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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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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阴雨,院子里银杏树金黄的叶子顿时蔫蔫地垂下了骄傲的羽冠,随风雨飘落一地。我对寒冷似乎失去了感知能力,穿着睡衣一个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洗衣、烧水、做饭、看书。出门买菜,顺便带了一束蜡梅,放在卧室里,房间里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我一个人吃饭睡觉,一个人看书上网,一个人听歌写作,我享受着一个人的悠闲时光,楼都懒得下。

    老同学却为我的状态感到担心了,她说总感觉我问题很严重,这是典型的自闭症临床表现。我并不在意,我说这是我一生最宁静温馨的日子: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朋友说什么也不相信,反反复复地在我耳边唠叨:“你该出去走走,多接触朋友,找人谈谈心,别什么事一个人闷着”说多了,弄得我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出了什么问题了。最后我说,你怎么跟那个卖拐的赵本山似的,没病都楞给你说出毛病来了。老同学笑了。

    远方一个朋友给我看她写的博客,第一次静下心来看别人的博客。散淡随意的文字,自说自话的淡淡忧伤。我对她说:“感觉你在文字的探戈里左顾右盼,似有期待,却又茫然。”朋友说我读懂了她。我突然想到,谁又读懂我了呢?似乎,我已不需要谁来读懂了。读懂又如何?读不懂又怎样?一个心灵健全的人,是不在乎别人是否理解的,但会尽量去理解别人。放下小我,放宽心量,内心自然多一分平和与快乐。

    秋水这两天休息,从昨天早上加完夜班回来,一直关在房间里闷头大睡,睡到今天中午才起床。真佩服他婴儿般的睡眠,如果没事的话,可以不吃不喝睡上二三十个小时。醒来后对我说,今天咱去买点好吃的东西吧,发工资了。我们去市场买了菜,晚上做了一个老鸭汤,一条鱼,一盘回锅肉,两人小小地奢侈了一下。如果顺利的话,这个月天下的开发资金就可以到位了,前几天已经和那个打算投资的朋友谈到了合作的细节问题。我对秋水说,无论资金是否到位,春节前我不打算去找工作的了,一是要过年了,工作也不好找,二来也想趁这段时间好好享受一下这份宁静。秋水说他倒不为我的状态担忧,只要我觉得这样做是适合自己的就行。他又开玩笑地说,你也别只顾着修身养性,如果哪天我发现你真有成为唐僧的苗头了,就给你找个女人。我呵呵笑着说,若真成了唐僧,女人怕也不管用了。我喜欢这种无欲无求的状态,虽然对一些人感到抱歉,但总不至于为了迁就别人的想法而委屈自己吧。秋水友善地笑了。不愧是朝夕想处的兄弟,他能明白我的想法。

    晚上,和那个信仰基督的朋友说话,又谈到圣经。我说,过去一直纳闷,亚当和夏娃,怎么就有原罪了呢?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觉得这上帝也太霸道了点吧?一直想不明白,老子为什么提出“弃圣绝智”反对一切所知?而他自己就是一个很有知的人啊:国家图书馆馆长,学识、智慧都那么高。弃圣绝智了,又怎能写出那洋洋洒洒、流传千古的五千言呢?写完那篇神的孩子爱跳舞,豁然开朗,原来反对的,不是知识本身,而是知识给自己人为构筑的一道壁垒。原罪其实是心罪,所知之罪。不着相,不留痕,不为外相所迷惑,不为浮云遮望眼。沿着鸽子的哨音,我来到了那片森林,却没必要去索寻天空的痕迹了。

    我的话越来越少,越来越喜欢安静。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和我的神灵对话。我看不见他,却能感到他的存在。我的上帝很亲切,在他面前我如此放松,甚至可以和他开玩笑。脑子里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不觉得是对他的亵渎。然后忍不住就想笑,我感到他也在对我笑。在神的面前,我是个顽皮的孩子。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