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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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氏。
完颜泉邀请了很多名媛来参加他的生日，作为完颜泉二十几年的老友，闻人席当然得捧场。
他跟完颜泉是在同一个幼儿园认识的，那时完颜泉虽是个小屁孩，但不失大家族的风范，对待别人彬彬有礼，特别讨人喜欢，而闻人席就不一样了，他最喜欢的就是搞破坏，比如偷偷扯女同学的头发啦趁别人不注意把别人的东西藏起来啦之类的事情，他是百干不厌。闻人席最讨厌风度翩翩的完颜泉，特别是当完颜泉用一种类似白痴的眼光看着他时，他就很想上去跟他打一架。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在一个很普通的下午，闻人席把欺负班里那个最胖的女生当做家常便饭，他叫她帮他做值日，他在别人的座位上吊儿郎当地晃着腿。返回教室的完颜泉看到这一幕，他上前去把女孩手里的扫把夺过去，让女孩回家。
“你这小子，既然你把我的佣人叫走了，那你就代替她帮我做值日吧！”闻人席踩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完颜泉，他早就在心里狠狠揍了他几百遍了，今天他终于找上门来了。
“你想打架？”完颜泉戏谑地说，“你打不过我的。”这奶声奶气的声音配上这样嚣张的语气，闻人席一瞬间血往脑子上涌，一跃就跃到完颜泉面前，扬起拳头就往完颜泉脸上砸。完颜泉反应极快，他让闻人席一个踉跄，一头撞到黑板的边角上。
就这样，两个四五岁的小孩在幼儿园的教室推推嚷嚷。天黑了，幼儿园的门早就被锁了，门卫不知道还有两个小孩没有走，所以他巡视了一遍教室就下班了。完颜泉跟闻人席躲在角落里，等门卫巡查完之后又继续打了起来。
终于，他们没力气了，瘫痪在地上。
“我们回不了家了。”完颜泉有些担忧，不知道家人会不会担心。
“怕什么！”闻人席擦着鼻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肚子饿……”
“我书包里有饼干，一起吃吧。”
两个小家伙不知道他们家都乱套了，出动了警卫满世界找他们，他们都是大家族的少爷，万一被绑架或是失踪了，谁都担待不起。然而当他们在幼儿园找到小家伙的时候，闻人席跟完颜泉睡在拼好的桌子上，脸上还有一点饼干屑。后来，他们就一起读小学，一起读初中，一起考高中，一起考大学，形影不离。
闻人席整理了一下领带，用嫌恶的目光对他的夫人说：“夏缘，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夏缘低下头，退了几步，她本就无心来这里，她只是想看看她的女儿闻人千怨在这过得好不好，只是怎么看都没看见她。
“啊，姐姐！”夏缘惊喜地拉住完颜夫人夏真的手，有些激动，“千怨呢？”
夏真笑着说：“她跟小逸去参加美国的外语训练营啦，你就别担心了，她好着呢。”夏真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她又变瘦了，看来闻人家对她还是不好，夏真带她去桌上吃东西，夏缘低着头，因为她的脸有条丑陋的伤痕，在这么多名媛面前，夏缘有些抬不起头。夏真知道妹妹的敏感，她找到完颜泉，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完颜泉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表示准许了。这一幕被各个媒体不断狂拍，也许会登上娱乐条头——“完颜夫妇恩爱如初”之类的。夏真带着夏缘来到一个小房间，虽说是小房间，却也布置得很精致。夏真知道夏缘要来，所以特地布置了这个房间，在房间铺上地毯，中间放一张矮矮的圆形木桌，铺上简约的桌布，这样就可以坐在地上边聊天边吃东西，累了还可以随意躺着。
“好棒！”夏缘看着桌上的美食，双眼放光。
“你呀，就是爱吃。”夏真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明明这么爱吃的一个人，却比自己还瘦，果然是那个男人对她不好！
另一边的完颜泉跟闻人席相坐而谈，一杯杯的酒落肚，闻人席有些微醉：“老泉啊，没想到当初被我欺负的小胖妞变得这么好看，还成了你的媳妇。”
