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南浔烽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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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古称柴桑、浔阳、江州，西汉时立县，县名柴桑；东晋时期，浔阳郡郡治迁到九江，这就是九江古称浔阳的由来，义熙八年（公元412年），浔阳改名江州；隋朝大业三年（公元607年），江州改名为九江。
九江是中国最大淡水湖鄱阳湖和长江的交汇处，也是南浔线的终点，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历史上曾多次发生大战，在1938年的夏天，因为武汉会战的如火如荼，九江的战略位置更被拔高到空前的地步，古城内外，弥漫着风雨欲来的紧张空气。
正是在这个严重的局势下，许鸣来到了九江，说起来他和九江渊源非浅，雨鸣集团的九江水泥厂和水雷厂就设立在九江，特别是九江水泥厂开业时，许鸣还亲自组织了颇为隆重的典礼。
“副司令到！”门口的两个门卫听到叫声，立刻举手行礼，许鸣点了点头，不做任何停留，直接走入司令部会议室。
今天召开的是兵团战前准备会议，总司令张发奎、副司令许鸣、第4军军长欧震、第8军军长李玉堂、第64军军长李汉魂、第9集团军军长吴奇伟和下辖的第70军军长李觉和第25军军长王敬久，以及下辖的各个师长，均接连到场。
许鸣打量了下各个在场的将军，欧震脸型方正，举止文雅，一般人想不到他当年以勇烈闻名，北伐武昌之战，时为营长的他第一个登上城墙；李玉堂是黄埔一期，眼睛明亮，上面有两条非常弯曲非常秀美的眉毛，人称“相貌堂堂”，果然不假；李汉魂是个脸长人瘦的小个子，有着典型的广东人相貌，说话也是一通粤语段子；李觉许鸣曾有一面之缘，他是前湖南省主席何健的女婿，据说是鞋匠出身，不过在外貌上看不出来；王敬久，黄埔一期出生，剑眉俊目，身形彪悍，在场各位将领就他最像军人。
“总司令到！”在座的将军见张发奎赶来，纷纷起立。
张发奎笑容满面地道：“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多礼。”说完，又看了下许鸣，这是一个年轻过分的副司令，神态清秀，举止斯文，如果是在外面第一次见到，很难想象是一个将军，倒像是一个学生或者部队中的文职人员。
张发奎又对着许鸣道：“是千里吧，小鬼子马上要来了，我正愁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委员长就把你派来了，哈哈，有了许仙，九江可保无忧啊。”
这话半是招呼半是调侃，许鸣也笑道，“能在总司令底下和诸位同僚一体共事，实乃千里的幸运。”
寒暄一番后，众人开始议题。
主要的，自然是九江的军事部署和战前安排。早在年初，中国方面就开始了九江附近工事的建立，徐州会战结束后，中国方面正式编组了江南张发奎第一兵团，期初下辖4个军，8月14日，将李觉70军调至战区。
张发奎首先给许鸣做了战区部署情况的介绍。
“千里，我军现在是这样部署的，第64军沿长江一线布防，其中，张言传预9师防守九江至八里坡一线，孔口权187师及赣第二保安团、第三保安团守卫八里坡至巫峡叽一线，陈公侠第155师为预备队，控置于九江正南的十里铺一线。巫峡叽至姑塘，处于鄱阳湖入长江水道，由第8军负责，其中，巫峡叽至西林，由赵锡田第3师守卫；西林至上霞寺，由王之斌第15师守卫；上霞寺至姑塘，包括姑塘，由赵定昌预11师守卫；陈明仁预2师，控置于七里湖一带，作为预备。姑塘至星子，由第70军负责，其中，李觉军长直辖第19师，于壳山一线布防；第128师，控置于塔顶山一线。包含星子及以南防御，由第25军负责，其中，小孤岭至星子，由冷欣第52师守卫，梁华盛第190师，控置于第19师和第52师之间，策应两军作战。第4军，作为集团战略预备，控置于黄老六、马回岭一带，随时准备增援各个战场。”
说完基本部署后，张发奎问道：“千里，你一向善于布阵，看看这个阵势还有没有问题？”
