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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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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的体贴,他的温柔,可那自欺欺人的话,实在好笑。

    她趴在他身上,瞧着他紧闭的眼,不禁再问:“你这样真睡得着?”

    “当然可以,我们这些天还不都这样睡的。”他闭着眼说,大手还不忘拉来丝被,小心将她盖好,然后将她抬起的头压回胸膛上。

    瞧他那坚定的模样,白露也不和他争,只乖乖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咬着唇轻笑。

    “阿魅”

    “嗯?”

    “谢谢你”他心一紧,只在被里轻拥着她,在她发上印下一吻。

    白露原以为,这一夜,她无法那般轻易的睡着,可也许因为太累,也或许是长年积压在心头的东西,全让他搬了个空,她吐出这句话后,很快就睡着了。

    男人躺在床上,只觉欲火焚身,可怀抱着心爱的女人,他真的什么都甘愿了。

    她累了,很快就进入梦乡,他则看着床顶,默背着律法条文及所有他记得的药石方剂,努力不让自己变成禽兽。

    只要再几天、再几天就好,他当然可以忍。

    审完案后,他没带着她赶响应天堂,就是因为她需要休息,她的身子还太虚,禁不得入夜还赶路,所以才会干脆入城在悦来客栈住一晚的。

    他和她,现在有很多时间了,只要他从今以后,好好的守着、护着她,便能与她牵手过一生了。

    可即便已将她拥在怀中,他还是有些忐忑,没有太真的真实感。

    要命。

    好吧,他现在有真实感了。

    有那么一瞬,他脑筋被欲火烧得一片空白,几乎忘了自己为什么不能要她,他的大手会忍不住往上摸,然后他就会因为摸到她背上的痂而想起来——

    因为她受伤了。

    懊死!

    他惊醒过来,让手回到她腰臀上。

    不知道是不是曾有男人死于欲求不满?改日,他得同宋应天那家伙问问才是

    那一夜,剩下来的时辰,他满脑子胡思乱想。

    待到了天都快亮时,才真的睡着。

    白露从未想到,他真的能忍得了。

    这男人不只忍了那一晚,还又忍了好些日子。

    即便回到了应天堂,他还是不曾对她胡来,只小心的照料着。

    他再次把所有的事物都一肩扛下,让她能好好休息,他甚至代她送餐去岛上,对此,她一样不和他争辩。

    他认为她需要休养,她便让他宠着、疼着,然后趁他不在时,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就着天光,继续一针一线的缝纳着新衣。

    有几回,他见着了,黑眸里闪着些什么,可他吭也不吭的,就让她缝。

    除了一开始那件浅色的冬衣,她又再纳了一件深色的,然后做了一件衫,又再缝了一条裤,刚开始做好了还藏着,可后来知他会去翻衣箱,便也不藏了,就光明正大的折在一旁。

    她感觉出他的烦躁,起初她还奇怪他恼什么,后来见他老不自觉的瞪着她缝好的衣看,却怎样也不去碰,她方蓦然醒悟过来。

    她本想主动同他说的,可每每才要开口,他便像是知道她要说这些新衣的事,一下子引开了话题,要不就说有事要忙,溜了。

    试了几次没成,知他胡想了起来,这男人什么不会,就是会想。

    她也不逼他,干脆等着他问,或他自个儿想通,可他始终没有。

    眨眼,一旬都过去了。

    到得她要缝好春衣罩衫的那一夜,他记完了帐,见她还在弄,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白露?”

    “嗯?”

    “这些缝好的衣,你要我送去岛上吗?”

    她没停下手中针线,只抬起螓首,瞅了他一眼问:“你想把这些衣送岛上去吗?”

    “你若要让我送岛上去,那我自然会送。”他将手中的账本合上,却藏不住那微酸的醋意。“反正也是要去送饭。”

    白露看着他那气闷的脸,心疼又好笑的问:“你以为我这衣,是缝给谁的?”

    他眼角抽了一下,故作无事的说:“不就给宋应天的吗?”

    “少爷的衣,从来就不是我做的。”她说。

    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悻悻的吐出压了几天的话,道:“是啊,什么都你替他做的,我知你已经习惯什么都要替他备好,可他——”

    话未完,他方领悟她讲了什么,到嘴的语音倏然消失,他猛地抬起了眼,盯着她瞧:“你刚说什么?”

