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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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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伺候皇后进房睡了。”

    小采及小萝连忙称“是”却不明白刚刚在月光下令她们不由得屏息的凝眸,怎么冷不防的就断了,而王上的口气也变得跟夜风一样冷了。

    郝圆圆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进到屋子,地没跟拓跋靖禹多说废话,是因为她在思考。

    这男人好麻烦啊,他不想让她碰触到他的心,为什么?

    是紫嫣吗?唉!说来也奇怪,就连自己也不太想去采究她的事,但她想让拓跋靖禹快乐的心却是愈来愈清楚了。

    她真心希望他能快乐,因为从他的背影中隐隐透露出的伤心与孤寂,就连她看了都心疼,但也生气,只是这种情绪是解决不问题的。所以——她决定了,她不想问紫嫣是谁了!

    朋友之间是不该探问隐私,但却可以为了朋友的快乐而努力所以,从今而后,她只知道她要将遮住拓跋靖禹的悲伤全数拨开!

    “加油,郝圆圆,把他的悲伤孤寂及搞不清楚的哀伤全数赶走!”

    蓦地,灯火通明的殿内突然传出她的鬼叫声。

    闻声,刚走到前廊的拓跋靖禹不由得停下脚步。

    “看着吧!拓跋靖禹,我一定会让你发出真心的笑容的!”

    他惊愕回头,看着屋内灯火下,那似乎正振臂疾呼的俏皮身影“”他无言了,如此坦白的女子,他究竟该将她置在心中的哪个位置?

    眼神一黯,他静静的再看那抹略圆的影子一眼,随即转身往自己的寝宫而去,盂任跟翊泰也立即跟上。

    半晌,两人在伺候好主子上床后,一退到宫殿外,即低声交谈。

    “我对皇后挺有信心的!”皮肤黝黑的孟任看着皮肤跟他差了一截的好友道。

    “我也是。”翊泰也笑了。

    他们这两名贴身侍卫,一黑一白一从小就随侍在王上身边,所以,王上心中的苦,他们相当明白。也只能怪命运捉弄人,就连高高在上的王也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即便是王深爱的紫嫣!

    紫嫣从小就与银新王的长子尔真指腹为婚,偏偏尔真从小就是个药罐子,一年有半年是躺在床上的,而紫嫣与妍公主是好朋友,经常被邀至皇宫小住,也因此跟主子相知相爱,然而紫嫣已有婚配,主子又是日后继位的王子,焉有抢人妻的道理?

    这注定是一场孽缘,两人都心知肚明。

    去年,尔真病入膏盲,为了冲喜,紫嫣出嫁,但就他们所知,尔真从成亲到现在一直是瘦骨嶙岣的躺在床上。

    说穿了,很多人都在等待他的死讯,包括紫嫣在内,她仍想回到王上身边。就这一点,旁观者的他们看得很清楚,也觉得她不适合当皇后。

    至于圆圆公主,她潇洒率性、关容可掬,亲切善良,他们是真心的希望她可以给他们仁慈的君王一个新的人生!

    冒险犯难是郝圆圆的本性,将所在的生活区域摸个透彻也是她的生活习惯,所以,即便良人有交代,东城门外不可行,但这趟完全符台她的本性与习惯,她怎能放过?

    尤其在问了唐彦那几个小表头后,她前来东城门的正当性更强了,除了可以安定民心外,更可以替她的夫君分忧解劳。

    “小皇后,我们走啦,这里好可怕喔。”

    “不成,朝阳王国正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却在这里出现鬼屋,搞得附近百姓搬家、人心惶惶,我们来采探虚实,有鬼就赶,若有人装鬼就得抓啊!”郝圆圆这次探险可把唐彦、唐宁兄妹给带来了,不是她害怕,而是这两个特别有她的缘,她打算培养他们成为她冒险犯难的固定跟班。

    他们这会儿就站在东城门外,一处位于近郊林间的废弃豪宅前。

    说它是豪宅是因为其规模、围墙及亭台楼阁都很大器,但就是断垣残壁、蛛网处处、杂草丛生,所以,这里一入夜,阴森森的,再加上夜风呼呼的吹,在银色月光下,高大枝叶的黑影随风摇摆,好不可怖。

