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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青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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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潇潇:“……”

    言卿的一句话让他如被雷劈,整个人僵在原地,单薄瘦弱的身躯颤抖,通红的眼眶还含着泪,我见犹怜。

    白潇潇感觉舌头都在打结,轻轻开口:“我……”

    天枢又开始头痛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言卿拎起在地上睡觉的不得志,笑道:“让小师弟好好解释吧。我有点困了,这里人太多,我重新找个屋子睡。”

    他现在练气三层的修为,基本上就是个凡人。

    在场的人只能傻眼看着他离开。

    言卿手腕上几缕细细的红线坠下,青衣墨发,风姿天成。他手里还拿着只鸟,在灯火葳蕤间垂眸,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潇潇一眼。

    白潇潇只觉得那一眼让灵魂冻结。

    言卿走出门就松了手。

    不得志飞到他的肩膀上:“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要去哪里?”

    外面已经是晚上,皓月当空,回春派上空的樊笼大阵光泽冰蓝,地上的桃花粉末碎着寒光,晶莹剔透。

    仙盟的人镇守四方。他们一袭黑衣,只有衣袍边缘有一层浅浅的红线勾出莲花轮廓,隐匿黑暗中,挺拔冷酷,像是一柄只知杀戮的兵器。

    从天枢那里了解完仙盟后,言卿现在也完全理解了这种冷酷。

    仙盟在修真界的地位,凌驾于九宗三家上,拥有不容置喙的生杀之权,霄玉殿那层层铺陈的台阶下,不知道闪烁着多少豺狼虎豹贪婪的目光。

    言卿道:“带你去看你的老仇人?”

    “谁?”

    “紫霄。”

    不得志:“……”

    不得志大怒:“不!本座不要!本座不要再看那个糟老头子!”

    言卿对他在留仙洲的事颇为好奇了,出声问道:“你是怎么被紫霄捉到的。”

    不得志说起这个郁闷:“那天晚上我在家里饿了,就出门去找吃的,然后在湖边抓到一只凤凰当晚饭。我刚把凤凰带回了家后,紫霄老贼就杀上门了。”

    它说着来气,翅膀狠狠的拍言卿的肩膀:“然后这个畜生!上我家门!抢我凤凰!还把老子关了起来。”

    言卿问道:“紫霄把你关起来做什么?”

    紫霄是为捉拿凤凰魔种去的,不得志现在就是只还没长大的蝙蝠,也没杀过人,就只会吃,按理来说,紫霄不会对付它。

    不得志委屈巴巴说:“不知道。紫霄老贼说我长得不像个好东西。就算现在不为恶,以后也会为恶。”

    “……”

    言卿偏头看了不得志一眼。

    见它黑不溜秋的身躯、奇奇怪怪的翅膀、红色眼睛,和两个竖起的耳朵。

    言卿说:“这理由竟然还挺有道理。”

    如果不是结完契后发现它整只鸟又憨又蠢。

    第一眼是真觉得不像个好东西。

    不得志:“啥意思?”

    但说完让它生气的遭遇,马上开始吹牛:“不过本座怎么可能让他给关住,笑死。我变成草,偷偷溜了出去。隐忍一年,终于大仇得报!”

    它说完,正打算把自己在幽牢里的威风添油加醋说一遍,忽然想起最后耻辱的结局,一下子萎了,愤怒地用牙齿咬言卿的头发。

    言卿凉凉说:“你敢弄断我一根头发,我就把你烤了。”

    不得志:“……”

    “呸”地吐出了嘴里的头发。

    言卿往后山走的时候,整个仙盟的人都在看他。眼神跟刀片似的刮身上,宛如酷刑。但是没有一个人喊住他,也没人出手做什么。一众天赋异禀的大乘期修士们,选择沉默。

    不得志红眼珠小心翼翼地瞅那些人。它家在留仙洲,见识浅薄,知道也就只有九宗,对于仙盟一知半解。

    “那些人看起来像是想杀我们。”

    言卿小声说:“嗯。”

    不得志:“你到底要去干什么?”

