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不要,我对不起,我要的只有他一个人,对不起伤了你们,我的目的只有他,我不是故意要在这儿”元易安喃喃自语著,睡梦中的她极不安稳的呻吟著,额上冒出冷汗,泪自紧闭的眼角滑落,消失在鬓间“救我,我不想孤单的”

    她陷溺梦魇的哭喊著、求救著,她不要死,谁救她?好冷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温柔的覆上她冒著冷汗的额头,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说些她听不清楚的话,可是他低沉清澈的嗓音,却让她觉得好安心好安心,谁呢?她的记忆中有谁是这样的呢?

    一波黑浪袭来,这次将她带入安静无起伏的梦境,她安心的躲入梦?,伴著的是那个人的声音,像催眠曲。

    是以,元易安也没发现自己无意识的唤出“彻”

    柳清彻讶异的望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元易安,缓露出一个快乐的笑容,他轻吻下她的唇瓣,纵使是无意识,他也很高兴她在梦中喊的是他的名字。

    指尖轻碰她光洁的额角,心疼于她为梦魇所困,这个梦看来跟她害怕电梯有一定的关连,但不要紧,这辈子,她是别想逃出他的心房外,他会像今天一样一直守护著她。

    他守在她身边,无视于时间的流逝,直到天亮,他也浑然无所觉。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是哪个人说睡一觉醒来,所有的事都会恢复它原有的模样的?她想杀了那个说这句话的人。

    元易安一睁眼,就见柳清彻的笑脸闯进她的视界中。

    “你醒了?”

    元易安的回应是马上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小心的睁开眼,见柳清彻还在“啊!”她惊叫一声,下意识的想后退,但他两只手压在棉被上,等于是压在她身上,她连动都有问题。

    “早安。”柳清彻露出一个朝阳般光明的笑容,显然她忘了昨夜她作恶梦的事。

    “你怎么还在这儿?”元易安用看小偷般的眼神看着他。

    “哦,昨天我就在这儿啦,小安你还抱著我睡著了呢!”他一脸陶醉的说。

    “谁谁抱著你,是你抱著我。”元易安吞吐的反驳,她人格不容他污蔑。

    “可是我记得的是你抱著我睡觉,我本来是要走的,可是你硬是不让我走,所以我只好留下来。”柳清彻愈说,声音愈低,到最后已经是一副好像元易安把他怎么了的小媳妇儿样。

    看柳清彻的脸色,她好像真的把他怎么了,可是,她明明就记得

    “你”元易安“你”了老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对,事实就如你想像的。”柳清彻突然把脸凑近她的脸,睁著无辜的黑亮眸子,猛点头赞同她的想法。

    “事实?”元易安被惊醒的脑子有一半是停止运作的,她呐呐的重复。

    “嗯,事实就是你抱著我睡觉,不让我走。”柳清彻一字一句的“教导”

    “你骗人。”元易安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做“你走,滚离我家远一点,永远不要踏进来,等我伤好了你就准备等死吧!”她气势不足的恚?,而她?到最后,看见柳清彻委屈的脸竟然有歉意,天!她竟然觉得自己刚刚?他?得理由很不充足。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你只要给我一百万美金的遮羞费,我就走。”柳清彻的嘴脸一转而为踞傲的讨债者。

    “一百万美金?”元易安惊吼,她对他做了什么,要给他一百万美金的遮羞费?

    “对,一百万美金,现钞,不连号。”柳清彻学著电影上歹徒说话的方式,正经的说。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她莫名其妙的瞪著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转变至此。

    “老姊,你就承认吧!”元易笙突然街进来,一脸希望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跪坐在她床边。

    “易笙?”承认什么?元易安搞不清状况。

    “你强抱了彻,我看见了。”元易笙“羞耻”的低头。

    “我强暴他!”元易安这下再也冷静不了的尖声大叫“易笙,不要开我玩笑。”她正经严肃的警告。

    “可是老姊,你不是常常教我做人要诚实吗?怎么我说实话你要否认呢?”元易笙执起她的手“老姊,没关系,人总会在意识不清之下犯下一些错误,但是清醒之后做补救工作就好了,老姊,你就负责吧!”