许鸣望了望地图，长江一线，张发奎只放了2个师，鄱阳湖一线，布置了8个师，显然鄱阳湖江面是重点，他考虑了各师的实力情况和地形条件，一时没有言语。
张发奎没有追问，其他各位军长、师长也纷纷望着许鸣，看这个以火箭般蹿起的名将有什么说法。
许鸣想了大约一刻钟，问了句：“张总司令，我军的后勤运输路线如何？”
欧震在一旁答道：“许副司令，目前我军运输是由德安经马回岭至九江转运，只有这一条运输线。”
许鸣继续问道“我来的时候，发现这条公路已被破坏，我是从小路到达的。”
“是这样的，许副司令，这事是民政部门所做，早在6月，他们就将附近之铁路、公路尽速破坏，以防止敌人利用。”
许鸣心里哀叹了一声，干这个事的简直就是猪队友。他现在才转过头对张发奎道：“总司令，现在我军10万大军靠这一条不靠谱的路线进行补给，一旦前线与日军大战，每日需要粮弹若干？其他军需若干？这条小路能否满足需要？”
许鸣这一问，还真把张发奎问住了，他也意识到了，这确实是很大的问题，九江附近的军事部署是张发奎苦心制定的，他自认为相当周密，却没想到留了个后门。
他问道：“千里，你有什么主意。”
许鸣苦笑道：“这我哪有什么主意，路被破坏了，想再恢复可就难了，现在的情况，只能让人稍做修补。”
张发奎知道这是个棘手活，他打量了下许鸣，决定把这个棘手活交给许鸣。
“许副司令说得非常对，这样吧，这事就委托给副司令处理了，其他各军，务必听从副司令的指挥和调动。”
许鸣没有推辞，“好的，我接受总司令安排。”
张发奎在九江的部署可谓思虑良久，他刚才问许鸣有没有发现问题是带有自得的意味，潜台词是“你小子看好了，看老子是怎么排军布阵的。”没想到许鸣一炮打了个准，一下子指出漏洞所在。
不过张发奎并不服气，任何一个到达九江的人都有这个感受，他继续问道：“千里，关于我军的部署和小鬼子可能的进攻方向，你说下看法吧。”
许鸣点点头，拿起指挥棒，走到墙上挂着的大幅军事地图面前，边指边说道：“我个人认为，日军主力会选择鄱阳湖一线为突破口，长江沿线，日军如果登陆，一是会受到我军江北炮台的射击，而是即便完成突破，也会受到我军从瑞武、南浔各处部队的攻击。二是长江水道相对较窄，易被水雷封锁，鄱阳湖较宽，（水雷）难以全面敷设。三是从鄱阳湖登陆的话，向西可以截断我军南浔线，以为其攻占九江容易。
欧震站起来提醒道：“许副司令，总司令也是这么认为的。”
张发奎见许鸣能将他军事部署的原因说得头头是道，倒是高看了许鸣一些，心里暗道：“他奶奶的，你这小子有点门道。”
欧震话语刚落，旁边一人道，“许副司令，鄱阳湖沿线如此之长，你看小鬼子会主攻哪里？”
这话有点强词夺理，有谁那么大本事，能知道日军具体的主攻地点。许鸣视之，正是第59师师长张德能，有传闻说他是张发奎的侄子，不过许鸣知道这并非实情，但张德能一直是张发奎亲信毫无疑问。
张发奎眉头皱了一下，张德能这一问稍显无理，他正要出声喝止，许鸣已经说出话来，“张师长，日军的主攻地点，我个人认为是姑塘一线。”
张发奎一怔，“千里，有何根据？”
许鸣用指挥棒从姑塘、星子指向德安，“日军既然要切断我南浔线，从姑塘和星子登陆极有可能，从姑塘主攻，可以从侧后包抄我九江守军，再配合九江正面强攻，以完成攻占九江，歼灭我野战部队的企图；再以一部攻占星子，进出马回岭、隘口之线，切断我军德安至九江的联系。反之，如果日军选择从姑塘以北登陆的话，会形成平推之势，即便占领九江，也难以歼灭我军主力。”
许鸣说完后，将指挥棒轻轻放在墙边，然后走回座位。
会议室内数十人均不发一言，张发奎更是眉头紧锁，他明白许鸣刚才借着回张德能的话，隐晦地回答了自己的提问，九江部署是有问题的，问题就在姑塘。
张发奎左手杵着脑袋，右手不断拍打着桌面，显见心中有难事未决，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头问第8军军长李玉堂道：“瑶阶，预11师这方面，能否担负阻击日军主力的重任？”
李玉堂嘴里发苦，他的第8军战力并不差，但呈现两极分化之势，第3师和第15是老牌劲旅，在淞沪会战中表现出色，但预2师和预11师刚刚组建，抗击日军主力，那是绝无可能。
