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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心生暗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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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居士辛立沉声道:“是鬼,但小弟从不信真个有鬼,有道是人有三分怕鬼,鬼却七分怕人,你我两人足迹遍天下,经过无数惊涛骇浪,小弟要查个究竟。”

    正说之间,忽见具魅影冉冉飘浮来至近前。哈秀不禁毛发悚然,大喝—声,扬袖拂出一片如潮劲风,那魅影竟随着劲风退出六七丈外,散而复来,发出阴沉袅鸣低笑。

    辛立目中逼露寒芒,身形大步迈向那具魅影而去。哈秀心悬辛立遇险,紧蹑而去。那知辛立迈前一步,那魅影亦飘前一步,始终保持距离,辛立发出一声刺耳怪啸,惊怒交集,猛往前扑。

    不觉追出数十丈外,南荒双奇非但追不上,身后却啾啾鬼声遥遥追来。哈秀疾奔出数步,与辛立附耳密语道:“这情形似乎有点不妙,你我两人辛苦挣来武林声誉恐要断送在此森罗宫外,不如及早退身”话尚未了。

    忽听身后阴侧侧冷笑传来道:“来不及了。”南荒双奇大惊失色,疾转回身,只见一群魅影冉冉飘浮而来,其中一具身形较浓黑,似为真人所扮。哈秀不由大喝一声道:“朋友,你这是何居心?”那人冷冷答道:“宫名森罗,岂能禁上孤魂野鬼索命,南荒双奇,兄弟久闻两位卓着盛名,为何前来助纣为虐?”

    辛立趁着那人说话时,锐厉目光深探打量之下,察觉那人身形似为一袭黑衣从首至脚蒙住,腰间紧系丝绦,乍睹之下,神似鬼魅,闻言厉声道:“此乃老朽自己之事,与朋友无干,朋友何不露出本来面目,否则别怨老朽辣子无情。”

    那人发出阴沉低笑道:“二位身在危中,尚敢大言不惭,二位胆量兄弟不胜钦佩,奉劝二位束手就缚,兔自取覆亡。”

    哈秀性烈如火,既判明当前黑影是生人装扮,胆气立壮,成名以来从无人在他们面前无礼,目中怒焰火炽,倏地“潜龙升天”拔起两丈来高,两臂蓄凝全身功力,十指飞攫扑向那人,指端射出十股嘶嘶如刃劲风,威力绝伦,奇奥已极。

    岂料那具魅影不闪不避,十股指力顿时戮在胸肋要害重穴,哈秀猛感指端一软—震,两臂剧痛欲折,胸口一冷,颓然倒地。

    辛立亦与哈秀同一心意,接踵扑出,待警觉不妙,已扑至半途,百忙中两臂一沉,身化“风卷落花”硬生生转了回来。

    那魅影冷笑道:“身法委实奇妙。”一声虚拍而出。辛立已翻落在地,闻风知警,双掌回扫而出。两股掌力一接,一声哑闷轻震,辛立只觉两缕热流侵入掌心穴,循臂攻入内腑,欲封闭穴道但感势所不能,不禁大骇色变。

    两股热流侵入辛立内腑,突变奇寒,只见辛立机伶伶打一寒颤,额上冒出黄豆般大汗珠顺腮淌了下来,目光黯然,废然长叹道:“老朽一生闯荡江湖,败在一招之下从未曾有,可见武林之人,人才辈出,坐井观天,老朽错矣。

    但阁下与森罗宫主者动手相拼,未知鹿死谁手?”“尊驾以为如何?”“不知,三月前辈森罗宫主者必败在阁下之手,森罗宫主者如今习成白阳图解,恕老夫不能妄肆猜测。”