    言卿:“调查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得志:“???”

    言卿一个人来到了那晚的后山,这里早就成了一片废墟。

    山石崩塌、幽牢毁灭,紫霄的骸骨也在与凤凰魔种的最后的对抗中灰飞烟灭。

    如今幽牢废弃的荒土上方,出现一个秘境来。

    紫色的入口灵气汹涌盘旋,卷着金雷银电、澎湃汹涌,挂在空中像是一块高悬的镜子。

    这大概就是紫霄渡劫失败留下的洞虚秘境了。

    洞虚期的修士能够破开虚空修行,若是身死道消,则体内的所有灵气就会破体而出,浓聚在那块虚空里,形成秘境。

    秘境里不仅有修士的灵气,还有修士一生的爱恨牵挂,内心深处化为执念的记忆,会渗入秘境的每一个角落。

    洞虚秘境难寻。毕竟这种修为的大佬,放眼上重天也找不出几位。

    言卿刚重生,直接见识了上重天实力最顶尖的那部分人,也不知道他的运气是好是坏。

    “你要进去?!”不得志虽然不知道这块紫色镜子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对危险天生敏锐,惊得浑身的毛都竖起:“我靠,你不要带着老子去送死!”

    言卿笑了下,道:“放心,我进不去的。”

    言卿伸出手,想去碰那紫色秘境的入口,结果刚碰到,果然,冰冷的雪霜就已经在他的指尖凝结,如置身数九寒冬、冰天雪地。

    他瞬息之间就收回来手。

    指尖被裹了一层淡淡的霜,苍白剔透,但是言卿并不觉得美。

    因为这冰不是结在皮肤表面的,是真真切切连着你的筋骨血液一起凝结,仿佛一把剑横生在皮肤下。

    ——多一秒,就会毙命。

    言卿摸着自己的手指,抬头看着这面紫色秘境,完全在意料之中,叹口气说:“你看,不可能进去的。”

    “我单知道谢识衣住的地方不会让任何人踏足,没想他去的地方也不让任何人进。”

    简直是谨慎洁癖到了变态的地步。

    现如今,除非是秘境的主人紫霄亲自前来,不然不可能打开。

    不得志耷拉翅膀:“回去吧,本座困了。”

    言卿左右看了看,说:“不,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不得志死命拽着他的头发:“别想了!你想搞清楚我什么事,你问,我什么都跟你说!”

    言卿悲悯地看着这只傻鸟:“我想问的,你肯定自己的都不知道。”

    惊鸿殿。

    “事、事情就是这样子。”白潇潇细白的手指不安地卷着衣衫,低下头睫毛颤抖得厉害:“紫霄前辈给我的令牌,就这样被燕卿少爷抢了过去。我,我不知道那是忘情宗的令牌,也不知道燕卿少爷会向忘情宗提出这样无理的请求,抱歉,都…都是我的错。”

    他的话说完,整个殿内鸦雀无声。

    衡白倚在窗边,白眼翻到天上道:“我只当燕卿是个挟恩图报的无耻小人,没想到还是个抢别人功劳的骗子。呵呵呵,果然是他干得出来的事。”

    天枢只觉得头痛欲裂,扶着脑袋直摇头。

    回春派的宗主和怀虚现在都恨不得把白潇潇的嘴撕了——天大的喜事!你现在过来多什么嘴!

    宗主面目狰狞怒斥:“白潇潇!”