    身为灵活的胖美人,郝圆圆以轻功飞来飞去的探探鬼屋是没问题,可这对双胞胎没法子飞啊,所以,她忙着找通道,偏偏门锁在风吹雨打下早已生锈,门打不开,又推不动厚重的铁门。

    找着找着,总算在一荒烟蔓草间的墙垣找到一个可以用钻的小洞。

    “从这里进去。”

    “小皇后先。”唐宁毕竟是女孩,瞧这周遭一些不知名的飞虫飞来飞去,她双脚打颤,老觉得好像有什么从脚边跑过去,吓得她毛骨悚然。

    “好,我先,我才不信有什么鬼呢!”

    郝圆圆率先钻进洞里,顺便挥掉一些蛛网。但头跟肩膀都过了,她却被卡住了,想也没想的,她叫道:“什么调皮鬼在捣蛋啊?

    帮我推一下。”

    “可是没人在你后面啊!”唐宁、唐彦苍白着脸,看着在他们面前晃动的双脚。

    “所以我才说是鬼呀!”她开玩笑的道。

    “啊”失叫声一起,双胞胎竟吓得转身就跑。

    “等等,我开笑玩的啦!”郝圆圆急着大叫,其实她己发现这是个前窄后宽的小洞,再加上她的尾椎过于圆润,这才卡住的,可是“回来啊,唐彦,唐宁!”

    她拼命大叫,但回应她的竟是奔驰的马蹄声,完了,他们竟然骑马闪人了!她惨了,怎么办?“有人,有鬼也好啦,只有肯伸出帮手就好,救命啊,救命啊!”她边叫边试着倒退,但不成,再试着往前挤。也不成,完了!完了!

    “救命啊!啊——真、真的有鬼啊——”

    冷不防地,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前来,她只觉得限前一黑,她瞬间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最可怕的是,她根本没看到这黑影是在何时朝她出手的。

    蓦地,刚刚被黑云遮蔽的月亮突然又出现了,也拜月光所赐,郝圆圆终于看见那影的面貌,那是一个长相极为可怕的老婆婆,此时,她正咭咭冷笑,从一只盒子里拿出一支金针,缓步的走近她。

    想干什么啊?救命啊,拓跋靖禹,快来救命啊!她在心里慌乱狂叫。

    夜风寒冷,吹乱了老婆婆披散的灰白长发,只见一双眼皮微掀的阴冷双眸,左脸颊上有一片像被火吻后不匀的疤痕,右脸颊也好不到哪里去,竟是紫色的胎记,一步一步,那张脸愈来愈靠近郝圆圆,吓得她寒毛直竖,头一回想昏死过去。

    呜呜谁来救救她?送上一拳让她昏过去也行啦。

    “什么?她被鬼抓走了?”

    大半夜的,翊泰跟盂任带着唐宁、唐彦这对哭得泪流满面的娃儿进到拓跋靖禹的寝宫,把他惊醒后,竟是为了此事!

    一想到郝圆圆此时的境遇,他整颗心都被揪住了。“本王来就好,你们照顾他们。”

    “是”翊泰跟孟任手足无措的安抚着一迳狂哭的孩子,一是他们没当爹的经验,二来在那个鬼屋里,他们也有过不好的经验一点也不想再去次。

    至于他们的主子,在迅速套上外衣后,立即施展轻功飞掠而去。不久,他们就听到马蹄声,肯定是主子直抵马厩,策马往东门去了。

    拓跋靖禹的确是策马与风竞速,一股不自觉的牵绊与忧心摩擦他的心房,甚至还有更多的自责。虽然依郝圆圆的个性,她一定会跟鬼婆婆碰面,可是,他相信他的话一定引起她更大的兴趣。

    片刻之后,他已来到这栋阴森森的废弃古宅,他直接从马上施展轻功进入宅第,直接往唯一闪动着烛光的房间走去。

    “鬼婆婆,拓跋靖禹来向你要人了!”

