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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四、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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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打!”圣奥尔德将领勉力稳住身形,对着扬声晶石大吼着。

    雷神之锤再次发动,雷神的震怒,将山丘巨人的腹部轰开近十米的大洞!而山丘巨人却毫无所觉,依旧挥动巨锤大斧疯狂的轰击着圣奥尔德人的防御屏障!

    可是它的身体太庞大了。随着与防御罩的猛烈撞击,被雷电击穿的躯干,根本不足以承受如此强劲的反震力。它巨大的身体,开始快速崩塌,顷刻间,便已经化做一堆土石!

    “吼、吼、吼……。”圣奥尔德铁甲军通过扬声晶石发出胜利的大吼。

    起风了,春日里少见的大风,将圣奥尔德人的吼声,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在十里之外的一片树林里,参与本次反击战的阿尔布莱特伤兵,从数个坑道鱼贯走出。他们相互扶持着,尽管伤痛深重,却依旧有条不紊。

    “殿下好!殿下好……!”士兵们认出了站在最前面的诺尔古,纷纷向他行礼问好,尽管他们仍旧沉浸在战友故去的伤痛中,但他们的眼中,仍然流露出对英雄发自内心的崇敬。

    “嗯、嗯……,你们好,你们辛苦了……!”看着这些伤痕累累的士兵,诺尔古的微笑中泛起一丝难言的苦涩。言语间,也出现了少见的停顿。

    一个士兵踉跄着差点跌倒,诺尔古连忙冲上前去,扶住他即将倒地身体。

    “多,多谢殿下!”士兵感激的说着。

    “是我应该感谢你们,阿尔布莱特的勇士们,祖国将永远记住你们的功勋!”诺尔古的情绪有些激动,但还是勉力克制住了即将泛滥的情绪,继续问道:““科尔曼将军怎么样?他在哪里?”

    士兵站直了身体,恭敬的回答道:“将军很好,与阿斯平将军正在组织弟兄们撤离,应该马上就会到达了。”

    “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听到这个回答,诺尔古疼痛的心,感到了少许安慰。他轻轻点头,仿佛自语。

    其实诺尔古本该清楚,阿尔布莱特军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逢大军遭遇困境,领军将领必定会最后一个撤离。

    这个传统,流传自阿尔布莱特建国之初。第一代帝王“阿尔布莱特”每逢大战,必定身先士卒,每逢困境,必定最后一个撤离为起始。虽从未见诸律法,但却已经被阿尔布莱特军队奉行了两千年了!

    而科尔曼是个好将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便绝不会让任何一个战友留在自己身后!

    雪精灵大师和大幻术师们已经启动了阵法,等待着诺尔古的指示。诺尔古当然不想有任何耽搁,见状便挥手示意他们马上离去。而自己和一些亲随却仍旧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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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还杀声震天的战场,此刻,已经只有没有了激昂。只留下一地残尸焦土!

    阿尔布莱特的飞天勇士并没有恋战,因为那本来就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在装备的先进程度来讲,圣奥尔德人甚至要更占优势。唯一利于他们的战场情势,便是袭击的突然性。

    当突击过后,这场空中交战的战术价值便已经消失了。而他们阻挠圣奥尔德空骑兵,并掩护地面部队撤退的战术目的也已经圆满完成,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再与敌人恋战。所以,他们在一轮冲杀之后,便展开随身携带的空中防御阵,分两个方向隐去了身影。

    由于空中交战的特殊性,两军一旦交锋,几乎没有逃跑的可能,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敌人强劲的远程武器,绝对可以把逃走者的后背打成蜂窝!但阿尔布莱特空骑兵却没有这种顾虑。因为他们拥有防御力极强的空中法阵,可以使战友们的能力相互连通,并在不断旋转中消解敌人的攻击。

    圣奥尔德空骑兵在这次狂猛的突袭中,只在极短的时间便损失了六百多人!听起来这个数字似乎并不多,但别忘了,这是一支精锐空骑兵,拥有最勇猛的战士、最好的装备。他们的总数,也不过两千人而已。六百多人的损失,已经超过了总人数的百分之三十。在军事上,这已经是伤筋动骨的代价了!但最让他们生气的,还是这些敌人竟然活生生的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了!

