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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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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强寂然地站着,一双眼睛冷冷地闪着寒光,仿若是白森森的剑影,额头因适才的打斗沁出微微的细汗。然而,那件洗得泛白的青衣却未见丝毫零乱,黑发披肩,剑尖斜垂指地,鲜红的血正沿着剑身慢慢地滑落,一滴、两滴

    独孤的心也随之一点点地缩紧,手心沁出冷汗,他知道——那不是荷花池塘里的水,那是从他身体里渗出去的冷汗。

    独孤早已嘱咐过静儿,所雇用之人一定要是二三流的江湖人。无名、无闻,死了、残了、疯了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但显然,眼前这个人的武功绝不是二三流的。

    独孤犹豫着,该不该喊人呢?荷花池畔本是僻静所在,没有他的命令,侍卫们不敢靠近。一喊之下,他能否接住对方的雷霆一击呢?怕的是那群脓包赶到时,只来得及给他收尸吧!

    惟今之计只有等了,等赵庄的侍卫发现异样寻来。而他自己带来的那些人怕早已死在萧强的剑下了吧。

    像是已察觉独孤的用意,萧强当然不会再等下去,陡然间,剑尖一挑,身形冲高而起。一股凌厉的杀气破空袭向独孤明月。

    独孤明月暗自咬牙,神思电转间,身形不退反进,足尖点向池塘中央的八角亭,但见,空中一青一白两条人影交错,剑气冲天,银光乍现,宛若流星划空。

    当侍卫赶到之际,两人已然分开,各据亭中一角,遥遥对视。

    独孤的白衣被剑气划破了数十道,有的地方已渗出血丝,深可见骨,脸颊苍白无血,微微轻喘。这世间能让独孤受伤的人并不多。

    “你下毒!独孤公子果然狡诈啊!”萧强右手剑尖拄地,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左手抚胸,似是忍受极大的痛楚。然,目光中却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

    “这世上能值得我用毒的人已经不多了。”独孤明月冷笑,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公平的决斗。

    适才两人身形交错之际,生死相搏的一瞬间,独孤扬开双袖毒就是那时下的。

    此毒无色无味,本是液体,装于密封的瓶中,遇空气则化成无形气体,毒性强烈,闻之即倒。若非萧强内功深厚,此刻只怕早已倒地昏迷不醒了。

    “公子”红衣一闪,听到打斗之声的林静儿已当先飞掠至独孤面前,焦急地问:“公子,你怎样”

    “啪!”毫无预兆地,林静儿已挨了独孤明月一巴掌。

    林静儿怔怔地站在原地,本可躲开,但公子的眼神她不敢躲,脸颊瞬间红肿起来。随后赶到的赵庄主,本要开口询问何事,也被这横空的一掌吓得立时噤了口。

    “做事这般有头无尾,我迟早会被你害死!”公子动怒了。

    “公子”林静儿无措地嗫嚅道,抚着被打的脸颊,眸光担忧地望着公子“你的伤”

    像是恨铁不成钢般,独孤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静儿,忽然道:“扶我回去。”

    “是!”林静儿的眉头瞬间舒展。走至近前,她拦腰抱起独孤,施展轻功,纵身飞去。

    留下呆怔的赵庄主与一干侍卫。公子果然对林静儿格外纵容啊!只听闻,公子身边的绝色侍女林菲儿是公子的侍妾,受宠非常,想来这位性情泼辣的静儿姑娘与公子的关系更加非同一般了。

    看了眼已经晕迷的萧强,赵庄主蓦然惊醒,这个人该如何处置啊?公子走时好像并未交待呀谁知公子是让此人立即消失,还是折磨泄恨呢?公子的性情他可吃不准,意会错了,可是掉脑袋的事。他深信自己决无静儿姑娘的好运。

    正在踌躇之际,眼角忽然瞥到东边伫足廊下的蓝衣女子,赵庄主神情一喜,拱手道:“此人行刺公子,如何处置还请姑娘示下?”