    魅影哈哈冷笑道:“兄弟正欲找他,他如今尚在?”“森罗宫内。”话才落音,一股寒风点在他的期门穴上,人事不省倒下。

    魅影游魂,随风飘浮谷外,枭鸣悲啼,使这山谷如同鬼域,更添了几许阴森恐怖。谷内缓缓走出一双男女,男的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如傅粉,另一为紫衣少女,云髻斜坠,明眸皓齿,冶眉秀丽。

    不言而知,正是庞镇寰与申屠珍两人,庞镇寰目睹谷外情景,面色微变,喃喃自语道:“小弟从来不信邪,偏生今晚遇上如此怪事,如小弟臆测不差,定是敌人故弄玄虚。”申屠珍笑道:“你已学成旷代绝学,何惧旁门左道。

    尤其摘星手已死,更可高枕无忧。”庞镇寰胆气本豪,经申屠珍一说,不禁哈哈朗笑。忽听申屠珍惊噫了一声,身形疾飘了出去。

    原来疏林中飘浮游荡的魅影冉冉相聚,凝结成九具人形。申屠珍眼中已看清是自己属下九瘦长怪人,心中一动,疾忙掠向前去。庞镇寰疾随身后,那九具魅影乃有形无质之物,申屠珍一掠至近前,不由惊叫一声,花容失色。

    九具瘦长怪人除了面目模糊不清,迎风微微摇晃外,宛如生人一样,申屠珍与九瘦长怪人多年主仆,虽说鬼魂无凭,如今亲眼目睹,能不骇然震凛,柳眉一剔,心欲说话。

    庞镇寰忽由身后疾掠而出,曲指一弹,弹出一股指风夹着一点细如砂砾火星向九个魅影打去。“波”的一声,一具魅影洞穿一孔,立即烧开来,转瞬间将九具魅影烧了个干干净净。申屠珍不禁暗惊,诧道:“你这神奇武学是在灵枢石府内习成么?叫何名称?”庞镇寰点点头道:“名为“太阳神指”可见白阳绝学委实神奇莫测,天下无敌,武林霸业,指日可成。”

    申屠珍不由冷笑道:“这也未必见得。”庞镇寰施展“太阳神指”后,信心大增,闻言剑眉上剔,面露彪悍神色,忽闻鬼啸之声大盛,只见眼前又现出九具瘦长怪人魅影,四外游魂渐聚围来,顿时色变,疾伸右手,正待曲指施展“太阳神指”

    申屠珍右臂迅如电光伸出,抓住庞镇寰腕脉,叱道:“且慢。”继目注九具魅影道:“你们是否认为死得太冤,须我代报此仇,引我前往大仇藏身之处么?”

    九具魅影立即转身冉冉而去,申屠珍身形随着魅影走出,但发现庞镇寰竟悄无声息的离去不知何往。申屠珍暗中冷笑道:“哼,庞镇寰,你如认为习成自阳绝学便要纵横天下,目中无人,那就大错特错。”

    他们两人久为怨侣,目前相聚乃为极复杂因素所促成,虽表面上笑语如珠,其实暗中互相猜嫉。申屠珍认为庞镇寰试出白阳绝学威力后,对她既无所畏惧,是以悄然离去,心底怨毒又更加深了几分。月华如水,谷野朦胧。九具魅影愈行愈快,朝一座绝峰绝顶上而去。

    申屠珍一登上峰顶,却不见魅影,不禁一怔,暗道:“怎么遇见这等奇异之事。”只觉茫然不解。

    忽看见相距不远的邻峰绝顶上,立着一条娟秀人影,她毫不思忖犹豫,即向邻峰掠去。申屠珍轻功高绝,身形挨近这条娟秀人影毫未察觉,只见是鲁丽嫦。

    今晚的鲁丽嫦并非苗装短裙,藕臂玉腿裸露,身着一袭白色罗衣,云发飘飘,凝目望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申屠珍发出一声银铃娇笑道:“姑娘,你在等人么?”

