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乡艳连城 > 第37章当着面

第37章当着面

推荐阅读:覆雨翻云风流传特种兵学校密事那一汪肥水的流淌我们夫凄这些年我和30岁女王的故事我的地下情人曰本皇后被奷记异地夫凄香火优衣库真相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山脑上不知名的鸟叫声,十分森煞骇怕。许俊岭总觉身后有人跟着,走路的声音还很响,慌惶地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再走,刚迈起步,身后又响起来,停下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呸呸呸,唾沫星子淹死鬼。”他撒腿往野山歌舞厅跑去,叫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想必里面的小姐都有了主儿,民工们在回家前还要尽情地潇洒一回。

    后半夜的寒气像一把利刃,割得脸面鼻子生疼,脚不活动就冻得难受。想想黄金彪正搂着花小苗睡觉,他又来了精神。车接过来了,也就马上有钱了。

    有了钱,什么事还愁办不到。想到高兴处,他又来了精神,想吓吓里面的小姐嫖客,便捏鼻子变声音装起公安警察来。“小李。”“有。”“你带一班人去房后,小心翻窗逃跑。”“小张、小陈。”“有。”

    “你们俩守住前门,出来一个铐一个。”安排毕,他蹑手蹑脚地扒到窗前听里面的动静只听见一声声的穿衣声,还有撞翻痰盂的咣哨声,穿裤子系皮带的喇啦声,患了尘肺病者的喘息声,都忙乱地交织在一起。

    正得意间,房子灯亮了,许俊岭赶紧躲进阴影里。一声咳嗽,歌舞厅老板带了一帮打手出了门,见没有动静,老板吐了口浓痰后训斥道“谁他妈的做梦说胡话啦。外头有啥有鬼哩。”

    “我真的听到有人哩,还小李小陈地喊哩。”“去去去。叫大家伙安心睡觉,条子来了,有大爷我顶着。”

    老板带着打手进去,哐啷一声关了门。想想没处去找乐子了,许俊岭便壮着胆儿去棺材店,翻过栅栏门,钻进葛老头的门房烤着火,眼巴巴地等着天亮。

    葛老头三块砖头围成的火盆里,木块变成火块又化成灰烬地重复着,一铝壶酽茶在砖头上放着,水也不知换了几回,叶子已被火煮得没有了味。不管怎么说,坐到门房,就要熬到天亮。许俊岭再次往铝壶里添水时,葛老汉打起了呼噜。

    红红的火块里不知怎么就看到了一种情景:粗矮,长着胸毛的黄金彪,压在白皙的花小苗身上,就仿佛压着一堆面团。二人磨云琢月地缠在一起,翻滚着、碰撞着,忙得汗浸浸的。花小苗到了兴奋处,就不停地呻唤。

    呻唤声刺激了黄金彪,粗矮灰黄的躯体便石夯似地打捞起来他们瘫软在一起,死了似地睡着了,一黑一白,又使许俊岭想起上中学时母亲给做的金银馍来。

    家穷烙不起白面馍,母亲就把炒面,或是红薯面用开水烫了,然后擀开白面,包了黑面扭成一个圆柱,又用手拍压成馍,放在锅里烙成所谓的金银馍。

    到学里,人面前许俊岭总是吃白馍,背着人就吃黑馍。想着心思就流起口水,肠胃一阵轰鸣才觉饿得厉害。

    他在屋子环视一圈,一点可吃的都没找着,葛老头咳嗽着醒来了。他咳嗽着吐了一口浓痰,说他刚才做了一个怪梦,梦到一个发情的母狗,好几天都跟一个白狗在一块,快活的都锁住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来了一只大黄狗,扑上去就搂住了母狗。许俊岭正往下听着,他却问道“俊岭,你说白狗上去打黄狗呢,还是眼看着黄狗快活”

    “白狗咬得过黄狗”“黄狗力大。”“母狗跟哪个关系近”“是白狗的。”“哪。白狗就跟母狗合作,对付黄狗。”许俊岭就事论事着往下分析时,葛老头去茅埘了。回来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问“俊岭,在我这儿闲侃哩,莫不是把房让给别人了”

    “阿嗒。夜黑喝了酒睡不着,跑你这儿逛来了。”许俊岭极力地遮掩着“跟你说着,说着,就说长了。”话没说完忽然清楚了,他明里说狗暗里在喻人呢。

    “外面下雪啦。”葛老头一身旱烟味,像吊腊肉似地钻进被窝说“上来暖暖。”“不啦。回呀。”许俊岭伸了个懒腰就出了棺材店。雪花飞飞扬扬,远远近近的山头和树木都披上了素妆。