    天枢长叹一声,出声制止他:“诶诶,别凶小娃娃啊。”

    其实紫霄身死,在忘情宗并不算什么大事,忘情宗作为天下第一宗,宗门内最不缺的就是强者和天才。

    修士本就是在无常里求有常,生死枯荣皆为命数。加上紫霄常年在外游历,与宗门之间感情淡薄。

    如果不是那块令牌,他们甚至不会过来。

    令牌承自宗门上古道祖,正是因为道祖有令,才赋予了那块令牌那么高的地位。

    拿着这块令牌,可以向忘情宗提出任意一个请求。

    可以说,重点是“令牌”,而不是紫霄。

    修真界讲究因果和缘分,既然最后是燕卿拿着令牌找上门,那么燕卿就是令牌的主人。

    天枢看着那小娃娃眼里的泪光,扶额叹息。他是大乘修士,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怎么可能不理解这个少年现在的心情。少年虽然嘴上说着“都怪我”,实际上对燕卿充满委屈嫉妒,眼里流露的每一分恶意,都被天枢看得心明如镜。但是他对着小娃娃,还是充满怜爱的。少年人嘛,有点小情绪小心思很正常。

    天枢和善地招招手:“来,小娃娃,坐我身边来。”

    白潇潇眼睛红鼻子红,抽泣了声,想要起身,发现燕见水担忧地握着他的手。愣了愣,还是挣脱开,走了过去。

    天枢柔声问道:“是你救了紫霄。”

    白潇潇嗫嚅道:“嗯。”

    天枢点头:“不错,是个心地善良的后生。”

    白潇潇暗中眼波微闪,小心翼翼开口:“那前辈,燕卿,和渡微仙尊的婚事。”

    天枢叹息一声,道:“取消不了的。我知道此事荒谬,但这是道祖留下的规矩。他既然已经拿着令牌上门提出要求,那这婚事我们就必须答应。”

    白潇潇豁然出声:“凭什么?!”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马上重新颤抖瑟缩着身体,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凭什么,他燕卿何德何能,能配得上渡微仙尊。我只是替紫霄前辈感到不值,他留下那令牌给我,估计也没料到会被人抢走,还提出这种……这种荒谬的要求。”

    衡白在窗边又翻了个大白眼——

    还替紫霄不值?令牌不是你轻而易举就给别人的吗?他不像天枢,老好人看谁都是小娃娃。他年轻气盛,青云榜留名,只觉得这破破烂烂的回春派找不到一个让他顺眼的。呵,一时间比较不出谁更讨厌。

    白潇潇越哭越委屈:“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是我没守好前辈留下的令牌,被燕卿小少爷抢了过去。可燕卿小少爷他根本不是忘情宗的恩人啊,他也没有救下紫霄前辈。相反,他一点都不善良。渡微仙尊若是知道,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桩婚事。”

    天枢:“……”

    完了,他又觉得头晕了。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小娃娃解释。

    恩人只是忘情宗的客套话罢了。

    紫霄不关键,恩情不关键。

    关键的是令牌!令牌!令牌!

    没有令牌,纵然是你让紫霄起死回生,那也只是紫霄的因果,跟忘情宗没有一丝关系。

    至于渡微答不答应这桩婚事……

    呵呵呵呵,那就不是任何人可以操心的事了。

    不过天枢毕竟是个大善人,安慰道:“好了小娃你别哭了。这事我回去会禀报掌门的。我看你也委屈,不如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回忘情宗吧。”

    白潇潇一下子眼泪止住了,怯怯道:“跟你们一起回忘情宗?”

    “对。”天枢点头,心想他都凑成了渡微的婚事,获赏一座峰顺便带回一个人应该没关系吧。

    白潇潇:“那燕卿……”

    天枢都不知道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无可奈何道:“这是道祖的命令,令牌已经生效,是不可能取消的。”

    白潇潇脸色苍白,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住肉。

    一瞬间气血翻涌,只觉得心脏跟灌水一样冰凉。

    这明明,这明明是他的功劳。

    所以忘情宗,现在是打算息事宁人吗,把他带回去,就当做这件事过去了。

    然后他的功劳,成全了燕卿以后万万人之上的无限风光?

