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傻小威天之绝情七剑 > 第四十五章一年新开始

第四十五章一年新开始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夏劲道一觉幽幽醒来,揉了揉醒松睡眼,不由暗自好笑;你倒是睡得安乐,活得潇洒随遇而处置之泰然,这等詹然淡泊的性子,倒不如出家做和尚,说不定能成为一代高僧,名垂千古!笑罢之后,惆怅转来,无边寂寞涌上心头,说不尽的苦辣酸甜,忆起身世未明,恩仇未报,又忆起黄香、王彩雯二女的脉脉柔情,此生不弃,不由百感交集,更加难耐不安!思念良久,唏嘘慨然,不胜言表,最后终于安下心来,自语道:男儿须当凌云志,落魄时节放歌行,不屈不挠勿自弃,敢哭敢笑自英豪!你长吁短叹,隳志自毁,又哪里有半点男子汉的气概!与其坐以待毙,固守外援,不如奋起一搏,寻得一线生机呢!

    当下紧锁眉头,搅尽脑汁,冥思苦想,不过说要寻得一线生机却又谈何容易!过了许久,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忆起当外面有东西撞击大钟时,虽然被大钟隔挡并没有直接撞击到自己身体,但自己还是被震得四肢乏力,百骸欲散,痛苦难当的情形,冥冥中好似悟到了一些什么道理,继尔又想到,这大概就是内家掌力诸如“劈空掌”“霹雳斩”一类武功的武学原理,想明白了这些道理,一时不由欣喜若狂,自言自语道:是了,是了,自己的内力虽然颇有火候,但只是不到如何发挥而已,倘若找到这样一种方法,能够将内力发挥体外,自己再抓紧时间修炼内功,到时候一定能够冲出大钟,重见光明!

    说练就练,事不宜迟,夏劲道双腿盘膝坐地,决计先从氤氲心法开始练起,在自己所学的武功当中,于氤氲心法最熟悉,而且氤氲心法的效用神奇无私,体会也最为深刻,当下口念氤氲心法的口诀曰:“一入太极走灵神,奇经八脉俱氤氲,无阴无阳无生死,百会气海是吾门!”抱元守一,气沉丹田,功行一小周天之后,只觉灵境澄空,心如止水,逐渐进入浑然忘我的内功境界!功行三十六小周天,一大周天之后,夏劲道停功散气,却觉和先前感觉没什么两样,内功修为似乎毫无进展,怔了一怔,不由有些灰心丧气,继尔又想道:内功修炼本自要扎扎实实,循序渐进,经年累月方能有所成效,似自己这样急于求成,想要一蹴而就,非但于事无补,恐怕反而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自己体内虽说真气充盈,内力深雄,但氤氲功力、百毒真气这两种内力乃是巫氏五位师傅和司马义灌注于自己体内的,还有七彩罗刹毒功也是自己用吸毒**从长生散人身上吸来的,这几种内力可以说并非自己切身修炼,能在体内不肆虐为毒,戕伐自身已是天大幸事(他不知这乃是黄花叠用梅花神剑为他打开心窍和气海、血海、神府三穴,心窍已通,气、血、神三元归位的缘故,不过他能想通了这层道理,差不多已深入武学和医学的堂奥了),要想随心所欲,持为己用,又谈何容易!

    叹罢多时,忽又想起张之雄和罗汉僧比武之时,鹰九扬曾说过“返璞归真,收发随心,陷于须臾,妙自天成”四句话,可惜自己当时急于拦住张之雄等人,没有心思听鹰九扬详加解释,不过鹰九扬说过这四句话乃武人追求的最高境界,非大智大勇、大圣大贤之人不能达到,看来四句话必有深意!他沉吟再三,越想越觉这四句话意蕴深远,奥妙无穷,不由得全神贯注,仔细琢磨起来,他陷入修习武学之妙境,一时也不觉时日之推移,腹中之饥饿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夏劲道忽的一拍大腿,大叫道:是了,是了!原来他发现“返璞归真,收发随心,陷于须臾,妙自天成”四句,后三句的意思都好理解,关键在于“返璞归真”一句,他根据自己对武学的认识和亲历实战,大致领会了此句的要义!所谓“返璞归真”璞乃是含有玉的石头,也指没有雕琢的美玉,在这里引申到武学方面的意思则是无论再好的武功和内功,都未免有其不足之处,甚至是鄙败之处,而人们练武的本意乃是强身健体,防身自卫,并不是恃武生是,争求名利,既然本意美好无暇,那么当人武学修为达到以上目的之后,就应当返回到原来的状态,也就是没有习武之时的状况上,所谓“归真”就是这个意思了!但这种“返璞归真”的意思,并不是要习武者废去武功,而是要练武者的修为境界从“有”返回到“无”的状态,亦即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这种情况不同于修习气功者的散功状况,因为“功”虽散,但毕竟仍存于气功者本人体内)从无到有,从不会武功到武功登峰造极,有的练武之人穷其一生尚不能达到这种境界,再从“有”到“无”从武功登峰造极再退回到“不会”武功,不但有点异想天开的味道,其中艰难亦可想而知!

