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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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一疼，我猛地惊醒。
马车的帘子被一个五大三粗的黑大汉给撩开，他倒握着鞭子。见我醒了就去捅靠在我肩上的那个女人。
“谁呀！疼死老娘了。”那女人头上正中一下，疼得几乎跳起来。外面的光照进来，我才看清她的面容。成熟漂亮的脸说不出的英气逼人，大概替父从军的花木兰也就长她这个样子吧。
那黑大汉不屑地打量着我们，从怀里抓出一张又黄又皱的纸，看了看纸，抬起头:“穆无双？”
我疑惑地回头，不是叫我就是叫她了。满脸不爽的女人将白眼翻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看得我目瞪口呆。翻完白眼，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干嘛？”
那个黑大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瞪了瞪叫穆无双的女人，又问道:“小明？”
我张着嘴想要回答，死活发不出声音只好放弃，黑大汉扔过来一个鄙夷的眼神，碎碎念地放下了帘子:“原来是个哑巴，看来就是小明了。这名字也真难听，爹娘是什么水平。水一阁最近怎么怎么了？总是送些歪瓜裂枣。”
我晕，我爹娘给我起个什么名字那是他们的自由，你管得着吗？！呸！什么叫歪瓜裂枣？自己都长得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人民，居然还敢嫌弃我。只是我现在不能说话，要不然早就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你叫小明？”穆无双凑近了问我，“这个名字也起得有点太草率了吧？”
我急吼吼地想解释来着，无奈现在是个哑巴。也怪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我就要自己默默地承担了。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然后耳畔就回荡着穆无双豪气的大笑声。
“笑什么笑！安静点！等到了辛夷的营帐，看你还笑得出来！”外边驾车的黑大汉不耐烦得怒吼一声，穆无双的笑声也嘎然而止。
穆无双没好气地踢了踢马车的车壁，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诶，你知道么？我可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在我家里从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若是在我没有离家出走，那个黑漆漆的丑八怪早就身首异处了……看你这脏兮兮的样子，一定是乡下来的吧？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那是怎样的情形。放心，以后我会罩着你的。”
我有些失笑，若是现在能说话，我定会告诉她，我老爹就是大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并肩侯，而我也是当朝太子的正室妃子，享受的待遇与权利是她这样的大户人家难以企及的。不知道我若是说来她听了，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你也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么？”越来越觉得她跟我极像，同样是话多得就像天上的星星，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现在想来，那褚一白定是觉得我的话太多，才将我毒哑。但是他却忘了将穆无双也一并处理掉，弄得我心里都有些不平衡了。
我顺势点了点头，她又喋喋不休:“我爹为了家族利益，想将我嫁给我不爱的人。那人我见过，虽然……虽然有那么几分模样，但是我看得出他不喜欢我。本小姐才不愿意嫁给一个那样的人，毁了一辈子的幸福。所以我趁着夜色逃了出来，没想到在路上竟然碰到一个面无表情像个死人一样的怪人，将我抓了去，还关了几天，可把我给闷死了。”
又是一个为找寻真爱而出走的无知女子，我无奈地摇摇头，而她说的怪人应该就是褚息。我安静地听着穆无双讲她是如何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和同一个牢房里被抓来的女子打成一片，又是如何从知情人口中打听到抓她的人是谁，抓她来干什么。我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说话，心里像猫在抓一样，想要开口说话的渴望抓挠着我的心，我的喉咙。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边人声嘈杂，尽是我听不懂的语言。黑大汉拉开帘子，一把扯开我们脚上的绳子，动作之粗鲁，把我的裙角都撕碎成了布条。
