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领导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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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官上任，事总是很多，尤其杨东又是常务副总，忙的不亦乐乎。好在王健对他的工作是支持的，工作一下子就铺开了。
这天下午他刚回到办公室，气还没喘一口，就接到市委办公厅副主任罗伟的电话，罗伟先是恭贺他荣升大企业副总：“历害呀杨总，特大型企业的老板，官至副厅，了不得！”
“嗨，瞎猫碰上死耗子，偶然中的偶然。”杨东客气着。
罗伟说：“杨总谦虚了，今后我们要多联系呀。前几天培训班的几个同学也和我说，让你请客呢。”
“这没问题。罗主任定时间。”杨东痛快地答应着。
罗伟和他并不是很熟悉，只是他们在一起参加过几次省委组织的培训班，一来二去，认识了。由于公司（总厂）是特大型企业，属于省管，和市里的联系并不多，但罗伟毕竟是企业所在地的政府领导，所以杨东对他是很尊敬的。杨东知道，今天罗伟这个电话肯定不是光祝贺他当副总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事，于是就问：“罗主任还有其它事吧，有事请讲。”
罗伟说：“没别的事，重建厂的副总在你们办公楼的走道里，请杨总接待一下。”
“哦，有这事？”杨东说：“怎么他们没有和我们公司办公室联系呢？”
“联系了，你那公司大，店大欺客，人家联系你们，你们不当回事，其它人又不认识，只能让我联系你这大老板接待一下了。”罗伟一半玩笑一半调侃。
“我马上处理。”杨东听了罗伟的话极其不舒服。
罗伟说：“那就谢谢了。”
杨东说：“不客气，这是应该的。”
放下电话，杨东心里的火腾的就升起来了，他知道办公室这帮人的德性，可没想到能把人家重建的副总凉在走道里。重建厂的全称是重型建筑机械厂，是省内的大厂、兄弟企业，这下可把公司的脸让办公室这帮人给丢尽了。
杨东喊来秘书小郑，告诉他准备茶水、香烟，自己乘电梯下到三楼，见楼道里确实站着五六个人，一看就是外单位的。杨东心里这个生气，他先没有与楼道里的人打招呼，直接推开接待科的门，见接待科长徐辉与几个人正围着桌子说笑，见杨东进来，他们都站了起来，徐辉说：“杨总有事？”
杨东对徐辉一直有看法，这个小子的眼睛长在了脑门上，傻乎乎的对谁都是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遇事能推则推，推不了就瞎应付，经常把事情搞的乱七八糟。杨东觉得，一个大企业的接待科长，应该眼观六路八面玲珑，嘴甜腿勤脑子好，徐辉是要一头没一头，真不清楚高义当初为什么选了这么个人当接待科长。
杨东问：“走廊里站着客人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呀，”徐辉一脸的无辜：“没接到通知。”
杨东这个气：“你们的人出来进去，看不见走廊站着人？都是瞎子？”
“我们以为他们是在等什么人呢。”徐辉又来了一句。
这句话可把杨东气坏了：“你们不会问？接待科的职责是什么？办公室门前有生人你们不上去询问，还有脸说？”
一看杨东火了，他们不敢再吭气，杨东一摔门，到了走廊，走到那群人的身边，对他们说：“你们好，我是集团公司的，我叫杨东。”
“噢，是杨总吧，你好，你好。”其中一位年级稍大的人握着杨东的手说。
杨东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请多多原谅。”
“没有，没有，是我们唐突打扰，给你们添麻烦了。”对方很客气。
“要是提前打声招呼就好了，我们有人接待，不用站在这里等。”杨东善意的提醒道。
“我们联系了几次，没人接电话，刚才来之前，我们还给接待科打了电话，接待科告诉我们和生产部联系，和生产部联系后，又说做不了主，我们只好直接过来了。”其中一位年轻人告诉杨东这个过程。