    原本垂头沉思的林菲儿,听到赵庄主的询问后,蓦然抬起头,忧郁的眼神投向萧强,沉思许久,才道:“把他先押下吧。”

    “等一下!”林菲儿忽又拦住侍卫,看到萧强昏迷时仍然痛苦抽搐的脸,始终不忍心,便从怀中取出一白色瓷瓶,递子赵庄主“把解药给他服下。”

    “理由?”

    独孤明月倚着床头,身上的伤包扎完毕,有些虚弱地审视着跪于自己面前的林菲儿“说出我不杀他的理由。”

    “他武功不弱,若能留为己用,无疑会对公子有帮助。”林菲儿绞弄着手上的丝绢,轻轻地回道。她怯怯地望了一眼公子身上的剑伤,公子公子不会发脾气吧?

    “哦那么,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会为我所用?”独孤冷笑地看着她。

    “他即是为钱而来,弱点就在财字上,自然自然可以用钱控制他。”菲儿终于把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

    “菲儿姐不会是喜欢上那位俊俏的公子了吧?”站在一旁的林静儿,忽然大咧咧地插嘴道,一脸的笑嘻嘻。

    “不是!”林菲儿急忙回道“菲儿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她只是不忍,不忍一个活生生的人死而已。

    独孤的脸上变幻莫测,沉默无语,许久,叹息着说:“以面相上看,萧强嘴唇略薄,不似有情之人,若对他用情,今后怕是要吃苦头了”独孤挥手没给菲儿欲辩解的机会,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他的性命就交予你吧。小心处理着,别像静儿似的尽给我惹祸。”

    “谢公子。”听到公子饶萧强不死,心下甚喜,倒忘了向公子辩解了,站起身形,便往牢狱行去。

    不一会儿,一属下来报:“禀公子,萧强已被菲儿姑娘亲自送出庄外。”

    “嗯!下去吧。”静儿挥挥手,转身询问公子:“公子,你说,菲儿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人了吧?哎呀!那岂不糟糕了!”林静儿蹙起眉头,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脚。

    “若你办事谨慎些,事后确认一下,那三十名江湖人是否还有人生还,也不会发生今天之事。”独孤冷着脸骂她一句。

    “谁想到,那么多的炸药爆炸后竟然还有生还者”林静儿咂着嘴巴,低声解释,红色羊皮小靴子在地上踢挞两下,声音越说越小,终至无语。

    独孤冷哼了一声,不再看她。

    许久,静儿忽又叹道:“这些年来,萧强倒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能与菲儿匹配的男子,无论武功还是气度皆是上乘。只是他的身份与来历,过于神秘,现在又是非常时期,不能有一丝差错,留他不得倒是可惜了。”

    独孤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郁“这事你不要插手,交给赵庄主处理,萧强刚服下解药,武功尚未完全恢复,不足为惧,让赵庄主派杀手尽快了结了他。若菲儿事后知道了,尽数推到赵庄主身上便是,省得她跟你闹别扭,你又来烦我。”

    “是!”静儿俏皮地伸下舌头,笑嘻嘻地退了下去。

    窗下,独孤蹙着眉,手上拿的是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苍白无血的脸上是一种复杂的表情。还是走漏了风声。是战?是逃?天下虽大,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窗外艳阳高照,而窗内人的心却寒冷刺骨。

    “来人!”独孤陡然转身喝道,苍白的脸上是一抹决然果断的神色,瘦削的身形瞬间涌现出凌厉的杀气。

    当林静儿得到通禀赶到时,正看到一名属下躬身退下,神色凝重,只是不知公子给了什么差事予他。

    “公子,出了什么事?”林静儿不解地问。

    独孤明月无语,只是把刚刚写好的字条放入锦囊,递给林静儿,神情严肃地命令道:“即刻前往白集镇,中途换马不换人。到了那去找升祥客栈的老板,把锦囊交给他,到时他自会告知你该做什么。”