    夏劲道悟出“返璞归真”的道理,又仔细慎重考虑再三,觉得无甚纰漏,决计一试,不料一旦付诸行动,却如无中生有,再造天地一般,又岂是难于上青天之难可比!不由得苦笑一阵,暗道:怪不得鹰九扬难般神乎其神,郑重其是了!象这等独辟蹊径,另起炉灶的本领非武学大宗师莫为了!自己一个毛头小子,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那还不是自讨苦吃!这样也行不通,只好再从练习内功开始了,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有有突破!

    夏劲道安下心来,又开始修炼氤氲心法,这一次他心无旁骛,克静循取,自觉比上次大有不同,体内真气开始有所萌动,逐渐由丹田循游入任督二脉,上归至头顶百会穴,在由百会穴遍行十二正经,五脏六腑,全身百骸,只觉筋骨柔和,百关调畅,夏劲道不由大喜过望,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活,无意插柳柳成荫”了!当下依法施为,功行一大周天之后,只觉体内真气充盈,周游六虚,变幻灵动,舒畅自如,耳目头脑也比先前聪敏异!夏劲道初登堂奥,便得神髓,不由欢欣鼓舞,精神百倍!余下来的时间里,累了便酩酊大睡,醒来之后便刻苦修炼,如此一来,倒也不觉寂寞!

    这一回,当夏劲道功行六大周天,三十小周天之后,忽觉头顶百会穴,腹下气海穴两处,冥冥中似有两股火苗升起,接着恍似被雷电一击,二穴大开,体外气流由打二穴冲入体内,和本身真气汇集融合,顷刻间冲盈激荡起来,势若排山倒海,漫流奔突,不可遏止!还未待夏劲道明白过来,身体连同大钟已经冲天而起,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夏劲道只觉脚下一片光明,立时惊喜若狂,情知大功告成,当下长啸一声,双臂一振,将大钟震上半天空,自己斜身一瓢,身形落地,大钟落地之后,又是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夏劲道只觉体内真气周游六虚,变动不巨,念之所至,灵动异常,加之体内体外真气畅通交和,融会自如,大有生生不息,永不调歇之妙,不由惊喜交集,百感莫名!放眼望去,只见昔日气势雄浑,巍峨高大的大雄宝殿竟已化成一片废墟,砖瓦覆地,梁檩横杂其间,势若一座山丘,满目疮痍,不胜凄凉!再瞧广场之上,弹坑弥布,残肢断骸,血迹班驳,更是恐怖异常!夏劲道这才知道少林寺竟遭如斯浩劫,怪不得迟迟不见鹰九扬等人来救自己了,一念至此,不由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鹰九扬、明空大师等人究竟如何了,是死是伤,是吉是凶,一概不知!当下施展氤氲身法,急出少林寺下山而来!

    下了山之后,夏劲道心中只觉一片茫然,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天地之大,要想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一样,谈何容易!想了一想,决定还是去洛阳为好,洛阳乃“九朝故都”中原富庶之地,三教九流,龙蛇汇萃,无所不纳,消息灵通,四海之言!自己失踪之时金巨还曾派了大师兄吴庭芳在洛阳开了一个“金风楼”广罗群雄,探查消息,当下取道洛阳,不日便到!

