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李代桃僵 > 092.当我是禽兽吗?

092.当我是禽兽吗?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杨赞没有兄弟姐妹,除了老夫人也无一个近亲,崔莺莺下车之后,郭仲恭领一干人自发充当起杨家人,全体由小门退出,再从大门回来,把崔莺莺行走过的地方一股脑地擦拭了一遍,断了新妇走回头路的可能,寓意却是祝愿新人百年好合。

    拜了临时搭建的猪圈,又拜了炉灶,再拜天神地诋、列祖列宗,然后夫妻交拜。

    再拜杨老夫人和观礼的宾客,“拜客”已毕,送入洞房。

    这过程中李煦就像个木头人一样被人摆布来摆布去,繁文缛节之多之细,之不可思议,让他从内而外地感到精疲力竭。

    终于盼到了进洞房的那一刻,很好,没有“闹洞房”的情节,新增一个节目叫“戏妇”,李煦瞪大了双眼瞅着,原来特么的“戏妇”就是闹洞房。

    等郭仲恭一伙人把新娘新郎调戏够了,李煦觉得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整个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可是事情还没完,还有合卺酒要喝,还要再对拜一次,然后坐上床等着一大群热情高涨的大妈大婶进来“撒帐”,十枚一串上面刻有“长命富贵”字样的六铢钱,呼啦啦地撒在床上。

    据说这钱晚上是不能移开的,李煦望着一床黄澄澄的铜钱,心里反倒有些得意,有这么多钱在床上,这晚上也不必睡觉了吧,若是不用睡觉,似乎某些事也可以省略不做了吧,那么自己也就不必再挖空心思去敷衍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位新娘子了。

    这一通折腾下来,新娘子看来也累的够呛,怎么一声不吭呢,哦,等着我给她挑盖头呢,盖头是用缯帛制成的,不仅盖住了头,差不多整个人都遮蔽了。

    李煦乐滋滋地正要去揭盖头,这差不多是整场婚礼中左右感觉的一环了。

    是用手直接扯掉呢,还是弄根棍子挑一下?李煦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找根棍子挑一下比较好,这样应该显得更有情趣一点。可是这洞房里哪来的棍子呢?

    李煦搔了搔头,一步跨到门边,拉开门想出去找一根来。门一开,就听得“咕咚”一声,跌进来两个人,是如花、似玉两个丫鬟,如两颗被拔出的胖萝卜一般跌进屋来,如花压着似玉,两个呆丫头傻傻地望着李煦和坐在床上的新妇。

    “你们是打算来听房吗?”李煦今晚心情格外的好。

    “哦,不是,哦,我们有事禀报。”两个笨丫头笨拙地说,像是在撒谎。

    “什么事,说吧。”李煦面含微笑,不过在如花似玉看来,这是主人开踹的前奏。

    “门外有人求见主人。”如花说。

    “是旺财哥带过来的。”似玉说。

    “头都抬到天上去了。”如花说。

    “好像是宫里的人。”似玉道。

    如花似玉一人一句,最后一句刚说完,李煦已经不见了踪影。二人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方有一阵清风从面前掠过。

    旺财带了一个人来,来人二十多岁,清瘦,一身青衫小帽,十分精神,也十分倨傲,他单手捧着一个木盒,另只手背负在身后,左脚尖点击地面,举首向天,做仰望星空状,不过见了李煦后,来人的倨傲态度霎时不见了。

    “小的奉陈监军之命特来敬献一份贺礼,祝愿二位新人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李煦一怔:“哪位陈监军?”

    来人答道:“杨参军或许还不知,陈公弘志已经外放了岭南监军,今后与参军就是一道的同僚了。”

    李煦略吃了一惊,陈弘志左街功德使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外放监军去了,难道是因为玄真观的事处置失当吗,这皇帝的小姨子可真不好惹啊。

    至于陈弘志是天下司左判官的身份,按照天下司的规矩,对小使以下是绝对保密的,杨赞只不过是个眼线,没有资格知道陈弘志的真实身份,陈涌倒是知道却还没来得及说,毕竟李煦现在连协理都不是,能接触到判官这个层别的人,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呢。

    “哦,杨某耳目闭塞,真是不知道陈公已监军岭南,改日当登门拜谢。”

    “拜谢就不必啦,陈公已经南下赴任,参军有缘到广州拜谢吧。”

    来人双手捧上木盒,李煦接了,一面敷衍着,一面让旺财捧来一盘金银赠与来人,来人也不客气,袖子里取出一个口袋将金银一股脑收下了,掂了掂分量,觉得十分满意。

    这才又提醒道:“参军何不打开看看陈公馈赠的是何物呢?”

    当着送礼人的面打开礼物似乎并不礼貌,但经别人允许后,再打开也就不算失礼。

    盒子里是一块铜牌和一封公函,铜牌看着很普通,正面刻有僧录司的字样,那封公函则盖着左街功德使的印章,打开一看,李煦暗吃了一惊,这竟是一封左街功德使幕下巡官的官凭。眼见李煦面露惊疑之色,来人微微一笑道:

    “参军不必惊讶,这是陈公卸任前签发的官凭,地道的实诚货。这天下的僧官嘛向来是由和尚们自己推选的,朝廷则会定期派官巡视,巡视之官有天子差遣巡官,有功德使差遣巡官,都是一等一的美差啊。杨参军兼任巡官之后,只须沿途走马观花,待到了岭南韶州,给新任功德使奏报一份文书即可,您愿意继续兼着就兼着,不愿意就辞了,派驿传送回官凭即可。”

    来人生怕李煦不解陈弘志美意,索性又直言不讳地说道:“杨参军只是九品参军,此去数千里,沿途若走驿站,按例供给的柴米只怕还不够塞牙缝呢,而有了这份官凭,您一路的衣食用度就全着落在和尚、道士们身上了。论豪富天下有几个比的了僧道宫观的,吃他们的,喝他们的,拿他们的,这既为朝廷分了忧,又解了自己的愁,杨参军您善莫大焉啊。”

    李煦闻言大喜,连忙称谢,把官凭、铜牌紧紧攥着,生怕飞走了。脸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心里却犯嘀咕道:“岂不怪哉,陈弘志与我不过萍水之交,何以对我如此眷顾?”

