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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仔细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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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到处,石如碎粉纷纷洒下。片刻,已辟成五尺方圆的洞穴。他腾身而上,立在穴口,掣出肩后长剑,青虹倏展,切石如腐。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已深挖十余丈,眼前显露出洞府,上镌有“奥枢石府”四字。

    字体兼金刚指力刻成,钟鼎古篆,雄浑刚健。洞旁镌有一联:“千言道德谈清净,一卷黄庭演妙玄。”

    庞镇寰忖道:“白阳真人既为三清教下,这“奥枢石府”为白阳真人所居是不会错了。”身形一迈进入洞穴,在怀中取出一颗夜明珠悬在胸前。奇怪那珠光剑虹在洞径中竟显得暗然昏茫,阴风惨惨,使人毛骨耸然。

    庞镇寰不禁心中一凛,似觉怔仲不宁,有大祸临头感觉,目露术骇光芒。他咳了一声,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来之,则安之。”精神不禁一振,踏步迈入。

    愈深入渐感风力加强,阻滞身形,他认为不至万分必须,应避免取出定风珠。他在青城掌门嵩阳子门中获得使用定风珠的口决,所以他有恃无恐,不觉深入四五丈。

    蓦地,一股狂飚突然卷起,夹着沙砾劈面撞来,有增无已,势如千军万马,呼啸奔电,轰轰不绝。庞镇寰惊呼出口,踏跌倒在地,两腿扒开分椿两壁,不使飓风吹弹出洞,左臂护住首部,右手回剑入鞘伸手入怀取出定风珠照嵩阳子所传口诀运用。

    那知竟不生奇效,狂飚愈来愈加强劲,庞镇寰不禁心神大震,他不由省悟出其中大有蹊跷,暗道:“莫非何湘君所得不是真品,被自己劫取竟遭祸殃。”失悔自己不该不取珠试辨真假。

    如今懊悔莫及,忖道:“这怪风为白阳真人禁制生起,定须应时而发,无怪我正好撞上,不如守候片刻,俟风止再行。”突然一块巨石击中背上,痛澈心脾,不禁出声冷哼,仍凝力扒在地上,不敢松懈。

    巨飚宛若沙漠龙卷怪风,势如万马奔腾,威力骇猛之极。半个时辰过去,风势逐渐转弱,庞镇寰奋力站住,护住头面,鼓风缓缓前行。前行约百余丈后,眼前突现出一方照壁,分左右两条甬径,径内仍涌出两股呼啸劲风。照壁上镌有两具人身府仰百穴图,穴名刻在穴道上,细如蚊蚁。

    图下尚镌有密麻字迹,庞镇寰藉着胸前的夜明珠光凝目望去,不觉默诵谨记而下,镌文:“人者,上禀天、下禀地、阳以辅之、阴以佐之,天地有四时五行,其变也、喜为雨、怒为风、结为霜、张为虹,不体有四肢五脏、八脉十二经,三百六十穴道循周天而行,时刻丝毫不爽,故行为荣、张为气、散为声、阳施于形、阴真于精、天地之同也”

    庞镇寰看至此处,只觉白阳真人称为武圣并非幸致,其立论之精辟,词义之深奥,虽自傲才华亦愧不如,不禁神凝,身后突掠过一缕淡烟般人影,由右边洞径疾闪而入,但他茫然不觉。半晌,庞镇寰才长吁了一口气,目露喜容,竟往左边洞径走入。

    岂知他转了两个弯,抬目望去,不由心神震骇,几乎惊叫出口,原来相距三丈远处,蹲着一支庞然怪兽,头生四角。其首如狮,并生三目。

    吐出碧绿神光,寒气逼人,张口如血,棱牙外伸,遍体绿鳞,生似扑向自己,不禁倒退了一步,右腕凝功长剑平指,左掌含蕴罡劲护住前胸。庞镇寰博览群书,胸中所学文武兼资,认出此兽载之山海经,名谓三眼神狳。

