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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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你哪来的糖？过来端饭。”
身形壮硕的妇女熟练从锅里捞出面条，笊篱贴着碗放到兑了调和的汤里，提前炒好的鸡蛋给他夹了一筷子，“自己搅。”
清调面叶，庄稼人常吃的主食。
季荡一边把碗往当屋桌子上端，一边告诉他婶儿，“振中和向党他姑今天回来了，说考考我们，问问题，谁回答对了，就给糖，我回答的最多！”
赵贵芝笑得爽朗，“哈哈哈哈！是嘛？咱家荡荡真聪明！改明儿就让你叔送你上学去！”
家里没钱，他又是个死了爹妈和亲哥的，季荡不敢奢求，“婶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矛头从外头回来，拿着毛巾甩打掉身上的灰土，迈步进了屋子。
季荡有眼色赶紧给他舀水洗手，跟个小奴才一样，拿了毛巾等他叔用。
“行了，赶紧吃饭去！”
季矛头年纪也不小了，毕竟他儿子都22岁了，在那里摆着。
自从他哥嫂和大侄所在的煤矿瓦斯爆炸，一家三口被压死后，养大季荡的责任就压到了他的肩上。
别说赔偿金，那黑心肝的外地老板竟然说是工人们操作不当，导致了他的生意被喊停，拍了拍屁股走的潇洒。
其余几个弟兄家不是说困难，就是媳妇儿不答应，他家这个虽然嘴不饶人，心肠是软的，孩子就在他家里住下了。
这孩子还懂事，过分叫人心疼。
“叔！刚捞出来的，趁热吃。”
说话间，季荡又跑去拿了筷子递给季矛头。
从兜里摸出六个包装好看的糖果，季荡撕开一个，拿给了赵贵芝，“婶儿，你先吃。”
赵贵芝‘哎呦’了声，忙在围腰上擦了擦手，“这金贵东西，你自己吃就行，别给你哥留，他不配！”
挨了打不敢回家的季华西在小伙伴家里后背发凉，打了个寒颤。
——
温家，晌午原主的父亲温仁章不回家吃饭，供销社管一顿。
大哥一家四口她见全了。
“姑，你明天还来不？”
下了学的温振中满嘴是油期待着她的回答，温鱼看着他小碗儿里冒尖儿的鸡肉，庆幸着提前给父亲留出来一碗。
“肉都吃不上，不来了。”
刚端上来，俩孩子就抢着往碗里夹，葛秀勤趁机舀了两大勺鸡肉带汤浇在米饭上，最丰盛的菜盆里现在光剩个底了。
温遇青和高胜英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低头吃他们的。
栾纵添脸黑，他也没发作，假装啥事没有，时不时夹一筷子小青菜。
站起来在盆里捞了几圈儿，夹了块指甲盖般大的鸡肉，温振中放到了温鱼的碗里。
有肉了吧！
“那你明天还带肉来不？”
温振中眨巴着大眼睛，护着碗里的鸡肉，生怕温鱼给他抢了去。
这饭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温鱼放下了筷子，“带肉不带肉有什么区别？”
温振中理直气壮，“不带肉你就别来了，浪费粮食！带肉的话，嘿嘿……”
栾纵添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觉得小后妈真可怜，这什么熊孩子？
温向党被教育过，敢当着他奶和他娘的面抢肉，但是他不敢顶撞温鱼呀！埋头赶紧吃，待会儿他哥就要挨揍了。
“哼哼。”
原主也才19岁，还小巧，温鱼冷笑两声插着手看向葛秀勤，“大嫂，我想吃肉。”
“案板上不是还有一碗，你端过来……”
指着留给父亲的那份，葛秀勤还没说完，被温鱼的目光给吓到，胳膊肘撞了撞温遇青。
当着栾纵添的面，温遇青和高胜英一样没脸，“振中，给你姑姑吃肉。”
葛秀勤是让丈夫替她说话，没想到丈夫一开口居然是让儿子给小姑肉吃，“你怎么回事？”
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温鱼‘啧’了声。
