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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年年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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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讲完那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柳莫臣就沉下脸,勒令她赶紧睡觉。看样子是不打算告诉她内情了。

    而他不想讲的事,天王老子都逼不出来绕不出来。柳梦雪当然也不行。

    这时,手机“滴滴”一响,有短信。

    都这个点儿了……柳梦雪精神一振,拿过来一看,果然是厉致诚。

    “我已到酒店。晚安。”

    柳梦雪马上回复:“好的。另外,你跟我哥怎么聊那么久啊?”

    叶凡的回复也很快:“放心,我能应付他。”

    柳梦雪看着这简短的七个字,脸颊微微一烫。

    这语气……

    可她真的不是在担心他啊,她完全就是好奇而已啊。

    柳梦雪把手机往旁边一丢。

    这算什么事儿?他叫她放心,他也叫她放心。却都对谈话内容绝口不提。

    他俩高来高去,把她丢到一旁。哼……

    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今晚,叶凡在漫天雪花下,轻声在她耳边说的那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暧昧和脸红早已褪去。此刻她心头涌起的,是一股异常柔软动人的情绪。

    然后就突然想到了哥哥。

    这几年,他的睡眠似乎一直不好。现在又过了睡觉的点儿,他应该是很难入睡吧。

    她起身下楼,果然就见林莫臣神色淡淡地靠在花厅的躺椅里,手边一杯热茶,望着窗外的雪花,不知在想什么。

    林浅心口微微一疼,动作却轻快无比。走到他身旁沙发坐下,将他的手一搂:“哥,我还没对你说新年祝福呢。”

    柳莫臣微微一笑,转头看着她。

    柳梦雪往他肩上一靠,说:“但愿我们俩,一家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夜色弥漫。

    兄妹俩也不睡了,看电视里重播的春节晚会。柳梦雪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气,百般挑剔。而柳莫臣看着久违的相声、小品、中国杂技,心思却仿佛飘到了九重山外。

    最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妹妹身上。

    柳梦雪说过,叶凡和他是一类人。

    今日所见,的确堪称对手。

    但他们又是不同的。

    其实在叶凡身上,他反而看到了跟柳梦雪相似的地方。

    在机关算尽的外表下,这个男人,还保留着跟柳梦雪一样的赤诚和决绝。

    而这种东西……柳莫臣无声失笑,他早已不再拥有。

    至于他们今晚达成的协议,彼此都有默契,不必让柳梦雪知道。

    他叶凡若是有能力又有真心,他自然会放任他对妹妹的追求。

    但若两者中,任意一样有所欠缺,将来他倾家荡产、身败名裂,与人无尤。

    柳梦雪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床,看到叶凡一大早发来的短信。

    内容很简短:公司有事,我已搭乘最早一班飞机离开。回国见。

    这令柳梦雪很意外。后来她才从蒋垣处得知,是明盛康总,给叶凡介绍了另一位国企的老总,有意让H公司提供订单。那老总恰好回霖市探亲,所以才有了这么突然的一出。

    节后上班第一天,柳梦雪按时归来。

    而包括洛华集团、绿地集团、H公司在内的所有行业巨头,也开始了新一年的业务和计划。

    以及,新的争夺。

    周一,公司管理层例会。

    柳梦雪到得挺早。坐了一会儿,就见各部门经理、公司高管陆续走进来。

    窗外飘着大雪,纷纷扬扬一片苍茫。衬得灯光雪亮的会议室里,有一种静谧安详的气氛。年前悬挂在天花板上的一排红色小年画,还没取下,给室内平添了几分温暖色彩。而过去一年再坎坷,此刻经理们的面容也是愉悦含笑的,互相嘘寒问暖,调笑打趣。

    Boss没到之前,会议室里总是热热闹闹。

    柳梦雪是在场最年轻的一个女人。但她嘴甜又知进退,跟身旁几个生产部的中年经理插科打诨,非常和谐。

    当然和谐了!今天一早,她从美国带的丰厚礼物,就让下属送到各个部门。礼多人不怪,资历不够人情补!

    正聊着,就见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叶凡一身笔挺的西装走进来,面色平静。身后跟着笑容亲和的蒋垣。

    会议室里立马安静下来。

    叶凡在主位坐下,蒋垣放下他的笔记本和军用大号保温杯,坐到后排,就跟当年柳梦雪的位置一样。

    叶凡靠在老板椅里,单手放在桌上,抬头看着众人。柳梦雪隔着十多号人远远望着他。她觉得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立马把他身上那强势清冷的气场,凸显出来。

    几天没见,如今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下看着他,感觉又有那么点陌生和不同。

    纯黑的西装熨帖精良,衬托出男人肩膀和腰身的挺括线条。素白的衬衫、暗蓝的领带、盈盈发光的袖扣,还有放在桌面上那骨节分明的手,无一不透露出内敛沉稳的气息。而当他抬起那沉湛的眼眸看着你,你就能清晰感觉到他独有的安静逼人的气场。

    柳梦雪承认,看着这样的他,心跳,是多于心动的。

    大概周围的人也这么觉得,所以在叶凡很自然地环顾一周的时候,会议室里却前所未有的、越发寂静。

    “年过得怎么样?”他开口,嗓音低缓温凉,但眼中略略浮现笑意。

    于是大伙儿都笑了。坐在他右手边的刘同副总裁,第一个答道:“我是还不错哦,一家子回了趟老家。带了些土特产,一会儿让秘书送给大家。”

    “好啊!那就谢谢刘总啦!”众人纷纷捧场。

    一旁的顾延之则笑道:“新年新气象。咱们叶总这个春节,可是过得异常忙碌,马不停蹄啊。”

    众人纷纷侧目,叶凡淡笑不语。

    坐得远远的柳梦雪,却心里咯噔一下,心虚了——马不停蹄?暗喻四处奔走?

    她忍不住看一眼顾延之,却见他神色如常,也未看她的方向。

    还好还好。她还想叶凡会不会把那些事告诉顾延之呢。要真告诉了,面对顾延之这老狐狸,她还是略有些尴尬的。

    就在这时,忽然就看到叶凡抬起头,神色淡然目光如电地朝她这边看过来。

    那目光幽沉笃定,沉默逼人。

    林浅的脸倏地一热,立马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