    白潇潇眼眶中一行清泪又流了下来。

    天枢:“……”

    天枢慈祥的笑容都差点僵在脸上。

    衡白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紫霄说的至善?真的老眼昏花。

    他从窗边跳了下去。

    天枢忘情宗第一老好人不是吹的,好言好语把白潇潇劝回去后,觉得自己今天可以羽化登仙了。

    白潇潇坐回位置上后,脑子里满是这件事,他其实并不是个挟恩图报的人,行善举时也没想过有什么回报。

    但不代表他愿意被人抢功劳,愿意受这种委屈。

    天枢的安慰和燕见水焦急的问话,他都听不进去。

    “潇潇,你要去哪里!”

    白潇潇的理智被一根火烧,一下子流着泪站起来,往外面冲出去。他浑浑噩噩的大脑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想起那道清冷的背影,和掠过桃花的雪色衣袍。

    他不甘心!

    ——他要将燕卿的本性告诉渡微仙尊!

    ——要将燕卿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潇潇!”

    白潇潇过于难过,以至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体内灵气涌动,甚至隐隐有紫色的光芒。

    天枢在后面看到,猛地一眯眼——

    等等,这是,紫霄的功力?

    言卿和不得志又在废墟里转悠了几圈。

    谢识衣不想让人进,果然就不会留下一丝机会。

    随便找了个石块坐下,言卿拽了根杂草在手里玩。

    不得志累到虚脱道:“都说了,回去睡觉。”

    言卿幽幽叹息说:“睡不着。”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冰蓝的阵法让夜幕也似乎极光流转,繁星缀在银河外。

    他手指一折一折折着草。

    腕上的红丝随风摇曳。

    不得志也跟他一起看天空,被那冰蓝色刺了下眼,拿翅膀捂住眼后突然想起来:“哦,那天站你面前的是谁啊。”

    言卿:“谢识衣。”

    不得志:“谁?”

    言卿:“谢应。”

    啪叽。

    不得志直接掉到了地上。

    言卿拿脚踢了踢它说:“忘记说了,你嘴里的紫霄老贼,就是忘情宗的太上长老。而谢应这次是为了调查此事过来的。”

    “……”

    本来试图挣扎起身的不得志,瞬间啪叽整只鸟又萎了,扑在地上不想起来。

    言卿正欲说什么,耳边忽然听到了好几声尖叫。

    “潇潇!”“潇潇!”

    他回过头,发现是白潇潇抹着泪从惊鸿殿跑出来,一路跑到了后山这里。白潇潇身躯娇小瘦弱,被风一吹就跟要倒一样,却倔强地扬着小脸,眼睛里满是泪水。

    只是他冲过来也就算了,跑的时候周身居然还带了点紫色的浮光。

    言卿把手里的草一折,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点。

    对啊,原著里,紫霄不仅给了白潇潇令牌,还将毕生功力传给了他!

    这就是主角受的外挂了。

    虽然白潇潇还不能完全掌控,但是好歹体内也是紫霄的修为啊。

    果不其然,白潇潇在大痛大悲之下,冲过来。体内翻涌的紫霄内力,竟然直接和这挂在天上的秘境引起共鸣!一瞬间碎石滚落、草木颤抖,紫色的秘境入口上浮着的一层薄冰也慢慢碎了。

    谢识衣只是不想被人打扰,所以立下的阵也很随便。当然,那只是他的“随便”。

    现在紫霄的力量和紫霄的秘境相呼应,主人归来,阵法自然就破了。

    言卿都没想过坐着坐着就有这种好事临头,笑起来,拎着不得志道:“走。”

    不得志在考虑推卸责任:“紫霄老贼死得早,本座也没做什么吧……”

    言卿心道,现在谁管你干什么啊。

    他从石头上站起来,纵身一跃,就直接跳进了秘境内。

    只是瞬息之间,言卿的视线天翻地覆,就拽着不得志入了洞虚秘境中。

    落地时,脚踩的地方微微下陷。水流声潺潺从耳边流过,言卿睁开眼,发现在自己置身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或许不是山洞,是一个地下的通道。洞内漆黑一片,空气潮湿,带着浓郁散不开的水汽。

    地上墙壁上长满粘稠的青苔,小虫子在其中窸窸窣窣,鸣叫声随着水声一起响动。

    不得志仿佛回到了老家:“这是什么地方?”

