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蝶恋花儿文集 > 高三的一天

高三的一天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刺眼!

    梦境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曝光成一片空白,随之,门外传来老妈的声音:“秋,六点了,快起床。”迷迷糊糊地,我嗯了一声。门外的人踏着快步上楼去了,我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

    继续我的美梦。

    可恶,原来梦中那种迷离的感觉到哪去了?拜托你不要躲起来,让我再回味一下下,五分钟,ok?要不,还是先把灯关上吧。

    伸出手,左侧上方,摸到按钮了,关灯,再睡五分钟。

    咦,奇怪,我的手怎么不受大脑操纵了?也许传导神经还在跟瞌睡虫聊天吧。算了,将就一下,我的梦

    好舒服的被窝!糟了,五分钟,快到了吧?

    一把掀开被子,把它踢到床的另一头--你可别再诱惑我了。衣服,裤子,袜子。ok,动作神速!

    咦,五分钟还差八秒呢!算了,起都起来了,难道还躺回去?

    镜中的人是我吗?一双红肿的眼睛,难看死了。

    活该!谁叫你昨晚看小说看得那么晚。

    骑着自行车上学,却发现街上的人并不多,我还满早的嘛。呵!我用左手拍拍嘴巴。这么冷的天,瞌睡虫还不冻死。

    昨晚下了小雨,地上有点湿润,浸着落下的梧桐叶,装点着马路黄一堆黑一堆地,像垃圾场。不过,环卫工人起得比我早多了,懒洋洋地拖着扫把打呵欠。

    自行车停进学校车棚里。数一数,我的车是第五辆。空荡荡的校园冷清清。啾,啾啾。

    什么声音?啾啾,啾。

    小鸟,是小鸟耶。

    像八辈子没见过小鸟似的,我心头一阵欣喜。

    可爱的小家伙伸头探脑地迈着小步,在水泥地上踱着。

    啾啾啾,我叫着。

    它毫不理会,依然如绅士般,在“闲庭信步”

    似乎察觉到我的走近,那个小精灵竟然扑扇翅膀,飞了。

    望着渐飞渐远的小精灵,我的心也仿佛随之去了。

    说实话,我最欣赏鹰,展翅凌云,穿插九霄,那种睥睨一切的气势谁也比不上。但是,看见小鸟我也会好喜欢,因为它也有翅膀,而我,我没有。美人鱼用优美的歌喉去换一双会跳舞的脚,我有什么可以去换一对会飞的翅膀呢?

    怀着闷闷不乐的心情走到教室门口,里面好静--用功的人来得早,不用功的人来那么早干吗?

    天知道我来这么早干吗!

    里面埋头看书的九个人中,有四个人条件反射般抬起头来,其中三个看清来人后又低下头,另一个说了声:“请关下门。”又低下头用功。

    用脚踢开门,又顺脚勾回来“砰”的一声,却没人抬头。

    拉出椅子坐下,边擦桌子边扭头看窗外。天不是蔚蓝色的,是淡淡的蓝,看起来有点灰,有点脏;云也不是洁白的,有点暗,有点浊。

    面前摊开一本历史书,脑中却交错着昨晚小说中的情节,昨夜梦中的奇遇,以及早上那只小鸟。

    “嗨!发什么愣呀?”一张脸伸到我面前,拉回我神游的思绪。

    是苏娴这小丫头,我不动声色,却暗暗瞅准她的胳肢窝,一伸手。

    “啊!”她叫出声,躲开了。

    周围的人抬起头来看看我们,娴儿忙走到我身后坐了。

    不知过了多久,教室里的人渐渐多起来。老裴又在满世界洒水,洒完水又拿扫把四处打扫。虽然已习惯了,但我心里仍然有不安的感觉:让班主任他老人家每天早上为我们这些年轻人打扫卫生?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和手上却没有什么表示。不是吗,大家都没什么表示,我又何必内疚呢?

    踏着早读铃声姗姗而来的是may,她最“准时”了,不像我是个急性子,整天紧张兮兮,外加有点神经兮兮。

    ms石迈着优雅的步子进来了。她是我们班所有的老师中唯一的lady,所以挺受大家欢迎的。ms石慢慢地在教室里踱着。在她的注目之下,不少同学把政治书、历史书、数学作业本换成了英语书。

    我眼前依然是那本历史书,只不过翻过一页。ms石在我身边站住了,一秒,三秒,七秒,十秒我抬起头来,朝她笑一笑。

    今天下午有历史考试,要考试的功课最大。

    “77分!”!