杨东明白了，武建国下到分厂了，公司办公室目前只有一个副主任邵刚主持工作，这两天有点乱。看来应尽快把办公室主任人选定下来，让工作走向正规。同时也该抓抓机关作风了，这帮人懒散惯了，不抓一抓要误事。
这时接待科的人也出来了，他们赶紧去开接待室的门，杨东看也不看他们，对客人说：“请上楼，到我办公室坐吧。”
“好的，好的。”客人答应着与杨东一起乘电梯上了七楼。
到办公室坐下，小郑端上茶水后，那个年纪稍大的人双手递过一张名片，杨东双手接过来一看，此人是重建的郭祥副总，杨东也将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上。
郭祥说：“杨总我们这次来，是给贵公司添麻烦来了。”
杨东说：“郭总客气了，有事请讲。”
郭祥说：“我们承揽一个大型工程机械，但有一个部件做不了，一个是没有那么大的设备，而且E4那种材料我们加工不了，想请你们支援一下。”
杨东心想这是好事，“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图纸齐全吗？”
“资料应有尽有，”郭祥说：“该带的我们都带上了。”
杨东说：“好。请郭总稍等。”他站起身来推开旁边的门叫小郑请技术部、生产部的部长以及王健总经理过来。
王健和他就隔着几个门，一阵的功夫，王健进来了，杨东向王健介绍了重建的客人，王健与客人一一握手，“欢迎，欢迎。”
杨东向王健说明客人的需求，王健对后面进来的技术部和生产部长说：“对兄弟单位的事情，我们全力以赴！这样，”王健对两个部长说：“你们领着相关人员到接待室研究一下资料，我们和郭总坐一会儿。”
其它人下楼去了，杨东给王健使了个眼色，王健点头首肯。杨东拿起座机给接待科打电话：“晚上安排一桌饭，大桌子，高标准。”
接待科的人忙不叠的答应着。
郭总说：“不用麻烦了，办完事我们就走。”
王健说：“那哪行，到家门口了，吃顿饭再走不为过吧？”
郭总笑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上，相关人员坐定后，王健致欢迎词，欢迎兄弟企业领导及有关人员来公司洽谈合作事宜并敬上第一杯酒。
第一轮酒后，杨东站起身来向重建厂郭总表示歉意，由于工作疏忽，让客人在走廊站了好久，杨东说到这时，王健扭头看了办公室副主任邵刚一眼，意思是还有这事？邵刚的脸红的像块红布。邵刚知道，就因为王健这一眼，到手的办公室主任位子肯定没了。
重建厂的客人说没什么，这事谁家也免不了，尤其你们是大公司，人多事杂，再说等的时间并不长，杨总还亲自下楼来接待，有点过意不去了，郭总特意举杯敬公司所有在坐的人。
合作的事情谈得愉快，事情有实质性的进展，就等下一步签合同了，这是王健上任后谈的第一笔市场合同，所以心里很高兴，频频举杯敬酒，大家一看老总高兴了，在酒桌上也就放开了，大家你来我往，喝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一早，杨东将事情的整个过程汇报给王健，王健黑着脸没说话。
杨东说：“一个是小车队，一个是接待科，简直不成体统！基层意见很大，应该先拿下徐辉，再整顿小车队。”
王健想了一下说：“先进行思想整顿吧。”
连续几天，杨东召集办公室、人力部、党委组织部、企管部、工会、纪委的负责人开会，研究如何在公司内部推行“首问负责制”，提高公司接待服务水平。
周末会上，杨东作为公司副总把接待科骂了个狗血喷头，捎带将办公室小车队也狠批了一顿，警告他们如不悔改坚决处理。
小车队吓坏了，第二天，小车队长将整改决心书送到杨东办公室，杨东当他的面就扔到垃圾桶里了，黑着脸骂他：“你一张纸画个脸，好大的面子，越级越到我这里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看你的决心书？现在我和你说明白，你们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一清二楚，跑黑车、赚外快，欺上瞒下，再来一回试试，第一时间我就下你的岗，解散小车队！”杨东把这几年肚子里憋的火全发到小车队长身上了。
小车队长鸡吃米一般点头哈腰退出办公室。
