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危险家夫 > 第一章

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迷路了!

    很好不,一点都不好!天黑得快,从林子浓密交错的树梢往上看,一小片蓝天已经转为靛青,太阳剩下隐隐的一抹光,很快就会不见,只要天色一暗,她的处境会更糟。

    她两腿努力交互的往前走,羊肠小径的路早就不见了,陡峭的地形,有些地方她必须双手并用才能爬得上去;地滑草湿,她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咬牙站起来,幸好脚没扭到,只是手肘、掌心又是一大片擦伤。

    瑞士刀是她唯一能在杂草跟灌木中开出通路来的工具。

    她不明白的是,明明是循着水声,朝着下山的方向走的,为什么当她辛苦的来到这里,山谷轰隆隆的溪流声却消失了?

    她很想休息,过劳的腿不住的颤抖,可是她很清楚,只要一旦停下来,之后保证一步都再也移不动。

    她不断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只要越过这个山岭,一定会有人家,工寮也好,登山客的过夜处也可以,搞不好她的队友们已经在那边等着她了呢。

    心理建设做了一遍又一遍,拚命给自己打气,可是,她不是铁打的人,对她来说,爬山的经验值是零,更悲惨的是,她会在这座北部有名的山上,是来援救迷路的登山大学生,谁知现在自己却也变成受害者。

    到底她在这座山里无头苍蝇似的走了几个小时?手机没有了通讯讯号,电池也没电了,连看个时间也没办法。

    迷路、肚子饿凄惨

    靠着一棵枯倒的大树,奔波终日的双腿整个涌上酸软疲倦,开始没了力气,她得用双手压住腿才不会抖得好像毒瘾发作的毒虫,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动作,却引得长汗从胳臂流到手背,手心湿了一大片。

    她感觉得到身上的衣裤甚至内裤早就湿透,那种黏腻贴着皮肤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一刚开始她还会用手指把黏住的衣裤往外拉,但是走不到几步路又黏了回去,最后只好放弃。

    舔舔干涸的唇,嘴很干,干得要命。

    身上唯一的一瓶矿泉水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喝光了,没水喝要命,不过还有更要命的,她本来乐观的以为只要沿路留下记号,队友们就会找过来,但任凭她一路叫哑了嗓子,除了惊动林子里的飞鸟走兽,就是没看到半个她孰悉的脸孔。

    极力的不往坏处想,她要冷静、冷静,冷静是活命的关键!忽然间,有树枝被踩断的细碎声音响起。有人来了,她惊喜的想看个究竟。

    勉强的站起来,可腹部突如其来的刺痛还有晕眩让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瞧见快要黑透的暗色中,有一个男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因为光线太暗,看得不是很清楚,她不禁伸手揉了揉眼睛。

    只见男人的五官立体分明,黝黑的皮肤和及肩的长发格外醒目,米白色的棉t和牛仔裤紧贴着他健美的身躯。

    他轻易的折断那些挡住他去路的树枝杂草,一步步毫不迟疑的朝着她走来,越是走近,他英俊的面容还有令人忌惮的气质也越发清晰。

    一双充满威胁性的浓眉,深邃坚毅的眼眸,宽阔的肩,矫健颀长的身体,枯黄的叶子和灰尘因为走动,顺着他的头发和古铜色的臂膀纷纷滑落。

    虽然他看起来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仍旧英挺得教人目不转睛。

    他靠得更近了,她这才发现他受了伤,腰侧的t恤和膝盖的牛仔裤都破了,上面有看似凝固的血迹,左边的脸颊和下巴的擦伤也在冒着血水,比她还要狼狈。

    男人越靠近她,她越觉得不对劲,想转身退开逃跑已经来不及,她的脚跟才旋转了下,他整个人就扑了过来。

    她重重的倒在地上,背磕到地上的碎石头,前胸后背都受到压力,痛得倒吸一口气,她害怕得想尖叫,就听见某种她很熟悉的声音划破空气,击中了树干。

    下一秒,接二连三的声响嗖嗖的从她头顶上掠过,要不是这男人将她扑倒,她一定会被打成蜂窝。

    在这种地方用灭音枪打人简直是疯子,是哪个火星人干的?有没有脑袋啊?