“哈哈哈，你现在后悔可来不及咯！来！干！”完颜泉举着酒杯，一杯杯地喝着。处理完颜氏的家务事务太劳累了，也只有这么几天能放纵一下，那就把自己灌醉吧。没错，夏真就是被闻人席欺负的小胖妞，完颜泉只是看不过去而解救了她，没想到这个女孩追随了他很多年，每次都可以在同一个学校看见她，后来他的父亲要他跟夏家小姐联姻，他是反对的，可看到原来夏家小姐就是夏真的时候，他比他父亲还猴急。
闻人席不断地喝酒，他心里有些不甘。
………………………………
千怨百般无聊地坐在大石头上，看着那些虚幻的少女在溪里玩耍，她们嬉笑玩闹，水面上只有鱼游动的涟漪。
这算是一种孤独吗？一个老头在自己的世界里设下了幻境，从此他就生活在这个幻境里，虽然看起来很快乐，可以为所欲为地跟漂亮女孩搭讪，但是这种虚无的孤独感还是存在的。当你的世界所有人都是虚无的，只有你是真实的，那种笼罩在心里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千怨从石头上跳下来，水花溅湿了她的裙子，她呆呆地看着水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小心翼翼地用手捧了一点水，然后看着水一点一点地流走，她的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
“小妹妹，来跟姐姐们一起玩吗？”虚幻的少女对千怨笑着，阳光下，少女像是度了一层金，千怨伸出手，穿过了少女的身体。千怨沉默了一会儿，对她们摇了摇头。
她不想对无法拥有的人产生什么奇怪的感情。
那个冬天，她只有八岁，她生了场大病，母亲和完颜逸整夜整夜地陪在自己身边，给她买玩具，给她讲故事，哄她打针吃药。她的邻床是个娇弱的小女孩，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她从来不哭不闹，就算是半夜吐血也很淡定地摁墙上的急救铃。有一天，病房里只剩下千怨和那个女孩，千怨在吃完颜逸给她买的糖果，女孩弱弱的声音传来：“那个……可以给我吃一块吗？”千怨转过头，有些担心地问：“你可以吃吗？”“当然可以啦！谢谢哦！你真好！”女孩接过千怨给的巧克力，撕开包装小口小口地嚼着。“你可以吃快点啦，我这还有很多呢！”“嗯！”
那一天，千怨给女孩吃糖果，女孩给她讲故事。
“医生！快来啊！医生！”
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千怨迷迷糊糊地醒来，已经是夜里两点半了，完颜逸蒙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她使劲掰开他的手，当看到白色被单上的那一滩血迹的时候，千怨没有放声痛哭，只是无声无息地流着眼泪。那个女孩被推走了，千怨看见她对自己露出苍白的笑容，她嘴唇微弱地一张一合，她在说“谢谢”。千怨再也睡不着了，她呆呆地看着女孩的家人嚎啕大哭，看着医生进进出出，然后第二天，女孩回来了，千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但是女孩的头发没有了。女孩很虚弱，下午她终于醒来了，看见千怨手里攥着一大把的糖果，微弱地笑了：“谢谢你啊……”最终她还是离开了，就在千怨要出院的那一天。千怨难过地把包装好的糖果放在她的床头，把一块巧克力放在她的手上，她再也醒不来了。
不知不觉中，千怨已经泪流满面，她想起了巫马命对她的好，想起了完颜逸，想起了母亲，她能不能抓住他们？也许有一天她会失去他们吧。她害怕极了。
今晚就离开吧。
千怨抱着膝盖蹲在水里，水刚好没过她的手臂，红色的长裙飘在水中，乌黑的长发散开来，宛若水中的仙子。
………………………………
巫马家。
“少爷在桃源山上，只是模糊地捕捉到他的气息，应该是有高人设下了结界。”巫师说。
男人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前：“高人？”
“是的。但是属下可以带着弟子前去破解，您怎么看？”
