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裴家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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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凝叹着气：“甄沛莹五六年的好名声，顷刻地就没了。”
黄金档电视的特点，有一个就是受家庭组喜爱，是能让全家老小一起观看，甄沛莹从前演电视剧，形象很好，妆容打扮也是很多老年人都觉得乖巧漂亮。甄沛莹殴打未成年的新闻一起，推波助澜的还有一些人云亦云的□□，孙妙眉很为甄沛莹可惜，甄沛莹本人好像是不在意的。
裴本怀请了半天假去平息这件事，四处奔走。孙妙眉也想帮上一把，拜托给王凝，王凝想的却是邵世荣的警告，不想让孙妙眉卷进去。
裴本怀不在，戏还是拍着。制片主任也回来了，从一辆迈巴赫上下来，指挥着众人开机，迈巴赫停在剧组侧门。正门全是记者。
甄沛莹踉跄憔悴地走在镜头里，她要表现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甄沛莹演技非常有张力，且收放自如，她下戏后表情收回，挺直脊梁，又看得朝气，这次的事件好像根本没影响到她，她还因为这几天营养补得很好，气色要扑很多粉才盖住。
下戏之后，甄沛莹先去的更衣室，孙妙眉后去。孙妙眉跨进来的时候，见甄沛莹已经换好衣服卸好妆了，坐在那里咔咔地啃着蔬菜沙拉，活像一只兔子，孙妙眉打了个招呼，就去里间换戏服。
孙妙眉换好出来，正要掀帘子，便在缝隙中看见更衣室外多了一个陌生男人，穿着西装，身形高大，正与甄沛莹交谈。
隔得不远，男人隐隐的声音传来。说是在交谈，其实是男人说的话更多些，话语的主动权也是在这个男人手里。
“还不服软，嗯？”那男人低着头，伸手插入甄沛莹盛放蔬菜沙拉的保鲜盒里，手指缓缓搅动里面只淋了醋汁的菜叶。
甄沛莹则说：“滚远点。”
男人闻言低笑，从保鲜盒里拾了一片生菜叶子，送到甄沛莹的嘴边，甄沛莹抿住了嘴唇，明显不想接受这片男人手指玷污过的生菜。男人也没强迫，只用手指按着叶片打圈摩挲甄沛莹的唇型，慢慢地将甄沛莹的嘴巴打开了，甄沛莹迫不得已被塞了嘴菜叶，男人的手指也长驱直入，在甄沛莹的口腔搅动，开始是一根手指，加到两根，最后向喉咙深入，甄沛莹不由自主地仰起脖子，开始无声地干呕。
孙妙眉心中一个鬼使神差的想法闪过，她悄然走回换衣服的里间，面对着镜子，故作自然地说：“沛莹，来帮我一下，这个拉链我拉不上去”
外间静默了一会，后来是甄沛莹略略沙哑的嗓音：“哦，来了。”
甄沛莹掀帘进来，要帮孙妙眉拉后背拉链，可孙妙眉喊她喊得匆忙，忘了把自己拉好的后背拉链再拉下来，于是甄沛莹明白了孙妙眉的用心，她是故意这样来让自己解围——的确是帮到了她，她真的反感和裴鸿衍在床以外的地方办事，可裴鸿衍乐于此道，且喜欢根据情境玩很多小把戏——总之甄沛莹从孙妙眉的身后握了握她的掌心，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两人听见更衣室的门开合的声响，又等了好一会，才一同走出去，外间果然已经没人了。
孙妙眉没有问甄沛莹那男人是谁，但也有点猜测，外界盛传的，甄沛莹那个很硬的后台，想必就是刚刚那位人物。
甄沛莹问孙妙眉：“你拍第几幕，怎么穿了这裙子？”
孙妙眉道：“第二十五，导演让我重拍，说之前在s城的景不如这里。”
甄沛莹点头：“在河滩吗？我也去看看。”
孙妙眉在拍戏，甄沛莹坐在河滩上的一块高大石头上吹风，也不知她是怎么爬上去的。她这些天好好地在吃饭，可是还是瘦，戒毒太累了。
傍晚回基地，裴本怀已经回来了，站在门口的石阶上打电话，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两缕头发也落到了额前，他迎着甄沛莹，猛地抱住了她。只有离甄沛莹很近的孙妙眉听见了，裴本怀在甄沛莹耳边说：“沛莹，太对不起了。”