    “是!”林静儿虽觉得公子此次交待的事有些神秘。然而,公子向来料事如神,聪明绝顶,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在,便不再多问,将锦囊小心地收于衣襟内,转身离开。

    “静儿”独孤突然叫住刚刚跨出门槛的她,眼中的难舍一闪而逝。

    “还有什么事?”林静儿转身询问公子,总觉得今天的公子神情有些特别。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遇事三思,不可莽撞明白吗?”独孤明月淡笑地嘱咐着。

    “放心吧!这次保证不会再出差错。”林静儿笑着应道,走出几步,不由得回头,疑惑地望着立于窗下苍白瘦削的公子。

    公子今天真的很奇怪哟!耸了耸肩,林静儿没再多想,自去马房牵出一匹良驹,纵马绝尘而去。

    “你跟我多久了?”书房内,独孤明月手执书卷,淡笑着对正在泡茶的菲儿问道。

    “八年。”菲儿轻声应道,把泡好的茶递到独孤面前。

    独孤明月轻啜了一口,不由得赞道:“菲儿沏的茶越来越有味道了,以后若是喝不到,怕会很想呢。嗯!清澈甘甜,就像你的人一样,清清澈澈,恬静明丽,将来你的夫君不知有多幸运呢!”

    “公子又在调侃菲儿了。”菲儿双颊绯红,垂着头,绞弄着丝绢。

    “呵呵”独孤禁不住笑出声“那年你十岁吧?可姿色已经惊为天人了,记得静儿自看到你以后,就一直嚷嚷着要娶你,直到后来弄清了自己也是女儿身才作罢。那段日子真要把我逼疯了。”

    “若非公子当初仗义相救,菲儿早随家母葬身狼窟了,菲儿一直是感激公子的。”

    “再大的感激,你尽心尽力地侍候我八年,也该还清了吧”独孤叹息一声“况且当初要救你的是静儿,只要她高兴我救你是为她,你要感激也该感激她才对。”

    “公子”菲儿迟疑地看着独孤,眼中闪现出一抹了悟“公子是有事情要对菲儿讲吗?”

    独孤欣赏地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由得叹道:“若静儿有你一半的沉稳透澈,我也放心了,可惜在江湖历练了数年,她还是本性难改。”独孤的声音顿了顿,眼望窗外美仑美美的亭台楼阁,江南的景色果然是美呢!许久才接着道:“你若死了,静儿一定会找我闹,所以你还是走吧,去哪都好。八年了你我缘分只有这八年,如今缘尽,也该是散去的时候了。”

    “公子究竟出了何事?”菲儿终于忍不住询问。白玉般的纤指,逾越地抓住公子的衣袖,看得出,她是真的急了。公子当真要她走吗?

    独孤只是轻笑,看着身侧清艳绝伦的素雅女子,许久才缓缓地启口:“你真想知道?”

    “菲儿想知道。”林菲儿坚定地点点头,眼中却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慌张。她想知道,却也深知这或许并非她所能承受的。

    “我在义父早膳中下毒的事,已经被他察觉了。相信过不了今晚,义父派的杀手就会赶到。”独孤的表情冷冷淡淡。弑父,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由独孤口中说来竟好似一件平常之事。

    “啊!”菲儿惊讶地后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许久,她才喃喃地说道:“公子公子为何要做做这种事?”她本想说出大逆不道四个字,却在看到公子嘲弄的眼神后,硬生生地改了口。

    “我不杀他,他也会害我。只是这次竟被他察觉了,让他有了警觉,以后再下手就难了”独孤有些惋惜地叹口气。

    “他不愧为黑道的霸主,从我第一天加入青龙堂时,他就在我身边安插了暗桩,这几年我虽拔出了不少,却还是有漏网之鱼。唉真是可惜,只要再坚持一个月,老家伙就一命归西了。”

    独孤明月手拿着折扇轻轻地敲着额头,一下,一下,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想着心事。