温遇青满脸愁容，“你就不能有个当大嫂的样子？看看两个孩子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娇子如杀子，你到底懂不懂！”
他压低了声音怒吼，还自欺欺人以为栾纵添听不见呢。
葛秀勤刚想如往常那般撒泼，瞧见温鱼嘴角的笑，她停下了动作。
“反正我不管，到了我儿子碗里，那就是我儿子的。”
嘀嘀咕咕嘟囔完，又拿着勺子往碗里舀了鸡汤，葛秀勤埋头吃开。
那么油，温鱼实际上没什么食欲。
但是这不妨碍她修理温振中。
走过去先抓住温振中捧着碗的左手，温鱼在他跳起来之前，将满是鸡肉的饭碗给他端了起来。
抬高手臂，避开温振中的蹦跶，温鱼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不吃了！没有肉，我就不吃饭啦！啊啊啊啊啊啊！”
筷子使劲儿一摔，温振中坐在地上嚎开。
温鱼置若罔闻，把碗搁到了栾纵添和高胜英的中间，“吃，别省着。”
栾纵添震惊ing！
这……小后妈是为了他，才特意去跟小孩儿要肉的吗？
有点感动。
可是，看着被温振中的唾沫星子沾染过的米和肉，他就有点下不去嘴。
高胜英则是满脸的为难，示意温鱼别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你们不吃，那我可吃了。”
温鱼作势挪到了自己的面前，夹了一筷子没有被祸害过的纯肉，放到了嘴巴里。
地上哭嚎的温振中听见姑姑真的给他吃了，哭得更大声。
“我再也不吃饭了！饿死我算了！”
“好！有骨气，姑姑支持你。”
温鱼给予一定的鼓励，“姑姑为你鼓掌！”
——‘啪啪啪’
说到做到。
栾纵添嘴角抽了抽。
“你真不吃？”
温鱼又把碗往栾纵添的眼前推了推，见他想夹又不夹，再看他眼底隐隐透出来的嫌弃，温鱼把碗放到了温遇青的面前，“大哥，吃。”
她吃不了油水太大的，一口已经有些难受。
好好的鸡，被糟蹋了。
葛秀勤把饭扒完，去哄宝贝儿子。
有人哄，温振中闹的越厉害。
高胜英想去哄，温鱼淡淡道：“妈，该干啥干啥，哭累了他就不哭了，男孩子都是这样长大的。”
听了温鱼的话，温振中真真实实伤心哭了起来。
温鱼看眼栾纵添，“吃煎鸡蛋不？”
只要让她难受的人不舒坦，她就舒坦了。
“糖！你哪来的糖？过来端饭。”
身形壮硕的妇女熟练从锅里捞出面条，笊篱贴着碗放到兑了调和的汤里，提前炒好的鸡蛋给他夹了一筷子，“自己搅。”
清调面叶，庄稼人常吃的主食。
季荡一边把碗往当屋桌子上端，一边告诉他婶儿，“振中和向党他姑今天回来了，说考考我们，问问题，谁回答对了，就给糖，我回答的最多！”
赵贵芝笑得爽朗，“哈哈哈哈！是嘛？咱家荡荡真聪明！改明儿就让你叔送你上学去！”
家里没钱，他又是个死了爹妈和亲哥的，季荡不敢奢求，“婶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矛头从外头回来，拿着毛巾甩打掉身上的灰土，迈步进了屋子。
季荡有眼色赶紧给他舀水洗手，跟个小奴才一样，拿了毛巾等他叔用。
“行了，赶紧吃饭去！”
季矛头年纪也不小了，毕竟他儿子都22岁了，在那里摆着。
自从他哥嫂和大侄所在的煤矿瓦斯爆炸，一家三口被压死后，养大季荡的责任就压到了他的肩上。
别说赔偿金，那黑心肝的外地老板竟然说是工人们操作不当，导致了他的生意被喊停，拍了拍屁股走的潇洒。
其余几个弟兄家不是说困难，就是媳妇儿不答应，他家这个虽然嘴不饶人，心肠是软的，孩子就在他家里住下了。
这孩子还懂事，过分叫人心疼。
“叔！刚捞出来的，趁热吃。”
说话间，季荡又跑去拿了筷子递给季矛头。
从兜里摸出六个包装好看的糖果，季荡撕开一个，拿给了赵贵芝，“婶儿，你先吃。”
赵贵芝‘哎呦’了声，忙在围腰上擦了擦手，“这金贵东西，你自己吃就行，别给你哥留，他不配！”
挨了打不敢回家的季华西在小伙伴家里后背发凉，打了个寒颤。
——
温家，晌午原主的父亲温仁章不回家吃饭，供销社管一顿。
大哥一家四口她见全了。
“姑，你明天还来不？”
下了学的温振中满嘴是油期待着她的回答，温鱼看着他小碗儿里冒尖儿的鸡肉，庆幸着提前给父亲留出来一碗。
“肉都吃不上，不来了。”
