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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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少年身背一柄硕大的重剑缓步的挪着步子，随着他的身影一点点的移动，在其身后也是留下了一个个浅浅的脚印。
此时正值烈日当头，少年手中正拿着一张羊皮制成的地图，眉头紧皱成一团，“唉，出门在外信师兄的话真的是一步一个坎儿啊。”
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炽热的光线，萧凡无奈地顺手把地图遮在头顶勉强挡着那股灼热，无语的看了看地图，叹了口气。
两天前。
瀑布下方，萧凡舞动着琉璃重剑，剑风呼啸卷起满地碎石，少年站在瀑布下方不知疲倦地轰击着瀑布。
虽然几天前他便是已经能够做到用手短暂地‘划’开瀑布，但同样的方法施加在重剑上却始终没有出现类似的效果。
这似乎与他脑中的想象大相径庭，他倔强地挥舞着重剑，脑海中不断的回想前几日成功时心中所掌握的技巧，不断地尝试着。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足足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不仅感觉挥剑的手感每况愈下，就连身体的反应似乎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两天的不眠不休，萧凡双眼中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血丝，整个人的气息也开始渐渐萎靡。
“他的心乱了。”秦羽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倔强的少年，口中低声道。
“恩，确实开始急躁了。当然了，毕竟还只是个不懂事的臭小子啊。”在其身旁，院长负手而立，望着有些急躁迷茫的萧凡，眼中透露出丝丝无奈的笑意。
“让他离开吧，老师。”秦羽转身面向院长，轻声说道。
“哦，怎么了，他在你这不是挺好的吗。”老人疑惑道。
“不，他的心已经开始急躁了。”秦羽摇头，“他在瀑布下修行了已经快要四个月的时间了，虽然已经掌握了我所交给他的明面上的所有技巧，但是……”
“明面上吗？原来如此。”老人恍然，点头深深吐了口气，“那么，他还未合格是吗！”虽然是这是句疑问的话，但老人却是用了肯定的语气说出，苍老的身影虽然依旧挺拔，但秦羽侧身站在老人的身边，却是隐约地看到了老人眼中的一抹不甘和遗憾……
“说实话，如果他不是‘均衡流’的话，他的表现绝对堪称妖孽；但若是，那么他的表现，还差得远。”秦羽沉声道。
“我倒是希望他不是啊，差得远也无所谓啊。”老人一声长叹，移开注视在少年身上的目光。
良久，老人挥手道：“漠羽城，让他去那里吧。”
“老师确定让他这么早就接触吗？”秦羽有些惊讶，毕竟他能感觉到老人对自己这个小师弟的喜爱之情，那是毫无作假的真情流露，但老人此时却要让他这个最喜爱的小师弟去漠羽城。
那里……真的可谓是修炼的道路的起点……
“作为那个老东西的小孙子，如果这个臭小子仅仅只有这点能耐，那倒不如直接死在那里反倒来的干脆些。”老人苦涩一笑，仰头看着幽蓝色的天空。
“不然即使他以后能找到回家的路，他家里的很多族人也是绝对不会甘心让他这样一只漂泊在外近十年的败狗能够活着回去并且去从他们的嘴里抢肉吃的。”
“我明白了，但是对于只有炼魄五重的小师弟来说……”
“没有‘但是’这种东西存在！”老人眉头一竖，强硬道，“活下来，是他的能耐；死了，就是他的命，反正很早之前所有人就以为他已经死了，这样算来，他还从老天那里多抢来了十年……”
老人咬咬牙，一直慈祥宁和的双眼里溢出渗人的杀意，“那个老家伙的孙子，只可以正大光明的死在路上！老夫倒想看看，谁敢暗中再对他下手！”
“那这些事情现在还不告诉他吗？他应该有权利知道。”秦羽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在他达到凝灵境之前绝对不行！”老人叹息，“他还没有达到能够知道这个消息的底线条件。”
“凝灵么。可是，若是均衡流的话……”秦羽有些迟疑，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的担忧。
“均衡流的话，不告诉他反而会是好事，这样他就能永远安宁的活着了……虽然会是一个人，但，终究能活着啊。”老人仰头望着天空，浑浊的眼眶里竟隐隐透着些许泪光，半晌，方才开口道，“活着，终究是件好事啊……把他带过来吧，他应该也需要休息了。”
“是，老师。”秦羽微微点头，举目望着瀑布下方的萧凡，右手缓缓伸出，旋即食指轻点，一股肉眼所不可见的灵气波动在其指尖缓缓凝聚，随着那一指点下，一道虚无的灵力波动快若闪电般划破空气，所过之处，荡起了一道道涟漪，但却极为诡异的没有流出丝毫的声响。