    夏劲道进了洛阳城,但见人如潮,车如龙,一片繁华欣荣景象!他多日不履人烟邑所,这时忽被勾起饥肠饿火,只觉辘辘难忍,强自按捺,循着记忆径奔金风酒楼而来!行不多时,便到金风酒楼,楼还是记忆中的那座楼,只不过“金风酒楼”的匾额却已不见,上悬一块“蓬莱酒仙居”五字大匾将之替代!夏劲道情知是金巨身败名裂之后,再已无人肯来捧他“武林盟主”的场,哪还不关门大吉!相隔几个月的时间,竟已物是人非,夏劲道不由感慨万千,踌躇再三,本欲离去,终究受不了菜肴飘香,酒气醉人的诱惑,也顾不得囊中无钱,挺身迈步进入“蓬莱酒仙居”酒楼!

    夏劲道方入酒楼,立时便有一个伙计迎了上来,热情道:“客官您好,请”说着引夏劲道到大厅北面一张桌子坐下,然后又道:“客官您要吃些什么,尽管吩咐,马上伺候!”夏劲道经历吴瞎子之事后,情知世道险恶,人心叵测,看了看楼内坐上众客大都是俗人商贾之流,不由略略放心,但蓬莱仙居酒楼的老板既然敢接手金风酒楼,料定不是寻常人物,当下决计一试,道:“小子初出茅庐,不谙世道,只因囊中羞涩,又闻此楼有白吃不要钱,困难济资川的美誉,所以斗胆而来,还望莫怪!”

    那个伙计怔了怔,仔细打量夏劲道一阵,只见他满面风尘,胡须虬结,实在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流浪少年,只不过背上一件狐裘大氅,毛色溜光水滑,红如烈火,一看就知道是件价值不菲的异物,但穿在这个少年身上却有点不伦不类,滑稽异常的感觉!他看不出这少年是何来头,连忙赔笑道:“客官大概弄错了吧,本店从未有过这样的规矩!”

    夏劲道皱了皱眉头,道:“是么,我也奇怪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看来是我听错了,既然如此,就请贵店赊食一顿酒菜,小子感激不尽!”心道:这里明明是金风酒楼,纵然换了规矩,又焉有不知的道理,这个伙计故意推脱,其间必有缘由!

    伙计脸色一变,口气也变得不善起来,道:“我看客官伶牙利齿,随机应变,又哪里象是初出茅庐的样子,不过要人赊食酒菜,那还要看主人高不高兴才是,客官要的如此理直气壮,倒象是在命令一般!对不住,请移驾别过,你这种客官本店恕不招待!”

    夏劲道想不到自己故做老练,却仍是经验不足,竟被这个伙计看出破绽,连忙道:“是吗,我生性耿介,出言莽撞,多有得罪!不过说句俗话有缘千里来相会,我和贵酒楼有缘,看在这个缘字份上,还是赊食一顿吧,请高抬贵手如何?”心中暗道:这番话说的未免太没志气,枉自己身负绝世武功,竟为了区区一顿酒菜如此低三下四的,真是一文皆无,英雄也哭啊!

    伙计冷笑道:“缘字份上?我看这番话好象是和尚说的,不过你如果真的是个和尚,布施一顿饭菜,也是结个善缘!可惜你不是,你这分明是胡搅蛮缠,你走不走,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夏劲道听了这句话,不由大怒,转念一想,这个伙计执意要赶走自己,分明心中有鬼,要不然也无须如此大张声势,口中道:“人人皆有恻隐之心,我饿的实在难受,还是让我吃过再走吧,这样你记在帐上,我日后定当厚谢!”

    两人争执不下,楼内客人皆都停下杯箸,纷纷向两人望来!伙计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抬举,影响各位大爷的雅兴!你若再不走,非要让我们动手请你出去不成!”扭头扬声叫道:“来人哪!”应声跑来五六个伙计,高矮胖受不一,一人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先前那个伙计一指夏劲道,道:“这小子要吃白食,咱们动手把他哄出去!”几个伙计齐声喝了一下,摩拳擦掌就要来抬夏劲道!