“那就今晚吧。不要伤害到一泽。”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男人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高手？不会是那个老头吧？居然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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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氏。
完颜泉邀请了很多名媛来参加他的生日，作为完颜泉二十几年的老友，闻人席当然得捧场。
他跟完颜泉是在同一个幼儿园认识的，那时完颜泉虽是个小屁孩，但不失大家族的风范，对待别人彬彬有礼，特别讨人喜欢，而闻人席就不一样了，他最喜欢的就是搞破坏，比如偷偷扯女同学的头发啦趁别人不注意把别人的东西藏起来啦之类的事情，他是百干不厌。闻人席最讨厌风度翩翩的完颜泉，特别是当完颜泉用一种类似白痴的眼光看着他时，他就很想上去跟他打一架。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在一个很普通的下午，闻人席把欺负班里那个最胖的女生当做家常便饭，他叫她帮他做值日，他在别人的座位上吊儿郎当地晃着腿。返回教室的完颜泉看到这一幕，他上前去把女孩手里的扫把夺过去，让女孩回家。
“你这小子，既然你把我的佣人叫走了，那你就代替她帮我做值日吧！”闻人席踩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完颜泉，他早就在心里狠狠揍了他几百遍了，今天他终于找上门来了。
“你想打架？”完颜泉戏谑地说，“你打不过我的。”这奶声奶气的声音配上这样嚣张的语气，闻人席一瞬间血往脑子上涌，一跃就跃到完颜泉面前，扬起拳头就往完颜泉脸上砸。完颜泉反应极快，他让闻人席一个踉跄，一头撞到黑板的边角上。
就这样，两个四五岁的小孩在幼儿园的教室推推嚷嚷。天黑了，幼儿园的门早就被锁了，门卫不知道还有两个小孩没有走，所以他巡视了一遍教室就下班了。完颜泉跟闻人席躲在角落里，等门卫巡查完之后又继续打了起来。
终于，他们没力气了，瘫痪在地上。
“我们回不了家了。”完颜泉有些担忧，不知道家人会不会担心。
“怕什么！”闻人席擦着鼻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肚子饿……”
“我书包里有饼干，一起吃吧。”
两个小家伙不知道他们家都乱套了，出动了警卫满世界找他们，他们都是大家族的少爷，万一被绑架或是失踪了，谁都担待不起。然而当他们在幼儿园找到小家伙的时候，闻人席跟完颜泉睡在拼好的桌子上，脸上还有一点饼干屑。后来，他们就一起读小学，一起读初中，一起考高中，一起考大学，形影不离。
闻人席整理了一下领带，用嫌恶的目光对他的夫人说：“夏缘，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夏缘低下头，退了几步，她本就无心来这里，她只是想看看她的女儿闻人千怨在这过得好不好，只是怎么看都没看见她。
“啊，姐姐！”夏缘惊喜地拉住完颜夫人夏真的手，有些激动，“千怨呢？”
夏真笑着说：“她跟小逸去参加美国的外语训练营啦，你就别担心了，她好着呢。”夏真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她又变瘦了，看来闻人家对她还是不好，夏真带她去桌上吃东西，夏缘低着头，因为她的脸有条丑陋的伤痕，在这么多名媛面前，夏缘有些抬不起头。夏真知道妹妹的敏感，她找到完颜泉，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完颜泉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表示准许了。这一幕被各个媒体不断狂拍，也许会登上娱乐条头——“完颜夫妇恩爱如初”之类的。夏真带着夏缘来到一个小房间，虽说是小房间，却也布置得很精致。夏真知道夏缘要来，所以特地布置了这个房间，在房间铺上地毯，中间放一张矮矮的圆形木桌，铺上简约的桌布，这样就可以坐在地上边聊天边吃东西，累了还可以随意躺着。
“好棒！”夏缘看着桌上的美食，双眼放光。
“你呀，就是爱吃。”夏真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明明这么爱吃的一个人，却比自己还瘦，果然是那个男人对她不好！