    言卿道:“紫霄陨落的洞虚秘境。”

    不得志:“啊,怎么那么黑啊。”

    言卿:“你一个蝙蝠还怕黑?”

    不得志愤怒:“等下你别找本座带路。”

    言卿勾唇:“用不着。”

    他轻车熟路的在黑暗中往前走,那股自如劲,让不得志都愣住了。

    “你来过这里?”

    “没有,只是去过一个很类似的地方。”

    “啥。”

    言卿的眼前掠过一只在夜空中散发着微蓝光芒的蝴蝶,在黑暗中思绪微微延伸,笑了下,轻轻道:“黑水泽。”

    黑水泽。

    在来到留仙洲的第三年为了修补经脉,他和谢识衣要去黑水泽取一株灵芝。

    灵芝长在一个贪婪好色的妖道洞府内,以他们那个时候的实力只能智取,恰逢妖道逼着村人献祭新娘。

    言卿劝说道:“谢识衣,要不要你扮成被献祭的新娘接近他?”

    谢识衣想也不想:“不要。”

    言卿让步:“行行行,那我扮成新娘得了吧,不让你丢这个人。”

    谢识衣冷漠反问:“你扮新娘不也是用我的身体?”

    言卿:“......”

    言卿:“哦!!!那我们就在这里呆到天荒地老,等死吧!”

    当然,最后妥协的还是他。言卿用了一个暂时灵魂出窍的邪术,进了被献祭的新娘体内,谢识衣则扮成了他的侍卫。

    沿着漆黑的河流,木船带着他们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漆黑的世界里只有水声。

    蝙蝠倒挂,苔藓遍布。

    言卿在船上有些害怕,哆嗦:“谢识衣,你有把握吗。”

    谢识衣淡淡说:“没有。”

    言卿炸了:“没有?!”他穿着厚重的凤冠霞帔,气得直扑上去用手掐少年的脖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说一遍?!”

    谢识衣躲开他的攻击说:“没有就是没有。”

    于是还没见到妖道,他们已经犹如仇人见面,在船上扭打起来。这一架打的莫名其妙,多半都是彼此在发泄平日里早就堆积成山的不满和怨气。

    反正等言卿到达妖道老巢时,发钗掉了一地,衣衫凌乱,妆也花了。

    洞穴深处诡异得如同冥婚。

    红烛穿结,喜字高挂。

    那些紧张惶恐心惊胆战的交锋都只剩片段。

    谢识衣进来一剑刺死了因为中毒修为被压制的妖道,他们得到了玉灵芝,而言卿腿被倾塌的桌子压骨折了。

    最后是谢识衣背着他出黑水泽的。

    山洞里有蓝色的蝴蝶和茂密的水草。

    言卿趴在谢识衣肩膀上,痛得吸气:“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谢识衣冷冰冰说:“别说话,省点力气。”

    言卿气不过,愤愤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少年闷哼一声,薄唇紧抿,冰姿雪貌,像尊没有烟火气的玉雕。

    言卿松开嘴,气消了。

    他看着那些蓝色星火一般的蝴蝶,嘀咕:“算了太痛了,我先睡一觉,到了洞口你再把我喊醒。”

    他闭眼,却怎么都睡不着,睁开眼,言卿开始和他聊天。

    “谢识衣,我们三年都去了多少地方啊?”

    谢识衣回话硬邦邦:“不知道。”

    言卿扳手指:“我数数,黑水巷,留仙洲,岭南秘境,十八山寨.....等等我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谢识衣垂下眼睫,安静听他说这些琐碎的事。

    言卿大喜道:“你看,我们换了那么多地方,在黑水巷是靠乞讨为生,结果到现在也还是个乞丐。你发现了没,我们是真的很喜欢要饭啊。”

    谢识衣:“……”

    谢识衣忍无可忍,少年的嗓音清冷纯粹:“你能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