    天,这就是我的作文分数吗?

    没错,正是“凄凄”惨惨的意思。

    我不甘心地翻一翻前面几页,没错,第一篇文章是92分,第二篇90分,而这一篇

    why?我瞪着老师的评语:

    “观点正确,但论述时发生了偏离”

    可恶!议论文,我又栽在议论文这儿了。我肖笑秋想象丰富,感情真挚细腻,可为什么对议论文就发挥不了“魅力”呢?想想看,那篇92分的“徘徊庭树下的焦仲卿”演绎了怎样一段感人泣下的“千古绝唱”

    “真可恶,这老师!”这声音发自我的右侧--我同桌林乐彬。

    “70分。字迹太潦草”

    我一脸奸笑:“自作自受,叫你字写地慢一点,端正一点,你就不听。不过这老王真是的,不看文章内容,却老挑你字的毛病。是否是存心打击你?”

    乐彬弄出一脸委屈万分的模样来配合我,于是我们笑得东倒西歪。

    奇异的眼光一束束射过来。

    “嗯哼。”我们俩装模作样地坐好,却又引来低低的笑声。

    王宗仁在讲台上声嘶力竭地讲评着作文。讲台下却是人生百态:李红盯着老师,眼睛一眨不眨,像要把老师吐出来的字一个不漏地吸进去;小光把镜子摆在桌子上,左看右照,又不时瞥一眼老师;吴晶晶和陈娇趴在桌子上,在几本伪装课本的下面摆着一本星河影视,她俩还有来有往地讨论品评呢;崔丽芬在做数学作业,沈丹娜和林晓兰在背历史;李文海和张华在后面叽叽咕咕不知怎么地,我突然对王宗仁,不,王老师,起了一点愧疚的感觉。真的不好意思,您讲得这么辛苦,居然没几个人在听我这样想着,觉得很讽刺。

    愧疚归愧疚,老王乏味的老生常谈我也受不了了。一回头,后桌的苏娴和may竟然早就携手去找周公了,一看乐彬也是无精打采的。

    我于是挥挥手,赶走蔓延过来的瞌睡虫。

    “乐彬,你最喜欢红楼梦中的哪一个人物?”

    “林黛玉,of course!”

    “what?你喜欢那个整天哭哭啼啼,又神经过敏的林丫头?”

    “其实,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她的个性挺叛逆的,尤其在当时那种社会环境中,真的很难得的。而且,我的性格也与她有些相似。”

    “但叛逆也不该怀疑爱情呀?我看,她也太患得患失了,这样的女人,也只有贾宝玉才受得了。”

    “但他们志同道合,都不是俗物。难道你喜欢那个惺惺作态的薛宝钗?”

    “不管我喜不喜欢蘅芜君,起码我觉得做人不应该太过乖戾,不给别人留余地”

    “什么?你竟然这样批评黛玉!”乐彬杏眼圆瞪,怒不可遏。

    “喂,我就事论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看看四周,还好没有惊动诸位“地下党”“不过,我挺喜欢晴雯的。”

    “我也是。”

    “铃铃铃”

    我俩相视一笑,冲着走下讲台的老王喊了一嗓子:“拜了您呐。”有北京味儿吧。

    两节课后有做课间操。

    同学们三三两两拥向操场。

    “你说中国干吗有这么多人?”

    “就是,你看地理书上写的,我国是世界上粮食产量最多的国家之一,可是每人每年占有的粮食还远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

    “对嘛,中国就是人多。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衡。”

    我插了一句:“要说平衡呀,你还不知在哪儿呢,我可爱的同桌。”

    乐彬家有两个哥哥,她一听我的言外之意,马上抡起“绣花拳头”向我扑来。

    “啊!”两个疯丫头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像小孩子一样。

    “may,娴儿,快救救我!”

    “谁要救你,活该!乐彬,快打她!”

    噢,我忘了,那两位头上也是有哥哥姐姐的,不像我是老大。

    呀,救星出现!

    “大姐,stone!这儿,快来救我!”