    夏劲道哪里将他们放在眼里,不过却也不愿多生事端,连忙道:“众位,众位,切莫动手,听我明言!”几个伙计见他言语古怪,不由又骇又疑,连忙停手,一齐盯住夏劲道,看他有何“明言”要讲!夏劲道道:“诸位,不瞒实说,我半年前得了一场怪病,病好了之后,就再也无人能动我的身体,否则的话,那人就要倒大霉!”眼见众人被自己吓住,不由大为得意!一个伙计道:“倒什么霉,你分明是吓人!”夏劲道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道:“唉,你若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有言在先,可不是我存心想害众位,只能愿你们自找倒霉,请动手吧!”

    几个伙计对望了一眼,觉得这种事还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好,一人对先前那个伙计道:“李太,我看这小子言语古怪,疯疯癫癫的,也实在可怜,你就拣几样便宜的饭菜让他填饱肚子,也算做件善事!”说着和另几个伙计散开,各自忙活去了!这个叫李太的伙计连叫几声没有拦住,气道:“好你个胡言,你说的倒是轻松,我李太也是端人碗受人管,这件事情要被呼延大爷知道,岂不又要挨骂一顿!”夏劲道方才听了胡言的那句话,气得险些鼻子都歪了,暗道:我说的是真有其事,司马义的百毒真气其毒无比,连长生散人的雪域灵蛇也要臣服于地,规规矩矩的,我不想害你们怎么反说我疯疯癫癫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过那人也是一番好心,他自是气得无可奈何之际,忽听的这个叫李太的伙计嘴中说到呼延大爷,心中不由一动:呼延大爷,难道是中原镖局的大当家呼延守烈不成!忆起在大雄宝殿偷听衍空和吴瞎子谈话时,曾讲到呼延守烈和金巨是刎颈之交,而中原镖局的总局正是在洛阳,看来李太口中的呼延大爷必是呼延守烈无疑,不过金巨现在身败名裂,成为武林公敌,人人喊打,呼延守烈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接手金风酒楼,不知用意何在想到这里,对李太道:“原来贵酒楼的老板是呼延大爷,还望转告一声,就说我谢谢他了!”

    李太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耳朵倒是尖的很,不过还是少打听少操心的好!”说着转身到厨内取了几样小菜和数个馒头端给夏劲道,夏劲道道声:“谢了!”也不客气,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将小菜和馒头悉数入肚,一丝不剩,然后将盘筷一推,起身离了蓬莱酒仙居酒楼,走到大街之上向人打听了中原镖局的地址,径奔中原镖局而来,一边走一边想,自己虽和呼延守烈素不相识,但呼延守烈既以仁义忠信之名享于江湖,料他不可能自恃身份不肯和自己这个毛头小子见面,二来自己和中原镖局的二当家屠青海也算有一面之交,到时把屠青海之事相告,呼延守烈自会和自己见面!中原镖局乃是天下第一大镖局,耳目自然灵通的很,到时相机行事,一定能打探得一些江湖上的消息!

    行不多时,便到中原镖局,但见两尊铜狮,狰目怒吼蹲列青石石阶两旁,青石石阶之上左右分插十三杆威武旗,迎风劲舞,猎猎作响!铜钉朱漆大门左右分列十几个彪形大汉,各执兵刃,站得笔直,威风凛凛!夏劲道看罢,不由暗赞:果然不愧中原第一大镖局,果然够气派!抖了抖精神,飞步踏上青石台阶,还未待他站稳身形,当先两名大汉早已把他拦住,一个大汉道:“什么人,报上名来!”口气生硬之极,显然未把夏劲道放在眼里!

    夏劲道一抱拳道:“我乃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只慕呼延镖头英名,特来拜访!”心道:若是直言相告,恐怕引起呼延守烈疑心,还谨慎行事为妙!

    那人道:“无名小卒?口气倒不小!你何德何能,大镖头声高名重,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吗?”

    夏劲道道:“我知道呼延大镖头贵人事忙,但无论如何我也要见上他一面,还请通告一声!”

    那人把眼一瞪,还道:“你小子怎么如此罗嗦,快走,否则对你不客气!”

    夏劲道心想:要不给他点厉害瞧瞧,料他绝不会去通告呼延守烈,口中道:“哦,对我不客气!呼延镖头平日就是这样教你们对待客人的吗?”

