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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天下崩第409章君子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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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到我大汉快十年了?”刘修摆弄着手里的拂尘,虽然盘腿坐在蒲团,可没有一点参禅的意思,坐在他对面的支娄迦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却不好开口赶他走,神色间已经有些不快。&&正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译经了,可是刘修今天住在寺里,晚饭后便过来和他说禅说道,他原本觉得刘修虽然年轻,可是官居卫将军,又是大儒的弟子,向他宣扬佛法可以帮助打开局面,没曾想刘修胡搅蛮缠,言语间对佛祖、佛经没有任何敬义也就罢了,居然还说佛教是亡国之教,是瘟疫,传到哪儿,哪儿倒霉。

    要不是对刘修的身份还有些忌惮,而且他带来的那些侍卫也面相不善,支娄迦谶真的想发火了。

    “十有三年。”支娄迦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真是无妄之灾,白白浪费了一个晚,要不然还能多译几页经,今天晚加把劲,也许那部道行般若经就可以完成了。

    “那大师修习佛法有多少年了?”

    “自七岁为沙弥,至今四十五年矣。”支娄迦谶想起自己初受戒的情景,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四十五年了。”他想说些什么,可是一看到刘修那副惹人厌的表情,又闭了嘴巴。

    “大师,你好象有些讨厌我。”刘修皱起了眉头,手指轻轻一颤,从拂尘扯下两根毛。支娄迦谶的眉毛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好象刘修揪的是他的眉毛一样。

    “不,我怎么会讨厌大人呢。”

    “大师啊,出家人不讲诳语,你这算不算犯了戒啊。”

    “大人多虑了,我真的没有讨厌大人。”

    “哦,那就好,我就担心你讨厌我,嫌我烦,如果你嫌我烦。我就回去休息了。既然不讨厌,不嫌我烦,那我们再扯一会儿。大师,你说佛祖在菩提树下七日,究竟悟出了什么东西?”

    支娄加谶要疯了。这个问题已经提了四次了,翻来覆去的说,有意思吗?唉,刚才谦虚什么啊,直接说他很烦就完了,我真的是很烦他啊。

    刘修看着支娄加谶那张扭曲得已经看不出一点得道高僧模样的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曹cāo响亮的声音传堂下传来:“哈哈,你这待的什么罪啊,我看不是你待罪,是让支大师受罪了。

    刘修笑了,回过头:“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支大师于苦海之中。”曹cāo双手合什,和支娄迦谶打了个招呼,朗声笑道:“大师,你不要介意他。他就是嘴不肯饶人,其实道行很深的,常有出人意料之语。”

    支娄加谶连忙笑道:“曹将军所言甚是,我也这么觉得。”

    刘修起身刚走了两步,一听到这句话,转身就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大师煮点香茶,我待会儿来和大师秉烛夜谈。我真的想搞明白,佛祖在菩提树下究竟悟出了什么。”

    支娄迦谶脸色一变。没敢答腔。

    曹cāo拉着刘修出了禅堂,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有闲情雅志,居然还有时间来拿这胡僧开心,可看不出一点待罪的意思啊。”

    刘修停住了脚步,一本正经的看着曹cāo,用刚才对支娄迦谶说话的语气说道:“大师,我真的想搞明白,我有什么罪。”

    曹cāo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刘修:“你啊你,真是没个正经的时候。”

    刘修眨眨眼睛:“大师,那你说,我有什么罪?”

    “你啊”曹cāo很无语的摇摇头:“没罪你待什么罪?”

    “嘿嘿,这不是不知道什么罪,这才到这儿来反思嘛。要是知道什么罪,我就直接认罪了。”刘修四处张了一下:“嘿,我刚才看到一个妇人,长得真是不错”

    “哪儿呢?”曹cāo本能的扭头去看,却见四下空空,这才想起来这里是白马寺,又是夜里,怎么可能有什么妇人,刘修根本就是拿他开心,不由得捶了他一拳:“好啊,你又取笑我。”

    “得了得了,说说看,这次征黄巾,可得到什么标致的?我可听说了,黄巾里面有不少漂亮的女弟子。”

    “你别瞎扯了。”曹cāo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刘修进了他的房间,收起了笑容:“德然,这里没外人,你跟我说句实话,张角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刘修瞪了他一眼:“你也这么认为?”

    曹cāo皱了皱眉,目光在刘修脸扫过,见他一脸不忿,眼神有些凶狠,却没有退缩,似乎并未说谎,一时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沉吟了片刻:“你也知道,张角不是那么好杀的,更何况还在他的地盘。我想来想去,除了你,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杀他的人。”

    “狗屁!”刘修又好气又好笑,他有些恼火的转了两圈,又停在曹cāo面前,低下头,盯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有那么大胆子,敢坏陛下的事?”

