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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八年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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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年

    之所以去追求你,是因为班里面有个女孩在追我。她每天都给我唱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说实话她很漂亮,但我不喜欢。我说,因为我离你很近,所以不是你的爱。由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欢的权利,她能追求,为什么我不能追求?像应聘工作一样,我把我曾经发表的文章统统复印了一份给你。你说,稍安勿躁。一旦有消息就会通知你。你斟酌再三,把我约到学校小河边的草地上,轻轻地告诉我,你通过了初试、复试和面试。我很高兴,在那像菜地一样的草地上连翻了三个跟头。你把我拉起来,一边拍我身上的尘土,一边告诉我,不要高兴得太早,还有实习期,实习不及格,你还是王老五。你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严肃得像我寒假打工的那家酒店的老板娘。我抱住了你柔弱的肩膀,你娇羞地颤了一下,你没有反对我吻你。回到寝室里,我开始唱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却把歌词改成了“最近的你是我最近的爱”几个家伙便冲我一脸的坏笑。老大打趣道,老八恋爱了!我下意识地咂砸嘴唇,那是我的初吻,你也是。我在回味你我的味道。可能咂的声音有点大,老大头也没抬,胸有成竹地说,老八,你和女孩亲吻了,还是初吻。语气肯定,不给人丝毫辩解的余地。我真佩服老大,他连初吻都能听出来。转眼暑假来了,我们都没有回家,我们要学会适应社会,因为你说社会不可能适应我们。因为还在实习期,所以我听话。暑假里我们品尝了生活的艰辛。我们没有找到工作,却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细软。只剩下五角钱,我买了两个馒头给你送去,骗你说我吃过了。你泪流满面地揭穿了我的谎言,我无地自容。你郑重其事地告诉我,通过了实习期。我抱着你转了好几圈,你晕了,我也晕了

    第二年

    我骗班主任说,联系到了多年未联系的亲戚,新学年就不住寝室了。班主任就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巧。我在外面租了房子,搬到了一起。可我没想到竟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新学年竞选班长,我只得了两票,其中有一票还是我自己投的。回到租住的小屋,说起这件事儿,你说另外一票是你投的。我什么话都没说,被子蒙头大睡了一觉。醒来后,你给我冲了一杯牛奶。我一饮而尽,说,我去找老大。我不解地问老大:去年我64票全票当选,今年为什么没有一个人选我?老大假装正经地说,你不还得了两票?31个女生因你心有所属特别失望而转投他人;31个男生因你博得了班里综合素质第一女生的心,哦,就是现在你的那个她的心特别嫉妒而转投他人。你所得的两票一票是你的那个她投的,另外一票是你自己投的。我抓起老大刚刚开口还没有来得及喝的二锅头一饮而尽,回到了租住的小屋,醉醺醺敌对你说,为了你这个美人,我丢弃了政治前途。江山不要我了,你可要对我好,别让我鸡飞蛋打。你真诚地充满柔情蜜意地点了点头。可是,第二天,你就忘记了你的庄严承诺。我要去图书馆看书,你却拽住我的衣服死活不放。我第一次发火,而且是冲你。你不是说过不拉我的后腿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让我看书,我怎么写东西?现在就拉我的后腿,将来不知道会怎样呢?梨花一枝春带雨,你美丽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说,我不是不想让你去看书,我就想和你单独在一起。男人总是不能看女人流泪。我心软了,接受了你的“把图书馆里的书借回来看”的建议。从此,佳人相伴,红袖添香,玉手抚面,夫复何求?转眼快毕业了,我们同时被一家效益相当不错的集团公司选中。你很高兴,而我却不愿意把自己的事业从给一个老板当秘书开始。我收到了省城一家杂志社要我加盟的邀请函,我故意什么都不说地收拾东西。你虽然什么也没说,可你的眼神让人心碎。东西终于收拾完了,你的眼泪也下来了。你说,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所有的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你怎么办?我不知道,反正我舍不下这家杂志社,我说。我如果不去那家集团公司呢?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收拾东西呀!我说。你的小拳头雨点般地砸向了我的胸脯,旋即抱着我狠狠地亲了一口,全然不顾门外房东家的小孙女