    那人登时火起,喝道:“不用你来教训大爷!”身形趋前一步,左掌带起风声,径抓夏劲道胸前衣襟!夏劲道嘻嘻一笑,道:“要抓我么,恐怕不那么容易!”身形不躲不闪,迎着那人的手掌直撞过来!那人见夏劲道身法古怪,不由怔了一怔,喝道:“找死不成?!”掌法不变,照势抓出!岂料他的手掌刚刚触及夏劲道衣襟,夏劲道的身体竟似轻不受力一般,恍若一张薄纸随他的掌风往后一荡,竟然一掌抓空,他这才知道这小子确实有点邪门,脸色变了一变,右手单刀旋即攻出,一招“拦腰斩带”向夏劲道腰际扫来!夏劲道笑道:“好狠!怎么要拼命么?”觑的真切,身形往空中一跳,右足踏出,恰巧踏在那人的刀尖之上,那人惯经阵仗,倒也不乱,喝道:“好轻功!”刀势回收,岂料夏劲道竟似粘在他的刀尖上一般,竟随着刀尖一起移动,稳若磐石,轻如鹅毛,他这才大骇,失声叫道:“小子,你是人是鬼?!”

    夏劲道笑道:“怎么,你的眼睛果然不济事,连人鬼都分辨不出来了么!”左足踢出,朝那人的面门踢来!那人吓的大叫一声,连忙撒刀。身形一个倒翻退了开去!夏劲道身形落地,右足挑起那人的单刀,轻轻踢了过去,叫道:“接刀!”那人方自站稳身形,眼见单刀向踢来,不及避让,连忙伸手接住,力量大小适中,就象人家将单刀递到自己手中一般,败的如此奇惨,立时不由满面通红!

    方才拦住夏劲道的另一人,眼见同伴一招未过便已落败,情知这少年绝非一般,连忙道:“阁下奇人异士,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多有得罪!但不知有何事要见大镖头,好让在下如实转达大镖头!”

    夏劲道见这些人不肯群殴倚多为胜,情知呼延守烈必定治帮严谨,明法有度,心下也是好生佩服,口中道:“我慕名来访,也无甚要事,还望如实通禀大镖头一声就是了!”

    那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请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大镖头!”说着飞身入门,去通知呼延守烈!余下众人则虎视眈眈,各展兵刃,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夏劲道心中不由好笑,不过他见的大场面大阵势多了,却也不足为奇!

    不大一会的工夫,通知呼延守烈的人回来了,对夏劲道道:“请跟我来!”夏劲道点了点头,跟在那人身后,两人进了中原镖局,夏劲道四下打量,见两旁皆是青砖灰瓦的房子,宽敞气派,地下水磨石砖漫地,虽比不上王宫贵宅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却也足见中原镖局财大势粗的情形了!两人连过二进院落,到达第三进院落,两旁厢房,北面会客厅,西面厢房前摆列三个兵器架子,十八般兵器样样皆全!会客厅内,二三十人分东西落座,北面案几之后,端坐着一个白发银髯,威仪四射的老者。夏劲道心中暗道:此人想必就是呼延守烈了,当真人如其名,威风凛凛!

    领夏劲道进来那人道:“大镖头,客人到了!”然后转身离去!夏劲道昂首阔步走进大厅,对那老者抱拳一礼道:“这位想必就是呼延大镖头了,晚辈有礼了!”

    呼延守烈站起身形道:“少年人不必多礼,不知有何事要见老朽!”目光炯炯盯住夏劲道不放!

    夏劲道不料呼延守烈开门见山,先发制人,当真是姜是老的辣了!想了一想,道:“晚辈慕名造访,确实有些唐突,还望莫怪!”心下盘算如何开口才好!

    呼延守烈大笑一声,声震屋宇,道:“少年人想要扬名立万,也不必找我一个老头子罢,恕老朽不能奉陪!”

    此语无疑是下逐客令了,夏劲道不由眉头一粥,决计还是把屠青海的名字抬出来才好,口中道:“实不相瞒,我因和屠二当家的有一面之交,现在身逢落魄,所以斗胆来请大镖头周济一下!”

    呼延守烈见夏劲道说出屠青海的名字,虽然有些吃惊,面色却稍加和霁,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少年人不必为此便拘礼守甚,张镖头,取二十两银子来送给这位少年朋友!”