    忽地,三眼神狳一声震耳厉吼出口,喉中喷出一股墨黑浓烟,弥漫洞径,庞镇寰只觉腥臭入鼻,不禁大惊,忙屏住呼吸,封闭脏腑各处重穴。

    但仍一丝毒气渗入,猛感头昏目眩,筋软神疲,颓然倒地。幸亏他功力深厚,神智未丧,右手极其艰难地摸向囊中,取出一支纱囊。囊内贮有一块千年雄黄精,清香扑鼻,不但神智立清。

    而且将浓烟奇毒引向四外,却怠软之感依然如故,暗暗长叹一声道:“如非身怀千年雄黄精,我庞镇寰定丧身在此。”遂般膝端坐于地,运气行功驱脏腑渗入奇毒。

    月色傍西,滚霞惊天。山外疾逾奔电而来何湘君春梅主婢,她们却是长剑出鞘,预知一入北雁荡,即遇狙击暗袭之举。春梅道:“小姐,我等已进山,须防暗袭。”话未落音,突闻头顶忽生金刃劈风之声,何湘君身形一掷。

    只见一条黑影挟着一片精芒寒电由崖上扑袭而下。何湘君冷笑一声,湛卢剑扬空一式“穿针引线”洒出一串寒星。

    应变奇快,出式如电,扑袭来敌似大出意料之外,半空中闪避不及,横刀一封欲架开剑势。湛卢剑乃神兵利器,叮的一声,刀声中断,寒芒透胸而过,嗥叫声中溅飞漫空血雨,叭哒坠地。崖上突生起厉喝声道:“好个心狠手辣的贱婢?”疾如鹰隼飞泻而下三个玄衣,面色深沉老者。

    何湘君在未遇奚凤啸前,已是辣手观音,不待三老者站身落定,一式“风卷残云”挥出,精芒暴展,寒虹弧飞。

    三老者不禁胆寒魂飞,忙窜身腾空,委实不曾料到何湘君貌美如花,毒如蛇蝎。何湘君一剑挥出际,左手两指跟着划出,点向一人肩头。一个老者才离地七尺,猝感肩头一麻,真气立时涣散,身形沉坠飞落。

    正巧剑虹卷体而过,身分两截,鲜血泉涌,五脏六腑溢出体外。两老者侥幸逃过何湘君一剑之厄,却不料春梅由侧里一剑奔射而起,眼见寒光眩目,惊叫出口,半空中施展“卧看浮云”身法翻向倒窜。

    只听何湘君叱道:“你们还想活命么?”湛卢剑三招疾出,均是辣手奇招。两老者先机全失,那还有还手之能,剑芒疾卷,只觉双股一寒,两足脱体坠下,不禁冷哼出口。

    春梅腾空飞起,振腕洒出两点寒星,刺入一双老者胸口,立即毙命。何湘君低叱道:“走。”主婢扑入一片深谷中,突闻阴侧侧悸人心神冷笑道:“何姑娘暂请留步。”

    眼前已现出一列十数黑衣人,老少不一,均是太阳穴高高隆起,一望而知是内外双修绝顶高手。何湘君粉面一寒,目挟霜刃,叱道:“你等奉何人之命阻住姑娘去路。”

    一人两臂特长,瘦高如柴,面色怪异的灰衣老叟,哈哈怪笑道:“姑娘,你是有知故问,还是实在不知?”