让杨东没想到的是，接待科那边一直没动静，既不组织学习也不组织讨论，根本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办公室副主任邵刚和接待科说了几次，徐辉也不搭茬。当秘书小郑将这些情况悄悄告诉杨东后，杨东恼了，下定了收拾徐辉的决心。他安排公司人力部起草接待科全员下岗竞争上岗的方案后，再一次来到王健办公室请示如何处理徐辉。等杨东说完后，王健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年青人不懂事，重在教育吧。”
听了这话杨东愣住了，什么意思？一个小小的接待科长竟然动不了？这太让人意外了。
杨东对王健说：“徐辉这个人办事没规矩，说话没水平，再加上反应迟钝，在接待科长的位置上确实不合适。我觉得还是应该趁着整顿机关作风拿下徐辉，起到杀鸡给猴看的效果，对改善机关作风有推动作用。”
王健随口一说：“杀鸡也用不着杀徐辉这样的鸡，他算什么，连小鸡也算不上吧？”
王健说到这儿，杨东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只是王健不知道，当时他嫌杨东杀的鸡太小，后来杨东真的杀了一只大鸡，一只牛气冲天的鸡。只是王健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不在跟前。
杨东憋了一肚子的气从王健办公室出来。
在办公室坐下后，秘书小郑进来说：“武主任请示你有没有时间，他想过来汇报首问负责制的执行情况。”
杨东想，这武建国起什么哄？首问负责制的主体是公司机关，你一个分公司汇报什么？转念一想，不对，武建国肯定有事找他，而且还是比较重要的事，他才故意与小郑联系，找了个汇报首问负责制的借口，他冲小郑点点头，示意让武建国进来。
武建国是第一次进杨东的办公室，面对如此讲究的装修和摆设，武建国的脸抽搐了一下，随着杨东一声：“坐吧，老武。”武建国的脸又放开了。他拿着一份材料，对杨东说：“杨总，我们起草了一份贯彻公司首问负责制的方案，你看一下。”
杨东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抽出一支烟递给武建国。
武建国见小郑出去了，对杨东说：“杨总，我来是和你说徐辉的事。”
如果换别人，杨东绝对不会让他说下去的，尤其是他刚从王健那里碰了钉子，心里正烦。但武建国过来说这事，他就得认真对待了，因为武建国曾是总厂办公室主任，是接待科的直接领导。特别是今天武建国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专门过来说这事，肯定有非说不可的由头。
想到这儿，杨东对武建国点了点头。
“我不是为他说情，他们干的那事，我基本上清楚，这帮小子从来就是这样，给他们个教训也好。我只是想告诉你，徐辉的哥哥是市教委学生处的处长，是王健高中的同班同学，王健儿子上重点高中，就是徐辉的哥哥徐强办的。这徐强不仅和王健的关系好，和高厂长关系也不差。这几年，王辉利用他哥哥手中的权力为公司内许多厂处长都办过事，为下了不少的人，根基比较硬。我当年也想过找个机会把他调出去，但一直没能实现。”
听了武建国的话，杨东恍然大悟，怪不得徐辉敢挑战他的权威，不把他当回事，原来是这样。他的哥哥和两任厂领导的关系都好，谁能奈何？听了武建国的话，杨东心里说不清的别扭，王健你真糊涂，接待科是公司的窗户，是公司的形象，徐辉这种人是不适合从事这项工作的。现在就着公司内部整顿这个事将他拿下是个机会，错过这个机会又是个麻烦。如果你为了那一点私人小关系，任徐辉这样的人瞎折腾，遭毁坏就不仅仅是办公室形象那么简单了。你现在纵容他，就是养虎为患，你早晚会害了他。
此时，杨东挺感谢武建国的，不是武建国特地将这事告诉他，他可能还在鼓里蒙着，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从此，他对武建国有了另外一种感觉。
杨东说：“谢谢你老武。”
武建国说：“这事要是不告诉你就不够意思了。”
杨东点点头：“明白。”
武建国举着手中的汇报材料，说：“为了避嫌，只能这样。”
杨东点头表示理解，武建国说了一句：“你忙着吧。”就告辞走了。