    来人交代完毕,领了赏钱告辞而去。

    李煦将木盒捧回洞房,仔细收好了,心里想回头找陈涌问一下,这陈弘志在天下司是否有兼职。这功夫,一个半老妇人带着如花似玉过来了,这妇人穿着一套簇新的衣裳,抹着浓浓的妆,面很生。戚氏已经许久没露面,这个人是代替戚氏来招呼一对新人洗漱的,本来她还负有一项重要的使命,就是给新郎官开蒙,即指点新婚之夜夫妻双方的新生活。

    不过鉴于杨家少主人已经纳妾在先,而且深谙夫妻之道,这开蒙一节就省去了。

    如花似玉两个笨丫头笨手笨脚地服侍李煦洗漱沐浴时,那妇人游走到了内屋,交代了崔莺莺一番,其实在崔莺莺出门时,她的义母崔夫人已经交代过注意事项了。

    妇人说完一遍后,怜惜地握着崔莺莺的手说:“忍忍就好了,若是实在忍不住就大叫起来,吓走他也好。”

    说完两个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李煦洗漱沐浴完毕,妇人带着如花似玉两个带着洁具离去。大门一关,洞房里就只剩下李煦和崔莺莺两个人了。

    李煦笑嘻嘻地揭了崔莺莺的红盖头,红烛下看崔美人,怎么看也看不出新娘子的味道,虽然头发盘起少妇妆,脸上的毛也绞了去,但怎么看还是一个未成年的黄毛丫头。

    崔莺莺有些怕生,面对新郎紧张的气都不敢喘,脸侧着不敢看李煦,那种娇羞的神态,让李煦心里只有怜惜。

    “来,我替你拿掉头上的东西。”

    “我来吧。”

    “我来。”

    “我来。”

    “嘿,你个崔莺莺,成亲第一晚你就不听丈夫的话,这还得了,知道杨家家法第一条是什么吗?”

    “妾不知。”

    “做妻子的不听丈夫的话,要打三十耳光。”

    “啊,这……”

    “不过念在你初犯的份上,这三十耳光就免了,以后可要记住了。“

    “妾记住了。”

    “好吧,我来替你拿下它,哇,好重,还是真金白银的,还有珠翠,哇,还有美玉宝石,该不会是租来的吧?”

    “夫君嘲笑妾身吗,这是妾身的陪嫁,怎么会是租的呢。”

    “说句玩笑,夫人不介意吧。”

    “夫君以后说话还是不要太轻薄,妾身以为,做官的人应该稳重为上。”

    “知道啦,去了崔府两天,你还是我从太极宫捡回来的崔莺莺吗,怎么整个人都变了?”

    “怎么不是,我把衣裳脱了让你看。”

    “谢谢……要不我们还是先喝点酒吧。”

    “酒?合卺酒不是喝过了吗?”

    “我口渴。”

    “那妾陪夫君喝两口,夫君歇着,我去拿酒。”

    “你歇着,我去拿。”

    “夫君歇着,我……啊,妾知错了,耳光就免了吧。”

    “算你识相,耳光免了,不过得罚酒三杯。”李煦乐滋滋地提来一壶酒,壶有点偏大,能装十斤酒。崔莺莺看了有些眼晕,待她看到李煦罚她的三杯酒,更加眼晕,那杯子也偏大,一只杯子能装半斤酒吧。

    “夫君这是在捉弄妾吗?”

    “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捉弄你呢。罚酒不都是这么罚的吗,轻轻舔两口那还叫罚酒吗?你先喝着,实在喝不下,再想我告饶,我替你喝,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我是夫妻呢。”

    “哦,那妾勉力吧。”

    “勉力?啊,好雅的词,来,走一个。”

    李煦取个小杯在手,跟崔莺莺碰了一下,崔莺莺抱起杯子“咕咚”一口,“咕咚”又是一口。这女子有点死心眼,她见李煦这晚酒喝的多了,生恐他多喝伤身,于是一心只想着自己把罚酒吃光。

    “哎呀,妾不胜酒力了……”

    “我来帮你喝一杯。”李煦生怕崔莺莺半道耍赖,自己奸计不得售,于是也抱起一只半斤大杯,先咕咚喝了一大口,再跟崔莺莺的那个轻轻碰了一下,“你我今日结为夫妇,从此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你我携手共进,共克时艰,共……早日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来生发大财,来,干!”

    “咕咚”又是一大口,然后李煦双目发直,脸颊通红,只觉得头晕目眩,他望着崔莺莺,语无伦次地说:“妾……不是,我是不是醉了?”

    李煦醉了,酒醉无德,嘴里胡言乱语,只听他絮絮叨叨地说道:

    “……她还是个孩子呢,你们就让我跟她圆房,亏你们想的出来,你当我****的官员……个个……都是禽兽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