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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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冷了许多,风也毫不减弱,有着压倒人的气势,可是我却没有足够的武器来防御这个阴险的家伙。

    我把双手插进口袋,用力拉紧了根本挡不住风的外套,将自己的上身蜷缩起来。我的双脚不安地踱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一个方向,等待着那久久不来的车子。

    “现在已经是下午1点32分了,可是我却连午饭都没有吃”我强忍着寒冷,从口袋里伸出已经冻红了的双手,看了看手表,沮丧地对自己说道“真该死,遇到这么冷的天气,却不能待在温暖的家里。不但如此还得被那个对我总是耿耿于怀的老师骂!现在那该死的车子到现在还不来!最可恨的是我没有带钱,那个不听话的胃已经开始向我做着强烈的反抗了。真是见鬼了!我今天真背,那么倒霉!”

    我捏紧了拳头,脚往冰冷的地上狠狠地跺了几下,顺便看了一下四周。

    忽然我看见一个“讨饭”的老人正站在离我不远的一位时髦小姐的面前。只见他的嘴巴快速地一闭一合,在那位小姐面前说了一大通——在一旁的我根本连一句话都听不见,只能听见一些“嗡嗡”的声音。只见那个老人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纸杯向小姐那里伸。虽然这个老人向小姐说了许多的话,但是那位小姐却仍然像之前一样若无其事地站着,不断地张望那根本没有车影的方向

    我没有看他们多久,也没有非常仔细地去打量那位老人。因为他毕竟是个“讨饭”的,况且我也坚信他绝对不会走向我这个已经蜷缩成球状的小家伙。我继续等着那不知什么时候会来的车子,继续感受这饥饿所带来的痛苦,时不时的便禁不住向离车站不远的超市望去:唉可欲而不可求啊!

    “祝你万事如意上帝恭喜”这个细小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但是更让我出乎意料的是那个老人竟然就站在我的面前!他的嘴巴像刚才一样在快速地一闭一合,但是我仍旧听不清他在讲什么——虽然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开始打量起了他:破烂的衣服和帽子,深深的皱纹在他的脸上、手上刻画地异常清晰。他的眼睛很有神,甚至有些“美”:这双眼睛似乎并不属于他,更不属于他那张极其憔悴、苍老的脸。

    以前有很多人对我说“讨饭”的都是“大富翁”尽管如此,看着他那破破烂烂的衣物,我就认为他是一个可怜的“穷人”:因为它们虽然被裹得严严实实,却仍旧显出一股冷冷的寒意。

    他见我回过神来,便将手上的一个纸杯向前递了一递,我顺便看了一眼他的那个有些破旧的“饭碗”:这里面没有“大钞”但是硬币却不少见:一元的、五角的、一角的甚至连一分的都有。

    老头,你比我富裕啊!我现在的身边连一分钱都没有,只有口袋里那张硬硬的交通卡。它能干什么?除了可以让我上车它还能干什么?而且那里面的钱也所剩无几,我可不能像某些人那样手一招,就可以到达目的地的啊!老头,也许论衣服的外表,你比我单薄,可是我又何尝不冷呢?

    “新年好上帝万事如意”他仍就用低沉的声音唱道。从那并不相称的眼睛中,我读出老人这次显得有些焦急,似乎在告诉我要我快点把钱给他。

    “看来他的确不知道我没有带钱。”我看着老人的眼睛,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若我带钱的话,我一定会马上到超市去买点东西!”

    “看来人们说得不错,你的确是个‘大富翁’,至少和我比,你已经足够算一个大富翁了。也许你只是一个‘讨饭’的而已,也许你认为你的地位比我‘卑微’,但是,人类何时有贵贱之分了呢?即使我比你‘高’,但是又能‘高’出多少呢?我只不过在脖子上挂了一个‘富裕’的招牌而已,除了这个,我有哪样东西值得比你高出一等呢?照这样看起来,我比你还行尸走肉呢!”不知不觉,我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但脑子里仍然在用一种自嘲的口气对自己说。

    你还在我的面前耐心地等待着,眼睛里又出现了一丝忧郁,我开始有些过意不去了。

    好了,别再耽搁了!你已经浪费了他好多时间了,他是个“讨饭”的,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而耽搁他的工作!希望他会在今天遇上个好人吧,希望他所遇到的那个好人会给他比较多的钱吧——把我的那份也垫上好了!别再想了!你的异想天开只会拖延这个老人的时间!

    于是,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干燥的嗓音轻轻地说:“我今天只带乘车卡,没有带钱”我一边说,一边把头埋了下去,根本没敢看他。他没有再说什么,只见他的脚顿了一顿,便慢慢地走开了。从他的脚步里不免看出那一丝的失望。

    那个老人已经走了。风还在不顾一切地往我那透风的外套里钻,依旧是那样的寒冷,至于那可恶的车子,不用想也知道没有来。不过我似乎并不着急离开这儿,反而希望可以多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