杨东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滋味，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有了这事，以后会有更多的不顺，因为这只是开头而不是结束。（未完待续）
新官上任，事总是很多，尤其杨东又是常务副总，忙的不亦乐乎。好在王健对他的工作是支持的，工作一下子就铺开了。
这天下午他刚回到办公室，气还没喘一口，就接到市委办公厅副主任罗伟的电话，罗伟先是恭贺他荣升大企业副总：“历害呀杨总，特大型企业的老板，官至副厅，了不得！”
“嗨，瞎猫碰上死耗子，偶然中的偶然。”杨东客气着。
罗伟说：“杨总谦虚了，今后我们要多联系呀。前几天培训班的几个同学也和我说，让你请客呢。”
“这没问题。罗主任定时间。”杨东痛快地答应着。
罗伟和他并不是很熟悉，只是他们在一起参加过几次省委组织的培训班，一来二去，认识了。由于公司（总厂）是特大型企业，属于省管，和市里的联系并不多，但罗伟毕竟是企业所在地的政府领导，所以杨东对他是很尊敬的。杨东知道，今天罗伟这个电话肯定不是光祝贺他当副总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事，于是就问：“罗主任还有其它事吧，有事请讲。”
罗伟说：“没别的事，重建厂的副总在你们办公楼的走道里，请杨总接待一下。”
“哦，有这事？”杨东说：“怎么他们没有和我们公司办公室联系呢？”
“联系了，你那公司大，店大欺客，人家联系你们，你们不当回事，其它人又不认识，只能让我联系你这大老板接待一下了。”罗伟一半玩笑一半调侃。
“我马上处理。”杨东听了罗伟的话极其不舒服。
罗伟说：“那就谢谢了。”
杨东说：“不客气，这是应该的。”
放下电话，杨东心里的火腾的就升起来了，他知道办公室这帮人的德性，可没想到能把人家重建的副总凉在走道里。重建厂的全称是重型建筑机械厂，是省内的大厂、兄弟企业，这下可把公司的脸让办公室这帮人给丢尽了。
杨东喊来秘书小郑，告诉他准备茶水、香烟，自己乘电梯下到三楼，见楼道里确实站着五六个人，一看就是外单位的。杨东心里这个生气，他先没有与楼道里的人打招呼，直接推开接待科的门，见接待科长徐辉与几个人正围着桌子说笑，见杨东进来，他们都站了起来，徐辉说：“杨总有事？”
杨东对徐辉一直有看法，这个小子的眼睛长在了脑门上，傻乎乎的对谁都是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遇事能推则推，推不了就瞎应付，经常把事情搞的乱七八糟。杨东觉得，一个大企业的接待科长，应该眼观六路八面玲珑，嘴甜腿勤脑子好，徐辉是要一头没一头，真不清楚高义当初为什么选了这么个人当接待科长。
杨东问：“走廊里站着客人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呀，”徐辉一脸的无辜：“没接到通知。”
杨东这个气：“你们的人出来进去，看不见走廊站着人？都是瞎子？”
“我们以为他们是在等什么人呢。”徐辉又来了一句。
这句话可把杨东气坏了：“你们不会问？接待科的职责是什么？办公室门前有生人你们不上去询问，还有脸说？”
一看杨东火了，他们不敢再吭气，杨东一摔门，到了走廊，走到那群人的身边，对他们说：“你们好，我是集团公司的，我叫杨东。”
“噢，是杨总吧，你好，你好。”其中一位年级稍大的人握着杨东的手说。
杨东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请多多原谅。”
“没有，没有，是我们唐突打扰，给你们添麻烦了。”对方很客气。
“要是提前打声招呼就好了，我们有人接待，不用站在这里等。”杨东善意的提醒道。
“我们联系了几次，没人接电话，刚才来之前，我们还给接待科打了电话，接待科告诉我们和生产部联系，和生产部联系后，又说做不了主，我们只好直接过来了。”其中一位年轻人告诉杨东这个过程。
杨东明白了，武建国下到分厂了，公司办公室目前只有一个副主任邵刚主持工作，这两天有点乱。看来应尽快把办公室主任人选定下来，让工作走向正规。同时也该抓抓机关作风了，这帮人懒散惯了，不抓一抓要误事。
这时接待科的人也出来了，他们赶紧去开接待室的门，杨东看也不看他们，对客人说：“请上楼，到我办公室坐吧。”
“好的，好的。”客人答应着与杨东一起乘电梯上了七楼。
