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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专业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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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未启,有风来袭。

    宫生并不喜欢都市的空气,充斥着钢铁建筑的焦枯味,跟家乡相比,没有青山草香,也没有清波水翠,所以他鲜少会开窗,窗帘常年挡住日升日落。

    除了用空气净化器外,房间里每天都会点燃父亲邮来的植物精油,为了稳固心神,缓解当年的心理伤痛。

    所以,室内虽然会有些闷,但是常常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草木香。

    梦初醒,身体敏锐的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微凉,明显的流动着潮味,应该是来自于昨夜那场暴雨。

    这时,窗帘微动。

    宫生自认胆子并不算小,被噩梦历练出来的胆魄,与兰泣、王思叔等意外相识,让他在面对一些怪事时莫名冷静。

    然而,有贼闯空门也很少会选择从十三楼的窗户走。

    那么,这窗户是被谁,如何打开的呢?

    宫生深呼吸,头皮发麻,强忍着心速加快的不适感,他抓起手边唯一能有点用的枕头,朝着窗边走了过去。

    宫生抓住飘起的窗帘角,用力拽向一侧——窗户大开,公寓楼视野所及的小区绿地上停着的私家车,三两行人,阳光温吞,空气清冷,一切都很正常。

    “在找什么吗?”

    宫生猛一个激灵,迅速回身,枕头抱在胸口。

    要说他此刻的形象,实在是特别怂。

    阳光照进房间,宫生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眼前的博德不再是奇装异服博眼球的非主流造型师形象,他换上了深蓝九分仔裤,白色笑脸T恤,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舒服。

    而宫生发现,他这才第一次认真观察博德,没了抢戏的设计点,博德的面貌清晰,宽脸尖下巴,鼻梁细长相对挺拔,整个人的面相较为阴郁。

    此刻的博德,手中把玩着一条S家的琥珀项链,嘴角微翘,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我还以为你惊诧的大叫,原来是真冷静自持啊,宫大美人的素质真是不错。”

    博德一旦开始说话,下意识的就会放大表情,那讥讽之色让人看着很是难受。

    “不过,你我相识一场,我怎么会为难你呢。我也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宫生欲言又止,等开口说话时已经有些磕巴,他问:“你,怎,么进来的?”

    “进个普通民宅,还需要怎么进。”

    博德一转眼,又切换成了夸张亲切的笑脸。

    “我有工作证,又是你的经纪人,物业听说我们是朋友,特意拿了备用钥匙给我。没想到宫大美人这么会享受生活,你这雪松精油提炼的很纯啊。”

    宫生盯着博德,眼见着他手中的琥珀项链,回过神来,他指着对方,半晌没说明白这句话。

    “你……周子路……不对……我该怎么称呼你?你到底是谁?”

    “你们为什么都这个问题?我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我是周子路,也是博德,我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只要我想,我就是。”

    博德困惑的表情,像是青少年演出,着重凸显了眉目之间的疑惑。

    “我们却也算是谈过心的朋友了,我需要你帮点小盲,你要是帮……

    “等一下,我们不是朋友。”

    “哈哈,可我很欣赏你啊,宫大美人,真是很想交你这个朋友呢。”

    宫生一边思考着当下的情况,他看着博德痞笑,不怀好意的盯着他,可他又能做点什么?

    “真没想到,人类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回梦术士,你那天表现的很娴熟嘛,怎么?你现在能把我放到你的梦里囚禁起来吗?哈哈哈。”

    宫生闭口不言,他确实想这么做,他努力试着专注的创造一种意识的梦境,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博德每一次说话,都会让他分神。

    “呵呵,原来……你在这方面也是新手。”

    “你也是这样对付周子路的吗?”

    宫生仍然在努力,他认真的看着博德,脑中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了具象。

    “怎么?听你对周子路很是感触,不如我把自己装扮成周子路的模样来跟你说话,如何?”

    “你不可能成为周子路。”

    尽管这个人只是一个名字的形式出现在宫生的记忆里,但这样一个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也要战胜敌人的家伙,对于宫生而言,是一个值得敬佩的符号。

    宫生在意识中模拟出了周子路家那个四面镜子的房间,不动声色的问:“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借一个人的梦。”

    而博德却缓慢的逼近,他身高刚到宫生肩膀,却散发着压迫性的威胁。

    “我如果不答应呢。”

    “哈哈,那太可惜了。”博德挤出一个笑容,拳头已经砸在宫生的腹部。

    “唔!”这一击的痛感让人难受到几近晕厥,宫生本想抓住博德,趁着意识中的镜子埋伏尚有残留,但……

    “第一眼就看出来,宫大美人你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抖M。”

    宫生只觉得又一拳打来,意识中镜子消散了,他感觉自己被博德像麻袋一样扛在肩头,恍惚的视线中,看到地面在晃动。他被扛着走向大门,已经无法发出声音求救,嗓子哽着。

    而宫生意识到,没有人能救他。

    胁迫自己的这个人,不是人。

    他强忍着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强撑着没有晕厥,虚弱的问:“你……要带……我去……哪?”

