知既然儿子这样请求,必然是跟朝事息息相关了。侯府的血脉,可也越不过侯府的前途!她只好按捺住匆匆盖棺定论,私底下少不得追问儿子缘由。

    “请母亲原谅,这件事我不能如实相告。”定伯侯确实有难言之隐“对这件事不追究守口如瓶,是交换条件之一。在侯府未来面前什么都不,此事委屈了二小子媳妇了,只能在其他方面补偿她。”

    老太君知道眼下朝堂之上不安定,因为皇上要实行新税法闹得乱哄哄。定伯侯自然是站在皇上这边,可一些资历深侍奉过先皇的老臣却极力反对。这件事不过是个引子,它代表着新旧势力的正面交锋。先皇病势的早,皇上匆匆继位还不到三年,不少权利没能牢牢握在手中。这次必须要占据上风,趁机把几个固执己见刚愎自用的老臣拉下马。

    定伯侯是力挺皇上的肱骨之臣,他深知这次新税法若是失败,他便是头一个倒霉之人。皇上需要替罪羊安抚老臣,对手盼着斩断皇上的手足。所以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输不起!

    他身上背负着整个侯府的兴盛衰亡,自然是不能光考虑后院之事。老太君理解儿子的难处,便不再追问,可心里隐隐有了些端倪。

    本来保持中立态度的几个大臣突然旗帜鲜明的站到皇上那边,其中就有田暇绫的父亲湖北总督田守敬。朝堂暗中较劲的双方立即有了上下,形势迅速发生了变化。

    定伯侯在城郊骊河附近新买了一个大别院,依山傍水风景如画,竟吩咐侯夫人派人把房契、地契给若溪送了过来。若溪见状受宠若惊,摸不透公公的心思。

    宜宣见了笑着说道:“既然是父亲赏赐你就收下,眼下正值盛夏,咱们过去住几日避避暑也省得你闷得慌。”

    “我怎么能收这样贵重的赏赐?让旁人知道了也会说嘴!”她瞧着手上的房契、地契,皱着眉头回着。

    宜宣的眼神一敛,回道:“你该得的要比这些多得多!放心收着吧。”

    果然,田氏那边没有半点反应,三房也是风平浪静,似乎没有人在意这件事。宜宣回禀了老太君和侯夫人,带着若溪、菲虹去别院住下,因为逸浚每日要进宫陪读所以不便跟随。

    别院环境清幽、又不似在侯府中每日都要请安应付众人,若溪倒是能安心静养。她整日不是看书、写字,就是画画、弹琴,身边还有菲虹这小解语花,脸色渐渐红润心情也慢慢好转起来。

    宜宣每天抽出两三个时辰去铺子里打理生意,其余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别院陪伴若溪。侯府那张绿绮被他带了过来,后院有一片竹林,一张石桌几张石椅。若溪最喜欢泡一壶茶静静地坐在那里抚琴,菲虹就躺在两棵竹子之间拴成的布摇篮里,一边吃零食一边悠闲的晃来晃去。

    顺着似有似无的琴声寻过来,宜宣就瞧见这般场景。若溪一身白色的长裙,外面罩着薄薄的白纱,长长的秀发只简单的用丝帕松松的系上。这段日子她清减了不少,越发显得飘逸出尘,也让他分外的怜惜心疼。

    她正低垂着粉颈抚琴,纤细的手指灵活的拨弄着琴弦,悠远祥和的曲调听得人心里莫名的安定下来。

    一阵微风吹过来,她的裙摆和发丝微微飘散,美得像一幅画!

    突然“扑通”一声打断了这个唯美的画面。若溪停下顺着声音瞧过去,见菲虹从布摇篮上掉下来,却依然睡得正香,手里还紧握着一块糕点。

    “这丫头真是贪吃、调皮。”宜宣快步过去,把女儿抱起来,交给旁边的奶娘带回房睡。

    “也不看看摔坏了没有。”若溪见状一皱眉。

    他却过来搂住她笑着回道:“摔疼了她就得哭,还能睡得这样沉?”

    “今个儿怎么回来的这样早?”若溪淡淡的笑着,眼底却仍残留一丝化不去的伤痛,尽管她尽力在掩饰,却仍逃不过宜宣的眼睛。

    他怜爱的轻抚若溪的长发,把她轻轻拥在怀里“铺子里什么事都没有,三弟渐渐上了手,很多事不需要我再操心。溪儿,等再过一阵我就带着你出去走走,好吗?”

