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美姬妖且闲 > 第259章 疯魔

第259章 疯魔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晚间,果然是应了香蓉的话,白苏失眠了,倒是顾翛白日睡了那么久,刚吃完晚上这顿,便又睡过去了。

    白苏拿着建邺城的地图,就着两盏牛油灯,将原来计划的几条路线都一一仔细回忆了一遍,确保一切没有遗漏后,已是夜漏更深。

    苦活于世,白苏头一次感觉到了生之艰辛,前世的她因着心脏病,被捧在手心里护着,那二十六年里头,除了病痛之外,她那短短的一生,却活的比旁人舒坦的多,大抵的上的伤情,也多半是因为父母后来对她的冷落,如今想来,却是太过天真了。

    她早已能够体谅父母,唯有的,只是遗憾罢了。

    “外面月光甚好,我出去走走,你留在房里看着阿翛。”白苏话音未落,人却已经向外走去。

    香蓉应了声是,拿起外袍给她披上,道,“外头虽不冷,但谷中露重,还是披件外衣吧。”

    这院子中四处布满了暗卫,周围还摆着迷宫,泛泛之辈断然是进不来的,所以香蓉便也就没有执意跟上去,她也明白,白苏心里难受,需要一个人静静。

    白苏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衣,步入院中。

    院子里月光如水般流泻,花木扶疏在地上落下浓浓的阴影,参差斑驳,影影绰绰,夜风中带着浓重的湿气,渗入毛孔。

    穿过一片梅林,便到了断崖前,白苏借着月光在梅花树上找标记,那标记很明显,树干上系了一根红色的绸缎,不知因为月光清冷,还是系了太久,绸缎的颜色有些淡了。

    “这酒埋了很久了啊。”白苏喃喃自语。

    她话音方落,乍然听见断崖之上传来曲声,白苏凝神听了半晌,奏的是《碣石调幽兰》,那奏琴之人直接略过前面三段,直接开始第四段。

    琴声清澈,明朗悠然,宛如光明来临,仿佛看见了一个充满了希望的未来。空谷幽兰那清雅素洁及静谧悠远的意境,在琴音中缓缓流泻。

    《碣石调幽兰》总体上是一首幽静且抑郁伤感的曲子,若单单听这第四段,那意味便很是不同了。

    琴音一落,白苏问道,“何人?”

    崖上的建筑很高,山路又陡峭,一般人很难上去,而且这院子中,除了几个侍婢之外,也没有一般人,所以即便白苏声音不大,若那人身怀武功,也听得见。

    白苏仰着头,便看见一袭黑袍,从那半山崖上宛如蝶一般,轻飘飘的落了下来,青丝飞扬,黑袍上银色的巫咒在月光下盈盈发亮,那人怀怀中竖抱着一把琴,翩然落在了白苏的跟前。

    白苏在看见巫袍时凝滞的血液,又开始流动。眼前这个男人有着一张不输顾连州俊美的脸,宛若春风一般吹进人的心底。

    “医者。”虽然完全不同的样貌,白苏却笃定此人的身份,是那个始终令人感觉到温暖的医者。

    倒是那人怔了怔,旋即笑道,“你果然是个敏锐的人。”

    “有何目的?”白苏皱眉,分析他这句简单的话,他说“果然”,约莫是从前听说过她。

    “不用太防备,我从来都不是冲着你来的。”那人目光温柔的抚着怀中的琴,道,“我叫禾列。”

    纵然这个男人从前带着人皮面具,但白苏第一眼看见他时,便察觉了他的与众不同,一个普通的剑客,一个满心杀戮的剑客,怎么可能有这等温暖的气息?

    “所为何也?”白苏相信他说的话,如果这个人要杀她,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把她置于死地。

    禾列的双眼皮很深,显得他的眼睛大而明亮,笑起来的时候眉梢眼角全是笑意,露出一口洁白而整齐的贝齿,让人一见便顿生亲近之感,“我来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或许是见白苏眼中的诧异,补充道,“阿芷的那个男人,她守了他多少年,我就守了她多少年,唔,我以为自己只能终生的等,看来上天待我不薄,那个男人死了。”

    “你知道妫芷的下落?”白苏心中一喜,追问道。

    禾列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在丛林时,我追杀了她十几年,虽从来不曾成功,却将她的动向摸的一清二楚。”

    “追杀?”白苏皱眉,感情他们这些大巫对心慕之人表达爱意的方式,都是想尽各种方法迫害?以前的烛武是,现在的这个禾列也是。

    “是,追杀,我是黑巫,却也是巫,巫和巫不能结合,但大巫和黑巫却势不两立。”禾列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也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

