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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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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的露天晚会如期举行,虽然那天的雪依旧下的很大,满天纷飞的雪花迷离着人们的眼,学校操场中央架起了简易的舞台,校园里生意盎然的松树上都缀满了如繁星般闪烁着的灯。

    夜幕一寸一寸的转浓,大家彼此拥挤着,舞动着手中的荧光棒,迎接学校一年一度露天晚会。舞台后面,流云罂拥着自己的黑色呢绒大衣,蜷缩着坐在角落,零下几度的温度让她无法适应。

    眼前出现一双短靴,抬头,是方如雪。“坐下来说话。,你站着,我的头好酸。”流云罂拍拍旁边的空位。方如雪乖巧的坐了下来,娇弱的身躯竟在轻轻颤抖。

    “怎么了,很冷?”流云罂更加拥紧自己的大衣“对不起,我也很冷,温暖不了你。”“学姐,究竟为什么你要讨厌我?”方如雪美目晶莹,却又仿佛漾着淡淡的雾气。

    “对不起,讨厌是不需要理由的。”流云罂笑着轻拍她的头“微笑点,校刊的摄影过来了。”流云罂摆了个很灿烂的笑脸对着相机。等人一走,流云罂立刻缩回了手。

    “就这么讨厌我,非要把我的幸福抢走吗,学姐。”方如雪喘着气,十分的激动,猛地,左胸有如被针刺过一般揪痛,喘息着,她艰难地从怀中摸出药丸送入口中,眉头这才渐渐舒展开来。

    “激动,对你的身体真的不好。”流云罂蹙眉,冷冷看着。“学姐,你既然不喜欢范姜熏,为什么非要他?”她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哀愁。“你知道我不喜欢他?”流云罂反问。“喜欢一个人,不会那样的随意的对待他的。”

    “那你呢,你是知道的吧,熏是不喜欢你的,你又何苦强求?”流云罂挑了下眉。“鲜衣怒马,江湖少年游。美人立桥头,一个眼波,十年风流。我想,为了他能够对我微笑,我会等待,等待他把你忘掉。”

    流云罂笑了,小小的吹了一声口哨“原来,真的看不出来,想不到你的身体里蕴含如此坚毅的信念。你有点让我惊讶了。”

    有着等待的人真的很幸福呢。“好吧,为了我没有看出的你的坚毅,我们来打个赌,赌今天晚上熏会送回去,如果他送的是你,那我就不再去纠缠他了。”流云罂抬眸。“如果他送的是你呢?”方如雪看着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小心的问道。

    “我什么也不要你的,你可以继续和他在一起如果今天过后他还愿意的话。”她巧笑倩兮。为什么为什么可以如此的自信?方如雪看着眼前的人。

    “不要看了,没有陷阱在等你。”“好,我赌。”没有尝试过赌博,今天,她想冒险一次,更何况,即使输的话,她也不会失去什么的。

    “对了,你可以上场了。”流云罂提醒她,上台的时间到了。“还有,今天,我不会阻止你用任何手段让熏送你回家。”用任何手段?方如雪脱掉外套,疑惑的转身。

    “最后一句,今天的演奏你要出丑的。”流云罂对她眨眨眼。什么?!旁边的人把愣住的方如雪推上舞台。---方如雪走上舞台,白色安哥拉羊毛针织衫搭配灰白格子的短裙,脚上是毛茸茸的短靴,符合她一贯的路线淑女。

    舞台上的灯光照得人刺眼,下面的人真的好多啊,她不由自主的抚上胸口的蝴蝶胸针,白色珍珠的纯净和银色铂金的通透,轻纱质的蝴蝶结永远是她的最爱,纯净,无邪,并有淡淡让人怜爱的忧伤。

    她轻盈着走到舞台正中,站定,架好小提琴,闭上眼,流水般的琴音轻轻泻出欧洲那遥远悠长的古代啊,明媚的阳光中,女王遇上了一位少年,少年那清秀的面容让她深深的着迷。

    琴声悠远婉转,如少女的心,羞涩的不知该如何的诉说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爱或是不爱小提琴低回而忧郁的音调宣泄着女子悲鸣的心。

    乐声缓缓升起,盘旋而上,越来越高得不到回应的女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剑就刺向了少年的心中音调嘎然而止然后是一连串的颤音女子阴郁永远无法再笑的脸

    琴声停止,方如雪微微睁开眼睛,眼里含着泪水,无法触及心灵的音乐不会是好的音乐。这是一场很出色的演凑,下面的人已经不断的再说“安可”了。

    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出色的演奏了吗?!---舞台后面。“流云,你还要上去吗?你们的节目是重复的。”同班同学听到前面的喝彩声,开始紧张起来了。

    “放心,我不会上去给你们丢脸的,年级大了,这张老脸还真是丢不起呀。”流云罂咬开右手上缠着的绷带,”对了,我要的东西搬上舞台了吗?”