李玉堂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整个会议室，登时陷入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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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古称柴桑、浔阳、江州，西汉时立县，县名柴桑；东晋时期，浔阳郡郡治迁到九江，这就是九江古称浔阳的由来，义熙八年（公元412年），浔阳改名江州；隋朝大业三年（公元607年），江州改名为九江。
九江是中国最大淡水湖鄱阳湖和长江的交汇处，也是南浔线的终点，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历史上曾多次发生大战，在1938年的夏天，因为武汉会战的如火如荼，九江的战略位置更被拔高到空前的地步，古城内外，弥漫着风雨欲来的紧张空气。
正是在这个严重的局势下，许鸣来到了九江，说起来他和九江渊源非浅，雨鸣集团的九江水泥厂和水雷厂就设立在九江，特别是九江水泥厂开业时，许鸣还亲自组织了颇为隆重的典礼。
“副司令到！”门口的两个门卫听到叫声，立刻举手行礼，许鸣点了点头，不做任何停留，直接走入司令部会议室。
今天召开的是兵团战前准备会议，总司令张发奎、副司令许鸣、第4军军长欧震、第8军军长李玉堂、第64军军长李汉魂、第9集团军军长吴奇伟和下辖的第70军军长李觉和第25军军长王敬久，以及下辖的各个师长，均接连到场。
许鸣打量了下各个在场的将军，欧震脸型方正，举止文雅，一般人想不到他当年以勇烈闻名，北伐武昌之战，时为营长的他第一个登上城墙；李玉堂是黄埔一期，眼睛明亮，上面有两条非常弯曲非常秀美的眉毛，人称“相貌堂堂”，果然不假；李汉魂是个脸长人瘦的小个子，有着典型的广东人相貌，说话也是一通粤语段子；李觉许鸣曾有一面之缘，他是前湖南省主席何健的女婿，据说是鞋匠出身，不过在外貌上看不出来；王敬久，黄埔一期出生，剑眉俊目，身形彪悍，在场各位将领就他最像军人。
“总司令到！”在座的将军见张发奎赶来，纷纷起立。
张发奎笑容满面地道：“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多礼。”说完，又看了下许鸣，这是一个年轻过分的副司令，神态清秀，举止斯文，如果是在外面第一次见到，很难想象是一个将军，倒像是一个学生或者部队中的文职人员。
张发奎又对着许鸣道：“是千里吧，小鬼子马上要来了，我正愁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委员长就把你派来了，哈哈，有了许仙，九江可保无忧啊。”
这话半是招呼半是调侃，许鸣也笑道，“能在总司令底下和诸位同僚一体共事，实乃千里的幸运。”
寒暄一番后，众人开始议题。
主要的，自然是九江的军事部署和战前安排。早在年初，中国方面就开始了九江附近工事的建立，徐州会战结束后，中国方面正式编组了江南张发奎第一兵团，期初下辖4个军，8月14日，将李觉70军调至战区。
张发奎首先给许鸣做了战区部署情况的介绍。
“千里，我军现在是这样部署的，第64军沿长江一线布防，其中，张言传预9师防守九江至八里坡一线，孔口权187师及赣第二保安团、第三保安团守卫八里坡至巫峡叽一线，陈公侠第155师为预备队，控置于九江正南的十里铺一线。巫峡叽至姑塘，处于鄱阳湖入长江水道，由第8军负责，其中，巫峡叽至西林，由赵锡田第3师守卫；西林至上霞寺，由王之斌第15师守卫；上霞寺至姑塘，包括姑塘，由赵定昌预11师守卫；陈明仁预2师，控置于七里湖一带，作为预备。姑塘至星子，由第70军负责，其中，李觉军长直辖第19师，于壳山一线布防；第128师，控置于塔顶山一线。包含星子及以南防御，由第25军负责，其中，小孤岭至星子，由冷欣第52师守卫，梁华盛第190师，控置于第19师和第52师之间，策应两军作战。第4军，作为集团战略预备，控置于黄老六、马回岭一带，随时准备增援各个战场。”
说完基本部署后，张发奎问道：“千里，你一向善于布阵，看看这个阵势还有没有问题？”
