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同行 第四十四章 曹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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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整个邓国都城都沉浸在一片死寂当中。民众在宵禁之后便关起了门窗，足不出户。街道和民巷中偶尔会有一组巡城的卫兵举着火炬走过，让这清冷黑暗的夜里短暂的出现一点生气与暖意。
除了时不时能听到的犬吠，任何一点其它的声音都会引起巡城卫兵的警觉。细听这声音望向来处，只见主道上一行队伍正缓缓而来。人虽不多，但排场不小。前有侍从开路，中间车马紧随，后边还有禁军在殿后。看这模样，巡城卫兵便知那车里的人定是豪门贵族中的上层人物。
卫兵们自觉的退开道路，让队伍安然离开。望着他们前行的方向，一人好奇的问道：“往前是迎宾馆，车里坐的莫不正是徐国世子？”
“兴许是吧。”领头的队正说道：“今天宫里举行了贺邓徐两国联姻的庆典，咱们的玉公主过两天就要跟着那小白脸回徐国成亲了！”
一组人都莫名的长叹一声，然后在队正的招呼下继续着他们的任务。
迎宾馆内，苍舒坐在大厅里等候多时，停到了门外落定的马蹄声，他便猜到是徐梁饮宴归来。守在门口的随从也向他禀报道：“大人，世子回来了。”
苍舒忙吩咐四下道：“快去准备沐浴的热水和解酒的药汤。”
“诺！”
两名随从接令后立刻忙活去了，苍舒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向大门走去。
徐梁被送他回来的邓国卿士掺扶着走下马车，面颊微红，一脸醉意，手脚看似已经不太听使唤。三名随从上前从卿士手里接过徐梁，徐梁眼神迷离，对着卿士笑道：“哦，我到了，多谢令尹大人亲自相送。”
这位执掌邓国权柄，身为众臣之首的令尹大人此时却像一个市井卖菜的小贩一样，对着徐梁嘻嘻笑，脸上的皱纹紧挤成线，黑白相交的胡子一颤颤，道：“世子本是贵客，现在又是邓国的新婿，即是一家人，何必还跟老臣见外呢！”
徐梁拍拍令尹的肩笑道：“令尹卿说的真好，如此，那我方才在你的香车中不慎呕出污物，卿当不会怪罪我才是啊？”
令尹十分自然的摆手摇头道：“小事小事，世子何足挂齿啊！”
二人相视大笑。
苍舒一出门，见到这么一副和谐的景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却又不多想，走到徐梁身前，向他和令尹各行一礼，问候道：“世子，令尹大人！”
令尹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苍舒，然后点头回敬道：“苍舒大人！”
“有劳令尹大人亲自送世子归来了。”苍舒说道。
“哈哈，苍舒大人客气了。”令尹说：“今天是世子的大喜之日，我等也为世子高兴，一不留神便多劝了几杯，还好世子海量啊。”
徐梁兴奋的招手对令尹说道：“诸位大人盛情难却，梁自然要奉陪到底啊。”
“好好。”令尹笑道：“天色不早，请世子殿下早些休息吧！”
徐梁点头道：“行，你们也回去吧。”
令尹向徐梁行了一礼，侍从们将徐梁扛进馆内。苍舒对令尹拱手道：“大人请慢行！”
令尹也朝苍舒拱起手，苍舒见状忙将腰身弯的更低一些，以示恭敬。令尹满意的笑道：“晚宴时苍舒大人离席得早，老夫未能有机会与大人相交，实在是可惜了。”
“下官受宠若惊了。”苍舒说，“日后再来邓国，定当亲自登门拜访大人！”
“好！”令尹撤下手，再多看了苍舒一眼，然后转身走到车前，车夫为他打开车门，本来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梯，突然又一怔，又放下脚来，走到车后挥手示意，让一名骑马的禁军下来，自己跨上马背。提起缰绳高呼一声，“走！”
队伍后队变前队，一行人朝着反方向进发。苍舒仍然行着礼，等到队尾都隐入夜色下才直起身子。
“大人，世子传唤您！”身后一名侍从对苍舒说道。
“知道了。”苍舒背过手，转身走入迎宾馆内。
来到徐梁的卧房前，门已经开着，屋里就他一人倚坐在卧榻上喝着热汤。神情自若的样子完全不像醉酒，看来他之前的样子都是装给令尹看的。
苍舒走进屋内，身后的侍从就在外关上门，只留徐梁与他二人独处。苍舒心知，徐梁是有要事要与他说了。
走到榻前，苍舒还未及开口，徐梁便招手示意道：“不必多礼了，坐吧。”
苍舒坐到徐梁的身边，二人相隔一臂之远。苍舒问道：“何事会让世子殿下如此谨慎？”
苍舒只说谨慎，但这种程度对于一向以轻松散漫形象示人的徐梁来说，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紧张了。
徐梁也是清楚自己当下的状态，才会这般小心的召见苍舒，问他道：“你觉得邓伯（注：邓君的爵位为伯爵，时人亦多以爵位称呼一国之君。）此人如何？”