“唔。”瀑布下方，那道灵力没入颈后，萧凡顿时觉得颈后一麻，便是瘫软的从那巨石上跌落而下。
而在其即将跌入水中之时，老人衣袖轻甩，旋即自那袖袍之中涌起一抹柔劲悄然将萧凡卷回了身前的草地上。
只此一手，老人的实力就绝不仅仅只是所谓的‘修灵境’！
干枯的手掌按在萧凡手背，老人体内灵气鼓动起来，使得周围的空气的温度也随之提高，肉眼可见的蒸汽从萧凡体内涌出，只不过数息间，萧凡浑身上下的水汽被是被蒸发干净。
看着满脸疲倦的少年，老人微微一笑，宠溺地抚着萧凡的头，“好久不见啊，萧凡学员，修炼的很刻苦嘛。”
“院长大人就不要装作一副偶遇的样子了好吗？”萧凡轻笑着耸肩道，“您老人家可是站在师兄身旁看着我有一段时间了啊。”
闻得少年的轻语老人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秦羽，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便是要到了学府招生的时候了，准备的怎么样了？”老人笑道。
“一般般吧。”少年仰躺在草地，双手背在脑后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过离师兄给我定的目标还有蛮大的差距啊……“
“那就出去逛逛吧。”
“哦，嗯？您说什么？”萧凡猛地坐起身，诧异地看向老人。
“反正已经陷入瓶颈了，呆坐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嘛，出去散散心吧，兴许会有点帮助的。”
……
少年闻言并没有露出老人想象中那该有的兴奋表情，反倒是一反常态地呆坐在那里，瞳孔里的光芒有些涣散。
“怎么了？看样子兴致不高啊？”老人笑道。
“外头的世界吗……有什么意义啊……”少年的低语缓缓传出。
“到了开始迷茫的时候了吗？对外面的世界既兴奋又开始有些恐惧了啊……”老人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缓步走到萧凡身旁坐下。
而在二人身后，秦羽见状微微躬身，一个闪身便是消散开来。
他明白，接下来的一些事情他这个局外人已不好插嘴，眼下离开此处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你的家族……可是很强的哦。”老人一笑，稍作停顿之后再度开口道，“你们家族里所有的小娃娃们只有在其六岁的时候才可以回到家族，然后去拿取你们各自的族名，将其写入族谱中，所以在你们六岁之前，你们只能用乳名跟着各自的父母在外头生活。”
“这应该算得上是对你们一种变向的保护吧，毕竟这个姓氏虽然高贵，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六岁之前还没有办法开始修炼的你们，显然还不具备承受这份重量的能力……”
“当你来到山海城的时候，我第一次就认出了你，我很高兴，但我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的爷爷，而是告诉了林家的那个小丫头，让她给你取名叫‘凡’，也是希望这样可以尽快掩过那些即将追来的人的耳目。”
“而当你李叔李婶来找我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保护你的那个家仆爷爷被一只弩箭钉死在了城门口……“
“我很想第一时间把你收下保护你，但又担心这种方式会被那些暗中的人发现蹊跷并对紫竹苑不利，毕竟里面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孩子啊，所以我便只能先让小李他们照顾你，然后再装作收了他们很多钱的样子勉强将你收下……”
“你这个臭小子很厉害啊，没事就去看人家小姑娘。”老人宠溺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继续道，“那个小丫头来头可不小啊，她应该是琉璃家这一代的骄女啊！虽然我不清楚那个小丫头那段时间为何会在山海城，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背后的势力，及时与你背后的势力相比也是不弱分毫，并且，她是明珠，你，现在只是孤身一人。”
“你或许有天分，有能力……但，只要在你没成为一方强者之前，你都没有去喜欢，甚至连近距离看她一眼的权利都没有！”
滂湃的灵气潮水般在老人周身激荡翻滚，汹涌澎湃，老人朗声大喝，声如洪钟，如雷贯耳。
“臭小子，你现在必须要记住，弱者是没有权利去爱的，被他们爱的人只会不幸，你若不具备守护的能力，那便没有去守护的权利。如果想拥有，就像你师兄说的那样，去攥紧力量吧，那会是你有朝一日，能够站在那个小丫头面前所能和她背后的势力平等沟通的唯一工具！”
“好了，你可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老人转过身子，慢悠悠地开口道。