    鲁丽嫦似乎一惊,疾转身形,见是申屠珍,不由面色一沉,语声冷漠如冰道:“申屠姑娘不在森罗宫陪伴庞镇寰,来此则甚。”申屠珍闻言勃然大怒,冷笑道:“你竟敢出言讽刺。”目中暗吐杀机。

    鲁丽嫦明眸中闪动着谜样的光辉,摇首笑道:“我怎取讽刺申屠姑娘,据我所知,庞镇寰久已迷恋何湘君,姑娘日后定遭毒手所害。”申屠珍闻言不禁花容微变,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申屠姑娘怎么健忘如此?”鲁丽嫦笑靥似盛放海棠,接道:“我义弟从庞镇寰书僮九阴处闻知,故对庞镇寰习性为人,往事种种均熟知能详。”申屠珍点点头,但面上却泛起疑诧之色。道:“那么姑娘”

    语尚未完,鲁丽嫦已启接口笑道:“我亲眼目睹庞镇寰以奇异神奇指法杀害申屠姑娘九名手下,更补以铁翅蝙蝠,这等布置委实天衣无缝,神鬼难测。”

    “铁翅蝙蝠是庞镇寰独门暗器,他如此做岂非欲盖弥影。”虽然申屠珍口中这么说,心内却相信了七分。

    鲁丽嫦发出爽朗悦耳妖笑道:“申屠姑娘有所不知,庞镇寰逃出灵枢石府时,不知那九人是你手下,神指戮杀后,堪遇南荒双奇说明,急补每人一支铁翅蝙蝠,故作仓惶逃窜疾奔,如我记性不差,姑娘一听九人遭害,立即赶往察视。

    然而庞镇寰却未随去,迳自赶回森罗宫中”申屠珍面色铁青,喃喃自语道:“真是他么?”鲁丽嫦见申屠珍神色,不禁暗笑道:“撒下金丝饵,还怕你不上钩?”即正色接道:“申屠姑娘,我决非挑拨离间,危言惑听。”

    申屠珍心里虽痛恨庞镇寰,但淡淡一笑道:“姑娘请说说看,庞镇寰如何将谎话编得天衣无缝。”

    鲁丽嫦道:“姑娘回到森罗宫内一定斥责庞镇寰为何迳自离去?他回答幽居灵枢石府日久,真元耗损甚多,白阳图解尚未融汇贯通,武林群雄必在灵枢石府附近虎视眈眈,不能轻身涉险。”说着又是嫣然一笑道:“猜测之言虽有出入。但我坚信大致无异。”

    申屠珍似抑制心内激动愤怒,神色变幻闪烁,轻喟了一声道:“姑娘智慧过人,猜得一点不错,但姑娘既发现庞镇寰,为何不先发制人?”

    鲁丽嫦摇首笑道:“我如有制服庞镇寰卓绝武功,怎可眼睁睁让他离去?”申屠珍目中逼射寒芒,神色淡漠道:“可惜你义弟已死。”

    “什么?”鲁丽嫦面色大变道:“申屠姑娘不要无的放矢,这话我不相信。”申屠珍道:“我亲眼目击他跃下大龙湫,怎会是假。”

    鲁丽嫦立时绽露如花笑容道:“我放心啦,死有泰山鸿毛之别,一身系武林安危,他怎能自没而死,必是大龙湫潭中藏有武林奇珍,此刻他当已转回石梁庄,申屠姑娘请速回森罗宫,暗中窥探庞镇寰狠毒用心何在,切勿陷身虎穴自误。”

    说着身形凌空飞起,疾往峰下电泻,瞬息人踪已杳。申屠珍呆立在峰顶,思忖鲁丽嫦方才之言,越想越是,不禁面泛杀机,身形疾展飞扑下峰去。

    庞镇寰目睹魅影怪异,心生暗骇,见申屠珍竟随着九具魅影而去,暗道:“怎么有此怪事,哼,我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正要起步紧随申层珍身后,忽闻一密语传声道:“总瓢把子,请随小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