许鸣望了望地图，长江一线，张发奎只放了2个师，鄱阳湖一线，布置了8个师，显然鄱阳湖江面是重点，他考虑了各师的实力情况和地形条件，一时没有言语。
张发奎没有追问，其他各位军长、师长也纷纷望着许鸣，看这个以火箭般蹿起的名将有什么说法。
许鸣想了大约一刻钟，问了句：“张总司令，我军的后勤运输路线如何？”
欧震在一旁答道：“许副司令，目前我军运输是由德安经马回岭至九江转运，只有这一条运输线。”
许鸣继续问道“我来的时候，发现这条公路已被破坏，我是从小路到达的。”
“是这样的，许副司令，这事是民政部门所做，早在6月，他们就将附近之铁路、公路尽速破坏，以防止敌人利用。”
许鸣心里哀叹了一声，干这个事的简直就是猪队友。他现在才转过头对张发奎道：“总司令，现在我军10万大军靠这一条不靠谱的路线进行补给，一旦前线与日军大战，每日需要粮弹若干？其他军需若干？这条小路能否满足需要？”
许鸣这一问，还真把张发奎问住了，他也意识到了，这确实是很大的问题，九江附近的军事部署是张发奎苦心制定的，他自认为相当周密，却没想到留了个后门。
他问道：“千里，你有什么主意。”
许鸣苦笑道：“这我哪有什么主意，路被破坏了，想再恢复可就难了，现在的情况，只能让人稍做修补。”
张发奎知道这是个棘手活，他打量了下许鸣，决定把这个棘手活交给许鸣。
“许副司令说得非常对，这样吧，这事就委托给副司令处理了，其他各军，务必听从副司令的指挥和调动。”
许鸣没有推辞，“好的，我接受总司令安排。”
张发奎在九江的部署可谓思虑良久，他刚才问许鸣有没有发现问题是带有自得的意味，潜台词是“你小子看好了，看老子是怎么排军布阵的。”没想到许鸣一炮打了个准，一下子指出漏洞所在。
不过张发奎并不服气，任何一个到达九江的人都有这个感受，他继续问道：“千里，关于我军的部署和小鬼子可能的进攻方向，你说下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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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震站起来提醒道：“许副司令，总司令也是这么认为的。”
张发奎见许鸣能将他军事部署的原因说得头头是道，倒是高看了许鸣一些，心里暗道：“他奶奶的，你这小子有点门道。”
欧震话语刚落，旁边一人道，“许副司令，鄱阳湖沿线如此之长，你看小鬼子会主攻哪里？”
这话有点强词夺理，有谁那么大本事，能知道日军具体的主攻地点。许鸣视之，正是第59师师长张德能，有传闻说他是张发奎的侄子，不过许鸣知道这并非实情，但张德能一直是张发奎亲信毫无疑问。
张发奎眉头皱了一下，张德能这一问稍显无理，他正要出声喝止，许鸣已经说出话来，“张师长，日军的主攻地点，我个人认为是姑塘一线。”
张发奎一怔，“千里，有何根据？”
许鸣用指挥棒从姑塘、星子指向德安，“日军既然要切断我南浔线，从姑塘和星子登陆极有可能，从姑塘主攻，可以从侧后包抄我九江守军，再配合九江正面强攻，以完成攻占九江，歼灭我野战部队的企图；再以一部攻占星子，进出马回岭、隘口之线，切断我军德安至九江的联系。反之，如果日军选择从姑塘以北登陆的话，会形成平推之势，即便占领九江，也难以歼灭我军主力。”
许鸣说完后，将指挥棒轻轻放在墙边，然后走回座位。
会议室内数十人均不发一言，张发奎更是眉头紧锁，他明白许鸣刚才借着回张德能的话，隐晦地回答了自己的提问，九江部署是有问题的，问题就在姑塘。
张发奎左手杵着脑袋，右手不断拍打着桌面，显见心中有难事未决，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头问第8军军长李玉堂道：“瑶阶，预11师这方面，能否担负阻击日军主力的重任？”
李玉堂嘴里发苦，他的第8军战力并不差，但呈现两极分化之势，第3师和第15是老牌劲旅，在淞沪会战中表现出色，但预2师和预11师刚刚组建，抗击日军主力，那是绝无可能。
李玉堂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整个会议室，登时陷入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