苍舒想了想，才说道：“非偏安一隅之主！”
徐梁端红漆木碗的手不自觉的一颤，汤水霎时来回摇晃，就如徐梁的心情，荡起了些许涟漪。
“你也这么觉得！”徐梁沉沉的说道。他不怪苍舒说的太直接，从白天上殿到晚宴，他能看到的都是整个邓国围着那位年轻的君主转动，不论是宗亲还是大臣。这种与他年纪资历毫不相等的威慑力，究竟是如何生出的？这一点在徐梁心中久久不能释怀。
“当年齐国为了扩大版图向四方攻伐，为了稳住后方，便一直与邓国保持盟友的关系。以后，有了齐国庇护的邓国从未遭受战火波及，而且还通过为齐国供给后勤而大大的增强了国力。历经三十余年，如今齐国虽强，但疲于整顿国内那些被征服的势力，无暇顾外。而邓国，却已经悄然崛起，成为北境不可忽视的一方势力。在这种背景下，争霸之心已然是蔓延至邓国上下，只要主君振臂一呼，群臣自然能紧紧团结在其周围。”
苍舒的一番话让徐梁皱了眉头，“我徐国亦有争霸的雄心与实力，却不见臣民有此精神。为平衡宗亲与外臣的势力，父上费尽心思。而我……”
说到这儿，徐梁停顿了一下。心想着自从打退了东境四境联军后，父上八年来一直苦心经营着各方面严重受损的徐国，直至今日还未完全恢复到战前的基本状态。而自己即便已经到了能理政的年纪，却也只能分配到一些治理民生的任务，论功劳不算大，论政绩叫不响。若他日自己执掌徐国，恐怕宗亲和老臣们都不会心服。
“相比邓国来说，徐国的内部环境可真是够复杂的，不比齐国好多少。”徐梁说道。
苍舒轻轻笑道：“治理大国自然是要比小国困难些的，但只要主君用心尽力，必能感染群臣，实现政通人和。赚得民心，何愁赢不来天下？”
徐梁认同似的点点头道：“所以在大国安抚民心的时候，就成了小国图谋妄为的机会啊。”
“殿下对邓伯有顾虑？”苍舒问道。
徐梁放下汤碗，说：“这小子城府不比你浅。”
苍舒嘴角微抽一下。徐梁没看见，接着说道：“早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有国书送到，邓国朝堂上下不可能不就与我徐国联姻结盟之利弊做彻底的探讨。然而他今天却说是要尊重公主的意思，将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让一个女流来做决定，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戏。”
苍舒想起那日邓玉公主女扮男装来见徐梁的事，此事他并未向徐梁提起。不过从那可以看出，她是早就知道自己必定要嫁予徐梁，才会因好奇心驱使，来一睹其真容。但邓君那般多此一举，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表明对公主的重视，以增强本国在双方盟约中的主动性吧？
邓君的理由有很多，但让苍舒能想到的最黑暗的一种，便是邓君利用今天允婚的场景展示自己是如何的珍视亲情的形象。一旦公主嫁入徐国后发生任何不幸，即使邓君举兵攻打徐国，也会获得天下人的同情与各大诸侯的支持。
这桩婚事的好坏，对整个邓国来说，都将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些，徐梁又能想到吗？
“或许，是为了显示公主在邓国的地位吧！”苍舒道：“突出公主的重要性，来刻意的向我等表明，公主将是他们遵守盟约的底线。”
“你的意思是……”徐梁问道：“邓伯是怕我亏待了他妹子不成？”徐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不，不像。若他真是一个有争霸野心的主君，又岂会如此优柔寡断。”
苍舒不禁有些厌烦徐梁这多疑的性格，真是像极了他老子，喜欢对一件事情反复推敲。让苍舒总是提心吊胆，担忧自己的计略被他看穿。
对于苍舒来说，当然不能将之前的设想告知徐梁。不管他认不认同，对自己来说都没有好处。
“不管怎么说，这位邓伯都是个值得提防的人物。”苍舒对徐梁说道：“眼下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啊，对于有心争天下的人，在我眼里都将视之为敌。”徐梁手肘撑着身边那放置在榻上的小桌案上，看着苍舒说：“你呢，苍舒君，同为一国之主的你，想要的是什么？”
苍舒一脸茫然的对徐梁说：“殿，殿下怎么又说到微臣身上来了？”
“说说看，兴许我能帮你实现呢？”徐梁笑道。
苍舒低下头，双手互握，说道：“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臣一心只想回到祖宗久居的那百里之地。”
“可我却想拉着你跟我一块打天下呢！”徐梁微笑道。“在此志未完之前，你还是留在徐国吧。这会比你回去经营那小小苍国更有作为。”
苍舒一拳紧握，问徐梁道：“世子说笑吧，您可一向都不喜欢我，留我在身边不是自找没趣么？”