“到了，下来！”
下车后，我揉着已经发麻的腿，抬头看到那长长的一溜马车队后被震惊到了。我们马车的前后都排着长队，每一辆马车都载着两三个人。没想到被送来的女子竟这么多。
前面有个魁梧的身影朝着这边走走停停，像是在验货一般检查着马车送来的女人。
“怎么这么多？！”穆无双显然也有些吃惊，“那个叫褚一白也太黑心了吧？再抓几次，怕是我们大周的女子都要被送到这里来了。”
“我不要！不要！！救救我，我不要被糟蹋……我要回家！回家！我不要……”前面车队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子，喊叫着想要逃跑。那验货的人追上前，将女子一脚踢到在地，提着她的衣服像拖垃圾一样将她拖进了军营，扔在了一群男人当中。那些男人欢呼一声蜂拥而上，逃跑的那个女子凄厉的叫声惊飞了树上的鸦雀，震荡着每一个人的心，所有被抓来的女人都低着头，不敢再吭一声。
我也被这个残酷的场面震慑住了，不住地想往后退。衣袖上突然一紧，穆无双抓着我的袖子，一副想要发作的模样。
“怎么办？我不会武功。”穆无双在我耳边低声说着，语调有些颤抖。
我握着她的手，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那身材魁梧的验货员走到我们的马车前，对着身边像狗腿子一样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有几个老女人将我们都被引了下去，关在一个大帐篷中。帐篷外传来男子的笑声其间夹杂着女子的尖叫求救声，此起彼伏，听得我不禁胆寒。
“真是畜生！”人群中有人愤怒地低吼了一声，原本一片安静的帐内突然炸开了锅，胆大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地怒骂起来，胆子小的都蜷缩在角落里低声哭泣。
我与穆无双相互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四周的谩骂声依旧不绝于耳，混杂着哭声和帐外那些女子的绝望的叫喊。
“哭有什么用！骂又有什么用！”穆无双猛地站起来，呵斥着帐内的人，“现在是要想办法逃出去……”
“这里是军营，我们都是弱质女流，怎么可能从辛夷人的手里逃出去？”有人打断了穆无双的话。
其他人也说了起来:“是啊！我们也只能被那些畜生给侮辱了，糟蹋了……呜呜呜呜……”
“你们怎么可以就这么认怂了？！”穆无双情绪有些激动，“你们知道种子发的芽有多嫩多软，但它硬是将石头给顶开了。男人强壮并不可怕，我们女人娇柔自有娇柔的好处。办法总会有的，谁愿意跟我干？”
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但胆小的人毕竟占大多数，根本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穆无双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她一把提起我，大声地宣布着:“这是小明！她决定跟我干了！还有谁？”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到底要干什么我都不知道，居然就说我要跟着她干。我一个劲摆着脑袋想要否认，却被她钳着下巴动弹不得。
她们都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们，有几人甚至还跃跃欲。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声冷哼，尖锐得穿透了那些讨论的声音:“哼，看你这个样子，定是没有经历过事情的大小姐，异想天开！”
循着声音，那坐在人群里面容冷艳的女子从人群中凸显出来。她鄙夷地扫视着所有人:“你觉得这些畏首畏尾的草包真的会跟你一块干？你又如何那么有自信自己可以成功？呵！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
穆无双正要反驳，却又被冷艳女子打断:“要我说，你们都逃不掉。如果真的想让自己活得不那么低贱的话，就努力地往上爬，等你做了位高权重之人的宠物，就不用每日提心吊胆怕被那些满是汗臭味的男人糟蹋了。”
她说的话就清楚地表示了，她是一个心狠手辣想要飞上枝头的野心家。但凡心内怀揣着野心的人，都已经在实现野心的路上走了一半。这个女人很是不简单，现在得罪了她，怕是以后她得志的时候谁都没有好日子过。我硬拽着穆无双坐在地上，按着她的肩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再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招人记恨。
穆无双扒下我的手，我怕她乱说又想去捂。她甩开我的手附在我耳边说:“放心，我也知道分寸。只是想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将信将疑地放开穆无双，她马上跳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穆无双朝着那边的冷艳女人喊:“喂，你叫什么？日后飞黄腾达了我不可能还是一直叫你喂吧？我是穆无双。”
“陈凌。”