到办公室坐下，小郑端上茶水后，那个年纪稍大的人双手递过一张名片，杨东双手接过来一看，此人是重建的郭祥副总，杨东也将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上。
郭祥说：“杨总我们这次来，是给贵公司添麻烦来了。”
杨东说：“郭总客气了，有事请讲。”
郭祥说：“我们承揽一个大型工程机械，但有一个部件做不了，一个是没有那么大的设备，而且E4那种材料我们加工不了，想请你们支援一下。”
杨东心想这是好事，“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图纸齐全吗？”
“资料应有尽有，”郭祥说：“该带的我们都带上了。”
杨东说：“好。请郭总稍等。”他站起身来推开旁边的门叫小郑请技术部、生产部的部长以及王健总经理过来。
王健和他就隔着几个门，一阵的功夫，王健进来了，杨东向王健介绍了重建的客人，王健与客人一一握手，“欢迎，欢迎。”
杨东向王健说明客人的需求，王健对后面进来的技术部和生产部长说：“对兄弟单位的事情，我们全力以赴！这样，”王健对两个部长说：“你们领着相关人员到接待室研究一下资料，我们和郭总坐一会儿。”
其它人下楼去了，杨东给王健使了个眼色，王健点头首肯。杨东拿起座机给接待科打电话：“晚上安排一桌饭，大桌子，高标准。”
接待科的人忙不叠的答应着。
郭总说：“不用麻烦了，办完事我们就走。”
王健说：“那哪行，到家门口了，吃顿饭再走不为过吧？”
郭总笑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上，相关人员坐定后，王健致欢迎词，欢迎兄弟企业领导及有关人员来公司洽谈合作事宜并敬上第一杯酒。
第一轮酒后，杨东站起身来向重建厂郭总表示歉意，由于工作疏忽，让客人在走廊站了好久，杨东说到这时，王健扭头看了办公室副主任邵刚一眼，意思是还有这事？邵刚的脸红的像块红布。邵刚知道，就因为王健这一眼，到手的办公室主任位子肯定没了。
重建厂的客人说没什么，这事谁家也免不了，尤其你们是大公司，人多事杂，再说等的时间并不长，杨总还亲自下楼来接待，有点过意不去了，郭总特意举杯敬公司所有在坐的人。
合作的事情谈得愉快，事情有实质性的进展，就等下一步签合同了，这是王健上任后谈的第一笔市场合同，所以心里很高兴，频频举杯敬酒，大家一看老总高兴了，在酒桌上也就放开了，大家你来我往，喝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一早，杨东将事情的整个过程汇报给王健，王健黑着脸没说话。
杨东说：“一个是小车队，一个是接待科，简直不成体统！基层意见很大，应该先拿下徐辉，再整顿小车队。”
王健想了一下说：“先进行思想整顿吧。”
连续几天，杨东召集办公室、人力部、党委组织部、企管部、工会、纪委的负责人开会，研究如何在公司内部推行“首问负责制”，提高公司接待服务水平。
周末会上，杨东作为公司副总把接待科骂了个狗血喷头，捎带将办公室小车队也狠批了一顿，警告他们如不悔改坚决处理。
小车队吓坏了，第二天，小车队长将整改决心书送到杨东办公室，杨东当他的面就扔到垃圾桶里了，黑着脸骂他：“你一张纸画个脸，好大的面子，越级越到我这里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看你的决心书？现在我和你说明白，你们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一清二楚，跑黑车、赚外快，欺上瞒下，再来一回试试，第一时间我就下你的岗，解散小车队！”杨东把这几年肚子里憋的火全发到小车队长身上了。
小车队长鸡吃米一般点头哈腰退出办公室。
让杨东没想到的是，接待科那边一直没动静，既不组织学习也不组织讨论，根本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办公室副主任邵刚和接待科说了几次，徐辉也不搭茬。当秘书小郑将这些情况悄悄告诉杨东后，杨东恼了，下定了收拾徐辉的决心。他安排公司人力部起草接待科全员下岗竞争上岗的方案后，再一次来到王健办公室请示如何处理徐辉。等杨东说完后，王健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年青人不懂事，重在教育吧。”