    空骑兵们不甘心,他们要追击,但铁甲军统帅却通过传声装置阻止了他们的鲁莽。

    事已至此,损失是不可能挽回了,但他们却可以保存剩余的军事力量。铁甲军统帅现在,根本不相信如此诡计多端的阿尔布莱特人会没有后续计划。所以,他不能让空骑兵单独冒险。

    风越来越大了,似乎比起冬日的寒风仍要强劲许多。尘土激扬着,遮蔽了黄昏的云霞。

    圣奥尔德领军将领不禁眯起了眼睛,望向阿尔布莱特的方向。透过漫漫黄沙,那一轮残阳,似乎散发出迷蒙的血色。

    铁甲战车的连体防御圈坚强无比,纵观神佑,想必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将其突破。除非是金袍大法师和神魔大剑师的巅峰打击,才能使之溃散,亦或是诺尔古亲临,发动惊天动地的神魔之威,但可惜的是,诺尔古仍在后方等待着它的将士们。

    圣奥尔德将领没有撤去防御,相反,他开始命令大军全面开动探测装置,预防极地矮人们再次发动突然袭击。检查的结果,在铁甲战车的笼罩范围内,没有任何生物运动的迹象。

    “你肯定吗?”听到汇报的铁甲军统帅仍然追问了一句,以求得再一次肯定的答复。

    “我肯定,在我们可探测的范围内,除了我们,便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生命存在了!”副官用坚定的语气回答。

    铁甲军将领微微点头,心底里也轻轻松了口气,但却不知因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似乎有着一层化不开的阴影笼罩着他。他努力的想去触碰那层阴影,可结果却是徒劳的。

    “轰……,轰隆隆……!”连续不断的巨响炸响在铁甲防御圈之内。炽烈的白光,强大的冲击波,夹带着绵密不断的热浪,将圣奥尔德将领从战车上掀飞了出去!而身在空中的他,此时,终于看清了那层阴影的面目,并在空中大喊道:“影族人,啊,哇……!”

    他愤怒的大吼,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次他也对了,确实是影族人,没人能突破铁甲防御圈,那仅仅是在启动时的外部。而在神灵庇护下无影无形的影族人,却早已在他们还没开动连体防御时,便已经潜伏在他们身边。圣奥尔德人的探测系统虽然先进,但也不足以发现他们融汇万物的身影。

    一千名影族人面对铁甲战车,他们的暗杀技能并不比蚊子强多少。但携带一千枚千晶万盏轰天雷的影族人,绝对是所有人的噩梦。

    不可攻破的防御,在内部,被影族人撕得粉碎!但这却仅仅是开始。

    已经归于尘土的山丘巨人,其形体并不会消亡。只要远处操控他们的极地矮人不死,它便随时可以苏醒!

    山丘巨人的第一轮打击,不过是吸引圣奥尔德人的注意,要他们把全部精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为影族人安置轰天雷提供掩护。

    现在,这个山丘巨人再次挺立起百米高的身体。全身竟然在短时间固化为棕褐色的岩石!五官也清晰了起来,头上,也长出两只粗壮的岩石巨角。而原本那双黑洞一般的眼睛,竟然也射出了暗黄色的光芒!

    “山丘会咆哮吗?”参与此战的人会给你明确的答案。“会的,它的咆哮,等同与死神的狂笑!”

    十米之巨的岩石战锤,十五米的岩石巨斧。将百吨重的铁甲战车砸成巨大的铁饼!劈砍成破铜烂铁!

    幽深的暗黄色目光,看向哪里,头上尖端向前的岩石巨角,便会射出威力强大的暗黄色土系异能,将战车的钢铁身躯也击飞出去!

    还有,大山一样的身躯,每一次移动,都带着山崩海啸的巨响!每一次践踏,都是圣奥尔德人的灭顶之灾!