“陈凌是吧？我等着看你在高贵的主人脚下笑。”
那人的声音高傲冰冷:“我也等着在最高处，看着你们在污泥中痛哭。”
肩上一疼，我猛地惊醒。
马车的帘子被一个五大三粗的黑大汉给撩开，他倒握着鞭子。见我醒了就去捅靠在我肩上的那个女人。
“谁呀！疼死老娘了。”那女人头上正中一下，疼得几乎跳起来。外面的光照进来，我才看清她的面容。成熟漂亮的脸说不出的英气逼人，大概替父从军的花木兰也就长她这个样子吧。
那黑大汉不屑地打量着我们，从怀里抓出一张又黄又皱的纸，看了看纸，抬起头:“穆无双？”
我疑惑地回头，不是叫我就是叫她了。满脸不爽的女人将白眼翻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看得我目瞪口呆。翻完白眼，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干嘛？”
那个黑大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瞪了瞪叫穆无双的女人，又问道:“小明？”
我张着嘴想要回答，死活发不出声音只好放弃，黑大汉扔过来一个鄙夷的眼神，碎碎念地放下了帘子:“原来是个哑巴，看来就是小明了。这名字也真难听，爹娘是什么水平。水一阁最近怎么怎么了？总是送些歪瓜裂枣。”
我晕，我爹娘给我起个什么名字那是他们的自由，你管得着吗？！呸！什么叫歪瓜裂枣？自己都长得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人民，居然还敢嫌弃我。只是我现在不能说话，要不然早就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你叫小明？”穆无双凑近了问我，“这个名字也起得有点太草率了吧？”
我急吼吼地想解释来着，无奈现在是个哑巴。也怪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我就要自己默默地承担了。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然后耳畔就回荡着穆无双豪气的大笑声。
“笑什么笑！安静点！等到了辛夷的营帐，看你还笑得出来！”外边驾车的黑大汉不耐烦得怒吼一声，穆无双的笑声也嘎然而止。
穆无双没好气地踢了踢马车的车壁，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诶，你知道么？我可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在我家里从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若是在我没有离家出走，那个黑漆漆的丑八怪早就身首异处了……看你这脏兮兮的样子，一定是乡下来的吧？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那是怎样的情形。放心，以后我会罩着你的。”
我有些失笑，若是现在能说话，我定会告诉她，我老爹就是大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并肩侯，而我也是当朝太子的正室妃子，享受的待遇与权利是她这样的大户人家难以企及的。不知道我若是说来她听了，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你也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么？”越来越觉得她跟我极像，同样是话多得就像天上的星星，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现在想来，那褚一白定是觉得我的话太多，才将我毒哑。但是他却忘了将穆无双也一并处理掉，弄得我心里都有些不平衡了。
我顺势点了点头，她又喋喋不休:“我爹为了家族利益，想将我嫁给我不爱的人。那人我见过，虽然……虽然有那么几分模样，但是我看得出他不喜欢我。本小姐才不愿意嫁给一个那样的人，毁了一辈子的幸福。所以我趁着夜色逃了出来，没想到在路上竟然碰到一个面无表情像个死人一样的怪人，将我抓了去，还关了几天，可把我给闷死了。”
又是一个为找寻真爱而出走的无知女子，我无奈地摇摇头，而她说的怪人应该就是褚息。我安静地听着穆无双讲她是如何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和同一个牢房里被抓来的女子打成一片，又是如何从知情人口中打听到抓她的人是谁，抓她来干什么。我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说话，心里像猫在抓一样，想要开口说话的渴望抓挠着我的心，我的喉咙。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边人声嘈杂，尽是我听不懂的语言。黑大汉拉开帘子，一把扯开我们脚上的绳子，动作之粗鲁，把我的裙角都撕碎成了布条。
“到了，下来！”
下车后，我揉着已经发麻的腿，抬头看到那长长的一溜马车队后被震惊到了。我们马车的前后都排着长队，每一辆马车都载着两三个人。没想到被送来的女子竟这么多。
