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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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离乡

    茫茫十方大世界的黑暗夜空下,因战乱过度,诸多名门望族将资源消耗一空,逐渐走向衰落,其中烈阳族早已从一个富甲一方的霸主沦为了凡庶。

    曾经拥有诸多修真家族的强大族群,如今已没有一个像样的修士。因此,所剩不多的烈阳族人隐于天朝东北的一个小国。希望可以躲过仇家的追杀,将族内所剩唯一的烈阳神嫡出血脉延续下去。

    燕国,落云村便是他们的隐蔽之处。落云村,本是一片荒山,烈阳族人在此开垦才有了村子,并为其取名为落云。

    落云,之名有从云中坠落之意,是现任代理族公萧伯所起。他希望烈阳族人不要忘记昔日辉煌,更不要忘记灭族之耻,希望以此村之名告戒后人居安思危,发奋图强,希望有朝一日能恢复族人昔日光彩。

    落云村内,一位仆人打扮的老者立于一个茅草屋前,一双优黑深邃的眼睛望向天空,从他的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沧桑,任谁看去都会知道这位老者定是经历不凡之人,这个人正是萧伯。

    这时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从茅草屋内走出来:“萧伯,你在看什么啊?”老者转过身面对孩子说“我在看天朝,那是我们的故乡啊!唉,只可惜。。。。。。。”老者叹息后便不语了。随着叹息声的散去,留下的是一番寂静,和这一老一少的复杂的思绪。

    日铺之时的阳光,不在像中天时那样刺眼,日傍青山,也让山中的阴灵苏醒,阴灵卷起淡淡的寒意,远处的一阵喧嚣,将几乎沉睡的鸟儿惊醒。隆隆之声传入耳中,一辆马车匆匆从远处驶来,驾车者是一位华美青年,他的眉宇间丝丝英气袭人,只是美中不足的一身粗布麻衣,却是大煞风景了。

    马车停于老者面前,华美青年下车便对老者深鞠一躬,恭敬说道“萧伯,柳幕阳不远千里赶回来有一要事与您相商,可不知当讲与否?”

    这自称幕阳的青年就是村里柳家的少主柳幕阳。不过早在烈阳族搬来落云村的第三年便带领一群村里的年青人离开了村子,出去闯荡江湖,这一走就是七年。

    萧伯望向柳幕阳,慈祥的对他笑着,并点了点头表示默许,深邃的眼眸似可以看穿一切。

    柳幕阳会意,又看像少年缓缓说道。

    “如今烈阳族衰落,文辅又是前任族公王玄所剩唯一的血脉,为了烈阳族兴复和王门一千七百口的命债,我希望能带文铺去寻修仙之路,我行走于江湖之上,恰巧我听闻名剑门正开门收徒,不如。。。。。。”

    “幕阳,你不要在说了。唉。。。。。。”萧伯打断了幕阳长叹一声继续道。

    “我是不会让文辅去的,他已经是王门唯一血脉了,如今外面又有人追杀我族,如果他出事了我如何向死去的族人交代,又如何向死去的太上长老与门主交代。”

    柳幕阳听后略有失落,轻声道:“既然如此,萧伯就当我柳幕阳没来过吧!”

    说罢便转身向马车走去。

    “等一下!表哥,我愿意与你同去名剑门学艺,”

    此一语出犹如空气凝滞,萧伯和柳幕阳的目光都看向了王文辅。

    秋风吹过,片片落叶飘洒,落在少年的身上,看上去稚嫩的脸却写满了坚定,眼中放出的是无比的意志,是刀山要闯,火海要过的信念。

    萧伯的眼中充满了复杂,又伴有几分惊喜,几分担忧,而更多的是不舍。萧伯明白他不能永远的保护文辅,可让文辅踏上修仙之路,他又是无比担心,看着文辅一天天的长大,性格越来越像王玄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欣喜。

    而柳幕阳确只是楞了一下,之后笑而不语的上了马车。

    “胡闹!”萧伯一声呵斥。一把拉住了文辅严厉训斥道“你是整个村子的希望,村子虽然没有几个王姓人了,我们也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家人,你依旧是族公的继承者,你若有失,全村都愿意为你陪上性命,难道你想让我们都去死吗?跟我回屋去!”