    嗖,又一发子弹破空而来,打中被他们拿来遮掩的枯木,她瞪着四处飞溅的木屑,吓得手脚发软。

    白雪白寒毛直竖。她是得罪了哪路人马,居然趁人之危,搞什么

    对了,她的枪呢?

    被紧箍住的身体不能动弹,勉力伸出五指摸索腰侧,男人却不给她机会,抱着她翻转了好几圈,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光光了不说,他接着一跃而起,抓住她就往更密的林子里面钻。

    她被拖着跑,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仓卒中朝后方看过去,只见有好几个男人从四面包抄过来,最前头的男人正高举着一把散弹枪朝着他们射击。

    这种枪覆盖面积大,那些人根本是乱枪打鸟。

    又是好几枪打过来,有的击中石头,有的打在她脚边的坡地上,抓着她跑的男人脸上也同时出现血痕。

    “嗨,先生,你做了什么坏事?”这种逃命法,基本上被追杀的都是坏蛋吧?

    他连一眼也没空看她,迅速的确认方向,攀上了山丘,脚步轻松得如履平地。

    “先生?”白雪白气喘吁吁,以为他没听到,又喊了一遍。

    一口气奔出半公里多,半公里在平地上说长不长,但是在林子里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加上她之前已经走了不少路,又被他不懂怜惜的拉着往前跑,常常一脚踩到烂泥树叶堆里去,所以这一路过来,她的鞋子和裤管已经满是泥泞。

    好不容易他终于停下来,但是她颈上的寒毛直竖。“不,你不会是想这样不好”话还没说完,他们已顺势滚下了山坡。

    没有想象中的痛,他把她护在胸膛中,翻滚的冲击力很大,令她头晕脑胀,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也因为两人紧紧贴着,她隐约听见闷哼声从他嘴里发出来。

    碎石和枯枝扬起了天大的灰尘,出人意外的是山坡下竟然是藏在藤蔓和森森老树下的水潭,他们就势滚进了山涧,掉进一潭不知道深浅的水中。

    水花四溅,水势是减缓了他们掉下来的冲力没错,但周围一片冰冷,陡然压过来的力量逼迫得她的胸口透不过气,在水浪里眼痛鼻呛的水声在耳边冲刷。

    构不到底的感觉让她心慌意乱,胸口越来越痛,任她怎么拨动双臂都无法往上浮去,如果她可以张大嘴呼吸求生的念头一生出来,不自觉的张嘴,没想到水的力量简直就像闸门打开,以极其恐怖的力道灌入她的嘴里。

    她无法呼吸,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快要消失,死亡的念头一闪而过,死神笼罩的阴影浮上心头,没有死于山难,没有死在子弹下,将来她的挽联上面会写着死于溺水吗?

    她是旱鸭子没错,可是她不想以这种死法告别人世。

    太丢人了!

    恍惚中,她感觉到有人靠近,托住了她,接着微凉的东西凑上了她的唇,撬开她的唇舌,把气渡给了她。

    她贪婪的汲取着,不自觉地卷住那给她气息的东西,当他的唇离开时,她睁开眼,清楚的看见他在水中漂浮的黑发,看见他分明的眉目,那个刹那,仿佛看见的是镀了一层金的天神。

    他可不知道她的想法,做了个手势,要她紧闭嘴巴含住那口气,一只健壮的胳臂捉住她的,把她往水面上拉。

    她听话的憋住那口得来不易的气,适应水压的眼睛看着他往上摆动的两条腿,很快浮出水面。

    破水而出后,身上的重量忽然加剧,当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甜美的空气时,他已经一语不发的带着她往岸边走去。

    白雪白看见他腰侧和背部又渗出血迹来了。

    刚见到的时候,他的背分明没伤,那条几乎有十几公分长的伤痕,难道是方才抱着她滑落满是尖锐岩石片还有掉进水潭时划伤的?