    “是夫人做的。”她泰然自若的说着,一边再将针线穿过衣料,拉紧,打了个结“每一件都是。”

    “可他——可你——可这些衣——”他瞪着大眼,一根指头在半空中指东画西的,一时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粗犷的脸上满是希冀与困惑,然后像是发现自己语不成句,一副傻样,他猛地闭上了嘴。

    瞧他那模样,她只觉心疼,又好笑。

    还以为这男人那般聪明,早知道她缝这些衣是为了谁,谁知他旁的事都能想明白,就这事辨不分明。

    他缩起了手指头,握成了拳,搁在桌上,倒又不说话了,就用那一双眼直勾勾的瞅着她瞧。

    满眼,都是渴望哪,却又不敢开口问。

    垂下眼,白露拿剪子剪了线,细心的把线头塞藏进衣缝里,教人看不出来,这方搁下针线,将衣翻过来,整平折好,放上桌,同先前那些一起。

    他紧闭着唇,就一脸无辜的瞅着她。

    她走到屏风旁,把那件一早缝好,她挂在架上挂了好一阵子的冬衣取下,走回桌边,来到他面前。

    他的视线,无法控制的跟着她移动。

    “起来。”她说。

    他乖顺的站了起来。

    当她抬手解开了他的腰带,褪去了先前梁大妈给他的二手旧衣时,他屏住了呼吸。

    “手。”她一至思他抬手。

    他愣愣抬起,看着她替他穿上那件她亲手缝的冬衣,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这不是做给他的?”

    白露帮着他打好腰带,抬眼就瞧见他那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只觉心又疼。

    这男人,真是没人疼过呢,衣都穿在他身上了,他还不信呢。

    “若是做给少爷的,你穿会那么刚好吗?”她顺好他的衣襟,替他拉整了下衣摆。

    这衣,他穿起来真的合身,既不憋、不卡肩,也不会太宽松,就只是刚刚好,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这是我的?”他哑声再问。

    她瞧着他,小手搁在他胸膛上,瞅着他说:“我缝好了,你不穿,我还以为你不喜浅色的,又缝了件黑的,你还是不穿。我才想着你大概是怕新衣弄脏了,觉得旧衣穿起来舒服些。”

    他嘴开开,傻瞪着她,还是不敢相信。

    他还一直以为,她是为了宋应天缝的,心里头既羡又妒,想着那男人那么多件了,总该有一件是他的,总也该为他做上一件。

    他多想要她也为他缝一件衣,却想她心甘情愿,而不是他讨。

    谁知道

    “都是我的?”他垂首看着站在身前的小女人,心头紧缩的悄悄再问。

    她抬手抚着他叫人不舍的面容,温柔的道:“都是你的。”

    那时日,她只想着要为他做些事,瞧着他老穿着梁老爹二手的旧衣,知他没多的别件冬衣,等回神时,已替他缝起新衣。

    “这衣,打一开始,就是为你做的。”

    她仰望着眼前这男人,告诉他,即便如此,她依然看见他眼里,还残留着一丝不安。

    她知,他怕她嫌弃。

    阿澪能窥心,说中了他心里潜藏的秘密。

    所以他做那么多,为她做了那么多,还是不安,只因这世上,没有人疼他,没有人真的疼过他。

    可她会疼的,她会,而他终将会知道。

    白露恋恋不舍的轻握着他的手,压在自个儿心口上,悄声开口,把心也掏给了他。

    “我原只想,做件冬衣让你能穿得暖一些,想着来年就算我不能陪你,至少这衣能帮我暖着你。然后缝着、缝着,我才发现,每一针、每一线,我都忍不住缝得更紧些,缝得更牢点,因为这样,才能让你穿得久一些,才会让你记得我多一点”

    他凝望着她,喉头紧缩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有她,想到要为他洗脚;只有她,想到要为他做衣

    长这么大,没人这般疼过他,这般念着他,这样在意他的人、在乎他的心。

    “谁知,竟能有以后”白露摸着他的脸庞,抚着他的唇,声轻轻:“真能有将来”

    他感觉着她轻柔的小手,看见她抬起眼帘,温柔的瞧着他,悄声问。

    “阿魅,我想和你一起一起白头、一同到老往后,白露年年都为你做新衣,可好?”