    “负负责?”元易安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头脑,此刻完全冷静不了“沸腾”得不得了。

    “对。”元易笙握紧她的手“老姊,你就跟彻结婚以示负责吧,不然,我们哪儿来的一百万美金,而且是现钞不连号给人家?”

    这是梦,对,这是梦,元易安头痛的抚额,她作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只要

    “小安,你怎么了?”柳清彻见元易安抚额闭眼,关心溢于言表的拉下她的手,以他的手抚上她的额替她量体温,然后双手捧著她的脸,关心的问:“怎么了?你觉得怎么样,头疼吗?”

    元易安“沸腾”不已的脑袋,这下更是高达沸点,柳清彻发什么神经?她他这、这太匪夷所思了,她是要杀他的人啊!怎么他会有这种表情出现呢?

    “小安?”

    “老姊?”

    他们俩对望一眼,会不会他们演得太好,她受不了打击?

    元易安略带惊慌的眸子,来回望着同是关怀的望着自己的柳清彻和元易笙“我很好。”只是需要时间去面对完全变动的“今天”她话才出口,就受了两个男人紧紧的抱拥“你们”

    元易安不明缘由,但百感交集,他们的拥抱让她倍感温馨,心一柔,她也伸手环抱住他们。

    “老姊,让彻来家?教我做暑假作业好不好?”元易笙拉拉她的衣袖问。

    元易安瞄眼在她一恢复冷静就推开他,离自己远远的柳清彻,后者没有任何表示“我教你就好了。”

    “不行啦!”元易笙鼓起腮帮子“老姊要好好养伤才行,而且我的暑假作业不是你会做的。”

    “哦?”她哪会不知道老弟在打什么算盘,她和柳清彻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完全没有可能,她实在是很想直截了当的告诉老弟别作白日梦,但她难得见他跟人这么好,而且柳清彻也快死了。

    元易安一愣,为柳清彻扰要被她杀死的事实感到难过,难过?她像甩掉瘟疫一样甩掉这个念头。

    有点不对劲,在她无知觉的情况下,有些事情改变了,但什么事,她尚未得知,可是这样的改变让她怯步。

    “嗯,暑假作业要我们做的作业都是要到户外去的耶,老姊受伤不可以下床,怎么陪我?”元易笙嘟著嘴说,他硬是要拗到老姊答应做可以来他们家不可。

    “哦。”易笙说的也有道理,她现在的确没什么行动能力,但是元易安低头望着元易笙盼望的小脸,让他跟柳清彻相处最后—段时间也好“好吧。”

    “耶!万岁!”元易笙高举双手喊万岁。

    “可是,柳清彻不可以接近我。”她不想跟柳清彻的牵扯愈来愈深,她怕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啊?”元易笙垮下脸,才要再次为柳清彻争取,但他已先开口。

    “可以。”

    “彻!”元易笙慌乱的叫,但柳清彻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你说的。”元易安不知怎的,听他这么一说,竟有些惆怅。

    “我说的。”柳清彻保证。

    “好。”她心中的烦躁愈来愈深,她有些赌气的躺下来,背对他们。

    “易笙,来,我们出去吧,让你老姊好好休息。”

    她听见柳清彻这样说,鼻头竟觉酸酸的,眼眶也跟著泛热。

    “哦。”元易笙点点头,拉著柳清彻往外走。

    门阖上的轻响是她最后在房内听到的声音。

    “彻,你干什么答应?”元易笙急躁的问,他会被彻气死。

    “放心。”柳清彻露出个自信的笑容“她不要我接近她,可是我们可以到她房间去作暑假作业啊,这样她不就没理由赶我出去了吗?”