甄沛莹拍了拍他的后背：“是他要整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裴本怀还是说：“沛莹，对不起。”
甄沛莹说：“他也就会用这些下三滥手段了，不过是几篇报道，我哪里在乎过媒体？”
裴本怀说：“他今天来H市了。”
甄沛莹平静的说：“嗯，我见到了。”
裴本怀收紧了一下怀抱，然后立刻把甄沛莹放开了，因为后面剧组的大批人马走过来了。裴本怀深深地看了甄沛莹一眼，转头微笑的冲众人打招呼，云淡风轻，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悲伤。
甄沛莹抱着肩膀回自己的房间了。孙妙眉隐隐听了几句墙角，明白甄沛莹□□铺天盖地似乎另有什么隐情。她趁乱和王凝凑近了些，也准备要回去，裴本怀叫住了她：“妙眉姐，能留一下吗，我有事要和你说。”
孙妙眉停住脚步，王凝看着他们，和孙妙眉交换了一下眼神就离开了。
天空灰蓝色，月亮也起来了。有点微风，孙妙眉收了收针织的开衫，裴本怀立即就将自己手上挂着的外套给孙妙眉披上了。孙妙眉说“谢谢。”，裴本怀指着一片树影下的路面：“去那走走？”
孙妙眉摇摇头：“今天挺累的，长话短说吧。”
裴本怀说：“剧组资金方面出了点问题，要明天中午和投资方讨论一下。我和沛莹都去，妙眉姐你来吗？”
孙妙眉问：“资金？怎么没听说？”
裴本怀苦笑：“沛莹出了事，投资方的压力也很大的。”
孙妙眉想了想：“制片主任呢，吴导，吴导是怎么说？”
裴本怀立刻答道：“导演和制片明天中午也去的。”
孙妙眉说：“导演都去了，我怎么不去呢，明天中午是吗？”
裴本怀如释重负：“太感谢了妙眉姐。”
孙妙眉回房间，把这事和王凝说，王凝想想，决定这事问问邵世荣比较好，毕竟《呈堂》。的制片工作是韶光影视在管。孙妙眉却不以为然，她前些天差点被人攻击上头条的时候，邵世荣连条短信都没发来，此时资金出了题，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肯定是早有预兆，可邵世荣也没和她通过气——要邵世荣何用呢？
王凝自己去打电话，那面邵世荣环境嘈杂，笙歌一片，问着王凝：“你说什么？”
王凝又气又急，还是将《呈堂》的种种问题问了一遍。邵世荣无所无谓地听完了，最后在一些淫词浪调里作了回答：“去便去吧，不过一顿饭。”
王凝有点生气了：“你还想和孙妙眉过日子吗你？”
邵世荣被她逗笑，然后说：“我有分寸。”
王凝愤愤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在市里一个五星酒店里，孙妙眉，裴本怀，甄沛莹和导演坐在了十二人台的包间里，投资方代表姗姗来迟，先是一个消瘦矮小的人钻进来，然后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孙妙眉一下子就认出来，后面这个迟到的高大男人是她白天见到和甄沛莹在更衣室的那个人，他换了衬衫和领带，外套还是白天那一身。孙妙眉几乎是立刻地看甄沛莹，甄沛莹低着头用手指摸着玻璃杯沿。
孙妙眉再抬头，就迎着那男人紧盯自己的眼睛，非常严厉，不容躲闪。导演带头站了起来，寒暄问好。甄沛莹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了，裴本怀在旁边，虚虚扶着甄沛莹的后背，像是起安抚作用。
落座之后，男人忽地看向裴本怀，“本怀，这么久没见，也不给我打招呼？”
餐桌上众人的眼光一下子汇聚到裴本怀的身上来。
裴本怀迎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对着那男人坐着的主位虚虚颔首，道了一声：“大哥。”