    第三年

    到了省城你惊喜地发现,在我们租住的那个都市村庄,像我们这样未婚同居的竟然比比皆是。你说,我们再也不用像上大学的时候那样躲躲藏藏了。可是,没过多长时间,查暂住户口的开始频繁登门拜访。如此三番五次之后,我开始反思同居。30分钟之后,我得出了结论:尽管我们“占有”了对方,但不是我们当初的目的。同居如同走钢丝,而我们却已经携手走过了775天8个小时52分1秒。在爱情与同居之间,我们的爱情没有被同居所殖民。单位让我出差,你不在家。我一点都没有骗你地留了言:我和一个叫徐莉的新调来的同事出差北京,短则一周长则半月就回,勿念。刚坐上火车,就收到了你的短信:为什么让我勿念?我偏念!记住:我给你打手机,铃声响两遍之前一定要接,否则我立马辞退你!后面的三个惊叹号让我触目惊心。我还是犯了错误,原因是,那天街上嘈杂,铃声响过三遍之后我才听到,急忙接听,你已经挂了。回拨过去,已经关机。我心神不定了一整天,徐莉以为我不舒服,关切地想问些什么,我像见了瘟神一样躲避。出差归来,你整整三天没理我,我所有的解释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不久,单位组织去石人山旅游,你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徐莉——一个60多岁慈祥的老太太。在山顶,你为你的无端猜疑而感到不好意思,想解释什么。我以吻封缄,然后告诉你:你不用解释什么,我知道你在乎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这副德行。那年,我借了女同桌的半块橡皮。回头看你,你含怒而视,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只差没有做往我英俊的脸上吐唾沫的动作。听完我的倾情控诉,你像老外一样耸耸肩,很无辜的样子。然后开始唱我只在乎你,五音不全、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中音找不着的你唱来唱去也就那么一句: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第四年

    我回家看望年迈的父母,母亲说,小姑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在镇上的学校教书。我说我不见。母亲说,为什么不见?我不语,母亲不依不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万般无奈,我只得彻底交待了万恶不赦的罪行,完全供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母亲说,就这也要去,要不以后还咋见小姑?!我硬着头皮去见那个女孩子,见面第一句话,我就说,我们同居吧!她撅起像吃了死老鼠的小嘴转身而去,再无联系。我回省城讲给你听,你说,就这就招了?要是在战争年代,你这样的人肯定是汉奸!手舞足蹈的我旋即嘡目结舌,就那样张着嘴,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若无其事地赋诗一首:得成比目何辞死,只慕鸳鸯不羡仙!未来的岳母要过生日了,我督促你回家。我说,我们过不过生日都无所谓,而我们却一定要给我们的父母过生日。你从此得知我是个孝顺父母的人,对我的爱又多了一分。可你从家带回来的消息让我几近昏厥,我努力保持镇定。你说,经三大姑介绍,我们一见钟情。他比你长得好,会说很多我爱听的话,会陪我逛街购物我似乎淡淡地说,八大姨咋不给你在介绍一个?你问我此话怎讲?我恶狠狠地说,让他们互相残杀,我来坐收渔翁之利!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很情绪地去做饭。你去帮我,我不理你。饭菜好了,却发现我做的是你最爱吃的黄花菜炒肉片,你做的是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我仅仅有一点感动,而你都快流泪了。我赌气倒了很多醋在自己的碟子里,你不解地问,你不是不爱吃醋吗?我说,是的,我不爱吃醋,但我爱喝醋,说完我端起碟子一饮而尽

    第五年

    我病了,高烧不止。你要背着我到楼下坐出租车去医院,我挣扎着要下来。你死活都不让。我说,我一个大男人让你背着像什么话?你说,病了,大男人也就成了小男人,好好听姐姐的话。那个时候我没有现在这么胖,可是到楼下,你也已经大汗淋漓了。我真的很感动。你请了假,一直陪在我身边,舍不得离开半步,说了很多让我开心的话。夜深了,你却坐在床边,就那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让你睡,你却说喜欢看着我。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你还是那个姿势,眼睛通红通红的。你问我感觉好吗?我说很好。你问我想说些什么?我说我要爱你一万年。你说,一万年是瞎话,只希望你能80年朝朝暮暮地爱我,就足够了。你问我最想干什么?我说想娶你。你说,想得美,有房子吗?这一次,我什么都没说。翻身下床,开始写文章。你说你怀孕了,我说怎么会?你说你呕吐、食欲不振,是真正的妊娠反应。我相信了。大冬天,你说你想吃糖葫芦,我下去给你买。转了好几条大街、好几条小巷,终于在离家10里以外的商场买到了。到家了,你却数落我,真笨,楼下就有。我是很笨,下楼的时候我怎么没有看到呢?我说,真是出力不讨好。你觉得我话音不对,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喜欢你的笨。给你买了很多营养品之后,你的肚子还是没有丰满起来。事实证明,我相信你怀孕是一件轻信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容易轻信你。你说你不该乱花买房子钱,我说,没事儿的,钱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比如一个人只挣1元钱,让他使劲省,最多也就1元钱;另外一个人挣了1万元,随便花,几十花了9000,还是他的1000倍。相信你的老公能够挣来买房子的钱,好吗?你真诚地点了点头