    可好?

    怎可能不好?他怎么可能会说不好?

    无数的字眼卡在了喉里,千言万语皆无法表达他对她的心、对她的情,到头来,所有的字句都化成一句嘶哑的低吼,和无数爱恋的吻。

    他舔着、吻着、尝着她。

    恍惚中,他似乎让她坐上了桌,扯坏了她身上的衣带,且拉破了些什么,他不是很清楚自己还做了什么,也不是那般在意,他只想着要和她在一起。

    然后,倏忽间,他和她在一起了。

    感觉到他的炙热,她抽了口气,微翘的凤眼泛上一层薄薄的水光,湿润的唇微启,吐出撩人的嘤咛。

    “阿魅”

    他含吻住她的唇瓣,感觉她攀着他,需要着他,那么湿热、如此温暖,紧紧的包裹着他,像仲夏的夜。

    她充满爱恋的眼中,映着他渴望的脸。

    他太急、太粗鲁,教她的簪掉了、发散了,或许还不小心弄疼了她,可他忍不住,他好爱她因他而难耐的表情,好爱她这样羞红了脸,因他而喘不过气,语不成声的唤着他的名。

    他吞掉她每一句娇喘,捧握着她柔嫩的腰臀,深深的、悍然的进占着,一次比一次进得更深,恨不得能就此进到她心里头去。

    他看着她的小脸因**嫣红,嫩白的小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揪着他身上的冬衣,揪得那新衣都拧了。

    然后她攀着他轻喊出声,娇柔的身子裹着他轻颤抽紧,她将红透的脸埋入他肩窝,但那身体的反应是藏不住的,他还在她身体里,和她在一起,感觉得到她每一次心跳、每一阵难以自已的收缩颤抖。

    他舍不得离开,那感觉好好,被她需要的感觉真好,他将自己嵌得更进去,和她贴得更紧,好让自己感觉更多的她,然后终因她另一阵收缩与娇吟轻唤,再无法自抑的将自己全都给了她。

    心,跳得是那般快、如此用力,即便隔着两层厚厚的冬衣,她依然能感觉到他与她的心跳,彼此呼应,撞击。

    白露面红耳赤、汗流浃背的坐在桌上,一手揪着男人的衣,一手攀着他的肩颈,小腿还紧勾着他的腰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衣都还没脱,就已经和他在一起。

    他还在她体内烫着她,颤颤的悸动着。

    她羞得不敢抬起头,只能继续将脸埋在他肩头轻喘。

    她甚至还搞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记得他吻了她,然后她不知是他抱着她上了桌,还是她自个儿坐上了桌,不知是他扯破了她的亵裤,还是她自个儿拉坏了她的衣裙,总之,他和她在一起了。

    他确实慢不下来,可经过这些天的等待,她的身体早已因为渴望他而湿透,当他终于和她在一起,她根本忘了会不会疼,只想着那真好,能感觉他真好,只想着还要更多更多。

    方纔那瞬间,她完全像个荡妇般,不只紧攀着他,还以小腿勾着他的腰臀,甚至有一瞬间,她还反手抵着身下的桌,昂首挺腰迎合他的冲刺。

    羞赧让她完全不敢抬首,只能揪着他的衣,环着他的颈,娇喘着。

    可即便羞,还是舍不得教他离开,他和她在一起呢,终于又同她一起了。

    而他,也没有退离。

    “啊”这姿势,教她重心全上了他的身,她嘤咛娇喘一声,只觉得那瞬间,他似又探得更深了。

    然后他就这样抱着她走回床榻上,不由得更抱紧了他。

    他抱着她回床上了,她能感觉他跪坐在床榻上,大手探进了两人之间,拉去了她的腰带,还有他自己的。

    然后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里,解着另一个腰带,她原以为他还要解单衣里那些用许多衣带打成的小结,可他只是在解开腰带后,从衣摆最下头,将手探进,然后往上抬,将她身上那外衣与单衣,一并从头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