他的话已很清楚，其他的，便是现在的你不可以知道的了……如果想知道，那就带着力量再回来吧！
“啊——”习惯性的伸了伸懒腰，顺带着抓了抓头发，萧凡慢悠悠的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裳。
“你的包裹里有通往漠羽城的地图，到了那里找到一个叫‘卜一’的老人家，他曾是老师的好友，也会是接收你推荐信的人。”秦羽缓步而来丢给他一个包裹，轻声说道。
“不是还有两个月吗，这么早？”萧凡疑惑。
“跟原本的计划不同，在你这里出现了不少的变数，去找他吧，让那个老小子跟你说说下一步的路，相信凭他的本事会给你一个最准确的解决办法的。”老人笑笑，挥了挥手，道：“行了，去吧，漠羽城离这里也不远，半天的功夫就差不多了。”
萧凡默默地点了点头，伸手抓起脚下的重剑斜插在背后，朝着树林外走去。
“臭小子，别忘记我跟你说的话，只有握紧力量的剑柄，你才可能得到本就该属于你的一切。”在其身后，老人一声轻语又是再度传入少年的耳中。
少年微微点头。
他明白他已经顺利的把老人骗了，虽然他并非有意。
连老人都以为他喜欢着那朵淡蓝色的花蕾啊……
但，那只是下着暴雨的黑夜里饥寒交迫的败狗猛地窜进一间冒着食物香味的温暖屋子……
那不是喜欢，只是逼不得已，又或许是正巧她有着吸引一只小败狗的能力罢了，他喜欢那道身影，但未必会喜欢那个女孩，小败狗爱上的，只是在些个寂寞的雨天里同样在屋檐下的那一朵淡蓝色的花骨朵儿。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那个女孩……
身形缓缓没入树林深处，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由近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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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烈日当头，少年手中正拿着一张羊皮制成的地图，眉头紧皱成一团，“唉，出门在外信师兄的话真的是一步一个坎儿啊。”
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炽热的光线，萧凡无奈地顺手把地图遮在头顶勉强挡着那股灼热，无语的看了看地图，叹了口气。
两天前。
瀑布下方，萧凡舞动着琉璃重剑，剑风呼啸卷起满地碎石，少年站在瀑布下方不知疲倦地轰击着瀑布。
虽然几天前他便是已经能够做到用手短暂地‘划’开瀑布，但同样的方法施加在重剑上却始终没有出现类似的效果。
这似乎与他脑中的想象大相径庭，他倔强地挥舞着重剑，脑海中不断的回想前几日成功时心中所掌握的技巧，不断地尝试着。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足足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不仅感觉挥剑的手感每况愈下，就连身体的反应似乎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两天的不眠不休，萧凡双眼中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血丝，整个人的气息也开始渐渐萎靡。
“他的心乱了。”秦羽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倔强的少年，口中低声道。
“恩，确实开始急躁了。当然了，毕竟还只是个不懂事的臭小子啊。”在其身旁，院长负手而立，望着有些急躁迷茫的萧凡，眼中透露出丝丝无奈的笑意。
“让他离开吧，老师。”秦羽转身面向院长，轻声说道。
“哦，怎么了，他在你这不是挺好的吗。”老人疑惑道。
“不，他的心已经开始急躁了。”秦羽摇头，“他在瀑布下修行了已经快要四个月的时间了，虽然已经掌握了我所交给他的明面上的所有技巧，但是……”
“明面上吗？原来如此。”老人恍然，点头深深吐了口气，“那么，他还未合格是吗！”虽然是这是句疑问的话，但老人却是用了肯定的语气说出，苍老的身影虽然依旧挺拔，但秦羽侧身站在老人的身边，却是隐约地看到了老人眼中的一抹不甘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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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希望他不是啊，差得远也无所谓啊。”老人一声长叹，移开注视在少年身上的目光。
良久，老人挥手道：“漠羽城，让他去那里吧。”
“老师确定让他这么早就接触吗？”秦羽有些惊讶，毕竟他能感觉到老人对自己这个小师弟的喜爱之情，那是毫无作假的真情流露，但老人此时却要让他这个最喜爱的小师弟去漠羽城。