前面有个魁梧的身影朝着这边走走停停，像是在验货一般检查着马车送来的女人。
“怎么这么多？！”穆无双显然也有些吃惊，“那个叫褚一白也太黑心了吧？再抓几次，怕是我们大周的女子都要被送到这里来了。”
“我不要！不要！！救救我，我不要被糟蹋……我要回家！回家！我不要……”前面车队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子，喊叫着想要逃跑。那验货的人追上前，将女子一脚踢到在地，提着她的衣服像拖垃圾一样将她拖进了军营，扔在了一群男人当中。那些男人欢呼一声蜂拥而上，逃跑的那个女子凄厉的叫声惊飞了树上的鸦雀，震荡着每一个人的心，所有被抓来的女人都低着头，不敢再吭一声。
我也被这个残酷的场面震慑住了，不住地想往后退。衣袖上突然一紧，穆无双抓着我的袖子，一副想要发作的模样。
“怎么办？我不会武功。”穆无双在我耳边低声说着，语调有些颤抖。
我握着她的手，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那身材魁梧的验货员走到我们的马车前，对着身边像狗腿子一样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有几个老女人将我们都被引了下去，关在一个大帐篷中。帐篷外传来男子的笑声其间夹杂着女子的尖叫求救声，此起彼伏，听得我不禁胆寒。
“真是畜生！”人群中有人愤怒地低吼了一声，原本一片安静的帐内突然炸开了锅，胆大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地怒骂起来，胆子小的都蜷缩在角落里低声哭泣。
我与穆无双相互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四周的谩骂声依旧不绝于耳，混杂着哭声和帐外那些女子的绝望的叫喊。
“哭有什么用！骂又有什么用！”穆无双猛地站起来，呵斥着帐内的人，“现在是要想办法逃出去……”
“这里是军营，我们都是弱质女流，怎么可能从辛夷人的手里逃出去？”有人打断了穆无双的话。
其他人也说了起来:“是啊！我们也只能被那些畜生给侮辱了，糟蹋了……呜呜呜呜……”
“你们怎么可以就这么认怂了？！”穆无双情绪有些激动，“你们知道种子发的芽有多嫩多软，但它硬是将石头给顶开了。男人强壮并不可怕，我们女人娇柔自有娇柔的好处。办法总会有的，谁愿意跟我干？”
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但胆小的人毕竟占大多数，根本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穆无双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她一把提起我，大声地宣布着:“这是小明！她决定跟我干了！还有谁？”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到底要干什么我都不知道，居然就说我要跟着她干。我一个劲摆着脑袋想要否认，却被她钳着下巴动弹不得。
她们都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们，有几人甚至还跃跃欲。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声冷哼，尖锐得穿透了那些讨论的声音:“哼，看你这个样子，定是没有经历过事情的大小姐，异想天开！”
循着声音，那坐在人群里面容冷艳的女子从人群中凸显出来。她鄙夷地扫视着所有人:“你觉得这些畏首畏尾的草包真的会跟你一块干？你又如何那么有自信自己可以成功？呵！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
穆无双正要反驳，却又被冷艳女子打断:“要我说，你们都逃不掉。如果真的想让自己活得不那么低贱的话，就努力地往上爬，等你做了位高权重之人的宠物，就不用每日提心吊胆怕被那些满是汗臭味的男人糟蹋了。”
她说的话就清楚地表示了，她是一个心狠手辣想要飞上枝头的野心家。但凡心内怀揣着野心的人，都已经在实现野心的路上走了一半。这个女人很是不简单，现在得罪了她，怕是以后她得志的时候谁都没有好日子过。我硬拽着穆无双坐在地上，按着她的肩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再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招人记恨。
穆无双扒下我的手，我怕她乱说又想去捂。她甩开我的手附在我耳边说:“放心，我也知道分寸。只是想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将信将疑地放开穆无双，她马上跳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穆无双朝着那边的冷艳女人喊:“喂，你叫什么？日后飞黄腾达了我不可能还是一直叫你喂吧？我是穆无双。”
“陈凌。”
“陈凌是吧？我等着看你在高贵的主人脚下笑。”
那人的声音高傲冰冷:“我也等着在最高处，看着你们在污泥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