    走?走到哪里终归还是要回去!她原本只想要静静的过平淡日子,可是偏生有人不愿意这样放掉她。难道世子的位置就这样?让她们不惜不择手段去争取,不惜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她一味的退让换来的却是步步紧逼,她不存害人之心却架不住有人蓄意设计谋害。难不成在她们眼中自己就是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那个下堕胎药的人虽然可恨却不可怕,若溪害怕的是胡大夫背后之人。她隐藏之深,心思之歹毒让人不寒而栗。若溪总觉得暗处有一双时时窥探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伺机而动置她于死地。

    可是她不会再一味的退缩避让,她会吸取教训好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她们不是在意世子之位吗?她就要争争看,看看到底花落谁家!世子之位本就该是宜宣得之,可偏生有了差头,这才让有些人起了想要图谋的坏心思。她会让一切都回到原本的轨道,世子名号定下来侯府才能暂时安定。

    眼下她失去孩子,众人对她都多了几分怜悯之心。特别是老太君,原本信誓旦旦的说要揪出背后之人给若溪个说法,可到后来却把一切都推到丫头身上不了了之。老太君觉得有些愧对若溪,愧对大房,已经接着这次流产事件帮她清理了临风居。现在临风居人手不多,却个个都是信得过的稳妥人。

    侯夫人让林总管买了些身世清白无牵无挂的丫头、婆子,打算等若溪回去亲自挑选几个。这让若溪越发的感激,意味着没有人能在临风居安排眼线,她能真正控制住临风居上下。她要回去,一定会回去,侯府才是她以后要生活下半辈子的家!

    在别院的这段日子,自责和鄙视偶尔会涌上若溪的心头。她觉得自己遇事太过冷静,冷静地让她自己都接受不了。她借着旁人的手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在这场较量中好像失去最多,却得到了不少利益。老太君和侯夫人的怜悯、抱歉就是最有利的筹码,让没有靠山背景的她有了强有力的支持者。

    “你在想去什么地方吗?”宜宣见她半晌没言语便轻声问道。

    若溪听了回道:“我看明天咱们还是回侯府,眼看就要过八月节,我这个做媳妇的怎么能在这里躲清闲?况且出来快一个月,扔下府里的长辈们不去尽孝,这于礼不合。”

    “委屈你了!”宜宣闻言片刻方闷声说道“我说过会保护你却没有做到,我说过不会让咱们孩子白白没了,也没做到!”

    他想要追查背后的凶手,可是父亲和老太君都不同意,还把一切线索都销毁的一干二净让他无从下手。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侯府的安定?可包藏祸心胆敢残害侯府血脉的人在府里,侯府怎么能安宁?

    他实在是不能让若溪受不明不白的委屈,不能让孩子没得稀里糊涂。追查了几日却没有半点进展,有些怀疑也只能掩埋在心里。父亲突然出手阔绰的买下这个别院送给若溪,难不成他知道谁是凶手故意在包庇?有谁会值得父亲这样做?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子没了都可以不在乎!

    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若溪忙安抚地说道:“你不是说过不再提及伤心事吗?你是故意想要勾得我伤心难过。”

    “不是,不是!”他慌乱的说着“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提了。你不想出去玩明天咱们就回府,逸浚那小子早就想你了,只是嘴硬憋着不说。”

    听见他提及逸浚,若溪笑着回道:“我也想他了,二十多天没见也不知道在宫里怎么样?”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他和大皇子的感情越来越好,眼下有些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了。他在骑射上有些天分,现在倒能剪剪中红心了。”宜宣脸上带着些许的骄傲,任何一位父母亲谈及自己的孩子都会情不自禁流露出来这种神情吧。

    若溪听了却心疼地说道:“你一说到练骑射我就忍不住心疼,他的脚底板都是水泡,腿上还时常有瘀伤。哪里是有天分,分明是他勤奋用功!”

    “好了,别胡乱操心了。”宜宣一猫腰竟把她抱起来,在她唇瓣上轻啄了一下坏坏地笑着“明个儿就要回侯府,不能像在这里这样随意,就让我再任性一次。”

    “快把我放下来!”若溪知道别院人少,这里没有她和宜宣的准许谁都不许过来。竹林旁边有一条小道直通她们房间的后厦,宜宣就抱着她回到房间。

    青玉在外间听见有动静,伸头往里面瞧了一眼羞得满脸通红,悄悄退出去把门关紧。

    “别闹,青玉还在外间呢。”若溪被他放在床上,忙出言拒绝着。

    他却笑起来“那丫头早就闪了,她可机灵呢。”

    若溪闻言不觉羞红脸庞,宜宣去通州来回二十多天,回来赶上她怀孕又流产,算起来整整憋了快五十天。三天前他询问了大夫,说是同房完全没问题,从城里回来便不管太阳还没落山就求欢。虽然他很温柔不敢用力,可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若溪呜咽着求饶。

    这两日更甚,只要他在别院两个人的时间大都花在床上,青玉贴身侍候岂能不知道?她就在廊下守着,唯恐菲虹过来闯进去。

    这功夫小城子溜边蹭过来,瞧见她忙笑着说道:“大太阳天青玉姐姐怎么在这里?二爷可在里面?劳烦姐姐给通禀一声,就说是铺子里的王掌柜来了。”

    “即便是有天大的事都等等,你先打发那个王掌柜回去吧。”青玉闻言说道“二爷眼下没空,有事就去找三爷,实在不行就等明天二爷去铺子里再解决。”

    “二爷在里面做什么呢?”小城子随口问道。

    青玉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啐了小城子一口“乱问什么?二爷房里的事也是你能打听的?小心我告诉奶奶割了你的舌头,看你还问不问!”

