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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毒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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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和的月光下,石惊天和林凡一老一少两个怪物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也只有在这里林凡才真正放下了内心的羁绊,将自己的经历、苦恼全部倒出来。石惊天是一个很合格的倾听者,他没有出言打断,只是默默的喝酒。

    最后,林凡醉了,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异常的可爱,怀中抱着一个酒坛子,倒头睡着了。

    石惊天抱着他消瘦的身躯,怀中的少年口中还囫囵不清的说着什么,眉头皱起、舒展,清秀的面容不时出现痛苦、纠结、喜悦的表情,似乎在梦中他也是一个无助的人,双臂不由的抱紧。

    石惊天将他轻轻的安置在床上,叹口气:“他还是一个孩子...”

    细心的为林凡盖好被子,石惊天将林凡的长袍拿走,在豆粒的烛火下,将一粒龙眼般大小的珠子缝在其中,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头。

    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林凡光滑的脸庞,借着微弱的月光,石惊天变的很古怪,不时站起、坐下,叹气不已。紧皱眉头看了林凡好久,目光变的凛冽,内心似乎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手掌颤抖的推开了密室的大门。

    “不知道是对是错?”

    房门关闭的一刹那,悠悠的声音伴随着哗哗的水声消散在空气里。

    第二天清晨。

    一缕曦光照射到林凡脸上时他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向屋外走去。

    “爷爷...你在干吗?”林凡不解的望着石惊天问道。

    后者此时正手持尖刀将一具野兽的尸体剥皮、洗净,将近乎完整的兽皮搭晾在院中的架子上。头也不抬道:“醒了,过来吧。”

    林凡发现院中还有一件奇怪的事物,像一个铜炉,里面有着诸多的液体,在火焰的加热下正咕咕冒泡,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馨香。

    “这是什么?”林凡问道,在铜炉的周围还有许多倾倒的瓶瓶罐罐。

    石惊天随手扔给他一本书籍,道:“好好看看。”

    入手处有些粗糙,不过扉页的两个大字他一点都不陌生,正是他昨天翻看书架中的一本:《毒经》。

    林凡不解:“爷爷,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石惊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昨天我想了很久,你的身体出现了状况,虽然无法修炼无用,但想要成为强者,可以另寻一径。”

    “什么捷径?”手掌摩擦着薄薄的书籍,林凡沉声问道,心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毒武者。”石惊天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毒武者!”林发愣住,在他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名词。

    “对。”石惊天点点头。“以毒入道,也能踏上巅峰,只是...”

    “只是什么?”林凡沉声道。他很清楚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所有的事物都是公平,得到什么就会失去相应价值的东西,他可不会单纯的认为毒武者会很容易的修炼,不然纯武者也不会成为世界的主流了。

    石惊天沉吟片刻,道:“只是条件极为苛刻,需要身怀剧毒,令体内的每一处,包括肌肤、血液都能成为毒源,只是这个过程是危险的,一不小心就是死亡的结局。”

    “爷爷,谢谢。”虽然对所谓的毒武者嗤之以鼻,更何况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就算是曾经他也不会踏上这一步,将自己变的人不人、鬼不鬼,他实在无法接受。

    不过他明白石惊天的苦心,也很体谅他的无奈,内心很清楚,爷爷也不想自己变成他那副可怕的模样,但是生存在这个世界,实力是第一位。他完全可以想象石惊天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告诉他的。

    听到林凡模棱两可的回答,石惊天微微一愣,长发遮挡的脸庞浮现一丝错愕,随后转化为了一种说不出的表情,意有所指道:“修者世界千奇百怪,了解一些也是好的,避免以后遇到乱了阵脚吃大亏。”

    “嗯。”林凡点点头,心中流淌过一股暖流,他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的爷爷就是一位毒武者,恐怕是为了避免自己心生芥蒂才一直隐瞒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他绝对不会告诉自己的。

    “毒武者在修者中处于极为尴尬的地位,因为他们全身都是剧毒,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愿意与他们过多接触。”

    “以毒入道,在主流修士中被定义为邪道,为人所不齿。虽然修为提升迅速,不过对于心境和意志是一个巨大的考验,饶有疏忽不是被内心产生的梦魇折磨便是被剧毒反噬而死。”

    石惊天眼睛眯起,缓声道:“你想象不出来那种惨状,七窍流血,全身都被剧毒腐蚀,惨不堪言。其实我真的不想让你选这条路,你的决定也让我欣慰。”

    “也许这本就不是我要选择的路。”林凡淡然一笑。

    石惊天表情变的严肃:“毒武者的手段无比诡异,因为他们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能成为致命的武器,好好看着。”

    将手指割破,挤出一滴颜色红中发绿的血液,一股说不出的气味令林凡胸膛发闷,当血滴落到地面时,立时便想起嗤嗤的声响。

    “这...这...”

    不过是一滴血而已,却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大洞,周围数米之内的花花草草尽皆枯萎、凋落,散发出的气味令清新的空气都浑浊不堪。

    “很多美好的事物后面都隐藏着致命的东西。”

    石惊天说着,屈指一弹,鼎中的液体溅起一滴在灵力的控制下撞击在了一颗大树上,霎时间,林凡感觉到树木的生机在快速的流失,脱落的树皮下还残留着丝丝绿纹。

    “好厉害。”林凡惊叹,心中顿时明白为何大部分修士对毒武者异常的忌惮,甚至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这些人的手段太过恐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致人于死命,想想都感到可怕。

    “其实他真的不想告诉你这些,但是我知道你以后会迈向广阔的天空,世间险恶,不得不防。”

    石惊天声音中有些落寞,他看着林凡,低垂的目光中满是希翼,他有些怕,怕林凡知道他毒武者的身份会产生芥蒂。

    “林凡,我...”

    林凡一步上前,紧紧拥抱住了石惊天,虽然毒素的气味异常难闻,他却只感觉到了温暖和关心。在他耳边轻声道:“爷爷,我明白。”

    石惊天的身体有些颤抖,眼眶微微湿润,他很欣慰,想要放声大笑。

    ......

    “林凡,路上小心。”

    相聚太过短暂,转眼又要分开,石惊天不停的叮嘱,有些伤感。

    林凡将包裹背负身上,笑道:“爷爷,您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个东西送给你,也许会有用。”

    石惊天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瓷瓶递给他。“这是蚀灵毒,无声无味,当中毒之人使用灵力时剧毒会快速侵蚀他的身体,于瞬间致人于死地。”

    “嗯。”林凡点点头,并未拒绝,翻身上马,如风般消失在官道上。

    “这小子...”石惊天看不到他的身影才露出笑意,忍不住摇摇头。

    “老了,看来真是老了,差点让这小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