刚端上来，俩孩子就抢着往碗里夹，葛秀勤趁机舀了两大勺鸡肉带汤浇在米饭上，最丰盛的菜盆里现在光剩个底了。
温遇青和高胜英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低头吃他们的。
栾纵添脸黑，他也没发作，假装啥事没有，时不时夹一筷子小青菜。
站起来在盆里捞了几圈儿，夹了块指甲盖般大的鸡肉，温振中放到了温鱼的碗里。
有肉了吧！
“那你明天还带肉来不？”
温振中眨巴着大眼睛，护着碗里的鸡肉，生怕温鱼给他抢了去。
这饭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温鱼放下了筷子，“带肉不带肉有什么区别？”
温振中理直气壮，“不带肉你就别来了，浪费粮食！带肉的话，嘿嘿……”
栾纵添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觉得小后妈真可怜，这什么熊孩子？
温向党被教育过，敢当着他奶和他娘的面抢肉，但是他不敢顶撞温鱼呀！埋头赶紧吃，待会儿他哥就要挨揍了。
“哼哼。”
原主也才19岁，还小巧，温鱼冷笑两声插着手看向葛秀勤，“大嫂，我想吃肉。”
“案板上不是还有一碗，你端过来……”
指着留给父亲的那份，葛秀勤还没说完，被温鱼的目光给吓到，胳膊肘撞了撞温遇青。
当着栾纵添的面，温遇青和高胜英一样没脸，“振中，给你姑姑吃肉。”
葛秀勤是让丈夫替她说话，没想到丈夫一开口居然是让儿子给小姑肉吃，“你怎么回事？”
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温鱼‘啧’了声。
温遇青满脸愁容，“你就不能有个当大嫂的样子？看看两个孩子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娇子如杀子，你到底懂不懂！”
他压低了声音怒吼，还自欺欺人以为栾纵添听不见呢。
葛秀勤刚想如往常那般撒泼，瞧见温鱼嘴角的笑，她停下了动作。
“反正我不管，到了我儿子碗里，那就是我儿子的。”
嘀嘀咕咕嘟囔完，又拿着勺子往碗里舀了鸡汤，葛秀勤埋头吃开。
那么油，温鱼实际上没什么食欲。
但是这不妨碍她修理温振中。
走过去先抓住温振中捧着碗的左手，温鱼在他跳起来之前，将满是鸡肉的饭碗给他端了起来。
抬高手臂，避开温振中的蹦跶，温鱼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不吃了！没有肉，我就不吃饭啦！啊啊啊啊啊啊！”
筷子使劲儿一摔，温振中坐在地上嚎开。
温鱼置若罔闻，把碗搁到了栾纵添和高胜英的中间，“吃，别省着。”
栾纵添震惊ing！
这……小后妈是为了他，才特意去跟小孩儿要肉的吗？
有点感动。
可是，看着被温振中的唾沫星子沾染过的米和肉，他就有点下不去嘴。
高胜英则是满脸的为难，示意温鱼别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你们不吃，那我可吃了。”
温鱼作势挪到了自己的面前，夹了一筷子没有被祸害过的纯肉，放到了嘴巴里。
地上哭嚎的温振中听见姑姑真的给他吃了，哭得更大声。
“我再也不吃饭了！饿死我算了！”
“好！有骨气，姑姑支持你。”
温鱼给予一定的鼓励，“姑姑为你鼓掌！”
——‘啪啪啪’
说到做到。
栾纵添嘴角抽了抽。
“你真不吃？”
温鱼又把碗往栾纵添的眼前推了推，见他想夹又不夹，再看他眼底隐隐透出来的嫌弃，温鱼把碗放到了温遇青的面前，“大哥，吃。”
她吃不了油水太大的，一口已经有些难受。
好好的鸡，被糟蹋了。
葛秀勤把饭扒完，去哄宝贝儿子。
有人哄，温振中闹的越厉害。
高胜英想去哄，温鱼淡淡道：“妈，该干啥干啥，哭累了他就不哭了，男孩子都是这样长大的。”
听了温鱼的话，温振中真真实实伤心哭了起来。
温鱼看眼栾纵添，“吃煎鸡蛋不？”
只要让她难受的人不舒坦，她就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