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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主谋名叫孟子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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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那状师明知不妥,却还得尽力狡辩,“你们家那伙计会功夫,身手又好,混乱之中打死了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成材也不跟他争,只请那仵作出来,“请问是否可以麻烦差大哥演示一下,这死者颈后的伤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孟子瞻点头允了,过来一个衙役,那仵作按着死者的伤痕比划了一回,忽地皱眉,“不可能啊!若是病着,没人搀扶的话,身子是软的,就算被人打了这么一下,也定是顺势往前仆倒,伤势绝不可能有这么深!”

    那就是说,死者是被人扶住打伤的后颈!

    话已至此,还有再问的必要么?

    如此多的自相矛盾之处,就象被挑开了一个线头,只要顺着捋下去,就能把这谎言越扯越大。

    大冬天里,那状师头上连汗都冒了出来。他现在真的是有些后悔了,不该因为贪财就接了那个陌生人的银子,来打这个明知有诈的官司。现在事情闹成这样,那陌生人不过拍拍屁股就能走得干干净净,可他却还要在此地混下去,若是惹上官非,那他该如何是好?

    眼下,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把那个叫晏博文的人拖下水,而是要想方设法保住自己!他眉头一皱,快速思忖了一番,厉声质问那婆娘,“你相公到底是如何跟人走的,快说个清楚!这公堂之上,可不能说谎!我好心好意的来帮你们,你不能撒谎骗我!”

    那婆娘见他突然发了火,心下慌张,当即就嚎开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那都是我那死鬼相公和他们商量的事情,我哪里晓得?”

    “你不晓得?你不晓得就知道收银子了?”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门外,李鸿文搀扶着一位鹤发鸡皮,满脸风霜的老太太进来,后头还跟着几位乡民。

    “回大人,这是死者的奶奶,旁边几位是死者的邻居,他们可以作证,是这妇人串通了那些贼子,收人钱财,上门讹财,要置人于死地!”

    昨晚赵成材他们商议的计策,就是让李鸿文去实地调查,在不违背真相的前提下,花点钱请死者的亲戚邻居出来做证。如果这其中有鬼,死者的至亲当中,总会有人不愿意昧着良心干这缺德事吧?再有一条,死者家里所求的无非是钱财,既是这媳妇能被收买,那其他人也未必不能收买。

    李鸿文辛苦一番,果真找着这死者的奶奶,愿意出来作证。又拿钱说动了几位邻居,愿意做个旁证。

    那婆娘一见了老奶奶,当即吓得面无人色,“这老太婆早就傻了!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话,不要听!”

    老奶奶颤微微举起手中的竹杖,对着那婆娘就打去,“我打死你这个黑心的妇人!害死我的孙子,让他的尸骨都不得安生!打死你,我打死你!你害死了我孙子,还要害死旁人,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啊!你个糊涂女人!”

    逼到这个份上,那婆娘说话也没了顾忌,“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吃的喝的全是谁供的?你那孙子已经没了,你以后还指望我养老不?”

    老太太已经快是油尽灯枯的人了,哪有多大力气打人?不过挥舞了几下,便力气不济,老泪纵横起来,“冤孽呀!我们家怎么偏偏就逢上了这样冤孽?”

    请老人家坐下,待她情绪平复下来,事情很快就弄了个水落石出。

    原来死者生病是真,因病败光家产也是真。出事之前,家中就来了那个汉子,不过他可不是来拜年送礼的,而是来游说这婆娘的,让她把相公借给他们一用,赚来了好处就能保他们全家一辈子吃穿不愁。

    都是穷得没有办法了,大夫又说死者根本活不了几天,那婆娘看着家中老人孩子,一狠心便把自家的男人送上了断头台。

    “这事,相公自己也是知道的!”那婆娘此时才真正掉下几滴眼泪,“若不是他自己允了,我再怎么没良心,也不可能当着公婆的面,把他性命交给别人。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我家公婆!”

    此事,她倒是没有撒谎,那老奶奶可以做证,儿子儿媳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虽然心疼儿子,可毕竟是快死的人了,若是死了儿子一个,能换全家一条活路,他们也就默许了。

    据那婆娘交待,那汉子先给了她二十两银子算是订金,说是事成之后,他们一家就可赖上章清亭家的马场,这辈子就都不用发愁了,所以这妇人才铁了心的帮他们办事。

    而几位街坊邻居可以作证,死者是被抬离家门的,根本就没有康复,也不可能有什么主谋和在打斗之中丧命之说。

    至于这汉子又是为何要挑唆这婆娘,找来垂死之人跟章清亭过不去,还要赖上晏博文呢?