    坐下一人应声而起,转入内堂,不一会手捧一包散碎银两出来,递到夏劲道面前道:“朋友,区区二十两银子,权且解燃眉之急,屠二当家的有事出门,我们也不好多送,收下吧!”语气甚豪,却也是有心试探夏劲道的意思!毕竟夏劲道一介少年,如何会与屠青海攀上交情,心中着实有些怀疑!

    夏劲道皱了皱眉头,情知他话中有话,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足为怪,当下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银子揣入怀中,一抱拳道:“呼延大镖头,仗义疏财,济危救困,果然忠义仁信之名,我多谢了!”

    呼延守烈见这个少年虽然满面风尘,打扮不伦不类,但眉宇间英气流露,语出不凡,情知这少年绝非一般,口中道:“不敢当!还望留下姓名,以便日后向屠二当家的有个交代!”

    夏劲道见呼延守烈语气和缓下来,心中不由一喜,暗道:看来呼延守烈不似威严不可亲近之人,如此事情边便好办多了,不过他和金巨是至交好友,自己还要小心提防才是,口中道:“我无家无业,到处流浪,四海为家,认识我的人都叫我混蛋,大镖头如不嫌弃,就尽管称呼我混蛋好了!”

    夏劲道此言一出,座上众人不由哄堂大笑,呼延守烈见这个少年滑稽有趣,也不由面露笑意,道:“不知你何以认识屠二当家的,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夏劲道正盼呼延烈问起此事,连忙道:“实不相瞒,我是在陕西认识屠二当家的,蒙他不弃,肯把我当作朋友看待!”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我是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大镖头的,屠二当家的也是这个意思,不过、、、、、、!”

    还未待夏劲道说完,呼延守烈已是面色一变,喝道:“看座!”有人起身腾出坐椅推到夏劲道面前,夏劲道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心道:呼延守烈言出令行,威仪四射,当真是个领袖人物,自己还要小心为妙,以免被他看出破绽,到时弄巧成拙,可就有大麻烦了!

    呼延守烈待夏劲道坐稳身形,问道:“小朋友,不过怎样,还请直言相告!”他心中紧张,不过面上仍持镇定,他老于江湖,情知以自己的身份如果方寸大乱,必定引起夏劲道怀疑,他不明夏劲道底细,自然要谨慎万分!

    夏劲道道:“实不相瞒,屠二当家的在陕西中了妖人的暗算,我本要劝他回来,他却说干这一行的不能失信于人,还是去了!我流浪到了洛阳,有缘得见呼延大镖头,大镖头又问起此事,只得违背屠二当家的初衷,如实告诉大镖头了!”

    呼延守烈点了点头道:“镖在人在,镖亡人亡,这是镖局的规矩。不知屠二当家的受了何人的暗算?”他口中说来,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道:这个少年看来大不简单,就算他说的是实情,其间也大有推敲之处,第一以屠青海的武功和识见,倘若也被人暗算,这少年又岂有幸免之理,第二这少年如果是适逢其会,屠青海保的这趟镖事关重大,身受暗算之下,又岂肯将自己的行藏告诉给这个毫不相干的少年?这个少年坦坦而言,看似憨拙朴实,其实是有备而来,不知他居心何在?

    夏劲道不知道自己言语处处小心,故作老练,却还是已被呼延守烈看出破绽,仍就直言相告道:“屠二当家几人是被一个叫吴瞎子的人在点心中下了蛊,他们几人均遭暗算,无一幸免!”

    呼延守烈冷笑一声道:“吴瞎子,下蛊、、、、、、!”忽的一拍案几,厉声喝道:“这其间分明有诈!我来问你,你为何安然无恙?你究竟是什么人?!”