裴家长子，裴鸿衍露出了一个像是微笑的表情，裴鸿衍和裴本怀同父异母，裴鸿衍更像他们的父亲，严肃，冷峻，并不能是英俊的，倜傥的，他肤色也偏黑一些，目光炯炯，像灯塔，像大型的野兽。
是裴鸿衍身边那个瘦小的人主导着饭局，吴庸话也少，裴本怀和甄沛莹更是寡言，孙妙眉喝着茶水，总感觉裴鸿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不舒服。
主食都要点了，在座的人没有一次提到资金的，孙妙眉坐得有点累，起来去洗手间。在公共的洗手台前洗手，余光见一个男人靠近，孙妙眉一侧首，果然是裴鸿衍，他刚刚从男洗手间出来，也洗着手，眼睛斜着看孙妙眉。
孙妙眉去拿纸巾擦手，对裴鸿衍点头：“裴先生。”
裴鸿衍立起身子，从善如流地向孙妙眉伸手，孙妙眉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明白，抽取了两张干净的纸巾递了过去，裴鸿衍接过，含笑看着孙妙眉，细而缓慢地擦拭着手指。
孙妙眉觉得眼熟，似乎眼前站的是邵世荣。裴鸿衍和邵世荣非常相似，都有种懒散地，惯于别人伺候的德行。
裴鸿衍擦完了手，理所当然地将用过的纸巾放到孙妙眉的手里，低眼俯视着孙妙眉说道;“离裴本怀远点吧，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孙妙眉一时感到了巨大的压迫力——她怎么能认为裴家大哥和邵世荣相像？邵世荣总是玩世不恭的，可没有这样大的威严。
裴鸿衍先回到了包间，孙妙眉随后至，裴本怀眼光一直关切的跟随着她，孙妙眉对他微微扬了扬嘴角，表示安好。
直到饭局结束裴鸿衍也没抛出资金的话题，导演惴惴不安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连个模棱两可的答复也没收到，故而情绪低沉。但剧组众人还是站立在酒店门口，迎着大风送走已经坐在车上了的裴鸿衍。裴鸿衍连连颔首，摆着手掌告别，车子调头到一半，车窗就升上了去了，看不见裴鸿衍其人，车也一下子绝尘而去。
吴庸沉默着没说话，几人坐上车回拍摄基地，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的。
王凝叹着气：“甄沛莹五六年的好名声，顷刻地就没了。”
黄金档电视的特点，有一个就是受家庭组喜爱，是能让全家老小一起观看，甄沛莹从前演电视剧，形象很好，妆容打扮也是很多老年人都觉得乖巧漂亮。甄沛莹殴打未成年的新闻一起，推波助澜的还有一些人云亦云的□□，孙妙眉很为甄沛莹可惜，甄沛莹本人好像是不在意的。
裴本怀请了半天假去平息这件事，四处奔走。孙妙眉也想帮上一把，拜托给王凝，王凝想的却是邵世荣的警告，不想让孙妙眉卷进去。
裴本怀不在，戏还是拍着。制片主任也回来了，从一辆迈巴赫上下来，指挥着众人开机，迈巴赫停在剧组侧门。正门全是记者。
甄沛莹踉跄憔悴地走在镜头里，她要表现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甄沛莹演技非常有张力，且收放自如，她下戏后表情收回，挺直脊梁，又看得朝气，这次的事件好像根本没影响到她，她还因为这几天营养补得很好，气色要扑很多粉才盖住。
下戏之后，甄沛莹先去的更衣室，孙妙眉后去。孙妙眉跨进来的时候，见甄沛莹已经换好衣服卸好妆了，坐在那里咔咔地啃着蔬菜沙拉，活像一只兔子，孙妙眉打了个招呼，就去里间换戏服。
孙妙眉换好出来，正要掀帘子，便在缝隙中看见更衣室外多了一个陌生男人，穿着西装，身形高大，正与甄沛莹交谈。
隔得不远，男人隐隐的声音传来。说是在交谈，其实是男人说的话更多些，话语的主动权也是在这个男人手里。
“还不服软，嗯？”那男人低着头，伸手插入甄沛莹盛放蔬菜沙拉的保鲜盒里，手指缓缓搅动里面只淋了醋汁的菜叶。
甄沛莹则说：“滚远点。”