另一边的完颜泉跟闻人席相坐而谈，一杯杯的酒落肚，闻人席有些微醉：“老泉啊，没想到当初被我欺负的小胖妞变得这么好看，还成了你的媳妇。”
“哈哈哈，你现在后悔可来不及咯！来！干！”完颜泉举着酒杯，一杯杯地喝着。处理完颜氏的家务事务太劳累了，也只有这么几天能放纵一下，那就把自己灌醉吧。没错，夏真就是被闻人席欺负的小胖妞，完颜泉只是看不过去而解救了她，没想到这个女孩追随了他很多年，每次都可以在同一个学校看见她，后来他的父亲要他跟夏家小姐联姻，他是反对的，可看到原来夏家小姐就是夏真的时候，他比他父亲还猴急。
闻人席不断地喝酒，他心里有些不甘。
………………………………
千怨百般无聊地坐在大石头上，看着那些虚幻的少女在溪里玩耍，她们嬉笑玩闹，水面上只有鱼游动的涟漪。
这算是一种孤独吗？一个老头在自己的世界里设下了幻境，从此他就生活在这个幻境里，虽然看起来很快乐，可以为所欲为地跟漂亮女孩搭讪，但是这种虚无的孤独感还是存在的。当你的世界所有人都是虚无的，只有你是真实的，那种笼罩在心里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千怨从石头上跳下来，水花溅湿了她的裙子，她呆呆地看着水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小心翼翼地用手捧了一点水，然后看着水一点一点地流走，她的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
“小妹妹，来跟姐姐们一起玩吗？”虚幻的少女对千怨笑着，阳光下，少女像是度了一层金，千怨伸出手，穿过了少女的身体。千怨沉默了一会儿，对她们摇了摇头。
她不想对无法拥有的人产生什么奇怪的感情。
那个冬天，她只有八岁，她生了场大病，母亲和完颜逸整夜整夜地陪在自己身边，给她买玩具，给她讲故事，哄她打针吃药。她的邻床是个娇弱的小女孩，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她从来不哭不闹，就算是半夜吐血也很淡定地摁墙上的急救铃。有一天，病房里只剩下千怨和那个女孩，千怨在吃完颜逸给她买的糖果，女孩弱弱的声音传来：“那个……可以给我吃一块吗？”千怨转过头，有些担心地问：“你可以吃吗？”“当然可以啦！谢谢哦！你真好！”女孩接过千怨给的巧克力，撕开包装小口小口地嚼着。“你可以吃快点啦，我这还有很多呢！”“嗯！”
那一天，千怨给女孩吃糖果，女孩给她讲故事。
“医生！快来啊！医生！”
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千怨迷迷糊糊地醒来，已经是夜里两点半了，完颜逸蒙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她使劲掰开他的手，当看到白色被单上的那一滩血迹的时候，千怨没有放声痛哭，只是无声无息地流着眼泪。那个女孩被推走了，千怨看见她对自己露出苍白的笑容，她嘴唇微弱地一张一合，她在说“谢谢”。千怨再也睡不着了，她呆呆地看着女孩的家人嚎啕大哭，看着医生进进出出，然后第二天，女孩回来了，千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但是女孩的头发没有了。女孩很虚弱，下午她终于醒来了，看见千怨手里攥着一大把的糖果，微弱地笑了：“谢谢你啊……”最终她还是离开了，就在千怨要出院的那一天。千怨难过地把包装好的糖果放在她的床头，把一块巧克力放在她的手上，她再也醒不来了。
不知不觉中，千怨已经泪流满面，她想起了巫马命对她的好，想起了完颜逸，想起了母亲，她能不能抓住他们？也许有一天她会失去他们吧。她害怕极了。
今晚就离开吧。
千怨抱着膝盖蹲在水里，水刚好没过她的手臂，红色的长裙飘在水中，乌黑的长发散开来，宛若水中的仙子。
………………………………
巫马家。
“少爷在桃源山上，只是模糊地捕捉到他的气息，应该是有高人设下了结界。”巫师说。
男人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前：“高人？”
“是的。但是属下可以带着弟子前去破解，您怎么看？”
“那就今晚吧。不要伤害到一泽。”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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