听了这话杨东愣住了，什么意思？一个小小的接待科长竟然动不了？这太让人意外了。
杨东对王健说：“徐辉这个人办事没规矩，说话没水平，再加上反应迟钝，在接待科长的位置上确实不合适。我觉得还是应该趁着整顿机关作风拿下徐辉，起到杀鸡给猴看的效果，对改善机关作风有推动作用。”
王健随口一说：“杀鸡也用不着杀徐辉这样的鸡，他算什么，连小鸡也算不上吧？”
王健说到这儿，杨东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只是王健不知道，当时他嫌杨东杀的鸡太小，后来杨东真的杀了一只大鸡，一只牛气冲天的鸡。只是王健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不在跟前。
杨东憋了一肚子的气从王健办公室出来。
在办公室坐下后，秘书小郑进来说：“武主任请示你有没有时间，他想过来汇报首问负责制的执行情况。”
杨东想，这武建国起什么哄？首问负责制的主体是公司机关，你一个分公司汇报什么？转念一想，不对，武建国肯定有事找他，而且还是比较重要的事，他才故意与小郑联系，找了个汇报首问负责制的借口，他冲小郑点点头，示意让武建国进来。
武建国是第一次进杨东的办公室，面对如此讲究的装修和摆设，武建国的脸抽搐了一下，随着杨东一声：“坐吧，老武。”武建国的脸又放开了。他拿着一份材料，对杨东说：“杨总，我们起草了一份贯彻公司首问负责制的方案，你看一下。”
杨东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抽出一支烟递给武建国。
武建国见小郑出去了，对杨东说：“杨总，我来是和你说徐辉的事。”
如果换别人，杨东绝对不会让他说下去的，尤其是他刚从王健那里碰了钉子，心里正烦。但武建国过来说这事，他就得认真对待了，因为武建国曾是总厂办公室主任，是接待科的直接领导。特别是今天武建国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专门过来说这事，肯定有非说不可的由头。
想到这儿，杨东对武建国点了点头。
“我不是为他说情，他们干的那事，我基本上清楚，这帮小子从来就是这样，给他们个教训也好。我只是想告诉你，徐辉的哥哥是市教委学生处的处长，是王健高中的同班同学，王健儿子上重点高中，就是徐辉的哥哥徐强办的。这徐强不仅和王健的关系好，和高厂长关系也不差。这几年，王辉利用他哥哥手中的权力为公司内许多厂处长都办过事，为下了不少的人，根基比较硬。我当年也想过找个机会把他调出去，但一直没能实现。”
听了武建国的话，杨东恍然大悟，怪不得徐辉敢挑战他的权威，不把他当回事，原来是这样。他的哥哥和两任厂领导的关系都好，谁能奈何？听了武建国的话，杨东心里说不清的别扭，王健你真糊涂，接待科是公司的窗户，是公司的形象，徐辉这种人是不适合从事这项工作的。现在就着公司内部整顿这个事将他拿下是个机会，错过这个机会又是个麻烦。如果你为了那一点私人小关系，任徐辉这样的人瞎折腾，遭毁坏就不仅仅是办公室形象那么简单了。你现在纵容他，就是养虎为患，你早晚会害了他。
此时，杨东挺感谢武建国的，不是武建国特地将这事告诉他，他可能还在鼓里蒙着，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从此，他对武建国有了另外一种感觉。
杨东说：“谢谢你老武。”
武建国说：“这事要是不告诉你就不够意思了。”
杨东点点头：“明白。”
武建国举着手中的汇报材料，说：“为了避嫌，只能这样。”
杨东点头表示理解，武建国说了一句：“你忙着吧。”就告辞走了。
杨东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滋味，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有了这事，以后会有更多的不顺，因为这只是开头而不是结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