    夏劲道见呼延守烈突然发难,这才知道他早已怀疑自己,好在脑筋转的快,连忙道:“大镖头有所不知,我当时正要把点心吃下,忽然三四十匹快马冲了过来,马背上又有和尚,又有俗家弟子,为首的一个和尚用手射了一枝响箭钉在了点心铺的门板上面,口中还喊了一句什么‘少林有难’的话,然后这些就冲了过去,与此同时,点心铺的老板吴瞎子也不见了!我自小流浪江湖,饱尝人间艰辛,对于江湖险恶的事也多少知道一些,见这个吴瞎子不象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就信手掰开手中点心一看,谁知里面竟有条小虫子,不由吓的失声大叫起来,屠二当家的过来一见,也骇了一大跳,知道是中了蛊毒,他说若不是被我发现,被人暗算了还不知道,日后定当小心行事,所以就把姓名告诉了我,把我当朋友看待!”他连说带比画,脸色涨的通红,这其间当然也有他不善说谎的缘故,说到最后,故作激动站了起来,大声叫道:“我虽然出身寒微,却也是个有志气的人,大镖头既然如此不相信我,这二十两银子我也不敢要了!”说着伸手到怀中便要掏银子!

    呼延守烈连忙道:“小朋友,不要激动!你凭了和屠二当家的一面之交,便慕名而来,自然是把我当朋友看待了,你是屠二当家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了!我一介老朽反不如你小朋友心怀磊落,坦荡无私,见笑了,见笑了!”他虽然是自圆其说,但已不称“老朽”而称“我”语气自然亲切和缓多了,他相信夏劲道不似在说谎,已是疑心大减,不过夏劲道身上披的那件价值千金的火狐裘氅,委实令人有些怀疑,他一生阅宝无数,自然知道这件火狐裘氅的分量。火狐已是世上奇珍,产自关外长白山的千年老林里,纵便是经验丰富,目如炬火的老猎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猎到一只火狐,夏劲道身上的这件火狐裘氅纵要十几只火狐皮,还要加上能工巧匠巧夺天工的手艺,方能做得如此精巧,天衣无缝!火狐裘氅披在身上,非但冬暖夏凉,而且有体不生疮,祛病延年的妙处,其当真是珍贵无比!俗话说“财恶露,宝珍藏”夏劲道自称流浪儿,却又身怀异宝,招摇撞目,不避人嫌,饶令呼延守烈如何见多识广,也摸不清夏劲道究竟是何来历了!

    夏劲道哪里知道呼延守烈有如许多心思,只当他业已相信了自己,随即一屁股又坐了下来,道:“既然大镖头把我当作朋友,我也就不嫌自弃,再多坐一会儿了!”

    呼延守烈点了点头道:“当然,当然,小朋友通知屠二当家的遭人暗算,也就是对敝镖局有恩,还未盛情招待,又岂能让小朋友这样而去呢!传扬出去,又岂不会让江湖上的朋友笑话我们中原镖局薄情寡义!”

    这时座上有一人站起扬声道:“大当家的,屠二当家的已过春节尚未回转,是不是要派弟兄前去接应一下?”

    夏劲道听了此人言语,不由暗暗一怔,心道:怎么,现在已经过了春节?自己在大钟里面暗不知天日,想不到一过就是半月之久,自己岂不是又长了一岁,年方十七,已近而立之年,却仍是身无所长,前途无着,又想到黄香和王彩雯二女人等现在不知身落何方,相思愁长,伊人更切,不由一阵茫然!

    呼延守烈道:“杜镖头,先行坐下,此事应当慎重而行!”转对夏劲道道:“小朋友,你是说当时有一个和尚手射了一枝响箭,又说了一句‘少林有难’以后吴瞎子才不见了是吗?”

    夏劲道闻言一醒,暗道自己不该此刻有儿女情长心态,口中道:“不错,是的!”

    呼延守烈沉吟片刻,道:“照小朋友说的情况,这个吴瞎子应该是少林已故方丈宝仁大师的大弟子‘瞽目罗汉’才是,不过瞽目罗汉俗家本姓陈,又何以会姓吴呢?再则蛊术本是邪恶怪诞之术,武林几百年来已是根基灭绝,仅是传说而已,瞽目罗汉乃是得道高僧,更不会修炼此等有违佛门宗旨的邪术了,我看此事必定大有蹊跷!”