    第六年

    你给我出了一道难题。你不想当记者了,你想改行,又不想去找工作。我想了好几天,终于想起一个朋友开的房地产公司。你就去当售楼小姐。工作很卖力。我知道你追求完美,干什么都会尽心尽力地干好。你曾经跟我讲,你和一个有意买房子的人谈得非常投机,我觉得很正常,就没有在意。我相信像与我一起经过患难的你不会为一个仅仅谈得来、能买得起房子的人而弃我而去。我们买了房子没多长时间,朋友很婉转地告诉我,你收到了一张署名“天使”收的明信片。我才觉得问题的“严重性”我问你,你不承认有这样的事情。我生气了,声嘶力竭地问你:“天使”是怎么回事?你从实招来,其实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像朋友似的聊得来而已。我说过我不能看到女人流泪,特别是你。看到你流泪,我就想扇自己几个耳光,你让我原谅你的错,我说你没错,即使有错也是想追求你的他的错。那晚,你睡得很熟,在我的臂弯里。我看着你,轻轻地说:爱情就像悬崖边的路,很窄,只能容许两个人牵手而过。三个人就太挤了,就注定有一个人掉下悬崖。几天后,下雪了,我心血来潮。我说,我要带着你去踏雪寻梅。你应允了。在清香中飘忽而行。我哄你说:“你知道吗,在前些天,我常常一个人来寻梅花。”你问:“为什么?”我说:“因为我一看到梅花,就会想起那些和你在一起的甜美的日子,想起你芬芳的身体和醉人的笑容。我想,你曾是那样一位祟尚自然的女孩,你的美丽应该如梅花”你什么都没说,采了一枝梅花做成了一个标本放在了我的书房,那个标本很香,芬芳着屋子的每个角落

    第七年

    我犯了一个比你更严重的错误。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网友,我们那样谈得来。她那样有文采,把我所有的诗都对得那么有意境。我没有敢和她有什么任何亲密接触。但我却开始权衡你们两个哪一个好。我真浑,我怎么能拿她来和你相提并论。我明白我的感情在走私,我必须悬崖勒马,不然我将掉进悬崖,万劫不复,粉身碎骨。我决定逃避,像当初逃避那个追求我的女孩子一样逃避。最好的逃避就是结婚。我和你商量,你说,都快8年了,抗战都胜利了,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婚呢?我给老大以及所有的大学同学打电话。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们:我要结婚了。他们很惊讶地问:和谁?我说,还能有谁!他们说,不会吧,还以为你都换了n位女友了呢!我说,原谅我的传统。老大说,你不知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我说,我知道。可是,如果没有婚姻,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雪里,我在幻想你我牵手认真地听。我在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踏雪返回后,梅的香气已沁入了我的心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等待,是在等待射出的丘比特之剑射进靶心,那一段距离很长又很短,等待的时间很短又很长。不管距离有多长,时间有多久,我都愿意等待,那是一种幸福的等待。情人节还是到了,我牵着你的手走进结婚礼堂。我开始习惯在你的眼中寻找勇气,所有的钱你来管,所有的家务我负责。

    第八年

    结婚了,我们不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我们每天讨论最多的是父母养老、事业前途。我们走在路上常常一前一后,坐在一起也没什么话,不再像恋爱时勾肩搭背,卿卿我我,但并不表示我们不相爱,只是没有了那么多的形式。我们去商场,往往看中的是同一样东西,不再像以前那样南辕北辙。晚上回到家,你命令我:“去买瓶醋,我给你做糖醋排骨!”买完醋没问价,我又买了一盒带玫瑰的巧克力。回到家,放下醋,酸酸地对厨房里准备晚饭的你说:“你要是愿意做我梦中的情人,我就送你一份礼物。”你看着那盒精致的巧克力娇嗔道:“哈,老土也知道浪漫了?好,我就做一回你的情人!这得多少钱呀,你真舍得!”我套上围裙:“我能干点什么?”“不用,你享受就行了。”“那不成,哪儿有让情人干活的呀?”“那你就择菜吧,把莴笋洗了!”一刀下去把莴笋那长长的叶子切下,扔进垃圾桶。没等我切第二刀,你大叫起来:“哎呀,那叶子还能吃呢,你怎么这么浪费呀!你走吧,我用不起你了!”尽管那盒精美的巧克力还没开封,但我知道什么是情人了!你决不是我的情人,因为你在得到巧克力后仍然在乎一根莴笋叶子。如果我这个年龄还可以拥有情人的话,那你这样的情人还是我的首选。尽管这样的情人少了些浪漫,但这样的情人真的能为我持家。我们都喝了一点酒,我说了很多肉麻的话。记得你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如果有来生,我还是要嫁给你。”我调侃地说:“只要你别甩了我,我就心满意足了!”然后我拍着你的肚子说:“未来的孩子啊,想当初老爸娶你老妈真不易啊,光实习期就8年啊,世上哪有这么黑心的老板!你说像老爸这样的人,她上哪儿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