    元易笙想想,也对,这才释然的笑笑“吓死我了,害我以为没机会了。”

    柳清彻只是摸摸他的头,不语。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希望,元易安愤恨的睢著天空,无言的递送她的抗议,希望老天爷可以收到。

    “小安?”柳清彻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挥回她专注于天空的心思。

    她望着柳清彻,他给她一个柔柔的笑容,她则回给他一个烦恼的垂首。

    三天了,这三天,每天地都祈祷醒来不要看见柳清彻的笑脸,可是她的祈祷没一次是灵验的。

    每天她一张眼,见著的就是柳清彻那张笑容灿烂的俊脸,然后他就陪她到她就寝时分,不论她怎么赶他、怎么颐指气使、怎么恶言相向,他就是赖著不走,更可恶的是,他手中握有最有利的王牌——元易笙。

    元易笙这个有了外人没亲人的小子,对柳清彻的行为绝对赞成,甚至完全偏袒柳清彻,她怎么说都没用,要说他们违反约定,他们给的理由是,在她这儿做暑假作业,又可以就近照顾她,是两全其美的方法,而他力气不够,柳清彻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他的“代理人”面对这么“善体人意”的弟弟,她能说什么?

    为什么她这么可怜?为什么她得承受这些强迫中奖?要不是她受这个不该受的伤,得在床上待一个星期才可以下床,她绝不会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蜘蛛和蝴蝶的故事?”柳清彻再次打断她的冥想,对她耐性十足。

    “没有。”元易安收起苦恼的心绪,冷淡的说。

    “想不想听?”柳清敞不以她的冷淡为意。

    “不想。”她很乾脆的拒绝。

    “我想听。”元易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大声的说,还高举赞同的手。

    元易安又是—个困扰的垂首,天啊!

    “小安没意见吧?”柳清彻好脾气的询问。

    她垂著的头摇了摇。

    “从前有—只蜘蛛,它爱上了—只误飞黏在它网上的蝴蝶,如果不吃蝴蝶,它就会饿死,但是吃了蝴蝶,它就等于杀了自己最心爱的,面临这两难的选择,你们猜它最后怎么著?”柳清敞顿了顿“或者该这样问,如果你们是蜘蛛的话,你们会怎么做?”

    “吃掉蝴蝶。”元易安答得太快,反而让人觉得她想掩饰什么。

    “放走蝴蝶,然后等下—只我不爱的昆虫上门。”元易笙的答案教人哭笑不得“彻的答案呢?”

    “我的?”柳清彻的眸子别有用心的在元易安覆冰的容颜上绕一圈,才答道:“我会跟蝴蝶一起死掉。”

    元易安的身子微乎其微的一颤。

    元易笙皱起眉,显然不太能理解柳清彻这个答案“为什么?”

    “因为我爱那只蝴蝶啊!吃掉它会让我一辈子都伤心,放掉它也会让我伤心一辈子,倒不如跟它一起死掉,这样到了地狱不也可以相见吗?”柳清彻说著这番元易笙仍是不懂,可是元易安一定懂的话语。

    元易笙搔搔脸颊“好深奥哦!”“易笙长大以后就懂了。”柳清彻话是对元易笙说,但眼睛却定在元易安身上。

    “哦。”元易笙不懂的哦一声,然后他心血来潮的问元易安“老姊为什么要吃掉你爱的蝴蝶呢?”

    元易安冷酷无情的说:“因为它是我惟一的食物,不吃掉它的话,我就活不了了。”

    “可是,它是你最心爱的蝴蝶耶!”元易笙觉得老姊的答案跟彻的一样,难以明了。

    “再怎么心爱的东西,到最后都一定会消失,与其徒留伤心,还不如以自己为主来得实际。”元易安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

    “可是,它是你最爱的蝴蝶啊。”元易笙有求知精神的探问“你吃了自己最心爱的蝴蝶不会很难过、很难过吗?”

    元易安的漠然有崩裂的倾向,她背对著元易笙,不愿让自己遏止不住对他发脾气。

    柳清彻见状,拍拍元易笙好奇的小睑“小安有点累了,不要吵她,嗯?”