    “好姐姐可千万别告诉奶奶,我不过是顺嘴胡嘞惯了。”小城子忙求饶,看着她害羞的模样登时明白了几分。

    原来在侯府他进不得内院,自然是不往这方面想。到别院的时候宜宣担心若溪的身子,一直忍着没同房。虽然宜宣一回来就和若溪待在房间里,可小城子若有事回禀只要让青玉通传一声就成。

    这两日小城子就一直被拒之门外,眼下见了青玉的表情他突然明白缘由了。看来二爷一时半会是不能见客,他赶忙去前面把王掌柜打发走了。其实这王掌柜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见八月节快到送礼来了。

    王掌柜家里有一大片橘园,他便吩咐人把先成熟的新鲜橘子摘了一些送来,另外还备了一份送给宜浩。

    他把橘子留下回去了,小城子便吩咐人装在盘子里送了进来。

    等到晚上宜宣见了才问及,青玉把王掌柜来过的事说了。若溪听了突然说道:“这样算起来田庄上的芝麻也快成熟了,不知道收成怎么样?”

    “明天咱们就过去瞧瞧然后再回府。”宜宣提议着,他也想去看看收成怎么样。磨坊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芝麻送过去好开工。

    第二天,一家三口人坐着马车就去了田庄。柴老伯夫妻见了若溪去恨高兴,可神色中隐约有些阴郁。

    一询问才知道,原来芝麻这种作物跟其他粮食不同。它的花长成一节一节,不同天数开,所以成熟的时候也不尽相同。这可就给收割造成麻烦了,上面的还没怎么样,下面的就已经炸开,芝麻掉了一地白白浪费了。

    若溪这才想起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给芝麻掐尖的介绍,她竟把这疏忽了。不过眼下要赶紧想解决措施才好,不然今年的收成可就惨了。

    她到田地里去瞧,见到有长工正猫腰在地里收芝麻。不能像割豆子似的连杆撂倒,只好挑成熟的往下摘。一根芝麻分四五层结果,这样就要收割四五次,还要及时不然就掉进土里捡不起来了。

    “柴伯看这天气怎么样?芝麻的陆续成熟就在这几日,可都是晴天?”若溪看着瓦蓝瓦蓝的天若有所思的问着。

    柴老伯抬头看了一阵,回道:“若是照我的经验来看,最近七八天都会是晴天。”

    “好!这就好!”若溪听了凝重的神情缓合了些,忙吩咐柴伯找人手来,每两棵芝麻之间系上布袋子,松松垮垮的挨着地。

    菲虹见了笑着嚷起来“这个好像是我玩的布摇篮,真有意思!”

    “这些小芝麻就一个个落在上面,像你一样在上面躺着呢。”若溪轻轻揉着她的小脑袋笑着回道。

    ">

    “那它们一定会很舒服!”菲虹一想到要回侯府,就无比想念竹林中的布摇篮。

    若溪看出她的心事笑着说道:“等回去了,让你父亲在大树下面做个小秋千给你玩儿。”

    “真得吗?父亲亲手做?”菲虹仰着头问着,又用期待的眼神看了宜宣一眼。

    “嗯。”若溪笑着点点头“父亲一定要为女儿做秋千啊!”她想到了在现代的父亲,小时候在树下给她做秋千的情形始终忘不了。她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就是坐在上面荡来荡去,父亲和母亲就围绕在她周围,一家人其乐无穷。那样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她的心底涌上来抹不去的哀愁。怀了身孕又失去孩子,让她对父母恩情又有了更深的理解。这段时间,她总是想起在现代的父母亲。

    宜宣瞧见她眼中涌动的浓浓哀伤,心里一痛,顾不得旁人还在就攥住了她的手。若溪脸上微红,却见他又牵住菲虹的小手,只笑着俯下身跟女儿咬耳朵。

    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见菲虹兴奋的小脸通红,就差没跳起来了。他站起来笑着望着若溪,攥着她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下。柴老伯识趣地悄悄走了,留下一家三口人站在田边。

    三个人的穿着都以白色调为主,越发显得宜宣高大不羁,若溪飘逸出尘,小菲虹像小肉球一样可爱。宜宣站在中间,牵着媳妇和女儿,不时宠溺深情地瞧一眼若溪。

    柴婶做好了饭菜,忙请她们进去用。不过是几样简单的饭菜,菲虹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在别院的这些日子,宜宣不许若溪亲自下厨,厨娘作出的饭菜不合她的胃口。若溪喜欢用粗粮、野菜等食材变着法的加工,田庄没有什么好玩意儿,柴婶用得都是这些东西。虽然她烹调的方法不精细,摆盘也不漂亮,可是吃到嘴里倒能下咽。

    吃罢饭,若溪又跟柴老伯聊了一会儿,然后才跟宜宣、菲虹回侯府去了。她们到了侯府先去给老太君、侯夫人请安。

    侯夫人正在老太君那边,她们见了若溪拉住手细细打量,嘘寒问暖怜惜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