    “搬上了,可你要那个东西干吗?““道具。”流云罂神秘的朝她眨了一下眼,脱下大衣,走上舞台。‘留下身后惊艳的人。---“又是一个小提琴演凑。”“还是同一曲目。”“为什么要安排同样的节目啊?”“”舞台下面的人听到主持人报出下面的节目的时候,就开始议论纷纷了。“你说,你姐她会带给我们什么?”舞台下的水野亚泽拍了拍身边的人。

    “”“俩个同样的节目,肯定会被别人拿来比较,说到底,你是希望谁的胜出?”看范姜熏不回答,水野亚泽继续说下去。“”“你,是爱着自己的姐姐吧?”范姜熏转头,久久盯着他。“哎呀,其实也没什么的,恋姐情节的人大有人在,况且,你的姐姐真的”被范姜熏锐利的目光刺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舞台上的灯在这时全部熄灭了,一片漆黑。

    然后,一束清冷的光斜斜的照射下来,照在舞台正中的沙发上,沙发背面对着观众。琴声也就在此时流淌起来,如风动,似云飘完全不是silenced的曲调。

    舞台徐徐旋转,沙发也转了过来,琴声止住。更大的一束光洒了下来,正好将整个沙发笼罩,也清晰的让人们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流云罂。

    她斜倚在豹皮垫前,像是冷静的塑像,却闪耀了迷人的光。她的衣裙是沉黑和深红的,她的眼神是安静又疲惫的,却依然让你想起某种迷途的兽类,眼角媚惑间散发着浮若众生的气质。

    这样静静的征服,却是神秘而不可知的,你接近她,取悦她,却不一定能拥有她。silenced的女王!这是舞台下的人们脑海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流云罂从沙发上站起,拖到脚踝的艳色红裙,又高又细的高跟鞋,飘飘渺渺的如走在云端,半裸的肩,镂空流苏衣裙,看得到里面的黑色蕾丝。

    她静静的站在舞台上,眼神低低的扫了全场,舞台下一片的寂静。头微微左侧,弓落弦,恬淡的琴声流出,如她前次方如雪听到的那样,平静、温和,甚至有些慵懒,琴声是一样的,但是,已经有什么在改变着了。

    流云罂半开半阖着眼,偶尔居高临下的懒懒的扫一下全场是的,那是另一种的演绎了琴声带我们回到权顷天下的古代女王半倚在自己的座位上,也该是用这种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臣下听着他们的禀报居高临下的俯视在那阴暗沉闷的宫殿

    弓落弦,硬硬的扯出一声长音,划破温和柔软的表面。流云罂嘴角勾起,一朵笑容绽放。琴声快板,回旋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金黄的麦田,盛放的玫瑰。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迷迭香、鸢尾花的清香,衣着华丽之极的女王在那一片金黄中遇见清秀的少年一切美好的让人不可思议琴音轻快、跃动,带着诱惑的探询;柔美,妩媚,散发着沉沦的欲望

    你相信女王会如一般女子忧郁羞涩的探询着少年对她的爱吗如是我,我不会流云罂手中的琴弓全力炫耀着华丽的技法,琴音不断上升,旋转。

    那是女王无理的纠缠、强索说爱我,说服从我,要不我就杀掉你的父亲、母亲,你的亲人强迫的爱不一定代表不幸福流云罂把高跟鞋踢掉,深红的衣裙独舞,极暧昧、沉湎欲望的舞步,音调也随之一转,小提琴独有的旖旎缠绵,却又带着激烈矛盾着的旋律,一段一段回荡纠缠。

    嚣张到奢华的皇后大床,不难猜到苦短的初夜时这里曾开过如何的诱惑之花,想象中的画面和午夜灯光的背景交杂在一起,便是之后的一连窜的纠缠到窒息,越来越沉沦的快感,亦真亦幻

    深红衣裙站定,反复诉说着浓烈的爱恋,灿烂却也窒息爱我吗,我的少年,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看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要疯了,我就要崩溃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别人微笑,我要你,对着我一个人微笑,注视着我一个人,陪伴在我的身边,一直少年,爱着我吗,究竟有多少的爱着我,有我爱你那样多吗。

    少年,我的少年,如我先于你离开,你会思念着我吗,有多久,多漫长,你还会遇到你爱慕的女子吗对不起,少年,我不能忍受

    弓落弦,水一般地流着,将人生紧紧把握贴恋着的一切东西都流了去了那蜿蜒的小提琴乐声轻声敲打着人的心弦,那忧郁低婉的声音,始终揉动着人的心脏,急剧而上的高音让心脏陡地一缩。

    利剑似琴弦,直刺进人的心窝,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少年洁白的胸膛上插着一柄剑,沉睡着琴声止。全场一片的安静,恍惚般清醒,舞台上早已没有人,掌声,雷动。

    “真是太美了。”“你是指舞台上的还是指你听到的?”“没有舞台上的我就理解不了琴声中的。”

    “好像,还应该有最后一段啊?”“那又有什么关系?很好听,很难忘,不是吗?!”---“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下了台批好外套的流云罂找到方如雪。

    “为什么,为什么早不让我知道你拉琴已经具有专业的标准。”方如雪天真无邪的明眸弥漫着羞愧,有泪雾氤氲而生。

    “是你没有问过我呀。”流云罂伸出左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捏捏她的脸“给你一个教训,千万不要去挑衅一个你所不熟悉的人,淑女,不该如此,即使为了你口中的那份爱。”

    “学姐,你不是讨厌我吗?”方如雪迷惑了,为她的动作,她的语言。“好像,自从你讲过那番等待的话后,讨厌的程度开始减轻。”流云罂摸摸她的头“如果,你能承认我们刚才那个打赌你输的话,我讨厌你的程度会更轻。”

    “学姐,我不会认输的。”方如雪仰起头,脸上满是坚毅。“那好,你可以想想自己该用什么方法让熏送你回家了,”流云罂笑笑“随便你,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什么样的都可以哦,我不会说的。”语气软软的,是含着笑说出的。

    “你看,他来了。对了,再告诉你一声,这次,我还是不会输。”门口,范姜熏、水野亚泽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