    文辅虽然有心可却无力,只能任萧伯把他拉了回去。

    柳幕阳明白文辅的心思并没有离去。而是赶着马车到了村外的大树旁,立身于树下。

    不时夜幕降临,望向天空,一轮明月高悬,又是一个漫天流星飞舞夜晚,星火划过带来了丝丝惆怅。轻风拂过脸颊,长发随风轻舞,吹起了幕阳满脑子的忧伤回忆。一支玉笛古声古色,悠悠笛声与泪水和鸣,一曲长恨歌仿佛穿梭的时空,回道了十年前。

    十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烈阳一族在欢庆着春节,作为族内第一大家族的王门也正准备着酒席,为犒赏这一年来对天朝立下的汗马功劳的门内族人。南域诸国已有大半掌握在了烈阳族或王门手中,能有这样的功绩其实都要归功于一人,此人正是天朝镇南侯王玄。

    王玄是王门的门主,烈阳族的族公,天朝的镇南侯。他身具地灵根,修炼过五行大罗神通,又习得天朝最高功法之一的天地浩然诀,练有龙护.神功,修炼已是大成,有六龙护佑。修为境界更是高到了混沌中期,只差一个境界便可以飞升道合道期,与道同存,与日月比寿,与天地同光。这样的修为在天朝也只有二十八人,至于合道的境界整个十方大世界也不会超出十人。

    只可惜一夜之间漫天星火坠落,烈阳族以及王门的任何防的御法阵都抵不住这不知名的大神通被尽数毁灭,王玄知道自己不敌却又一心保住全族,动用了禁术,“天地浩然,.归一”修为和寿源都飞速流逝。

    王文辅的母亲为保住文辅和族人,以一人之力强行驱动了十二个高阶大修士才能驱动的诸天挪移大阵,要将文辅和一部分族人传送了出去,以免遭灭族。

    然而一人的法力本就有限,可人数又多,所以只能传送普通人和修为不高之人。没多久王文辅的母亲就因损耗神识和法力过度而晕了过去,可她的脸上却写满了遗憾和不甘。

    五万里外,萧伯,这王门的老管家,报着文辅和领着幕阳身后还跟随少数族人,走出了法阵。眼睁睁地看着家族在灾祸中灭亡,却又要无能的逃走,使得萧伯痛心疾首,悲愤之下仰天长啸:“为何灭我烈阳,为何啊。。。。。”。

    王文辅尚年幼,更是心如刀绞,依偎在萧伯怀里不禁泣不成声,流下滴滴泪水。回忆着以往快乐的生活,回想起母亲温柔如水,父亲的爱如山,可惜再也不能体会到了。在他身后又有谁不是满眼的迷茫、痛苦和心伤。

    突然漫天宝光,雷火飞舞,杀声响彻寰宇,定然是留在家族中的修真者皆以燃烧性命为代价全力抵抗,法宝、道术、仙符、宝箓,轰鸣声声不断,血映红云万里可见。

    萧伯也早已从感伤中惊醒,带着无力抵抗的人们撤退,一路向南,直奔十万大山。萧伯知道十万大山内乃是地妖领域又有凶禽猛兽瘴气毒雾弥漫,万分凶险。可诺不向南走,也以是无路可走。

    向北正是和烈阳一族打的最凶的巫蛮部落,向西是悬天泽,听名字都知道不能去,天都要陷入其中,简直就是死地。向东是烈阳族的大本营万里烈阳山,萧伯更不可能带着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文辅送死回去送死。