男人闻言低笑，从保鲜盒里拾了一片生菜叶子，送到甄沛莹的嘴边，甄沛莹抿住了嘴唇，明显不想接受这片男人手指玷污过的生菜。男人也没强迫，只用手指按着叶片打圈摩挲甄沛莹的唇型，慢慢地将甄沛莹的嘴巴打开了，甄沛莹迫不得已被塞了嘴菜叶，男人的手指也长驱直入，在甄沛莹的口腔搅动，开始是一根手指，加到两根，最后向喉咙深入，甄沛莹不由自主地仰起脖子，开始无声地干呕。
孙妙眉心中一个鬼使神差的想法闪过，她悄然走回换衣服的里间，面对着镜子，故作自然地说：“沛莹，来帮我一下，这个拉链我拉不上去”
外间静默了一会，后来是甄沛莹略略沙哑的嗓音：“哦，来了。”
甄沛莹掀帘进来，要帮孙妙眉拉后背拉链，可孙妙眉喊她喊得匆忙，忘了把自己拉好的后背拉链再拉下来，于是甄沛莹明白了孙妙眉的用心，她是故意这样来让自己解围——的确是帮到了她，她真的反感和裴鸿衍在床以外的地方办事，可裴鸿衍乐于此道，且喜欢根据情境玩很多小把戏——总之甄沛莹从孙妙眉的身后握了握她的掌心，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两人听见更衣室的门开合的声响，又等了好一会，才一同走出去，外间果然已经没人了。
孙妙眉没有问甄沛莹那男人是谁，但也有点猜测，外界盛传的，甄沛莹那个很硬的后台，想必就是刚刚那位人物。
甄沛莹问孙妙眉：“你拍第几幕，怎么穿了这裙子？”
孙妙眉道：“第二十五，导演让我重拍，说之前在s城的景不如这里。”
甄沛莹点头：“在河滩吗？我也去看看。”
孙妙眉在拍戏，甄沛莹坐在河滩上的一块高大石头上吹风，也不知她是怎么爬上去的。她这些天好好地在吃饭，可是还是瘦，戒毒太累了。
傍晚回基地，裴本怀已经回来了，站在门口的石阶上打电话，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两缕头发也落到了额前，他迎着甄沛莹，猛地抱住了她。只有离甄沛莹很近的孙妙眉听见了，裴本怀在甄沛莹耳边说：“沛莹，太对不起了。”
甄沛莹拍了拍他的后背：“是他要整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裴本怀还是说：“沛莹，对不起。”
甄沛莹说：“他也就会用这些下三滥手段了，不过是几篇报道，我哪里在乎过媒体？”
裴本怀说：“他今天来H市了。”
甄沛莹平静的说：“嗯，我见到了。”
裴本怀收紧了一下怀抱，然后立刻把甄沛莹放开了，因为后面剧组的大批人马走过来了。裴本怀深深地看了甄沛莹一眼，转头微笑的冲众人打招呼，云淡风轻，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悲伤。
甄沛莹抱着肩膀回自己的房间了。孙妙眉隐隐听了几句墙角，明白甄沛莹□□铺天盖地似乎另有什么隐情。她趁乱和王凝凑近了些，也准备要回去，裴本怀叫住了她：“妙眉姐，能留一下吗，我有事要和你说。”
孙妙眉停住脚步，王凝看着他们，和孙妙眉交换了一下眼神就离开了。
天空灰蓝色，月亮也起来了。有点微风，孙妙眉收了收针织的开衫，裴本怀立即就将自己手上挂着的外套给孙妙眉披上了。孙妙眉说“谢谢。”，裴本怀指着一片树影下的路面：“去那走走？”
孙妙眉摇摇头：“今天挺累的，长话短说吧。”
裴本怀说：“剧组资金方面出了点问题，要明天中午和投资方讨论一下。我和沛莹都去，妙眉姐你来吗？”
孙妙眉问：“资金？怎么没听说？”
裴本怀苦笑：“沛莹出了事，投资方的压力也很大的。”
孙妙眉想了想：“制片主任呢，吴导，吴导是怎么说？”
裴本怀立刻答道：“导演和制片明天中午也去的。”
孙妙眉说：“导演都去了，我怎么不去呢，明天中午是吗？”
裴本怀如释重负：“太感谢了妙眉姐。”
孙妙眉回房间，把这事和王凝说，王凝想想，决定这事问问邵世荣比较好，毕竟《呈堂》。的制片工作是韶光影视在管。孙妙眉却不以为然，她前些天差点被人攻击上头条的时候，邵世荣连条短信都没发来，此时资金出了题，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肯定是早有预兆，可邵世荣也没和她通过气——要邵世荣何用呢？
