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媚公卿 > 第111章 陈府消息

第111章 陈府消息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今天只有这一更了。

    ##

    冉闵行事,向来果断,第二天一大早,他布置一番后,便带着陈容,向南阳城驶去。

    这时的他,换上了普通士人的长袍广袖,便是陈容,也做少年打扮,一袭淡青色的长袍,头上还戴着斗笠,要不是那身材实在婀娜得掩不住,浑然已是普通少年模样。

    地道入口,是在南阳西城后的一个山坳处,冉闵把坐骑和兵器交给亲兵后,牵着陈容的手,便走入了地道中。

    地道既小且窄,只可容一人弯腰前行,冉闵走在前面开道,陈容看着他,低声问道:“将军也不带一个亲兵,会不会不妥?”

    冉闵低沉的声音在地道中闷闷的回荡,“不妥?只要不让南阳王看到,便不会不妥。”

    他笑了笑,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我们晋庭的士人,风雅温文,没有几个会用强的,小姑子放心,他们看到了我,也只会苦苦相求。”陈容听得出,这语气,如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群狼环伺之下,整个晋庭,贵族们竟相奢华,士人们在比着谁更文弱优雅,有时候,便是陈容,也会痛心。当然,前世她还没有嫁给冉闵前,是不会有这些多余的感慨的。

    地道黑暗,冉闵举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在他走在前面,陈容也不觉得这路途是如何阴森。不知不觉中,长达四百步的地道,便走到了尽头。

    冉闵把火把塞到陈容手中,伸手扶着前方的石头,把它缓缓推开。

    转眼,一道光亮射入陈容的眼前。

    冉闵一跳而出,俯视着她,伸出大手,“上来吧。”

    陈容应了一声,把火把弄没,仔细放好,牵着他的手跳了上去。

    她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大宅院的马厩处。而地道的出口处,位于一口古井的侧壁,那古井只有一人深。马厩四周空空落落,灰尘和落叶堆积,分明许久没有人出入过。

    陈容回头望着那地道,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有机关呢,原来是一块笨重石头挡了门。”这样的石头,换个文弱点的,还真搬不开。

    陈容在四下张望时,冉闵已戴上斗笠,负手走远。

    陈容连忙碎步跟上。

    从这马厩走出,不出三百步,便是一个破败的围墙,围墙外,便是一个巷子,二百步不到的巷子外面,是南阳城的南街。

    走在南街中,陈容望着身周脸色惶惶的行人,望着那一家家紧闭的门面,突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两人混在人流中,大半个时辰后,陈府的大门,已出现在眼前。

    这时,冉闵脚步一转,向着一家大开的酒家走去。

    这个酒家,原本也是个繁华的,不过这个时候,那可容百人用餐的大堂中空空落落的。看到冉闵两人入内,那店家苦着脸瞟了他们一眼,有气无力地叫道:“君子,小店无酒无肉,只有栗粥,可还要用?”

    冉闵点了点头,沉声道:“自是要用。”他随手扔出一片金叶子。

    那店家瞟了一眼那金叶子,竟是长叹一声,道:“也不知这阿堵物,此生还用不用得上。”他有气无力地收起金叶子,转向后堂张罗起来。

    不一会,两大碗可以看到碗底的栗米浆出现在陈容和冉闵面前。店家显然是个嘴多的,他一边摆着筷子,一边长吁短叹,“只有这些东西了。哎,要是以往,君子给的那金叶子,只怕可以买来一车的栗,现在这时节嘛,也就值两碗稀浆了。哎,我老婆子已在骂了,说不得,明天我这开了二十年的小店也得关门了。说来说去,胡人围了城,这些金啊铜的,都是废物,只有这稀浆,还可以活人性命。”

    冉闵本不是来吃饭的,对店家的唠叨是一点也没有在意。

    看到他只是低头慢喝,陈容朝对面的陈府侧门望了一眼,哑着嗓子问道:“阿伯,这陈府,怎么如此冷清,浑不似以往?”

    店家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摇头说道:“冷清?胡兵就要围城,南阳王重兵把守城门,只许进不许出,如今所有的氏族府第,都很冷清。”

    陈容朝默不吭声的冉闵望了一眼,有心想问王弘的事,想了想,还是改变了主意,“那阿伯可有听过陈元?”

    陈容笑道:“前不久见到这位陈公,他甚是风光,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陈元?南迁回的那个?”在陈容的期待中,那店家摇了摇头,道:“昨日见他,行色匆匆,瘦了甚多。哎,这时月,便是南阳王也得白头。

    陈容见到还是问不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皱起了眉头。

    刚才路过南街时,她看到自家的店面都已经关闭,看来,想了解一下陈府的情况,还真不容易。

    就在这时,冉闵从袖间扔出一片金叶子,低笑道:“兀那店家,你且从这侧门进去,找到一个唤尚叟的下人,说是故人相见。想来现在的陈府,也没有人防着你这外人进出了。”

    那店家望着那金叶子,想了想,伸手拿过,道:“那某就去试一试。”

    那店家刚刚走出,只见对面驶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在陈府的侧门停下后,一个青年从马车中摇摇晃晃地爬下,他一边爬,一边朝着驱着马车,再次驶向外面的驭夫骂道:“贱奴贱奴,都到了家门口了,还舍不得这一程?”