那里……真的可谓是修炼的道路的起点……
“作为那个老东西的小孙子，如果这个臭小子仅仅只有这点能耐，那倒不如直接死在那里反倒来的干脆些。”老人苦涩一笑，仰头看着幽蓝色的天空。
“不然即使他以后能找到回家的路，他家里的很多族人也是绝对不会甘心让他这样一只漂泊在外近十年的败狗能够活着回去并且去从他们的嘴里抢肉吃的。”
“我明白了，但是对于只有炼魄五重的小师弟来说……”
“没有‘但是’这种东西存在！”老人眉头一竖，强硬道，“活下来，是他的能耐；死了，就是他的命，反正很早之前所有人就以为他已经死了，这样算来，他还从老天那里多抢来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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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师。”秦羽微微点头，举目望着瀑布下方的萧凡，右手缓缓伸出，旋即食指轻点，一股肉眼所不可见的灵气波动在其指尖缓缓凝聚，随着那一指点下，一道虚无的灵力波动快若闪电般划破空气，所过之处，荡起了一道道涟漪，但却极为诡异的没有流出丝毫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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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般吧。”少年仰躺在草地，双手背在脑后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过离师兄给我定的目标还有蛮大的差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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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接下来的一些事情他这个局外人已不好插嘴，眼下离开此处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你的家族……可是很强的哦。”老人一笑，稍作停顿之后再度开口道，“你们家族里所有的小娃娃们只有在其六岁的时候才可以回到家族，然后去拿取你们各自的族名，将其写入族谱中，所以在你们六岁之前，你们只能用乳名跟着各自的父母在外头生活。”
“这应该算得上是对你们一种变向的保护吧，毕竟这个姓氏虽然高贵，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六岁之前还没有办法开始修炼的你们，显然还不具备承受这份重量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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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包裹里有通往漠羽城的地图，到了那里找到一个叫‘卜一’的老人家，他曾是老师的好友，也会是接收你推荐信的人。”秦羽缓步而来丢给他一个包裹，轻声说道。
“不是还有两个月吗，这么早？”萧凡疑惑。
“跟原本的计划不同，在你这里出现了不少的变数，去找他吧，让那个老小子跟你说说下一步的路，相信凭他的本事会给你一个最准确的解决办法的。”老人笑笑，挥了挥手，道：“行了，去吧，漠羽城离这里也不远，半天的功夫就差不多了。”
萧凡默默地点了点头，伸手抓起脚下的重剑斜插在背后，朝着树林外走去。
“臭小子，别忘记我跟你说的话，只有握紧力量的剑柄，你才可能得到本就该属于你的一切。”在其身后，老人一声轻语又是再度传入少年的耳中。
少年微微点头。
他明白他已经顺利的把老人骗了，虽然他并非有意。
连老人都以为他喜欢着那朵淡蓝色的花蕾啊……
但，那只是下着暴雨的黑夜里饥寒交迫的败狗猛地窜进一间冒着食物香味的温暖屋子……
那不是喜欢，只是逼不得已，又或许是正巧她有着吸引一只小败狗的能力罢了，他喜欢那道身影，但未必会喜欢那个女孩，小败狗爱上的，只是在些个寂寞的雨天里同样在屋檐下的那一朵淡蓝色的花骨朵儿。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那个女孩……
身形缓缓没入树林深处，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由近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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