    “陛下?”曹cāo眼珠一转,故作茫然的说道:“这和陛下有什么关系?”

    “我干你老母啊,你跟我装傻是不是?”刘修恼了,袖子一甩:“你这竖子不够意思,我不跟你说了。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嘿,德然,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

    “曹孟德,我问你,张角是谁引荐到朝廷的?”

    “你啊。”曹cāo揉了揉鼻子。

    “那我再问你,张角为什么在汝南出事?”

    曹cāo眨了眨眼睛,不吭声。

    “他在汝南出事,就是因为他要铲除豪强,所以遭到了豪强的反击。我多次向陛下进谏,大汉的根结在豪强,要想大汉中兴,就必须遏制豪强。因为这个原因,我连袁家的联姻都推了,你要知道,袁徽不论是身份还是学识,抑或是相貌。那都是一等一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能不要她?我能娶她,那是我们家祖坟冒青烟啊。”

    “行啦,你娶了长公主。陛下也没亏待你。”曹cāo一见他有发牢骚的倾向,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刘修点点头:“不错,陛下对我的信任,我清楚得很,所以,张角劫了英子,我才耐着性子和他商量,只要他把英子送回来,我宁愿把指环给他。你要搞清楚。这指环可不是他张角的,而是英子家的。我是真不想和他翻脸,这才忍气吞声,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杀他?”

    “如果真不是你杀的,那这事也太蹊巧了。”曹cāo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摸着下巴:“张角一死,英子也跟着失踪了。这人分明就是来救英子的。想救英子,还有这样的能力,我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

    “我也想不出。”刘修无奈的一摊手,苦笑一声:“我也在想是哪方高人在玩我,这事儿一出,别人肯定怀疑我,我是黄泥抹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曹cāo思索片刻,郑重的问道:“这么说。真不是你干的?”

    “孟德,你知道吗,汝南事件后,我在旋门关遇到张角,张角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刘修叹了一口气,在席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他说,我和他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都是想把原本属于陛下的财富从那些世家豪强的手里夺过来。不过我的方法比较温和,而他的更直接。嘿嘿,没想到他有了机会,却一点不直接,如果不是陛下运筹帷幄,以轻驭重,只怕他和冀州豪强还好得蜜里调油呢。”

    “对了,你刚才说是陛下”曹cāo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疑惑的看着刘修:“你说是的真的吗?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是猜的,开始没想到,后来才闻到了点味道。”刘修嘿嘿笑了一声,有些得意:“你想啊,张角当初入朝为官,给陛下献过几个女人,据我所知,宫里和张角有关系的宦官也有几个,可是你看张角起事之后,这些人受牵连了吗?一个也没有,要说有,那也只有一个封谞,可正是封谞一死,张角就和冀州豪强翻了脸。我如果还看不出来,那岂不是太笨了。”

    曹cāo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

    “既然猜到了这一点,我就是和张角有再大的仇,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和他过不去啊,那不是拆陛下的台吗?”刘修端起水杯,长叹一戸:“你以为现在的情况是我愿意看到的?我和袁家斗了几年,恨不得他们全家死光光,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给袁绍帮忙。要刺杀,那也是刺杀袁绍,不是刺杀张角啊。”

    刘修顿了顿,忽然把目光瞟向了若有所思的曹cāo,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孟德,这次你跟着车骑将军出征,立了大功,皇甫嵩也是功臣之一,却被你们挤走了,你也太不地道了?”

    曹cāo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道:“你不要瞎说,皇甫嵩可不是我挤走的。”

    “谁信?”刘修笑道:“骠骑将军、车骑将军立了功,他们中肯定有一个会升为大将军,腾出来那个位置,除了你还有谁?我想陛下不会给袁绍或者袁术?孟德,豫兖青徐四州是我大汉最富庶的地方,以后你可肥了,别忘了救济救济凉州、并州啊,不管怎么说,这次你能立功,并州、凉州也是有功的。”

    曹cāo的脸色大变,竖起手指示意刘修别说了,刘修却不依不饶“君子脱光光,小人藏**,你这么藏着掖着的,难道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曹cāo真的急了,起身就要过来捂刘修的嘴,他刚动了一下,一个瘦削的身影从帷幕后绕了出来,强忍着笑,故作冰着脸看着刘修,撇了撇嘴,轻蔑的说道:“你也算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