    骂骂咧咧中,他又向站在远处的门卫喝道:“你这贱奴,见到郎君,不上迎,不扶持,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声音暴戾,带着浓重的酒气。

    陈容望着那青年,双眼一亮,低叫道:“是陈三郎。”

    她嗖地回头看向冉闵,眼巴巴地尽是期待。见到冉闵理也不理,陈容朝着那店家唤道:“店家,也不需要你去陈府唤人了,你把那个醉酒的郎君叫来便行。”

    那店家应道:“好嘞。”小碎步地向陈三郎跑去。

    店家刚刚跑到陈三郎面前,还没有开口,跌跌撞撞着的陈三郎,已是重重一挥,把那店家推出老远。

    那店家连忙站稳,又凑上前,巴着笑脸说了一句什么话,他的声音一落,陈三郎便是哈哈一笑,道:“行,便是见他一见。”

    说罢,他摇摇晃晃地向店中走来。

    陈容又向冉闵看来,见他好整以暇地品着那浆,一点也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陈容只得站起,迎上前去,哑着声音笑道:“郎君便是陈三郎吧?小人早就听说过陈三郎才华不凡,风姿出众,若是也生在琅琊王家,必不输于他琅琊王七。”

    陈容在这里滔滔不绝地吹捧时,冉闵抬起头来,他侧过脸,斗笠下的墨眼带着笑,望着与以往完全不同的陈容。

    陈三郎这人,自负才名,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名士,一直是妒忌的。听到陈容这么一捧,他哈哈大笑,醉眼斜睨向她,道:“对对对,你这小子说的这话,很对,很中听。”

    一边笑,他一边伸手扶向陈容的肩膀。

    陈容微微一侧,让了开来。

    她朝塌几一指,笑嘻嘻说道:“郎君请上塌。”

    陈三郎却没有动。他歪着头,尽是血丝的双眸迷糊地瞪着陈容,道:“你这人,怎么这般面熟?”

    陈容闻言,呵呵一笑,她似是随意地压了压斗笠,道:“世人有相似,郎君定是眼花了。”

    陈三郎还在狐疑地望着她,他吸了吸鼻子,嘀咕道:“还是不对。”一边说,他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到塌上倒下,仰脸向天,这般仰躺一会,几乎是突然的,“啊——”地一声,陈三郎嘶吼起来。在惊得那店家和陈容打了一个哆嗦后,他猛然叫道:“拿,拿酒来。”

    不等店家开口,陈容已胡乱倒了一口浆过去,一边把那碗塞到他手中,陈容一边关切地问道:“郎君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难道是哪个混帐不开眼的,给郎君添了堵?”

    她这市井俚语一出口,冉闵再次侧头,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这些天,陈三郎日日以酒消愁,早就苦闷难当,听到陈容地问话,他竟是以袖掩脸,放声啕啕大哭。

    一边哭,他一边说道:“添堵?这贼杀的老天都在给我添堵啊。”

    “是,是,这老天实是差劲,它怎能给郎君添堵?”陈容可不敢唾骂苍天,自重生后,她便对鬼神之道,敬之惧之。

    陈三郎听到她这么一附合,端起那一点浆便倒在嘴里,喝叫一句,“好酒”后,在陈容的诱哄下,他哽咽道:“完了,完了,都完了,都完了。。。。。。”

    陈容压抑住欢喜,连忙问道:“郎君为什么说完了?”

    陈三郎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他还在一个径地低叫,“完了,都完了。父亲完了,我也完了。呜呜呜。。。。。。”

    陈容连忙再倒一点浆过去,又问道:“郎君的父亲,为什么完了?”

    “为什么完了?”陈三郎嘶哑的笑出声来,他呜咽道:“丢了为南阳王筹集的粮,又丢了与母亲家族合伙弄来的粮。呜呜。。。。。。胡人就要围城了,我却摊上这么个愚蠢的父亲,弄得家中空空如也,不被族人待见,还有那南阳王,还把老东,把我父亲抓起,”在这个把孝道看得高于一切的时代,便是醉中,他也心有畏惧,不敢唾骂父亲。

    在陈容掩不住的笑容中,陈三郎继续呜咽着说道:“还说什么他与姓李姓许的内贼勾结,在关键时候插了他的刀。要不是伯父出面,我父亲人头都落地了。呜呜,完了,什么都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