    我的“大姐”由于心宽体胖,向来是我的“保镖”当然最重要的,她是我的知己。

    两年多以前,当我一脚踏进这所中学的大门,我就有一丝后悔。

    也许我的选择太浪漫了,也许我该听从妈妈为我选择的道路,也许大学离我太远了

    但是,我是个固执的孩子,我要走我自己选择的路--上高中--读大学。

    刚上高一时,没分文理科,不过有重点非重点班。我在重点班。

    豪言壮语容易发,埋头苦读却难做到。

    数理化老师在讲台上讲得手舞足蹈,理科尖子生在台下听得眉开眼笑,逻辑概念差的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自卑如爬墙虎爬上我的心,挡住我渴求阳光的眼睛。

    知道那一天的夜晚,还记得头顶那片星空,夜幕是黑的,或明或暗嵌着许多星子。这是天神缀满钻石的黑斗篷。

    星空下,两个女孩儿。

    “夜是那么黑,那么冷,那么漫长。”

    “再漫长的夜,也会迎来黎明。你看,那颗北极星,多明亮啊!”夜空下,我们谈了许多许多,谈人生,谈世界,谈未来,我们的心也渐渐地近了。

    夜空渐渐地不再透着寒气了,她的积极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导引着我走向黎明。

    她就是stone,我也尊敬,认她做了我的“大姐”

    懒洋洋地做完广播操,我正想拉着乐彬打“先锋”可广播又响了:“请各班的文娱委员到五楼会议室开会。”

    乐彬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

    “肖,过来。”

    娴儿和林培把我拉到草地上。林培是我高一高二时的同学,现在她读理科,而我读文科。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爆炸性的。”培一脸神秘。

    “什么消息呀,这么神秘?”

    培在我耳边低语几句,我却仿佛晴天下了一个霹雳,或许是一颗原子弹吧。总而言之,我被震呆了。

    “海跟人谈恋爱了!”

    “海跟人谈恋爱了!”

    我淡淡一笑:“开什么玩笑?”

    我才不信呢。

    第一,现在是高三冲刺阶段,谁有闲情逸致搞这些,更何况他们理科重点班的人。

    第二,我心中的海是以其正直好学而俘虏了我的心的,他怎么可能?

    但是

    “是真的,不骗你,那个女的就是高一时曾给海写过情书的珍子,现在更是千方百计地把座位调到了海的后面。”

    “那,那他有什么表示?”我的心为什么跳得那么快?

    “他呀,不承认也不否认,态度很暧昧哦。”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呢?

    高一时,我就被海优异的成绩,正直的品质和略为腼腆的性格打动了,也曾经冲动地想表白过。可后来听说海曾严词拒绝别班的一个女生,心中的冲动也只好暂时冷却下来了,但敬慕之意却更深了。我告诉自己,等,等到毕业以后,再向他表露真心。没想到

    “你还好吧?”培和娴儿担心地看着我,她俩都明白我的心。

    “没事,这是好事嘛,怎么说是坏消息?哎,他们什么时候请吃喜糖?”

    培和娴儿对视一下,又一起看我,竟然双双伸手来探我的额头。

    “干什么,我清醒得很。”

    “我看不像。”娴儿一脸同情。

    “什么不像,根本就是打击过重”

    “铃”终于上课铃声解救了我。

    我愣愣地坐着。

    “叭!”书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我一惊,回头看见乐彬一脸怒容。

    “真可恶,我一个月的心血竟然就这么无情地被抹杀了。”原来她是在说元旦晚会的事情。

    由于早就有所耳闻,我自己又添了伤口,我只向她挤出一个苦笑来安慰她。

    “咦,你看起来怎么比我还惨?”

    后面的娴儿拉拉乐彬。

    太阳冲破云层,露出半个脸儿来。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竟然汗流满面了,在清秋的上午。

    讲台下的我听见心被撕裂的声音,却没有流泪。

    “秋,你不是说你自己是‘肖大侠’嘛?该不会这么脆弱,不堪一击吧?”明白状况后的乐彬以激将法安慰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叹出来,觉得压抑的心舒畅了一些。

    窗外,阳光明媚,只是云和天混杂在一起,就像笼罩着雾气,有些闷。

    政治老师詹是我们最崇拜的一个老师,他别具一格的教学方法,幽默风趣的言谈,以及洞明世事的睿智令大家折服。虽然他对某些方面的见解比较偏激,超出了我们自小所受到的教育的限度,但毫不影响他在我们心中的形象。