    菲儿也沉默无语,一时之间只闻公子轻敲额头的声响似是犹豫了许久,菲儿咬着微微颤抖的樱唇,终于说道:“公子不该加入青龙堂。”

    她还记得,十三岁那年,发誓要报救命之恩的她跟着公子与静儿姑娘居处在一处名为荷香楼的世外桃源。

    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四面环林,苍松翠柏,屋前一处荷花池塘,香气四溢,轻风送暖

    他们还养了家禽。一次她去林中追寻一只偷跑的山鸡,却意外地碰到了一位迷路的江湖人,那个劲装大汉在问明道路后本应离去,却在看清她绝色的丽容后,起了歹念。

    幸好,静儿随后跟了来,在那大汉对她轻薄之际,静儿错手杀了他。大汉临死之时也不相信,他竟死在一个小姑娘手上,那时静儿的武功已经很高了,何况只是杀一个意乱情迷的粗鲁汉子。

    腥臭的血溅了她们满脸满身,毕竟还是孩子,又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又惊又怕,一路哭着跑回去找公子。

    当公子听完她们的哭诉赶来时,那人早已气绝身亡。然而,当公子从衣饰上猜出那人的身份后,脸色就变了。

    公子吩咐她们乖乖地待在家里,便把那汉子放到马背上,表情慎重且阴郁地去了青龙堂。

    一个月后,公子回来了,足足瘦了一圈。他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就带着她与静儿加入了青龙堂,当上了威风凛凛的副堂主,并拜堂主独孤天为义父,林明月,更名为独孤明月。

    后来,她与静儿在堂中其他人嘴里断断续续地听到,那个死在她们手中的汉子竟是青龙堂的前副堂主。

    在公子来到青龙堂的期间,正是青龙堂与白虎堂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但只是月余时间,白虎堂便被灭门了,而最大的功臣则是独孤明月。此后,公子得到重用,然而,性情却完全变了。

    “晚了”

    独孤叹息着,嘴角扯出一抹涩涩的苦笑“权力和欲望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你心地太过纯善,你我道不同,分开也是迟早的事。”

    “当初若非因为我,公子也不会”菲儿咬着唇再也说不下去,泪珠含在眶中,终于忍不住落下,在胜雪的容貌上留下一道泪痕——触目惊心!菲儿心疼地想,莫非红颜真是祸水吗?

    “不必内疚,速速离开吧!”独孤毫无留恋地挥了挥手“我可不指望你忠心到与我同生共死,哦,还有”独孤的眼神陡然间变冷,

    “跟了我这么久,多多少少也该了解我的脾气,你知道的秘密太多,按惯例,我该灭你的口,但静儿那边唉!总之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公子!”菲儿哭红了眼,声音酸楚,公子明明知道她不会,为何还要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呢?难道

    菲儿脑中瞬间一闪,一抹坚强的神情突然闪现在脸上。

    忽然,她一字一字地说道:“菲儿明白了。”言毕,双膝跪地,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整整衣襟,转身决然离去。

    独孤笑了,摇了摇头,不由得感叹,如此聪明啊!如此慧质兰心、风华绝代的女子,跟在他身边真是浪费了!

    忽然间看到地上一件东西,独孤走过去弯腰拾起,却是林菲儿的丝绢,他拿到鼻间嗅了嗅,还有香味呢,不知今世是否还有机会相见。

    他话中有话地提醒菲儿,目的只有一个,倘若他不能安然地渡过这场劫难,静儿就要靠她照顾了,静儿那毛躁的个性唉!恐怕只有菲儿能制得住吧?

    “别怪我自私,没办法啊!谁让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呢!”独孤看着手中的丝绢,喃喃自语着,一瞬间,他苍白冷漠的脸上竟显露出迷惘的温柔。

    “啪”的一声脆响,一根树梢连着嫩绿的枝叶被人轻轻地折断了,一处突兀的小山丘上,青衣人衣裾飘飞,立于一棵树下,仿佛站立了许久,望着不远处火光冲天的赵家庄,青衣人有些无奈地蹙下眉。

    夜黑风高,算不算是一个杀人夜呢?只是今晚圆月当空啊!