徐梁端起汤碗说，“看到邓伯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苍舒紧盯着徐梁，徐梁将碗递到嘴边，抬眼又看着苍舒，说道：“与其放虎归山，不如圈养在身边更安全。我可不想眼皮子底下，也会多出一个‘邓国’来！”
说完，徐梁轻轻吹凉碗中的热汤，张嘴微微啜了一口，然后发出满意的感叹。而苍舒，移下自己略带恨意的眼神，看着自己攥得紧紧的双拳，悲凉的心底响起一阵呼喊……
“要忍耐啊……”
是夜，整个邓国都城都沉浸在一片死寂当中。民众在宵禁之后便关起了门窗，足不出户。街道和民巷中偶尔会有一组巡城的卫兵举着火炬走过，让这清冷黑暗的夜里短暂的出现一点生气与暖意。
除了时不时能听到的犬吠，任何一点其它的声音都会引起巡城卫兵的警觉。细听这声音望向来处，只见主道上一行队伍正缓缓而来。人虽不多，但排场不小。前有侍从开路，中间车马紧随，后边还有禁军在殿后。看这模样，巡城卫兵便知那车里的人定是豪门贵族中的上层人物。
卫兵们自觉的退开道路，让队伍安然离开。望着他们前行的方向，一人好奇的问道：“往前是迎宾馆，车里坐的莫不正是徐国世子？”
“兴许是吧。”领头的队正说道：“今天宫里举行了贺邓徐两国联姻的庆典，咱们的玉公主过两天就要跟着那小白脸回徐国成亲了！”
一组人都莫名的长叹一声，然后在队正的招呼下继续着他们的任务。
迎宾馆内，苍舒坐在大厅里等候多时，停到了门外落定的马蹄声，他便猜到是徐梁饮宴归来。守在门口的随从也向他禀报道：“大人，世子回来了。”
苍舒忙吩咐四下道：“快去准备沐浴的热水和解酒的药汤。”
“诺！”
两名随从接令后立刻忙活去了，苍舒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向大门走去。
徐梁被送他回来的邓国卿士掺扶着走下马车，面颊微红，一脸醉意，手脚看似已经不太听使唤。三名随从上前从卿士手里接过徐梁，徐梁眼神迷离，对着卿士笑道：“哦，我到了，多谢令尹大人亲自相送。”
这位执掌邓国权柄，身为众臣之首的令尹大人此时却像一个市井卖菜的小贩一样，对着徐梁嘻嘻笑，脸上的皱纹紧挤成线，黑白相交的胡子一颤颤，道：“世子本是贵客，现在又是邓国的新婿，即是一家人，何必还跟老臣见外呢！”
徐梁拍拍令尹的肩笑道：“令尹卿说的真好，如此，那我方才在你的香车中不慎呕出污物，卿当不会怪罪我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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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舒一出门，见到这么一副和谐的景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却又不多想，走到徐梁身前，向他和令尹各行一礼，问候道：“世子，令尹大人！”
令尹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苍舒，然后点头回敬道：“苍舒大人！”
“有劳令尹大人亲自送世子归来了。”苍舒说道。
“哈哈，苍舒大人客气了。”令尹说：“今天是世子的大喜之日，我等也为世子高兴，一不留神便多劝了几杯，还好世子海量啊。”
徐梁兴奋的招手对令尹说道：“诸位大人盛情难却，梁自然要奉陪到底啊。”
“好好。”令尹笑道：“天色不早，请世子殿下早些休息吧！”
徐梁点头道：“行，你们也回去吧。”
令尹向徐梁行了一礼，侍从们将徐梁扛进馆内。苍舒对令尹拱手道：“大人请慢行！”
令尹也朝苍舒拱起手，苍舒见状忙将腰身弯的更低一些，以示恭敬。令尹满意的笑道：“晚宴时苍舒大人离席得早，老夫未能有机会与大人相交，实在是可惜了。”
“下官受宠若惊了。”苍舒说，“日后再来邓国，定当亲自登门拜访大人！”
“好！”令尹撤下手，再多看了苍舒一眼，然后转身走到车前，车夫为他打开车门，本来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梯，突然又一怔，又放下脚来，走到车后挥手示意，让一名骑马的禁军下来，自己跨上马背。提起缰绳高呼一声，“走！”
队伍后队变前队，一行人朝着反方向进发。苍舒仍然行着礼，等到队尾都隐入夜色下才直起身子。
“大人，世子传唤您！”身后一名侍从对苍舒说道。
“知道了。”苍舒背过手，转身走入迎宾馆内。
来到徐梁的卧房前，门已经开着，屋里就他一人倚坐在卧榻上喝着热汤。神情自若的样子完全不像醉酒，看来他之前的样子都是装给令尹看的。
苍舒走进屋内，身后的侍从就在外关上门，只留徐梁与他二人独处。苍舒心知，徐梁是有要事要与他说了。
走到榻前，苍舒还未及开口，徐梁便招手示意道：“不必多礼了，坐吧。”
苍舒坐到徐梁的身边，二人相隔一臂之远。苍舒问道：“何事会让世子殿下如此谨慎？”
苍舒只说谨慎，但这种程度对于一向以轻松散漫形象示人的徐梁来说，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紧张了。