    何湘君冷笑道:“你就不说,姑娘也知你等系铁翅蝙蝠老贼手下。”灰衣老叟沉声道:“何姑娘不愧灵心意思,一猜就中,常言道血债血还,四条人命还要何姑娘清偿。”说时,左臂疾如电光石火伸出,攫向湛卢剑。

    灰衣老叟手臂特长,出手如电,倏忽之间,手指已触及湛卢剑剑尖上。何湘君早自蓄势戒备,但料不到此人身手如此迅快,不禁心头一惊,振腕飞出一点豆大寒晕指向灰衣老叟掌心。

    如果是平常兵刃,灰衣老叟立即硬夺抢下,但湛卢剑犀利无匹,不敢强樱锋芒,右臂疾缩回去,但左臂已自斜攫而出。何湘君已忖出此人来历武功,迅疾变式“七星横天”斜削左臂。

    灰衣老叟如遇克星,面色大变,惊得飘身疾退丈外。何湘君横剑不动,冷笑道:“尊驾莫非就是名震滇南的通臂神猿侯化秋么?想不到你也自甘肋纣为虐。”

    侯化秋苍白面色立时铁青,大喝道:“何姑娘,休逞口舌之利,老朽为友助拳,不算助纣为虐,何况我友较令尊实纯厚谦诚。”

    话声略顿,又冷笑道:“何姑娘,老朽看在与令尊当年一段交情上,奉劝悬崖勒马,掷剑出手,姑娘已成笼中之鸟,逞强困斗,实为不智。”

    春梅低声道:“小姐,此人说的不差,我们已被围住了。”何湘君不答,目光凝望在侯化秋脸上,淡淡一笑道:“候老师,姑娘是否束手就擒之人么?”

    身形缓缓向侯化秋身前逼去。侯化秋面色立变,厉喝道:“站住,姑娘最好不要逼迫老朽,只消老朽一声令下,姑娘必无幸理。”何湘君道:“未必见得,侯老师只管下令吧?”

    突见侯化秋面色倏然惨变,身躯栽仆于地,背上嵌着一支通体暗蓝蕴有剧毒的铁翅蝙蝠。匪党见状,不禁相顾失色,不知铁翅蝙蝠自何方袭来。这支蓝光闪闪的铁翅蝙蝠一现,立时震慑当场,膛目结舌,冰寒之气泛布全身。因为匪党们都知铁翅蝙蝠是他们总瓢把子独门暗器,尤其这支铁翅蝙蝠并非假制膺晶。

    当然是总瓢把子亲手发出,那是为什么?此乃不可解之谜,总瓢把子迄未露面,而加深了浓重的疑氛。何湘君与春梅不禁芳心大喜,知是奚凤啸施救。

    此际,匪徒们窃窃私议,猜测总瓢把子心意,其中一人为总瓢把子亲信,往昔总瓢把子微露口风,独钟情于何湘君,其他庸俗脂粉,皆不在他心目中,也因未能忘情,故不准属下加害。

    匪徒们认为确有道理,何湘君美绝人寰,我见犹怜,何况总瓢把子,一声呼啸之下,纷纷退去。月华似水,谷野迷朦,山风阵阵送来龙湫飞瀑如梦隆隆之声,使雁荡更平添了几分诗意面境。

    何湘君主婢到达那座上丰下锐的孤峰下,取出羊皮图审视之下,喃喃自语道:“是这里了,惟须日出之际,才能辨认洞址藏在何处,唉!长夜漫漫何时旦。”

    春梅道:“静候日出,至多三个更次,无甚要紧,但贼党窥伺,老贼不知来未,夜长梦多,诚令人忧虑。”何湘君颔首道:“不错,你我不妨攀登一视究竟,啸弟留函曾谓老贼已先赶来雁荡,说不定老贼早觅出洞址”

    突然,她发现地面有着甚多松脱石块,纤臂一伸,抓起一块松石,仔细望了一眼,面色微变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话落迅疾提聚了一口丹田真气,缘壁贴身揉上。春梅闻言,揣测何湘君话中含意,知老贼已先觅至图解藏处,不由暗惊,忙随着何湘君施展壁虎功登上。

    只见何湘君朝庞镇寰手辟洞径进入。何湘君已准备停当宝物,髻上一支翠凤发簪突放出柔和清光,缓缓走在“奥枢石府”前,回面说道:“你守护在洞外,慎防匪徒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