    白苏心中捉摸着,这个男人是不是也与烛武一样,中了相思缠,现在已然疯魔了。

    “她还好吗?”白苏情绪有些激动,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知道妫芷的消息。

    禾列看了她一眼,这个妇人始终冷静自持,他以为她永远都这般波澜不惊,就如同后来的妫芷一样。

    禾列看着白苏忧心的模样,终究没有忍心说实话,“她很好,在丛林修养呢,说不定过几日她自己看开了,便会回来看你。”

    一个巫想要骗一个普通人,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可以布下幻象,让人看不见他真实的表情。幻象后的禾列眼中流露出的伤情,令人心碎。

    妫芷现在是生不如死,禾列恨自己为了一己之私救了她,而现在却又下不去狠心绝了她的性命。

    “我今日便走,见有人拿阿芷的下落威胁你,便顺便提点提点,你是阿芷用性命救回来的,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禾列沉吟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又道,“阿芷的那个真的徒弟,如今只剩下这一块脸皮了。”

    禾列笑着从袖中掏出人皮面具,笑的既阳光又人畜无害。

    白苏打了个寒战,再也不敢认为这个男人的气质是如春风和煦,他简直是个恶魔。

    “就此别过。”禾列将人皮面具随手一抛,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苏怔怔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既喜且悲,终于放下心来,既然已经有了妫芷的消息,宁国这一行也不必去了,宁温若只是对她还余情未了,应当不会拿花境和客栈开刀,毕竟,如果她不在宁国境内活动,他更难寻到她的踪迹。

    “只是也未曾问问妫芷现在在何处。”白苏喃喃道。但她转而一想,婆七在滇南认识许多黑巫,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定然能够寻得到她。

    当下,白苏便匆匆转回房去写密信,通知婆七禾列的情况。

    寝房里还亮着灯火,里面传出香蓉小声哄着顾翛的声音,白苏微微一笑,心知怕是顾翛醒了。

    白苏手刚刚伸起来,便听见香蓉忽然轻声道,“可要送些水去?不吃不喝,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我下午送过了,但主也不言语,根本不理我。”十三叹息道,“小姐出去有一会儿了,许是快回来了,此事莫要再提。”

    “嗯。”香蓉道。

    白苏正要推门的手顿在半空许久,缓缓垂了下来,静静的站了许久,再次返回梅花林,她急急的行在小道上,身上的衣袍被梅花树枝挂掉也不自知。

    白苏寻着那做了记号的梅花树,蹲下身子便用手去刨土,她表情木然的,机械的扒着树下结实的土壤,白皙的手指上很快便有血渗了出来,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不一会,指甲里的泥土便被血浸泡,可她仍然恍若未觉。

    直到从树下刨出几个酒坛,才堪堪住了手,她抱起坛子一手拍开封口,泥土和血水散落满坛,她把酒坛送到嘴边时,忽然止住,顾翛还没有断奶,她不能喝酒啊。

    白苏自嘲的笑了一声,她如今可是为人母亲,连一醉解千愁的资格都没有了。为了顾翛,她终究是没有放任自己,只是缓缓松开了抱着酒坛的手。

    咣啷一声,酒坛砸在青石小道上,坛子碎裂,酒水四溅,溅了白苏满裙裾,脚下的木屐中浸满了酒液。

    酒香中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气,弥漫在林子中,白苏闭上眼睛缓了缓,苍白的脸颊渐渐回了血色,神色淡淡,仿佛方才的疯魔之是一场梦般。

    她踩着湿漉漉的木屐,慢慢朝寝房走回去,清风拂面,除了一地碎裂的酒坛,还有她手上还在滴落的鲜血,一切都如开始时一样平静。

    白苏回到寝房时,香蓉凑着灯光正在缝衣服,十三则是抱着顾翛边走边晃,她抬头见白苏回来了,忙道,“小姐,小主子醒许久了,约莫是晚上......”

    十三说话间,目光不经意落到白苏的手上,忽然轻呼一声,抱着顾翛几步走上前来,“小姐,你的手怎么?”

    “无事,只是方才忽然嘴馋,想喝梅花林里埋的梅酒,便寻思着抛两坛出来,谁知那土竟是硬得很。”白苏笑道。

    香蓉和十三盯着那血肉模糊的手,知道这话不过是借口,心中也都暗暗想道,不知道小姐是闷的久了,发泄心中闷气,还是方才的话被她听见了。不管有没有听见,十三和香蓉都决心日后定要慎言才行。

    ————————

    今日只有一更了,这几日许是写的很气闷,袖子也很闷,都有些厌世的情绪了,很排斥写文,大约是所谓的瓶颈??待某调整调整状态,再回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