王凝自己去打电话，那面邵世荣环境嘈杂，笙歌一片，问着王凝：“你说什么？”
王凝又气又急，还是将《呈堂》的种种问题问了一遍。邵世荣无所无谓地听完了，最后在一些淫词浪调里作了回答：“去便去吧，不过一顿饭。”
王凝有点生气了：“你还想和孙妙眉过日子吗你？”
邵世荣被她逗笑，然后说：“我有分寸。”
王凝愤愤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在市里一个五星酒店里，孙妙眉，裴本怀，甄沛莹和导演坐在了十二人台的包间里，投资方代表姗姗来迟，先是一个消瘦矮小的人钻进来，然后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孙妙眉一下子就认出来，后面这个迟到的高大男人是她白天见到和甄沛莹在更衣室的那个人，他换了衬衫和领带，外套还是白天那一身。孙妙眉几乎是立刻地看甄沛莹，甄沛莹低着头用手指摸着玻璃杯沿。
孙妙眉再抬头，就迎着那男人紧盯自己的眼睛，非常严厉，不容躲闪。导演带头站了起来，寒暄问好。甄沛莹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了，裴本怀在旁边，虚虚扶着甄沛莹的后背，像是起安抚作用。
落座之后，男人忽地看向裴本怀，“本怀，这么久没见，也不给我打招呼？”
餐桌上众人的眼光一下子汇聚到裴本怀的身上来。
裴本怀迎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对着那男人坐着的主位虚虚颔首，道了一声：“大哥。”
裴家长子，裴鸿衍露出了一个像是微笑的表情，裴鸿衍和裴本怀同父异母，裴鸿衍更像他们的父亲，严肃，冷峻，并不能是英俊的，倜傥的，他肤色也偏黑一些，目光炯炯，像灯塔，像大型的野兽。
是裴鸿衍身边那个瘦小的人主导着饭局，吴庸话也少，裴本怀和甄沛莹更是寡言，孙妙眉喝着茶水，总感觉裴鸿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不舒服。
主食都要点了，在座的人没有一次提到资金的，孙妙眉坐得有点累，起来去洗手间。在公共的洗手台前洗手，余光见一个男人靠近，孙妙眉一侧首，果然是裴鸿衍，他刚刚从男洗手间出来，也洗着手，眼睛斜着看孙妙眉。
孙妙眉去拿纸巾擦手，对裴鸿衍点头：“裴先生。”
裴鸿衍立起身子，从善如流地向孙妙眉伸手，孙妙眉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明白，抽取了两张干净的纸巾递了过去，裴鸿衍接过，含笑看着孙妙眉，细而缓慢地擦拭着手指。
孙妙眉觉得眼熟，似乎眼前站的是邵世荣。裴鸿衍和邵世荣非常相似，都有种懒散地，惯于别人伺候的德行。
裴鸿衍擦完了手，理所当然地将用过的纸巾放到孙妙眉的手里，低眼俯视着孙妙眉说道;“离裴本怀远点吧，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孙妙眉一时感到了巨大的压迫力——她怎么能认为裴家大哥和邵世荣相像？邵世荣总是玩世不恭的，可没有这样大的威严。
裴鸿衍先回到了包间，孙妙眉随后至，裴本怀眼光一直关切的跟随着她，孙妙眉对他微微扬了扬嘴角，表示安好。
直到饭局结束裴鸿衍也没抛出资金的话题，导演惴惴不安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连个模棱两可的答复也没收到，故而情绪低沉。但剧组众人还是站立在酒店门口，迎着大风送走已经坐在车上了的裴鸿衍。裴鸿衍连连颔首，摆着手掌告别，车子调头到一半，车窗就升上了去了，看不见裴鸿衍其人，车也一下子绝尘而去。
吴庸沉默着没说话，几人坐上车回拍摄基地，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