    “呵呵,省省力气吧,我们就去那个你想让我去的地方——周子路家。”

    博德挟持宫生的过程极其利落,堪称劫持典范。

    在博德扛着宫生走进电梯时,宫生有那么一刻是被放下的,但密闭的环境就算有摄像头,他也没法呼叫。

    而当他思考着如何脱困,却在楼层按钮的镜面反光里瞥见博德那邪恶的笑时,视线相对的瞬间,手腕和脖子像被线勒住,痛极。

    “夜焰是很危险的,要是你不听话,说不定它就会把你烧成灰,哦不,说不定是烧得连灰都没有了。宫大美人,你可不要让我做出辣手摧花的事啊。”

    威胁颇见有效,虽然宫生不知道他口中的夜焰到底能产生多大的效果,但为了小命着想,也不能轻举妄动。

    等他这次坐上都市牧马人一路狂奔,才感受到博德驾驶这种狂野座驾诚然相得很。

    在开回到高新别墅区后,博德一个甩尾潇洒入库,甚至还他炫耀了一番。

    这座浅色的二层别墅小洋楼,宫生第一次来时,自己走进去的,第二次来时,却被“请”进去的。

    进屋之前,他看到警戒线并没有撤出,封条贴的到处都是,但他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人间的规则显然不对博德有任何约束。

    细思恐极,这家伙的如此疯狂,又如此变~态,一部部美剧从脑海里呼啸而过……宫生却也没时间胡思乱想了,他再一次,被推进了那间被镜子包围的房间。

    房间的物理变化基本没有,除了有几面镜子碎裂,让人看到镜子里的镜像时显得有些夸张的支离破碎外,这房间最大的变化其实是充斥着蓝色的符文。

    那蓝色幽然盈动,像是有生命力一样在这个房间移动着,最终聚集在中间的一个如同蚕茧般的区域。

    这蚕茧有一人高,也刚好可以装下一个人。

    “站着别动。”

    宫生没有目的的刚想走一步时,博德叫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站在原地,听哥的劝,一动别动。”

    说完,博德自己走到幽蓝蚕茧身前,打了个响指,攒动的幽蓝之火燃烧起来,宫生立刻感觉到周身被寒意侵蚀着。

    他自然不会动,在他压根什么都没明白之前,听话至少能活着。

    “把手伸出来吧。”

    那支笔……是王思叔的判官笔!

    它出现在博德手中,被幽蓝之火笼罩,这一次,判官笔在宫生的手掌心画着相同的符文,造成相同的效果,带来相同的痛感后,宫生也再一次体会到无法动弹,无法说话,无法做出反应。

    这一次,没有王思叔善意的提醒他也知道,不要试图与这种感觉抵抗,也许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基于这种认知,宫生冷静下来,发现周身所视的范围已经全是幽蓝的颜色,如同他进入了那个蓝色的蚕茧,他感觉到心的跳动,那样清晰——

    我还活着,我想活下去。

    这个情绪突然涌入宫生的脑海,让他不自觉地开始解印——双手以奇怪姿势结着手印,每一个手印完成,求生欲就再强一分。

    直到有一股浅浅的金色剑芒从手中出现,这剑芒想要刺向幽蓝,却在这瞬间被狠狠的勒住了脖子。

    耳边传来并不清晰的声音,似在说着:“哼,原来这就是天罚。别挣扎了,没有人可以逃出夜焰之牢。”

    意识中传来的痛苦似是忽然停顿了一下,宫生也觉得奇怪,这一次他所感觉到的与第一次并不一样,似乎有很多保留。

    接下来,宫生感受着各种奇怪的术法释放,感受着脑中关于活下去的意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个感受中停了多久,直到饥饿感和虚弱感陆续出现,宫生感觉到周子路离开房间。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受,因为幽蓝的夜焰忽然减少了寒意。

    以及,直觉。

    “宫生?”

    这是来自于意识中的问话,宫生在那一刻感到躯体和意识的冲突感,但立刻,那个意识中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要抗拒,放松。”

    “王,王思叔?”

    “专注!别问那么多,接下来你要记住我的意识,特别是施展天罚的口诀。”

    宫生有些恍惚,他试着回想他所能想起的一切,惊异的发现——这果然是高清蓝光级别的视频回放……

    “然后,让我进来。”

    啥?什么进来?

    这是个很难理解的要求,进来,进哪里来?

    在宫生困惑的瞬间,有一股金色的暖意冲入了脑海,整个意识像是——当你站在烈日之下,闭上眼睛朝着太阳的方向,会感触到温热,刺目,眼前会有眩晕的金色的光和红色的暖意。

    “我来了。”

    宫生开始明白什么叫做心有灵犀,什么是脑子里的蛔虫。因为对方说的话所传达的意思,在脑海中清晰可解。

    他知道,王思叔的意识,已经与自己的意识一起居住在了狭小的一室一厅脑房间里。

    对方松了一口气,为劫后余生,宫生也松了一口气,为有机会重操胜券。

    宫生想,他可能真是疯了,脑子里的王警官与他已经无需用对话感来交流,宫生感觉王警官就是他,他也是王警官。

    他发觉,脖子不再僵直,身躯恢复了控制。然后,他的视野从完全的黑暗幽蓝的密闭,回到了这个镜子的房间,在不远处,那颗幽蓝的蚕茧,里面站着脑子里的另一个自己。

    门推开了,吱呀声伴随着人声。

    “咦?”

    博德推开门看到宫生似已恢复如常,有些压抑,但他很快感觉到了不对。

    “你……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