    元易笙心知肚明的盯著元易安的背影,她真正的答案绝不是吃掉蝴蝶。

    “好,那我去写功课了。”他乖巧的远离定时炸弹区。

    柳清彻等元易笙走后才道:“你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元易安不领情的回拒他的关心。

    “你的心情不怎么好哦,连易笙你都快要对他发脾气。”柳清彻继续说,无视于她语音的轻颤和身子的僵硬。

    “见到你我的心情会好才怪。”她情绪不稳的回头讽道。

    “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让人看了,就会觉得舒服得像枕头的那种人啊。”他耸耸肩,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你还真了解我。”

    “柳清彻!”元易安懊恼的吼。“嗯?”

    他回她一个相当有魅力的笑容,黑眸?毫无掩饰的热切让元易安心慌得无所适从,急著想找些什么来转移她的心慌。

    可是,她发现自己找不到,她的冷静、她的酷寒,全都不知道消失到哪儿去了,她惊惶失措的发起抖来。

    “小安?”柳清彻发现到她的异样,关注的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掩不住惶惑的眸子。

    元易安排拒的推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忿忿的嘶叫“你能不能别再来烦我,你这么想死,等我伤好了,我一定去杀你好不好?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真的不想看见他,一见他和他那双过分温柔的眸子,她就没来由得

    柳清彻心一震,说他没被伤到是假的,可她感觉得到她伤了他吗?他不是没生

    命的东西,他也是有感觉的,他爱她,但这些话可以说给元易安听吗?只怕她会当面对这番话狠狠的冷笑一顿,他怎么会去爱上这么一个迟顿又冷血的女人?他自问,然而没人可以给他答案。

    气氛有那么一下子的僵凝,久久,柳清彻才有能力将揉断寸肠的千缕浓愁化为一句淡语“人若连自己的心都想欺骗,那就活得太痛苦了,何必呢?”

    元易安胸臆一震,惊诧的瞳眸跟著柳清彻移动而移动,直到他的身影没入门犀,她才察觉她的心已蒙上一层凄凉悲咽。

    整间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四周的静谧沉寂成为一股强大的漩涡向她袭来,将要淹没她,在她惊惶逃开之际,才猛地发觉,她想逃的不是这个漩涡,而是

    元易安喘息著,捂著紧缩的心脏,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她想逃的不是柳清彻,不是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整个人有种天地为之碎裂的无依感,这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该存在吗?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低气压一直延续到两天后,一次意外事件才再次打破柳清彻和元易安之间的心墙。

    门被大力的踢开,坐在窗台上的元易安,出窍的心思因这一踢而回神,她望向门口,那儿站著的是气喘吁吁,眸?蓄满泪水的元易笙。

    “易笙?”元易安望着他的目光移到随后追上的柳清彻。

    柳清彻避开她探询的目光,低头拉住元易笙“别这样,易笙,你不是一向都是最懂事的吗?”

    元易安为柳清彻的规避一怔,但她的心绪马上集中在元易笙身上。

    元易笙甩开柳清彻的手,哭著大叫“我不要当懂事的小孩,不要!”

    “易笙?”

    “易笙。”

    元易安疑惑的叫唤和柳清彻无奈的叫唤重叠。

    “不要!我不要再什么事都要想这个、想那个,我不要,反正我这么做也没人会知道我多努力想要做一个好孩子。”元易笙任性的摇著头“我这么努力,为什么他们还要笑我?为什么?彻,为什么”

    柳清彻稳住他过于激动而颤抖不已的身子。

    元易安见状也轻巧的跃下窗台,来到元易笙面前。“易笙,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她焦慌的问,一边伸手替他拭去滚落腮边的泪。

    元易笙挥开她的手,恶狠狠的瞪著她,遣责道:“都是你!”