    所以政治课上,我几乎忘了自己的“伤心事”

    “公孙龙的论证并不像书上说的那么简单牵强:白马和马是两回事。”

    他接着说:“公孙龙的论点是:假如你要一匹马,可以给你白马、黄马、黑马或红马等等;假如你要一匹白马,那么给你黄马、黑马或红马,你就不接受,所以说白马非马”

    中午回家,饭桌上依然只有两个人,妈和我。弟弟去外地读书了,爸每天早出晚归。

    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闷。我在家里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再加上有心事。

    邻居梅姨来串门,和妈讲起另一家邻居的新闻。

    其实这只是老调新谈。关于那家邻居男主人过去的姘妇上门来闹事的垃圾新闻。

    这件事我也亲见了。那女人来大吵大闹,临走时抡起拳头,砸碎了他家窗玻璃;玻璃飞溅,女人手腕被割破,血一滴一滴像暗花滴满一地,但人还是被劝走了

    眼见之时,我也曾震撼;但现在成为她们嘴上饭后的谈资,我却有些厌烦。

    逃回我的蜗居。

    蜗居是从客厅中分隔出来的,有点暗。我开了灯,拉上拉门,仰倒在踏花被子上。

    一蓝一黄的壁灯在手指缝间变得诡异迷离,像探照灯一样把我的心情又挖出来。

    索性塞上耳机,张惠妹的给我感觉让我觉得好刺耳。换一张许如芸的独角戏也许好一些。

    “砰砰砰”隐约听见敲门声。

    拉开门,是妈怀疑的眼神:“大白天,你躲在屋里干什么?”

    只好拿本英语书,坐到外面客厅里来。

    胡乱把书翻开,却托着腮望向窗外的马路上。

    中国就是人多,我也许就是个多余的。

    我又想起那天晚上和stone的对话。

    “世界上有很多人活得不如意,比如我。可是我又不能有不活的权利,因为我已经被生下来,并长这么大,他们不允许我不活。可是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来?我真希望我不曾存在过。”我如是说。

    “不错,我们没有权利选择是否被生下来,所以今天我们有这些悲剧。这个世界真的是让人不由自主。对了,你看过刘墉的生与死吗?”

    “我看过,也挺欣赏的。可是,用在自己身上,我还是不能去认同。”

    “那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秋,其实你挺有才华的,最主要的是,你缺乏竞争意识,缺乏自信。相信你自己,只要你去拼搏,也许十年后的伟人中就有你!”

    望着stone充满鼓舞的眼神,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点了点头,看向英语书a person of great determination。

    下午一到学校,就被林培一把拉住。

    看她一脸紧张,预言又止的样子,我的心一紧:难道是海

    果然培吞吞吐吐地说:“你想不想我说?”

    我故作冷淡地:“你有话就说呗。”

    “那我可说了。今天中午,他,海买了一大袋橘子,班里每个人都有两个,除了他和珍子。”

    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们分喜橘?

    “伊莉塔!”

    “凯!”

    又是昨晚梦中那对患难情人的呼声,我又沉浸在梦境中,那险峰,那危塔,那雄鹰,那灰暗天幕深深相爱的夜之子凯,和纯洁如诗的伊莉塔终于在悬崖边重逢了。

    盘旋高空的雄鹰突然如箭一般,向紧紧相拥的人俯冲下去

    “喂,你还好吧?”

    “什么?哦,我没什么。”

    鹰张开钩状的嘴,伸出了利爪

    “秋,英语老师在看你了。”