    他连声叫屈,“大人,实在不关我的事!是有人出了二百两银子,让我去干这事。还说事成之后,再给二百两!他说他是那伙计的仇家,说那伙计害死了他的亲弟弟,所以他要来报仇来着!我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做什么孟子瞻来着!”

    “掌嘴!”青松听到此处,怒不可遏跳下场中,当即给了那汉子一巴掌。

    偏那汉子不知情,还犹自说着,“这是真的!他说兄弟如手足,若是手足被砍了都不去报仇,那就连畜生都不如!”

    “你还敢胡说!”青松又是几个大巴掌下去,打得那汉子直说不出来方才罢手。

    可一转头,却见孟子瞻的脸色已然铁青,那紧攥的双拳,额头爆起的青筋,无一不显示着他心内极度的愤慨之意!而那双总是睿智清明还略带一丝调侃的眼,此刻却充满了痛苦与愤恨,如最锋利的刀子一般,落在晏博文身上。

    晏博文根本就不敢抬头与他的目光对视,可他那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的身体,却明明白白的诉说着一个事实。

    这是赵成材和章清亭第一次了解到他们之间的恩怨,饶是二人再足智多谋,此刻也全都怔在那里,哑口无言。

    原来孟家那个人人忌讳提到的早逝的二少爷,竟是晏博文从前犯下的命案?这可是杀弟之仇啊!而且是孟子瞻的亲兄弟,他唯一的弟弟!这要让孟子瞻如何原谅?

    此刻,他们都只觉得,孟子瞻能公平的审理这个案子,实在是太宽大的胸怀了。

    “少爷!”青柏怯怯的唤了一声,把孟子瞻唤醒。

    重新再审视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孟子瞻咬着牙关处理了案子。

    死者属于咎由自取,但亦属家境所迫,虽然可恨,也有其可怜之处。死者已逝,他的事情可以不追究,但他妻子却明知诬陷好人,仍是为虎作伥,其他可饶,唯有上公堂做假口供此罪难饶,判罚二十大板,回家反省。可他们家着实生活困难,若是离了这妇人,恐怕老少一家子更难活命,故此孟子瞻对于她收到的二十两赃银便不予追缴,反而另赠那老奶奶纹银百两,感谢她大义灭亲,出来作证。

    至于那汉子,受人唆使,现又找不着主使之人,他便得入狱服刑,其他一干人等,尽皆收监。还有那状师,虽然已经见着势头不对就极力撇清,也抓不着他和这些人勾结的切实把柄,但失于检点之罪总是免不了的,就罚他一年之内不许接案诉讼,闭门思过。

    章清亭马场中的那些人不过是无故受人陷害,全部无罪释放。

    收到这判决,本该高兴的一家人,却因闻知了孟晏两家之事而无法安生。就连赵成材勉强笑着,说请大家去酒楼吃个饭庆祝一下,也无人响应。

    李鸿文拍拍他肩,看了失魂落魄的晏博文一眼,虽不甚明白就里,也知晓有些问题,“我也一日没回家了,先告辞了!”

    一大群人默默无语的回了胡同,章清亭先张罗着安排人都住下,又买来香叶让众人洗澡去晦气,有些小伤也一并料理了。

    陈师爷见他们打赢官司回来,却没什么笑脸,很是奇怪,赵成材也不好说什么,只请他吃了顿饭,便雇车将他送回,约好改日登门道谢也就罢了。

    等全都安置妥当,章清亭坐下来,望着灯火怔怔出神。赵成材仰躺在床上,也自想着心事。半晌,二人似是心有灵犀般,同时出声,“我……”

    “我先说吧!”章清亭叹了口气,“我想等着过了十五就把阿礼送到永和镇上去!在这儿对着孟大人,始终两人都不大好。咱们家既要在永和镇做生意,那儿也总是要找铺子的,有他先去照应着,等到小蝶再过去时便好多了。”

    “你这主意比我妥当,我本想要阿礼送姨妈上京城去,可想来想去,总觉得他可能一时还没什么心情,还想着要你出出主意呢!如此就依你所言吧!”

    “阿礼迟早还是要上一趟京城才好!”章清亭一针见血指出真相,“他越是避让,越是容易生出事端。不如找着他大哥,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要真是连一点兄弟之情都不顾了,要杀要剐便由着他去!难道还得躲他一世?那日子还过不过了?还有他娘,总不能一世都不照面吧?总该去见下的!可我就怕,阿礼现在就钻那牛角尖里想不开了。嗳,你现就去找他,把我方才那话说给他听,别让他不声不响的就偷跑了!”

    “行!”赵成材立即翻身下床,穿上鞋下楼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