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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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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王李湛是出了名的好玩好赌,朝廷给的那点俸禄根本不够他花销的,为了弥补亏空,李湛可谓绞尽了脑汁,他有一个屡试不爽的敛财办法,名唤“辨兽”,牵来一头古怪的野兽,让你辨认。你认出来,我叫声好,认不出来,怪你读书不细,罚你十贯钱,让你长长记性。

    凭着这个手段,他在宫里不知敲诈了多少钱,上至天子、太后、贵妃,下至宫娥太监都着过他的道,若是隔三岔五地来一次倒也罢了,他倒好,认准了这是条生财之路,一个月总要来上个七八十回,这谁受的了。

    没奈何,李纯只得授意承旨学士以防患恶兽伤人为由,奏请天子下旨不准宫外生兽进宫来,才断了李湛这条财路。

    收敛了一段时日,李湛又动起了歪脑筋,毕竟没钱花的日子太难熬。

    一番琢磨后,李湛有了新点子,皇祖父下旨不让生兽进宫,那咱就抬熟兽进宫,抓个野兽烹煮了,让太监抬着进宫“辨兽”去。

    于是大明宫中又是哀鸿遍野,李纯又好气又好笑,有心放这个孙子一马,奈何宫妃们枕头风吹的他实在受不了,不得已又下旨重申禁令,这回故意把“生兽”前面的“生”字漏掉,改成凡兽类无论生熟无旨皆不准进宫来。

    李湛为此郁闷了一个月,痛定思痛,他静下心来,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成败得失的原因,终于他想明白了,皇祖父其实并不反对自己借“辨兽”之名敛财,只因自己闹的太过分,他老人家才不得不下旨禁绝。

    如果自己收敛一点,不要玩的那么大,相信皇祖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主意打定,李湛就把两个小太监的头剃了,用彩笔画作一头怪兽的样子,带进宫去,依然找人“辨兽”。生熟兽类现今是进不了宫了,人装扮的“兽”你总不能拦着吧。

    同时为了避免输狠了的宫妃在皇祖父耳边吹枕头风,这回李湛改变策略,不再去大明宫敲诈那些得宠的嫔妃,改去兴庆宫和太极宫,敲诈那些颐养天年的老太妃们。

    数额方面嘛,李湛也大方地砍去一半,每次罚个五贯钱意思意思。

    这么一来,果然风平浪静,那些挨了敲诈的老太妃们对此毫不在意,权当是个乐子。

    这活干的虽然顺手,但却解不了饥渴,挥霍无度的李湛大王还是缺钱花。

    一番思量后,李湛终于决心干次大的,风险自然是有,但若干成了,收益也是极大。

    拼了!就在李纯下旨赐庆功宴于太极宫的前一晚,李湛终于下定了决心。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带着自己熬制的一碗姜茶来给皇祖父李纯请安了。

    因为批阅奏折熬了一宿的李纯,此刻正在宫台上活动筋骨,见皇孙如此孝顺,乐的他哈哈大笑。

    喝了皇孙亲手调制的姜茶,就捏着他的小鼻子问道:“李湛,你的茶熬的很好,孝心更是难得,朕要赏赐你,你想要什么?”

    李湛叩请道:“孙儿想去太极宫为立功将士敬杯水酒,以谢其功。”

    李纯抚摸着皇孙的小脑袋,眸子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李湛去太极宫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心知肚明,他非但不点破,反而一口答应下来。

    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能有这番心机,敢想敢干,这点十分对李纯的胃口。大唐方值多事之秋,为人主者太过怯弱、优柔,绝非社稷之福。自己的皇子、皇孙们皆能如他这般,则社稷中兴有望了。此念即生,李纯决心支持李湛去胡闹一场,哪怕闹他个天翻地覆。

    自己得给诸皇子、皇孙们树个榜样,让他们知道我李家子弟不怕他混账,就怕他窝囊。刚勇而有智才是你们学习的榜样,奋斗的目标。

    谁能体味朕的这番良苦用心,这大唐的天下朕就交给谁。

    李纯挥手招来内给事仇士良,吩咐道:“随李湛去,听李湛的话。”

    内给事是专司伴驾、答应圣听的内省官员,官阶虽然不高,却是天子近侍。

    得仇士良为伴,李湛自是得意非凡,大摇大摆进了太极宫后,他便原形毕露,吩咐左右一起动手,把仇士良死死按住,给他画了两个黑眼圈,扑了个粉嘟嘟的小白鼻,后来觉得白鼻子不好看,于是又涂成了墨色,最后又在他脖子上套了根草绳,转眼之间,仇给事就变成了“仇瑞兽”。

    李湛牵着他的“瑞兽”,一路敲门砸户,游窜于诸宫苑殿阁之间,访太妃,拜才人,逢人便道:“识得小王此兽者,赠银十锭,不识此宝者,罚钱十贯。”

    自拂晓入宫,到日升之时,李湛已经敲诈了一马车的金银珠宝,打发侍从运回府邸。稍事歇息,赶来宫中布置饮宴的礼部、太常寺、光禄寺、诸卫有司官员陆续到达。

    李湛往门口一站,指着仇士良向众人道:“识得小王法宝者,千金相赠,不识小王法宝者,罚十贯钱来。”众人一瞧,嗬,扮“瑞兽”的是仇士良,天子身边红人呐,明白啦,这是奉旨敲诈啊。谁敢说破,谁敢不给?于是纷纷认输认罚。

    然入宫办差,谁身上会带着十贯铜钱?于是纷纷取下身上的金银玉石充当罚金。

    转眼间,李湛就得了一箩筐金珠。依旧派人送回府邸去。

    饮宴现场布置停妥,赴宴的有司官员陆续赶来,李湛的收入就更加丰富了,金条、银锭、珠子、玉佩、戒指、假牙……

    望着堆积入山的“罚金”,李湛心里有些打鼓。

    玩大了,玩砸了,本想弄个千儿百贯的,结果弄了这么多。

    钱多了它也咬手啊,搞了这么大动静,皇祖父那不可能不知道,将来若问起,自己怎么交代呢。若是再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啊。

    不行,得赶紧想个说辞,想,我想……

    李湛牵着他的“瑞兽”边走边想,想的脑子发胀也没想出来什么好主意来。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放弃了,他叹了口气想:“算了,还是回头去求皇祖母拿个主意吧,挨打也好,挨训也罢,我认栽了。”

    一想到祖母郭贵妃那张严厉的脸,李湛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牵着自己的“瑞兽”漫无目的在太极宫里游荡,因见弘文馆内一处偏殿内热闹非凡,这才赶去瞧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的贵人。

    李煦的一句话给了他灵感:演戏,对,就说是演戏。

    天子将来要是问我为何敛财,我就说为庆贺圣诞(天子寿诞)我准备排出新戏,众大臣闻讯纷纷解囊赞助。

    嗯,这个说辞不错,能拿的上台面。

    至于演什么戏,怎么演,让那帮戏子们头疼去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