    雪沫扑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抬头看天,银灰色的天空飞满白花,搅得他头晕目眩,脚下一滑,就跌坐在了雪地上。

    屋外冷清的环境,使他无比地睿智。未来的幸福,值得也有必要不遗余力地去争取。他明天的生活绝不会是今天冷清生活的抄袭。从雪地里站起身,他恶狠狠地叮咛自己,今天必须从黄金彪手里把车及运死人的业务抢过来。

    只要顺顺畅畅跑十几趟,本钱就回来了,往后便是净赚的了。他算过帐,一年下来,少说也近十万元哩。二次路过翠翠母子租住的小洋楼时,院子笼养的引魂鸡们的打鸣声,唤醒了山沟里拔地而起的土财主们。

    有吱吱的开门声,有哐啷的关门声,接着就有无声却留下脚印的早行人出村去的身影。许俊岭回到房东的院子上了二楼,爬在窗子听听,屋里没有动静,敲了数声门,仍没一点反应。

    不知是黄金彪那老狐狸没上钩,还是花小苗彻底摆平了那赚死人钱的暴发户。开锁启门,屋内的情景不完全似他的想象。花小苗像只温存的猫贴在主人怀里睡着,黄金彪的鼾声很响,粗短的胳臂搂着掏钱买来的鸡,地上七零八落飘着的全是百元面币。

    想象得到,喝了酒的黄金彪,看见山里没污染的尤物后,是如何地兴奋了。捉贼要赃,抓奸要双。许俊岭过去一个不剩地拣了钱装进腰包,又把他俩的衣服收起藏好,往自己身上洒了昨晚喝剩的酒,才钻进被筒,在床的另一头伪造了醉酒的假象。

    困乏加温暖,很快使他进入了梦乡。山神庙修葺得富丽堂皇,雌雄银杏树成了善男信女们膜拜的圣物,妹夫在泥岗沟与一升谷交界的山梁上修了座大宾馆,生意十分火爆,旅游的人成群结队,跟小时山神庙前见到的搬家的蚂蚁一般多,密密麻麻又忙忙碌碌。

    政府把泥岗沟辟成了天然生态公园。在父亲发现和保护熊猫的那片竹林边,他盖了座蘑菇状的小木屋,领着心爱的姑娘整日游山玩水,听松涛的高吟和溪流的低唱。

    姑娘似杜雨霏高洁妙曼,如花小苗般盲从听话,长相也跟他们不差上下,只是比他们更年轻。不知怎么搞的,大熊猫被政府接走了,他和姑娘也一同进了繁华的闹市,人流像河水一样卷着浪花往前涌。

    姑娘的家就在闹市的一角,他们手拉手沿着湖边的柳树行往前走。眼见柳条婀娜,柳絮纷飞,湖里却结了厚厚的冰。

    姑娘的父母坚决反对他们结婚,许俊岭就常在夜里顺着窗子放下的绳子爬上去,跟他心爱的姑娘幽会,终于,腰缠万贯的许俊岭一文不名了,姑娘的那扇窗户也关闭了“俊岭俊岭叔”

    一阵喊声把许俊岭惊醒了。房子里已生起了木炭火。黄金彪和花小苗共披着一床被子,可怜巴巴地跪在床下。“这是咋的啦”许俊岭装做十分吃惊地坐起来,揉着酸涩的眼睛说“噢,夜黑喝多了。起来吧!”“兄弟,有事好商量。”黄金彪讨好似地歪着头陪着笑说“你把衣服给哥了,车从今个儿起就是你的了。嘿嘿嘿。”

    “我很敬重你,可没想到你会在我屋里,当着我的面,跟我的女人睡觉。”许俊岭拉着脸,一份生气地样子说“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我姓许的在红鱼岭还咋混哩。”“嘿嘿嘿。

    花小苗把啥话都给我说了。”“说了说了也得先来后到,遵守游戏规则。”许俊岭尽管心里骂这对滚在一起的狗男女,竞和着一起对付开他了,却仍一份不依不饶的样子。

    “俊岭叔,黄大哥答应要我。”花小苗的话使许俊岭心生悲哀。金钱收买了情感、善良。跟他一同走出泥岗沟的花小苗,对贫穷的深恶痛绝和对财富的追求,远远超出了人性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