    元易安不明所以的愣在那儿,莫名的承受了他的迁怒“易笙”

    “我要爸爸和妈妈,我要他们!”元易笙揪著元易安的衣领,说出的话让她再次一愣。

    “易笙,我不是说过了”她试图解释的话语让元易笙打断。

    “我知道爸妈已经上天堂了,可是他们的墓呢?为什么你从来没带我去看他们?为什么?”他一连串的问话让她缄口结舌。

    “易笙,你怎么”

    “我要爸爸、我要妈妈!我要见他们!”元易笙激慨的呜咽。

    “易笙,你有我在”元易安摸摸他的脸,才起头的安抚又让他截断。

    “我不要你!”这话一冲口而出,就见元易安怔仲的愣著,元易笙看见老姊受伤的神情,知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想说抱歉却说不出口,最后,他难堪的推开她冲回自己的房间。

    元易安失去骨头般的跌坐在地,阖上伤痛的眼,想让凄沧的心获得一点抒解,可是没有用,她的心房还是盛满了沉郁的哀愁。

    刚刚易笙的话著实伤得她好重、好重,像十大酷刑中的廷仗,仗责得她遍体鳞伤。

    无从舒坦的痛楚变成眼角滑落的泪,沉默的诉说她内心的沉重伤痛。

    一双臂膀环住她的肩,将她往后拉靠入一个广阔而温暖的胸膛,元易安没有排斥柳清彻适时给予的慰藉,她抱住他的手臂,狼狈的哭泣。

    “刚刚我和他出去找他暑假作业要用的植物,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附近一群同年龄的小孩在玩,他们一看到他,就笑他是没有爸爸妈妈疼的孤儿,他说他有老姊就胜过—切,他们又笑他有一个像鬼一样的老姊有什么好骄傲的。”

    元易安的身子听见这话时为之一震,柳清彻只是更加抱紧她“他气得捡了地上的石头就要丢过去,我阻止他,他就跑回来。”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跟那些笑元易笙的小孩们说,元易笙的爸爸妈妈和老姊都听到他们这些人说的话了,而且把他们的脸和名字都记下来,准备晚上要去捉他们。

    他们听了还不相信,直到他准确无误的说出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其实是那人的衣领有绣名字,不巧让他瞄到,于是他们的脸色全变,其中一个比较小的还害怕得嚎啕大哭,直嚷著不要被鬼捉走,而其他人虽然没有当场哭出来,但也吓得差不多了。

    他看他们已经受到不小的惊吓才追回来,正好赶上元易笙。

    元易安的身子不停的颤抖著,柳清彻轻拍她的背,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小安,别这样。”

    元易安紧捉著他,苍白的脸色让他看了好心疼。

    “告诉我,我是个很失败的姊姊吗?”她低问。

    “我不这么认为。”柳清彻含蓄的说“刚刚易笙说的话是无心的,他自己一说出口也后悔了,只是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易笙,有关你们父母亲的事?他对于这点相当耿耿于怀。”

    元易安捉著他的力道一松,她别过脸,久久才吐出“那是易笙的父母。”

    柳清彻没有接话,等著她说下去。

    “我是孤儿,没父没母,可是易笙不同,他到四岁之前是有爸爸妈妈的,直到我杀了他们。”元易安乎静的声音好像从深谷底传出的绝望呼救“你要我怎么告诉他?说他的亲生父母是我杀死的,说我是他的杀亲仇人,说我因为一时心软没杀了他,才把他当成是弟弟,说我真实的身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说我以前出国出差其实都去杀人,说我”

    “别说了。”柳清彻出口阻止她再说下去。

    “你也听不下去了不是吗?那你要我怎么跟他说呢?”元易安捂住凝咽的嘴,吞下那难以控制的激动“你要我怎么说”

    “小安。”柳清彻揽她人怀,心绪跟著她而纷乱起来“小安,冷静。”

    “我很冷静,是你的出现破坏了我的冷静,在你面前,我的冷静就会自动消失。”元易安淡漠的陈述,没有力气推开他,任他抱著自己“如果你肯离我远—点,我的冷静就会回来。”

    “是吗?”柳清彻扬起嘴角,声音满是笑意,很高兴听到她这样承认,自己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变态。”元易安怀疑他的脑子结构是不是跟别人的不太一样,她不是在称赞他,他却高兴得像她在称赞他一样。

    “谢谢。”柳清彻开心的抱紧她。

    元易安快喘不过气来的挣扎著“你干什么,放开我!”她喘着气大叫,想推开他却让他抱得更紧。

    “不放。”柳清彻像只餍足的猫般死抱著她不放手,他最喜欢看到她失去冷静的样子了。

    “柳、柳清柳清彻,我杀了你!”元易安的拳打脚踢对他完全没用,让她不禁对自己的身手产生质疑,是不是因为她休息了一个星期,所以她的身手也跟著秀逗了?