    如今所剩之人皆是老幼,无修者居多,有修为者也都不高。更是让本来窘迫的情况雪上加霜。

    萧伯知道在这样下去就真的走投无路了,唯有自己体内那一丝鲲鹏血脉才能带族人逃走,萧伯虽说是管家不善战斗,可那个修士没有看家的本领,没有一两个拿手的功法神通呢。

    而萧伯善常的正是变化之术玄天九变,不得已之下萧伯只能催动玄天九变中的禁术{返祖}化为上古鲲鹏。

    古书中有记载“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鲲鹏是很厉害,但这种上古真灵的法术太过强大,不是一个修真者能承受的法术,或许也唯有仙人可以使用。

    因此,萧伯所化鲲鹏仅仅支持二十息的时间,然后就血洒长空掉落下来。但也正是有了这仅仅二十息的时间才有了日后的落云村,留下了列阳一族的希望,王门的希望。萧伯却因此全身经脉脉尽断,失去一身修为,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世俗之人……

    鲲鹏之力的强大非凡夫可想,一翅伸开一百八十万里、双翅齐展三百六十万里,一息之下一千万里。何况足足有二十息,两亿里。振臂之间衣已然翻过十万大山,一息间就出了南域,五息以越过火离大陆,十息便至万圣国度,二十息,仅二十息就绕了三分之一的十方大世界。回到了天乾大陆的东北角,来到了天朝附近,来到了燕国,来到了落云村。

    此时的落云村,只是荒山一片,萧伯拿出阵盘阵旗,命人布置了一个大型的迷踪阵。这也是现有条件下唯一能为这些族人提供的保护了。安顿好了族人之后萧伯坐下服用丹药调息恢复,可耐伤的太重只能将将保住性命。

    三年后阵盘阵旗的灵力耗尽,在这往昔的荒山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小村庄。燕国是个小国地广人稀。常有难民来燕国开荒,无论是世俗的凡人、朝廷,还是修仙界的超级宗门都没有谁理会落云村是什么时出现的。

    只知道村口立有一个奇怪石碑,正面有落云二字,而背面有一段诗句“修仙路,漫长长,浮生如尘入苍茫,比天高,恨离常,诺论是非谁人量,哪怕天灾无躲,不畏.难防,又以何力化锋芒,流年过,繁华灭,也不过天地沧桑,更不过生死两茫茫。”

    柳幕阳的笛声伴随着的他那忧伤的回忆,在次把他带到村口的石碑前,这石碑他非常的熟悉,是他离开前帮萧伯所立,石碑后面的无名诗也是萧伯在送他们落云七子时对家族兴亡的感慨,忘着石碑,过去的点点滴滴更是历历在目。

    不知不觉夜已过半,柔柔的月光下笛声悠长,不远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只见一俊美少一路小跑的奔了过来,一双眼中满是坚定,凌乱的包裹,完全暴露了他是偷偷跑出来的。

    “表哥,我们快走,不然被萧伯发现我们就走不了。”

    柳幕阳一扬玉笛双手背于身后一脸笑意:“你小子偷偷跑出来的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不过不和萧伯说一声却又不妥啊。”

    “表哥放心,我已给萧伯留下了书信,我们快走吧。”

    “既然如此我就带你上路。”柳幕阳说完,二人转身上车,马车在月夜下飞驰而去。

    萧伯从草丛中走出,一声轻叹,摇摇头也离开了。茅草屋内孤零零的一张桌,萧伯真的老了,他的身躯不再笔直,发丝也略显灰白,一双眼睛更加深邃,从他的眼眸中隐约透露出一丝渴望,一双手握着一封信嘴角轻轻扬起,满脸全是欣慰和不舍。

    马车上的两人在并排而坐,幕阳看向文辅,发现他真的长大了,脸上少了几分幼稚却又多了几分豪情。文辅志气昂扬,显然是沉浸在充满希望的幻想中,却不知磨难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