    夏劲道听了呼延守烈一番话,心中不由大为佩服,当真是酒要陈,姜要老,又辣又老,老辣无比了!不过自己却能给呼延守烈一个答案,本来他对赵威等人四处搬取救兵,何以会通知吴瞎子之事就感到有些奇怪,现在听了呼延守烈的话立刻谜解,吴瞎子根本就不是瞎子,瞽目罗汉一定是被吴瞎子害死了,然后装作瞎子在点心铺伺机下蛊毒害过路的武林人士,他和衍空狼狈为奸,用心恶毒,听到“少林有难”的话,当然要赶回少林,欲图和衍空一起对付群雄了,不过以自己的氤氲身法,除了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两人的飞行术自愧不如,放眼天下,可称难逢对手,吴瞎子先自己离开一时,几乎和自己同时到达少林寺,轻功已是了得,再则他一掌击毁文殊广法天尊的佛像,掌力之雄,也是世所罕见,这个吴瞎子,身份如此神秘莫测,不知是什么人?一时间满腹疑云,只恨不能明了!

    呼延守烈又道:“我们中原镖局和少林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一次不知什么缘故,竟然使出如此下流卑劣的手段来暗算屠二当家的、、、、、、”说到这里,转对夏劲道道:“小朋友,我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答应!”

    夏劲道心中暗道:不知他有什么不情之请,不过他既然有求于自己,自己答应了他,以后也好办事,口中道:“不知什么事,大镖头请讲!”

    呼延守烈道:“我想请小朋友留下来作个证人,不过但请放心,有谁胆敢动小朋友一根手指头,我呼延守烈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座上众人也齐声道:“对!有谁敢伤小朋友一根寒毛,就是和整个中原镖局过不去,我们绝不答应!”

    夏劲道见这些人都是血性汉子,慷慨豪爽,仗义之极,也不由暗赞中原镖局果然不愧天下第一镖局,于此可见一斑,随即大声道:“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大镖头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太见外了么?”

    呼延守烈大笑道:“好!够爽快,屠二当家的果然没有看错人!我们中原镖局从今又多了一个侠肝义胆,铁骨铮铮的小朋友!”

    夏劲道道:“既然大镖头拿我当自己人看待,我有一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呼延守烈道:“请讲!”

    夏劲道道:“少林乃天下第一大门派,中原镖局乃天下第一大镖局,一旦动武,两虎相争,必然两败俱伤!我们不如暂且按兵不动,等屠二当家的回来之后,到时候双管齐下,铁证如山,不怕少林寺不给个交代!”心想,少林僧众被衍空秃驴荧惑至深,又遭毁寺浩劫,誓必上下一年,众志成城,单要倚靠个人的力量,要想揭穿衍空的阴谋,恐怕万难之难了!现在倘若联系上呼延守烈,再加上中原镖局在江湖上的声望和地位,必能造成群起响应之势,到时天下相戈,衍空还不乖乖束手就范?!

    呼延守烈听得夏劲道此言,更觉夏劲道大不简单,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识见,口中道:“小朋友之见正与我不谋而合,少林基深根重,如无确凿证据,贸然行事,反落诬陷毁谤之名,到时候自取其辱,再想讨回公道,就势比登天了!”

    这时座下一人言道:“我看大镖头不必过于谨慎行事,少林寺年前遭毁寺浩劫,纵使无瑕,也是有渍了,我们正好趁此机会,檄讨身伐,量少林寺也奈何不得我们!”

    夏劲道见此人提起少林寺之事,心中不由大喜,当下凝神细听!

    呼延守烈道:“武镖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趁人之危,岂是我们正道人士所为!再则,少林寺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百足之虫,虽死尤僵,现经受毁寺奇耻大辱,势必同仇敌忾,团结一心,我们只求讨回公道而已,倘若武力相向,事态扩大,恐难以收拾,镖局几千名弟兄和众家孤儿老小皆要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我身为大当家的,虽万死不足以辞其咎,还是依小朋友之见,慎重行事!”

    姓武的镖头点了点头,兀自气呼呼的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这口窝囊气又不知何时出得了了!”

    夏劲道见呼延守烈理义分明,心怀仁善,不由更加佩服,不过他和金巨是至交好友,不知道对金巨的事情如何看待,欲待一问,一来不合时宜,二来恐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想了一想,还是忍了下来!

    呼延守烈道:“现在江湖纷争四起,动荡不宁,我们中原镖局欲想明哲保身,偏安自虞,恐怕已属万难!屠二当家的遭人暗算,便是空穴来音,预警之兆,从今以后大家行事千万小心,切莫大意!到时候屠二当家的回来了,我们再相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