    柳清彻低头笑挲著她气红的容颜,抬起她的下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咒骂。

    “柳呜”元易安的声音消失在他的吻中,她软化了,默许他的行为,感觉心的一角因此而点燃一簇火苗,她下意识的想护著这簇火苗,让它燃烧。

    此时,元易安脑中忽然浮现柳清彻说的那个蜘蛛和蝴蝶的故事,想起他说的答案——我会和我爱的蝴蝶一起死,这样,到地狱还能相见不是吗?

    元易安的心冷了,火苗也熄灭,地冷然的推开柳清彻,结冻冷凝的眸子没有表情的望着他,心因此整个绞痛。

    她看得柳清彻心焦“小安?”他伸手想碰元易安,但却让她躲掉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正如他停住的心跳。

    他的眼神像引线,差点烧掉元易安冷漠的面具,她别过脸,并未感觉心因此而舒缓“你想要什么?”

    “嗯?”柳清彻捉不太到这个问题的重点。

    “你想要从我这儿拿走什么东西?”元易安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卸下冷然的面具“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和这副身体,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为什么我觉得你想从我这儿拿走什么东西呢?”

    柳清彻看着她,无言的传递著令元易安惧怕的讯息。

    “我有东西留在你那儿。”

    “什么东西?”元易安急切的问,一副想要还给他的样子。

    柳清彻淡然含著酸涩的一笑“那样东西要你自己明白了以后,才可以还给我。”

    元易安呆了,他想要的东西似乎是她一直不想去碰,以后害怕去触摸的东西。

    “我不明白。”她低声呢喃著,像在对自己说话一般“你惟一留在我这儿的东西,只有你的命,我不能还给你。”

    柳清彻“哈”的一声,仰首乾笑几声,她对他有感情,他可以非常肯定她对他有感情,只是她在抗拒,他倒要看她能拒到什么时候。

    “我想要回的不是我的命,你很清楚。”柳清彻泛著血丝的眸子紧紧锁著元易安的心、眼。

    元易安身子一震、心一恸,她清清已经乾涸的喉咙“不,我不清楚。”

    “你知道的,你只是不想去想。”柳清彻上前拉住她往后退的身子。

    元易安推开他,她明白,她一直知道柳清彻想要什么,从他说的蜘蛛和蝴蝶的故事时,她就知道了,可是,她没办法诚实的对自己说

    她镇定下波涛起伏的心绪,静然道:“我去看看易笙,只怕那小鬼现在哭得不见天日。”

    她不再看他,迳自起身出房,在她拉开门之际,对柳清彻说:“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除了说谢谢之外,无法给你任何回报。”

    柳清彻看着门阖上,同时亦隔离了他和她之间才开启没多久的心房。

    时间过得太快了,柳清彻低头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缓握拳,紧到指甲嵌入他的肉内也无所觉。

    他们之间又回到原点,那个单纯的杀手与被杀的关系,只是柳清彻不禁想问元易安,她的心真的可以轻易削去这段时间他在她心底留下的影像,狠心的杀了他吗?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相遇?为什么到最后,得下这么难下的决定?

    柳清彻想笑,可是他发现他笑不出来,他那无论如何都还是笑得出来的能力此刻竟然罢工。

    而此时房外的元易安虚软无力的背靠门板,沉重的呼吸著,她很明白柳清彻要的,但她给不起,做为一个杀手,她的工作就是杀掉买主指定的对象,就只是这样。

    元易安劝服不了自己的摇摇头,她恨这样的自己,如果她可以选择,她绝对不要以这样的身分,在现在的时刻遇见柳清彻,这样,她跟他或许会有可能,而不是像现在她细呜一声,发觉泪早已流落满腮。

    她没有办法回应柳清彻,她和他之间只能有一种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关系,她必须决择,如同蜘蛛必须选择吃掉蝴蝶,还是要跟蝴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