    她忽然哽咽。

    太阳的热度和光辉已经燃烧殆尽,水潭地处低洼,本来温度就不高,这下黑幕全盖下来,本来积攒在空气里的湿气蒸散在空气中,地面的温度更以她无法想象的速度降低,站在石砾上面,水滴像小水龙头一样的从两人的身上往下流,冷风吹来,她浑身打着哆嗦,还没来得及想自己这样像落汤鸡还是落水狗,死里逃生的喜悦小芽都还没长,那几个追击他们的男人已经攀着绳索,以矫健的身手从天而降。

    站在她前头的男人一把将她抓起来丢进一块大岩石的角落,然后利用大石头遮掩身形,不忘叮咛她“躲好,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

    说丢真的不为过,她没敢抗议,听话的把自己缩成球,这一蹲才发现不对,往她习惯放枪的腰际一摸,她的枪不见了全身鸡皮疙瘩瞬间爬了起来,眼睛转向和她并肩蹲坐在岩石下的男人。

    难道他一个转身就顺手摸走了她的枪?

    正想开口理论,却从依稀的光线中看见有个男人已经欺近到岩石处,身旁的男人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了出去,以手刀打掉对方的枪,又抬肘狠撞对方下颚,并在对方痛叫出声的同时,反手将人抓回来抵在身前当盾牌。

    他这招很有用,天色昏暗,来人怕误伤自己人,不敢再开枪,索性用人海战术包抄过来,想以人多取胜。

    虽然那男人要她躲起来,不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可是她没办法就当没事的置身事外,她探出了头,随手抓起一粒看起来比较有杀伤力的石头,捏在手里。

    她就算帮不上大忙,起码可以做到不要扯他后腿,这点,白雪白还有自信。

    天色昏暗,以她标准一点零的视力也只能看到人影闪动飞快,而且这些动作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即便视线很差,可是那喀啦喀啦人骨折断的声音还有拳拳到肉的闷响,还是不住的传过来,那些声响已经够教人胆战心惊,当亲眼看见更可怕。

    忍不住偷看的她呆愣着,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她仔细的看,震慑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要不是自己的职业多少和这些打打杀杀有关,胆子多少大了那么一咪咪,普通的女孩子这时候大概会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空气死寂,血腥味飘了过来。

    浑身浴血的他朝着她靠近,白雪白死命盯着他的左臂,视线往下移,鲜红的血从短袖口淌流下来,顺着手肘汇聚到手掌指尖,不断的滴下。

    他冷硬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能够徒手撂倒好几个大男人,他绝对是个狠角色!

    他扬眉看她,看见她不安的神情,眼神闪过什么,不再前进了。

    冷冷的风刮过来,天空一颗星星也没有,就连亘古不动的北斗星也不知道藏哪去了,树木哗啦啦的躁动着,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是白雪白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不清楚身手这么强悍的他为什么招惹到那些凶神恶煞?想跟他保持距离,可是人家又救过自己,过河拆桥的事情她做不来,更何况,他身上的那些伤口要是继续血流不止下去,会死人的。

    “小伤而已,不碍事。”看见她阴晴不定的脸,这是这么久以来,他首次开口说话。

    她又看了他一眼,丢掉好在没有成为凶器的石头,五指扯着自己的袖子,刷拉一声布料从肩膀处裂开,在他的注视下拉开他捂住肩伤的手。

    “你需要止血。”

    他不情愿的放开手,一道皮开肉绽、狰狞如蛇的刀伤血淋淋的出现。

    刀伤很深很长,希望不会伤到经脉才好,他的胳臂要是废了,她有责任的。

    她细心温柔的一层层包下来,眼看长度不够,她毫不考虑的又想去撕自己另外一边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