    老旧的门咿啊的推开,眼前的景象,他并不陌生,几个月前他也曾来这里救了翊泰跟孟任。

    而郝圆圆此时正动弹不得的躺在术床上,在她周遭、顺着的人形点满了上百根的蜡烛,而他口中的鬼婆婆正拿着银针往郝圆圆的脖子、耳朵扎——郝圆圆在听到他的声音时,眼泪都要喷出来了。从这个死老太婆频频往她身体扎针时,她就确定她是人不是鬼,她的手有温度,也有鼻息,确定不是鬼,她胆子就大了,可偏偏穴道被制。她能任由这个丑老太婆宰割。

    “鬼婆婆,她是我妻子!”

    拓跋靖禹此话一出,直背对着他的老太婆总算回过头来,一脸惊愕。“她是皇后?”

    咦?床上的郝圆圆一愣。怎么两人认识?

    “好吧,既然是皇后,那就不能拿来当活体研究了。”鬼婆婆抿了抿唇,手一挥。郝圆圆身上的针竟然全数拔起又落入她手中,那些令她热到不行的蜡烛也全灭了。

    顿时,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谢谢鬼婆婆。”拓跋靖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别谢,只能说你采得早,我动作慢,早知道,该先将她解剖了才是。”

    什、什么?”

    郝圆圆鸡皮疙瘩还没掉完,就让拓跋靖禹拉出门外,一个纵身飞跃,正巧落坐在马背上,他立即抓起缰绳策马离去。

    坐在他怀中,但她仍忍不住回头看着月光下隐约可见的古屋“她到底是谁?”

    “鬼婆婆半年前在这里落脚,但不跟附近的人谈她的来处,白天不出门,只有入夜后才到处话动,总是披头散发,一件灰色长袍又不愿与人交谈。”

    “长那样,也很少人敢跟她交谈吧!”她忍不住插话。

    “是,因为长相,孩子们会怕,所以,有人出面请她移居到别的地方去,毕竟这栋屋子废弃已久。”

    “老太婆一定不肯。”

    “嗯,她采野菜、饮溪水,加上她没有害人,这是老人家选择的生活方式,我只能尊重。”

    “传闻这里有鬼,你就不管了?”

    “她喜欢孤独也享受孤独,这是她亲口跟我说的,何况,此区的百姓知道她不是鬼,也没伤过人,有此传言不过是希望她离开而已。”

    “怎么听来你挺认同她的?难道你也享受孤独?”

    她太过灵巧,也太容易洞悉他的心绪,恍如知交,他轻叹一声。

    “你不要再来找她就是。”

    “为什么?”

    夜色中,他策马的速度变慢了。

    我用过很多方式想帮她,但都被拒绝丁,甚至派孟任跟翊太过来打扫,结果,他们的遭遇跟你一样,不,更惨,当我过来查看时,他们身上被扎了几百根的银针,差点命呜呼,整整躺了三个月,才能起身活动。”

    三个月?郝圆圆脸色一变。太可怕了!躺十天,她都要疯了,还三个月。

    接着,他们一路往皇宫奔驰,拓跋靖禹也继续告知后续的事。

    他派人四处察访鬼婆婆的身世背景,两个月后,探子回报,婆婆竟然是一名擅长望、闻、问、切,以针灸、热熨等外疗方式治疗疑难杂症的大夫,来自西域,有“女神医”之称,传闻她是以身试药毁了容貌,从此心性大变,孤傲难相处,于是四处流浪,却也不再行医。

    但他却私心盼望,希望她在长住朝阳王国,对这个国家有归属感后,或许会愿意将她几近传奇性的医术传承给他的子民。

    “这对你很重要吗?”她转头看着他,这还是头一回他主动向她说这么多的话。而她相信他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朝阳王国虽然也有大夫,不过,在马背上成就的牧业王国,在医学这一块上的确没什么好人才,即便我设立学堂,鼓励百姓们学习,接纳不同地方文化,但生老病死之事只能依赖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