    青衣人终于缓步走出树下阴影,月华如水,淡漠的银光轻轻柔柔地洒落在青衣人身上,腰别长剑,一股凌锐的剑气隐隐从朴实无华的乌黑剑鞘中露出,令人心寒生畏。

    他仰头望月,好一张清俊的脸,剑眉朗目,脸部线条利落刚毅有如石雕,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加俊逸非凡,微蹙的眉间略显出一丝淡淡的忧郁。

    他——竟是萧强!

    萧强冷眼观望着赵家庄冲天而起的大火,耳边已隐隐传来兵刃交击之声。他的眼神复杂地变幻了数次。

    然而,沉默许久,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足尖点地,纵身向赵家庄飞掠而去。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月下。

    荷花池畔,八角亭内,独孤明月一袭白衣,坐于石桌前,一壶清酒,自斟自饮,自说自唱,好不淋漓畅快!

    一阵轻风拂过,衣袖飘扬,夹着荷花的清香,悠悠然飘荡于鼻间,久久不去,花香、酒香清歌,长笑。

    相较于池塘外的漫天大火,厮杀惨叫,这里无疑是人间仙镜了。

    当萧强悄无声息地躲过护卫,纵身来到八角亭,看到独孤时

    他——怔住了。

    依旧是白衣束发,依旧是苍白的脸色,甚至隐隐可以看到肤下淡青色的脉络;他的身形依然瘦削,仿若大病初愈般。只是此刻纵歌长笑、洒脱不羁的他,与那日狡诈阴毒的他,竟然有些不一样了。

    这样的独孤明月令人目眩神迷,也令人迷惑不解。

    在此同时,独孤明月也看到了萧强,眸中瞬间闪现出一丝惊悸,随即隐没。他忽然一笑道:“我几乎要怀疑萧兄是不是人了。为何每次我认为必死之人,却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呢?”

    “抱歉!”萧强淡淡地一笑“能让独孤公子失算也是在下的荣幸了。”

    “萧兄武功高深,气度不凡,倒是这几年独孤仅见。”独孤悠闲地坐于桌前,烛光被轻风吹得忽明忽暗,他手指有意无意地拨动着烛芯“唉!说实话,萧兄也是独孤颇为忌惮的人呀!”他的声音温柔如丝,闲话家常般地说道。

    外面兵器交击之声越来越近,想来那些护卫已守不住了,独孤只是拨动着烛芯,并无惊慌之色。忽然他又道:“如此,萧兄也是杀手之一了?”

    萧强环顾四周渐渐接近荷花池畔的杀手摇摇头道:“我并不认识他们。”

    “哦,那对我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打斗之声渐渐歇止了,此时荷花池畔已被杀手团团围住,独孤抬头望向夜空,低声喃道:“他们竟能坚持这么久,倒也是忠心的护卫了!”

    在杀手即将攻入之际,独孤明月竟然毫不闪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萧强忽然觉察出一丝诡异,顺着他拨动烛芯的手指看去,忽然看到

    “不好!”萧强利剑拨开一位杀手的攻击,厉声大喝,身形陡然暴起

    “轰隆!”一声巨响,响彻云霄,水柱翻天喷涌。夹杂着嘶嘶惨叫,躲避不及的杀手,硬生生地给炸上了天

    当水珠落下时,适才还幽雅静溢的荷花池塘已不复存在,残山剩水,残叶碎花,一片狼藉。

    残肢断臂慢慢浮出水面,只是这面目全非的人当中,哪一个才是独孤明月呢?

    侥幸活下来的杀手眼中仍残留着刚才的恐怖景象,许久才开始思考,然后,呆住!他们这次究竟有没有完成任务?