徐梁也是清楚自己当下的状态，才会这般小心的召见苍舒，问他道：“你觉得邓伯（注：邓君的爵位为伯爵，时人亦多以爵位称呼一国之君。）此人如何？”
苍舒想了想，才说道：“非偏安一隅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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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舒的一番话让徐梁皱了眉头，“我徐国亦有争霸的雄心与实力，却不见臣民有此精神。为平衡宗亲与外臣的势力，父上费尽心思。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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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舒轻轻笑道：“治理大国自然是要比小国困难些的，但只要主君用心尽力，必能感染群臣，实现政通人和。赚得民心，何愁赢不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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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对邓伯有顾虑？”苍舒问道。
徐梁放下汤碗，说：“这小子城府不比你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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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君的理由有很多，但让苍舒能想到的最黑暗的一种，便是邓君利用今天允婚的场景展示自己是如何的珍视亲情的形象。一旦公主嫁入徐国后发生任何不幸，即使邓君举兵攻打徐国，也会获得天下人的同情与各大诸侯的支持。
这桩婚事的好坏，对整个邓国来说，都将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些，徐梁又能想到吗？
“或许，是为了显示公主在邓国的地位吧！”苍舒道：“突出公主的重要性，来刻意的向我等表明，公主将是他们遵守盟约的底线。”
“你的意思是……”徐梁问道：“邓伯是怕我亏待了他妹子不成？”徐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不，不像。若他真是一个有争霸野心的主君，又岂会如此优柔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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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苍舒来说，当然不能将之前的设想告知徐梁。不管他认不认同，对自己来说都没有好处。
“不管怎么说，这位邓伯都是个值得提防的人物。”苍舒对徐梁说道：“眼下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啊，对于有心争天下的人，在我眼里都将视之为敌。”徐梁手肘撑着身边那放置在榻上的小桌案上，看着苍舒说：“你呢，苍舒君，同为一国之主的你，想要的是什么？”
苍舒一脸茫然的对徐梁说：“殿，殿下怎么又说到微臣身上来了？”
“说说看，兴许我能帮你实现呢？”徐梁笑道。
苍舒低下头，双手互握，说道：“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臣一心只想回到祖宗久居的那百里之地。”
“可我却想拉着你跟我一块打天下呢！”徐梁微笑道。“在此志未完之前，你还是留在徐国吧。这会比你回去经营那小小苍国更有作为。”
苍舒一拳紧握，问徐梁道：“世子说笑吧，您可一向都不喜欢我，留我在身边不是自找没趣么？”
徐梁端起汤碗说，“看到邓伯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苍舒紧盯着徐梁，徐梁将碗递到嘴边，抬眼又看着苍舒，说道：“与其放虎归山，不如圈养在身边更安全。我可不想眼皮子底下，也会多出一个‘邓国’来！”
说完，徐梁轻轻吹凉碗中的热汤，张嘴微微啜了一口，然后发出满意的感叹。而苍舒，移下自己略带恨意的眼神，看着自己攥得紧紧的双拳，悲凉的心底响起一阵呼喊……
“要忍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