    圣奥尔德空骑兵再次升空,打算居高临下击毁这个岩石怪物。可迎接他们的,却还是那些本已逃走的阿尔布莱特空中骑士。不同的是,他们这次的总数达到了四千人!领头的几个将领,正是名震天下的阿尔布莱特皇家骑士,以及威武将军阿尔弗雷德。

    这次回马枪太致命了!圣奥尔德人并不是废物。相反,他们很勇敢且富有智慧。但他们实在太骄傲了,以至于没有透彻了解他们的对手。

    事实上,他们对阿尔布莱特也不太可能有什么深入了解。就在两年前,阿尔布莱特在他们的心里,仍然是个茹毛饮血的野蛮国度。那些极地武士,也只是万里之外的遥远传说。

    而以诺尔古为发端,在无数人杰的倾力参与推动下,用新知识创造出的文明之火已经越发灿烂。并在与原有文明的相互的融合中焕发出独特的光彩。这些,更不是他们所能了解得了。而不了解对手的代价,则是惨痛的。

    以格洛特为首的皇家骑士们,身上的杀气最为凛冽。他们冲锋的力度也最为强劲。就连外表一向温柔婉约的艾斯特尔也表现出强烈的愤恨!几乎在两军交手的刹那,骑士们便发挥了最强悍的绝技!

    落后一步的阿尔布莱德见状,心中不禁发出一声长叹!他能理解这些骑士为何如此愤怒,即便换作他这个心如铁石的黑衣铁卫,也会同样愤怒。

    皇家骑士们的侦察任务是完成了,但却并不圆满。

    重新相聚的十九位战友,在发现敌人的同时,也被敌人发现了。大战随之爆发,可守卫军事基地的人没有一个是庸手。而坎贝尔家的魔法大师更是强手中的强手,再有多达十人的狂魔大剑师舍生忘死的攻击。在此情况下,光荣的阿尔布莱特皇家骑士,遭受到建立以来最为沉痛的打击!

    十三位战友力战而死!

    皇家骑士不能抛弃战友,却又无法将他们带回祖国。最后,因扎吉咬着牙,拼着身受数处伤痕,将阵亡战友们的头颅全部斩下!

    生还的六位骑士,双手挥舞着武器,用嘴咬着战友的头发,一路杀回故土。那一路上,他们杀了无数追兵,也流了无尽的泪!

    头回来了,而他们的身体,却永远留在了圣奥尔德!他们尽了天职,死得轰轰烈烈!而生还的皇家骑士们,却再也不能忘记那一幕画面了!

    自此以后,皇家骑士的长桌旁,仍然会保留二十个座位,但阿尔布莱特皇家骑士却永远只保持六人编制,再也没有改变!

    当阿尔弗雷德将生还的皇家骑士们接应回奥兰登堡时,他们已经遍体鳞伤,绝不适合再度战斗。但他们却抱着战友的头颅长跪不起!诺尔古无言,更加无奈,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不能阻止这些勇士宣泄他们的悲伤,这种悲伤太凶猛,可以蚕食人们的心灵。他不想再失去这几位硕果仅存的兄弟,便只能让他们再次投入到血与火的战斗中去!

    自从艾斯特尔答应了诺尔古的求婚,便已经丧失了上阵杀敌的资格。因为战斗,已不再是她的职责。可当她披挂上铠甲时,诺尔古却仅仅是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着:“我不拦你,也拦不住你,只希望你能为我保重!”

    铁甲战车本身就携带了大量能量,一旦被超过自身承受能力的力量击中,便会产生大面积殉爆,其毁伤力更是惊人,而那个扫荡他们的岩石巨人,根本就是为了毁灭他们而生的!任何打击都会被快速弥合,而换来的,则是更加凶猛的攻击!

    任谁也不可能想象战斗会也这种方式爆发,又以这种极为怪诞的方式结束。防御力异常出众的铁甲战车,此时,竟然成了钢铁铸就的活棺材,成为了致命打击的目标!

    乘员们面对岩石巨人毫无办法,却又不能呆在站车里等死,最后只能选择弃车。可他们不知道,放弃车辆,便等于将自己暴露在影族人无影无形的刺杀之下!

    当天空的战斗结束时,地面的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那些奔跑的圣奥尔德士兵,没来由的,一个接一个倒下,直至最后一人也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