    我抬起头,抓支笔装模作样地记笔记。

    早晨醒来前的情景就是这样,却再难接续下去。伊莉塔会被鹰抓回塔中去吗?凯会被鹰赶下万丈悬崖吗?或者,凯和伊莉塔会相拥一起跳下悬崖

    我喜欢最后一个结局,相爱的人双双殉情。多么感人,多么凄美,多么令人回味令人感慨。

    我喜欢悲剧的残缺美。

    “秋!”乐彬用肘推推我。

    猛抬头,是ms石警告的眼神。

    一下课,硬撑着头的周公“召唤者”们都趴倒在桌子上,集体去赴周公宴了。

    我的情绪却像一个被压抑太重太久的弹簧,终于超出了负荷的能力范围。

    我的胸口好沉闷,即使大口呼吸也不能够减轻。我此刻就感觉是身处深海底下,防护罩一下子被破坏了,四周的海水一下子向我压来,把我挤得快要爆炸了。

    “砰!”我紧握的拳头捣向桌面,发出巨大的空响。

    周公的“贵客们”猛然被惊醒,愤怒的眼神循着声源射向我。

    在一道道愤怒、厌恶和不满的眼神中,我反而有些坦然了。我若无其事地端坐着。

    目光散去了,我的心又沉重起来。

    冲到小卖部去买了包瓜子,与友大嗑大嚼,像要把所有烦恼都消灭掉。

    第三节课,海的班有体育课。

    这个星期我坐在窗门边,居高临下正好看见整个操场。

    在例行跑步之后,他们自由活动。

    好动的男生们一部分“驰骋”在足球场上,一部分在篮球场上大展身手。

    我的目光却追随着那独自漫步在球场外的熟悉的身影。他似乎没有兴趣加入球场的角逐,他的身旁也没有人相伴,他似乎满有心事的

    我的心早已长了翅膀到操场上去了,他的一颦一笑左右着我,我忘了别的一切。

    “外面的风景不错嘛。”

    耳边突然传来调侃的声音。原来地理老师已讲完了课,站在我身边。

    我的脸似乎红了。

    下午与may顺道去逛了一下超市,空手进去,两袖香风及大饱眼福的满足出来。may对那一架诱人的dove依然心有不甘。

    回到家,妈还在午睡,我捧着本小说蹲在马桶上--安全隐蔽最佳场所。

    “头痛死了!”老妈的“旧疾”又跑来凑热闹了。天知道,每当此时,谁才是最惨的。

    没良心的不孝女只顾着晚上还有自修,也不晓得安慰一下老妈,说些肉麻兮兮的贴心“止痛”的话,哄哄老妈,却只忙着大口扒饭。

    大概是不孝女太不孝了吧。“哎哟,只怕这顿饭也解决不了喽!”听听这口气,倒像是某些重病患者在哀叹:“哎哟,只怕明天的太阳我都见不到喽!”

    不孝女,真是不孝女,胡说八道些什么,竟敢诅咒老妈?

    “妈,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您让女儿听了多伤心呀!妈,您还这么年轻,这么健壮,您可千万别再说这些话让女儿担心了。您知道女儿有多爱您吗?没有您,我还怎么活下去”恶!幸好这些话没有脱口而出,否则我也吃不下这顿了。这些“琼瑶式”的肉麻话,在现实生活中还真的不合适。

    隔壁林大妈又来闲话几句,却总不进门,站在门口叨唠,临走还在门上“嘿嘿嘿”地讪笑几声,怎么听都像是老巫婆的狞笑。

    丢开碗筷,穿上皮靴,梳一下头,抓起钥匙,也不打声招呼就出门了,后来传来“在学校用功点!”的叮咛。

    真罗嗦,老妈是不是到了更年期了?

    晚风吹来,我打了个冷战。

    前几天,老爸特地在我面前读了一张小报。有一则小文章,说的也是一个女中学生,在对她同学说:她家住六楼,每天晚上她爸都帮她把自行车扛上楼。那一天,天比较冷,她爸在楼前等她回来,她却耍了个花招,当作没看见他,擦身骑了过去,吓得她爸忙在后面追她。这位女学生还向她同学开玩笑,说她爸那样子看起来像企鹅。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突然觉得自己比那位女学生还不如,我觉得自己对人际关系越来越漠视。在家里,我把妈平日的辛劳当作理所应当,把她有时显露出来过多的关怀当作肉麻,认为她假惺惺的。我甚至常抱怨家里像冰洞,没有理解,没有温情,没有爱。原来,这一切冷漠的祸首是我。我以前对弟弟的言行十分不入眼,认为他总是在拍父母的马屁,也不失时机地讨好我。

    路灯眯起昏黄的眼,似乎在嘲讽我的自认“清高”

    “嗨,肖大侠。”

    “嗨。”

    “咦?”阿星眨眨眼,满脸错愕。

    我知道,他本不指望我会回应他的,因为我平素总是一付爱理不理的模样,尤其对男生。

    等他回过神来,我已经踩着自行车出了校门。抬头望望星空,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但是对我来说,每一天似乎都一样,都只是走向几个月后高考的一个过程。而高考也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驿站,并不是终点。

    晚上又会做个什么样的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